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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吧。
眼前的妻奴大人,怎么可能会是他一直以来忠心效命的大人呢?
他为之效忠的大人,行事无比睿智,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眼前的这位……除了容颜以外哪里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眼前的大人绝不是真的。
他不过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
“夫人……”男人的声音低沉且耐心,说话的同时,修长的指节再次锲而不舍地扣住了女子的纤白手腕。
“你别拉着我。”女子的声音硬邦邦的。
忍住再次想要把某只手拍落的冲动,矣姀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细听其发出的声音,其中有极力压抑着的怒意和不耐,“我现在是男子,魏大人你这样当众拉我的手,难道是想要被他人误认为是断袖不成?若是遇着你认识的人,他们会如何看待你,魏大人可曾想过?”
矣姀生气了。
魏知隶知道矣姀为何对他生气。
想必是因为方才她想要换回女装,他不同意,她便生他的气了。
不过,让她穿男装,确实是为了从她的安全角度出发,她若是要生气,他也只能……由着她闹。
虽然他无意惹她生气,但是她既然生气了,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也好,总好过让她默默把这些坏情绪埋藏在心里,积少成多,弊及自身。
“若断袖的对象是夫人,断袖便断袖吧。”
魏知隶神情不变,声音不变,用一如以往的温润柔和的声音道,“夫人若是担心遇到熟悉的人,此亦不必担忧。他们眼神都还不错,看到夫人,定然不会把夫人错认为是男子的,夫人大可放心。”
矣姀:“……”
不想理魏知隶,矣姀快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她手腕一紧,魏知隶拉住她,“夫人,你看。”
矣姀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抬眸往前看。
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一个贵女如她一般,作了一身女扮男装的装扮。
那贵女头裹黑纱幞头,身穿兰色圆领缺骻袍,纤细的腰间束着玉质的蹀躞带。
或许是为了更贴合身上的装扮,她故意放大步子,行走之间,兰色圆领缺骻袍处,红绿相间的条纹女裤悄然露出。
她没有穿硬邦邦的黑长靴,女裤之下是柔软的浅色线鞋。
这一身大昭男子常作的打扮,并没有让那位贵女看起来更像个男子。
因身材丰满,每次走动,她身前的高耸……都会随之微颤一下。
矣姀窘迫地别开视线,想,即便不是因为身材,那位贵女脸上柔和的眉眼也人能在相见的瞬间知晓她女扮男装的事实。
……所以,这或许也是她女扮男装却看起来并不像男子的原因。
她的身材虽然不丰满,但是她的脸……
魏知隶安静地看着矣姀,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之后终是恢复到一脸平静的模样。
知晓她心中对他的怒气已经在逐渐地土崩瓦解,他笑着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行着继续往前走去。
街上有如贵女这般作如此打扮的人并不少。
矣姀先是惊讶,再看四周,她很快又发现了两三个类似的装束。
其中有更胆大的女子,头上挽着极其女气的灵蛇髻,金钗步摇样样不缺,画眉点唇浓妆艳抹,身上却披着一件男式的宽大外袍……
看似格格不入,但是当事者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她们毫不介意他人朝她们投过来的或是惊讶或是怪异的目光,当受到关注时,她们甚至还会朝投来目光者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直看得来人先低下头去后,她们便哈哈大笑,看起来肆意而潇洒,十足风流。
矣姀收回目光。
想来,魏知隶所言属实——国都城里,女扮男装正在流行。
又想起先前她不相信他说的话,与他赌气,矣姀顿时歉意地看向旁边的人,“魏大人……”
“嗯。”
“我方才对你的态度不大好,抱歉,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忽然发现她最近真的好容易就生气,矣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记得她以前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只是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为什么她忽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从来没有认真去细想过这个现象背后或许会藏有的问题。
如今避无可避,想到某个可能,她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止不住的慌张犹如泄提而出的洪水一般,险些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我放在心上了,夫人打算如何做?”
矣姀回过神来,“啊?”
魏知隶言辞温柔但又像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地重复,“我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夫人打算如何做?”
矣姀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凌胥忽然露出了一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矣姀正好看到,没忍不住笑了。
魏知隶略略回头,凌胥立马回复到原来面无表情的模样。
矣姀又是笑。
魏知隶回过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夫人……”
矣姀歪头想了想,笑道,“待会儿到了春来到,给你找个漂亮的姑娘来补偿你吧……”
魏知隶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矣姀,“夫人所说当真?”
矣姀用力地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君子?”魏知隶神情淡淡,语气淡淡,“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夫人自衡以后,怕是要改变主意的。”
矣姀:“……”
——
一踏入平康坊的范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矣姀觉得……四周的氛围一下子变了。
空气中有淡淡的脂粉味,侧耳细听,还能清晰地听到路旁屋子里传出来的属于女子的娇妍笑声和男人的大胆调笑声,还有丝竹管弦歌唱声。
醉生梦死温柔乡,美人在怀不思归。
矣姀有些好奇,问魏知隶,“你的同僚会常来此地吗?”
魏知隶安静地看着她,“我曾因公事来过几次。”
矣姀一愣,“……我问的是你的同僚。”
“哦。”魏知隶神色放松下来,“有人常来,有人不常。”
前方便是春来到了。
矣姀和魏知隶才走进春来到的大堂,还没有看着些什么,三五个袒胸露乳衣着暴露的姑娘已经摆着腰肢款款又快速地朝他们走过来。
视线被她们阻挡,矣姀几乎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她们其中一个用娇滴滴的嗓音道,“这两位郎君长得可真是俊俏,只是看着有点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春来到?”
矣姀正要点头,魏知隶却已经抢先在她面前道,“非是初次来。让你们假母过来,我们要一间楼上房。”
矣姀看了魏知隶一眼,压着声音道,“看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熟门熟路啊。”
魏知隶捏紧矣姀的手,低头在她耳边笑道,“平康坊里有个暗规矩,新郎君嫖/资加倍。”
矣姀:“……”
“即便是第一次来,也切记不要表现出来,否则只能挨宰了。”
矣姀:“……”
不知道是谁先惋惜地轻哼了一声,三五个姑娘很快便扭着腰肢散开了。
矣姀后知后觉地甩开魏知隶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别拉着我的手!”
“你看,我们都被姑娘们误认为是断袖了!”
197。第 197 章()
魏知隶正要说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假母已经挥着香香的手帕子迎了上来; “两位郎君可有相熟的姑娘?”
魏知隶不说话。
矣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看他一眼; 对假母摇了摇头。
假母一脸欣喜,“那……”
魏知隶重新牵住矣姀的手,“我们要一间楼上房,至于姑娘要几个……夫人到时候自己选吧。”
矣姀忍不住瞪他。
他这样一说,她的身份都暴露了……
假母却是毫不意外,依旧是笑着道,“好好好; 两位郎君快快楼上请。翠玉,过来带两位客人到楼上去!”
“是。”
娇美的声音传过来,矣姀循声看去,一个身着翠色衣裙的女子脚步盈盈地朝他们走过来。
名为翠玉的姑娘很快便在他们面前站定,身子柔柔一弯间,发出的声音娇软且酥媚,“两位郎君楼上请。”
矣姀的身子随之一抖。
魏知隶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局促地往前迈步,只一步; 矣姀便觉得腰际一紧肩膀一重; 身旁忽地暗香扑鼻——翠玉柔若无骨似的身子已经紧贴上她的身子; 那只指甲涂着艳红颜色的手的指尖也不安分地从她的下巴处一路滑落,滑过脖颈; 滑过锁骨; 最后停在了她的……胸前。
“咦……”翠玉发出一声疑惑; 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软的?”
胸前先是被人拍了拍,然后又被人用力地抓了一把,矣姀轻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要伸手推开翠玉。
……奈何翠玉缠得紧,矣姀没把翠玉推开反而让翠玉缠得更紧了些。
她无奈地回头朝魏知隶求助。
谁知道魏知隶只是立在一旁,笑眯眯地,云淡风轻地,事不关己地看着她。
矣姀要说话,翠玉忽然放开她,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后,忽地掩唇一笑,“原本以为是个俊美郎君,没想到却是个女郎……”
矣姀:“……”
翠玉拉着矣姀往楼上走,自来熟地闲话家常般道,“来来来,女郎来春来到,可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
“想看什么呢?”
矣姀很老实,“姑娘。”
翠玉噗嗤一笑。
“女郎可成婚了?”
“……嗯。”
“那你来此,除了看姑娘外,可还想要看别的什么?”
“还有别的可以看?”
“自然……”
翠玉笑得意味深长,凑到矣姀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后,矣姀耳朵红了,连连摆手,“不,不需要。”
翠玉回头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的魏知隶,笑道,“他便是你夫君?”
“……嗯。”
“他可真纵容你,居然愿意带你来这样的地方。”
矣姀默了默。
想起来这里的前因后果和过程,又看到翠玉一脸艳羡地看着她,她不作任何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微微一笑。
到了楼上,路过几间房间,翠玉很快便伸手推开一扇门,拉着矣姀进门后,翠玉殷勤地对矣姀道,“女郎在此稍等,我这便去把姑娘们叫过来任你挑选!”
眼看翠玉一阵风地离去的同时,魏知隶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矣姀坐在案桌后看他,眉间带着些许疑惑,“姑娘怎么都不缠着你?反倒来缠着我?”
“你猜?”
“……我不知道。”
矣姀再三追问,魏知隶却只是笑而不语。
翠玉没不一会儿便领来了一大群姑娘。
矣姀只好暂时放弃追问。
对上那一张张姿色各异的脸,迎接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暗送秋波,矣姀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她忍不住往案桌后缩了缩。
魏知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人是你叫来的,你躲什么?”
“我……”
矣姀收紧手心,收腰挺背坐好,清咳一声过后,她佯装镇定地看向那群姑娘,“我能点几个姑娘?”
魏知隶淡定地端着酒杯,“你想点几个便点几个。”
“……”
矣姀惊诧地看着魏知隶,“想点几个就几个?这些姑娘都不要钱的吗?”
“要。”
“她们……很便宜吗?”
“不便宜。”
“……”
“那你为什么……”
“怕你有所惦记。既然来了,不如让你一次玩个尽兴。”
“……”
魏知隶的话说得甚是有道理。
矣姀深以为然。
她转头看向那群姑娘,兴高采烈地想要从中选出几个漂亮的姑娘时,细看之下却是有点点失望。
……这些姑娘,姿色都并不是十分的出众啊。
矣姀迟疑,“这些便是春来到里最好的姑娘吗?”
“不是,不过她们应该是除了两个都知外最好的。”魏知隶笑,“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她们对此都很在行。”
矣姀抓住了前半句,“都知?就是……就是头牌?”
“可以这么说。”
“那我们能点都知吗?”
“这个……”
魏知隶看向翠玉,“翠玉姑娘,刘都知和张都知可是有空?”
“刘都知今日身体抱恙,张都知应该有空。”
魏知隶摘下身上的玉佩,遥递翠玉姑娘,“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