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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豆腐碎了掉下来,魏知隶的左手小心地虚托在豆腐下。
矣姀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微微摇晃,似乎在下一刻里就会碎掉的豆腐,犹豫一瞬,低头小心地把豆腐含入口中。
“好吃吗?”
矣姀极力镇定,“……还好。”
魏知隶笑得眉目温柔,“还要吗?”
矣姀摇头,“……谢谢,不要了。”
魏知隶嗯了一声,继续用膳。
矣姀看了看他,良久后呐呐地开口,“……对不起。”
魏知隶很快便看过来,“夫人为何要这样说?”
“今天早上,我……”
矣姀有些支吾,魏知隶的神情却很淡然,“夫人不必介怀,我说过会等夫人心甘情愿。”
矣姀:“……”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今天早上的所作所为……还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你当时……明明很生气。”
矣姀垂首,声量明显地降了下来。
魏知隶怔了一下,坦然承认,“我当时确实生气。”
矣姀惊愕地看着魏知隶。
先前说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人是他,现在说生气的人也是他……
他人怎么这样……
魏知隶执起矣姀的手,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看见她微微皱眉,才慢悠悠地道,“我确实是生气。”
“我气夫人能心无芥蒂地把我推给别人。”
矣姀:“……”
“我……”矣姀试图辩解。
魏知隶抿了抿脣,“你什么?夫人是想说你没有?”
矣姀止声。
想起今早的情形,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魏知隶的眸光暗淡下去。
松开矣姀的手,他默不作声地继续用膳。
矣姀在旁边呆坐了一会儿,微微深吸一口气后,她浅声开口,“魏大人。”
魏知隶没有反应。
“我……”
矣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当真的开口,她又觉得有些话她难以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前进一步,或者是后退一步,都会带来未知的危险。
目前,她只想让一切都保持原状。
那会让她觉得安全。
可是……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阿家已经不想让她待在原地了。
她必须更进一步,又或者是……在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找到全身而退的办法。
“魏大人,我去沐浴了。”
扔下一句话,矣姀迅速逃离。
候在门外的小桃看到她一脸慌张地走出来时,不觉和矣姀露出同样的表情来,“小姐,怎么了?”
矣姀放慢脚步,稳了稳情绪,“没事,我们去净房。”
“……哦,你不陪大人用晚膳了吗?”
矣姀不答,只拉着小桃匆匆地往净房而去。
——
矣姀从净房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心口处在发慌发闷,沉沉的让她有些难受。
她用力地呼吸一口,心口处不过是舒缓一瞬,很快又变得闷闷的。
小桃在旁边看了看她,脸色微变,“小姐,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矣姀倚着廊柱,呼吸急促,顾不上说话。
小桃甚是慌乱,“小姐,你,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矣姀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小……”
小桃的身影已然跑远。
眼睁睁地看着小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矣姀垂首喘气,喘着喘着,她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
矣姀眉心紧蹙,指尖发白地揪紧身前的衣襟。
“咳咳……”
一股腥甜忽然涌上了喉咙。
矣姀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
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的红色血滴,矣姀顺着廊柱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眼睛热热的。
……一定是因为刚才咳嗽得太厉害,她把眼泪都咳出来了。
小桃去给她拿药丸。
……没用的吧。
她今天明明有吃药丸的,可是……
她还是咳嗽吐血了。
那药丸,已经对她没用了吧。
她的病情……
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么?
从最开始的知晓,到如今,时间算来大概已经有半年。
不过是仅仅半年时间,她的病情便已经发展到……
虽然快速,但是……好像穆长豊也是这样的。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
矣姀抬起手背抹了一下嘴角。
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开来。
扶着廊柱,矣姀正要站起来,忽然一个人从旁边扶住了她……
矣姀回眸。
思云在对上矣姀的目光时,本要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在触及矣姀脸上的血迹时,神色大惊之下,她连话都说不流利了,“夫,夫人,你……”
矣姀轻轻摇头。
站直身子,矣姀感觉到有另一道目光正在密切地注视着她。
她循着感觉看过去,发现阿家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208。第 208 章()
“小姐; 喝口水吧?”
小桃端了一杯水过来; 矣姀倚坐在床头; 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小姐……”
“拿开,我不想喝。”
“……是。”
小桃把水杯放回原处; 正要开口说话; 便听到矣姀说; “小桃; 我这里没什么别的事情,你可以回你的房间去休息了。”
“可是大人还没有回来……”小桃忧心忡忡; “留小姐独自在房间里,奴婢不放心。”
“阿家应该会有不少话要和他说,你不用等了,先回房间吧。”
“可是……”
小桃还要说话; 没说几个字便看到矣姀朝她看过来。
因为方才在净房外吐了不少血; 眼下矣姀脸色苍白得很; 但是她的眼眸却极其地黑亮; 让小桃不大敢与她对视; 一对视便觉得不安。
矣姀面无表情,“小桃,听话。”
小桃有些委屈; “小姐……”
矣姀忽地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她猛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小桃慌忙地按住她; “小姐; 你要去哪里?”
矣姀盯着小桃看; 心里明明想要不管不顾地发脾气,但是看到眼前的人,却又只能生生地克制下来。
小桃是她在魏府里唯一亲近的人了。
她不能朝她乱发脾气。
于情于理,她都要对她好一些的。
可是……
心里不知为何真的极其难受。
矣姀忍得双眼发红,有些艰难地道,“小桃,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听话,先出去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矣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摸样,小桃心里有些害怕,她连忙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出去,小姐你别哭,当心伤了身子。”
小桃终于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矣姀想要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调节呼吸间却突然开始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咳嗽声,小桃的声音很快便自门外传进来,“小姐,你没事吧?”
矣姀咳了一会儿,才声音嘶哑地回答,“我没事。”
“小姐,我能进去看看你吗?”
“不必。”
“小姐……”
矣姀不再理会门外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踩着晚落走了几步,她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额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钝痛得很,眼前的视线也花了,蒙蒙的,像是置身在迷雾中,无论看向那个方向,都是一片的模糊。
矣姀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从地上坐起来。
环视房内一周,矣姀开始思量起某种可能能够实现的几率。
虽然不是很明白阿家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里出现在听竹园,不过,想起阿家看到她咳嗽吐血时的神情,矣姀心里涌起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感。
她隐隐觉得,她在魏府里还算平静的日子,今日里已经彻底地落下帷幕了。
记得当时,阿家不过是失态了一小片刻,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端庄沉稳神。
她笑着让小桃送她回房间,但是却让魏知隶送她回去云居院。
从方才到现在,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而魏知隶还没有回来……
阿家一定是对魏知隶说了些什么吧。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她是阿家,面对一个或许无法生育的儿媳,她大概也要表示一下担忧的……
至于要如何对待,那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了。
矣姀的心忽然猛烈地跳起来。
阿家一定是让魏知隶另作打算吧。
在阿家的眼里,患病的她无法为魏家延后,但魏知隶作为魏家的长子,延续魏家的香火是他无可推卸的责任……
阿家应该会让魏知隶休妻另娶。
如果魏知隶不同意,阿家便会让魏知隶纳新人……
不过是这样了吧。
她能想到的情况,就只有这样的两种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了吧。
和上辈子……差不多。
矣姀变得坦然起来。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有关于她患病一事,本就瞒不住的。
先前阿家不知道,是她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病症不明显,又或者,魏知隶……没有如实地告诉她。
但是今后她的病症估计会变得明显起来吧,毕竟,有穆长豊的例子在前,她也不过是剩下大概半年多的时间了……
矣姀心里有了计量。
在把房间搜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后,她回到床上,刚盖好被子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魏知隶很快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矣姀抬眸看他,他已经沐浴过,在触着她的眸光时,魏知隶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容。
“夫人在等我?”
魏知隶俯身下来,手指轻抚上矣姀的脸,“怎么出汗了?药吃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矣姀摇头。
魏知隶拿出锦帕给矣姀擦额头上的汗,“做噩梦了?”
矣姀眼神微闪,“我自己来就好……”
魏知隶反握住她的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为夫很乐意为夫人效劳,夫人高抬贵手,给小的一个机会,嗯?”
矣姀惊诧地看着魏知隶。
他刚刚……说什么了?
她这是……幻听了吗?
魏知隶笑着给矣姀擦完汗,又问,“要喝水吗?”
矣姀摇头,只疑惑地看着他。
魏知隶今日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魏知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夫人有问题要问我?”
矣姀忍不住往后退,没想到却被魏知隶伸手拦住腰际,按在身前。
他身体的温度比她的高。
矣姀的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处,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脸在逐渐地升温。
沉默良久,魏知隶忽然淡淡地开口,“夫人,半个月后,我送你去岁云山。”
矣姀明显一怔,仰头看他。
他终于要送她去……岁云山了?
魏知隶顺势低头吻了吻矣姀的额头。
矣姀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却见他弯着嘴角,眉目温柔,她只好局促地移开视线,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阿家……”
矣姀顿了顿,淡定地直视魏知隶,“阿家和你说什么了?”
魏知隶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意外,但是随后又被某种名为戏谑的光芒淹没,“夫人猜猜看?”
“……不想猜。”
“……”
“魏大人,听雨园里的两位,你……你……喜欢她们吗?”
其实柳姨娘和董姨娘,单从样貌来说,还是很可人的。
矣姀进府以来,她们安分守己,连一丝动静都没有闹过,这份乖巧,让矣姀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
不争不抢,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夫人,抬头看我。”
“啊?”
矣姀有些茫然地抬头,魏知隶微微低头凑近她,紧盯着她的双眸,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喜欢她们。”
矣姀:“……哦。”
“我只喜欢夫人。”
矣姀:“……”
“咳咳……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夫人,你脸红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热,你离我远一点,挡着吹过来的风了。”
“……”
矣姀在床榻里侧躺好,魏知隶也躺下,侧身搂住她,低声道,“夫人,那天只是意外。”
矣姀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那天我并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