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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会在里面?
难道也是来……找吃的?
矣姀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魏知隶拉着她推开了半敞开的厨门。
眼看着衣着华贵的二人闻声朝他们看过来,矣姀下意识往魏知隶身后躲了躲。
魏知隶笑着道,“父亲,阿娘。”
魏太傅点点头,“回来了?我和你阿娘都已经吃饱了。”
魏老夫人朝魏知隶身后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夫君,我们走吧。”
“嗯。”魏太傅也站了起来,伸手去牵住魏老夫人的手,“我和你阿娘先回云居院了,你们自己弄点吃吧。”
“好。”
魏太傅和魏老夫人走出来,魏知隶和矣姀走进去,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矣姀看到魏老夫人朝她看过来的冷冷的一眼。
矣姀记得这样的眼神。
在宴席上,魏老夫人也是时不时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她虽然面上装作不在意,没看到,但是被人这样盯着,终是不自在,是以她只好找了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正好赵徽聿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他还随身带着鲁班锁,她便装出对鲁班锁极其有兴趣的模样,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上去。
无可否认,人永远是最复杂的。
与物相处,始终要比与人相处容易得多,闲适得多。
“走了。”
手上传来力度,矣姀抬头,发现魏知隶正拉着她往里走。
厨房里桌面上有一个白色的圆状瓷碟,瓷碟上,剩放着几只小馄饨。
矣姀数了数,五个。
只够一个人吃。
矣姀道,“我真的不饿,这些小馄饨还是你吃吧。”
魏知隶没说什么,只默默地把双手伸到矣姀面前。
矣姀一头雾水,摸不着他的行径意味,“怎么了?”
“有劳夫人帮我挽一下袖子。”
“……哦。”
低头给魏知隶挽好袖子,抬头的瞬间,矣姀感觉到魏知隶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很轻很轻的一吻。
如果不是矣姀有留意到他的接近,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
“那天我听到了全部。”魏知隶忽然开口道,“赵大人是看到我来了才离开的。”
矣姀愣了愣,轻声回了个“嗯”。
“夫人,无论过去如何,我并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只是今后。”
“记得夫人在马车里言之凿凿地对我说,你心里并没有他。”
“我会记得这句话的。”
“希望夫人你也会一直记得。”
东厨里的灯光把魏知隶的五官晕染得很是温柔。
他眸光专注地看着她,在等她的答复。
矣姀心里忽地有些难过。
她并没有多好,他何必如此……
“夫人,答应我好不好?”
魏知隶的语气很是柔和,细听之下还能感觉到他带着那么点的小心翼翼。
矣姀蓦地有些心酸,“好。”
魏知隶露出一个笑容,“我去煮小馄饨,夫人去那边坐着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好。”
矣姀在一旁坐下,看着魏知隶在灶台前忙碌。
他先是熟练地往柴灶里加了一些柴木,待柴火烧起来后,他洗干净双手开始煮小馄饨。
不过一会儿,小馄饨煮好了。
他把小馄饨盛起来,加入一些调味料,然后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端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矣姀有些茫然,“不是你吃吗?”
魏知隶笑着摇头,“这么少,我吃不饱的。”
“那……怎么办?”
“夫人不必担心,厨房里还有馄饨皮和馅料,我待会儿再包一些小馄饨就是了。”
话说完,矣姀看到魏知隶往旁边走了几步,再转身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两盘东西。
正是馄饨皮和馅料。
想来是阿家和阿翁先前剩下的。
矣姀看了看那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又看了看正要动手包小馄饨的魏知隶,当她挽起袖子想要去洗手帮忙的时候,魏知隶拦住了她,“小馄饨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夫人还是趁热把小馄饨吃了吧。”
“可是……”
“我知道怎样做,夫人放心。”
矣姀将信将疑,“你会?”
魏知隶点头,“小时候,父亲参加宫宴回来得晚,阿娘总是会在东厨里包好小馄饨等他。我在旁边看过很多次,知道这个要怎么做。”
矣姀只能慨叹,“……阿家和阿翁的感情真好。”
魏知隶的眸子里泛起清晰的暖意,“只要夫人愿意,我们也可以这样白首偕老的。”
矣姀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坐回原位,略有些慌乱地拿起调羹。
魏知隶在她的左手边坐下,开始不慌不忙地包起小馄饨来。
小馄饨没有很烫。
虽然可以一口吞下一个,但是矣姀吃得很慢。
她吃到第三个时,魏知隶已经包好了十几个小馄饨,正要拿去煮。
看着他在灶台间忙碌的身影,矣姀心里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可当他回过身子来,矣姀忽地又觉得眼前的一切真实得不得了。
常人大都会道,君子远庖厨。
魏太傅和魏知隶,他们都不是这样的。
矣姀从未想过,魏知隶竟然会下厨……
也许,是她对他的认识本就不够?
又或者,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让她对他的认识从此止步。
魏知隶再次回到矣姀身旁坐下来时,矣姀看到他用筷子把她碗里剩下的两只小馄饨夹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又从他的碗里夹了好几个馄饨到她的碗里。
如此过后,他看着她,笑道,“夫人多吃点。”
“……谢谢。”
“夫人客气了。”
东厨里很安静,除了轻微的进食声音外,别的什么都听不到。
矣姀把剩下的几个小馄饨吃完,正要放下筷子,魏知隶抬头看她,“吃饱了?”
矣姀点头。
“等我一会儿。”
“好。”
等魏知隶吃完小馄饨后,矣姀伸手要去端他的碗。
既然他为她煮了小馄饨,那她为他洗一下碗也是应该的。
快要触及到碗沿时,岂料魏知隶再次伸手拦住了她,不但拦住了她,还伸手把她的碗给拿了过去。
“我来。”
淡淡地扔下一句话,魏知隶把碗端走了。
矣姀怔怔地看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男人的背影和平常看起来一样的挺拔颀长,细看之下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
“我们回去吧。”
矣姀从发散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魏知隶正好牵住她的手。
只一瞬,他又立即放开了她。
双手合十互搓了好几下,他重新牵住矣姀的手,“走了。”
“……嗯。”
快要回到听竹园的时候,矣姀看到小桃和莉香坐在屋子的门槛上窃窃私语。
她们的脑袋凑在一起,似是在分享着什么私密的女儿家话。
魏知隶开口要说话,矣姀笑着朝他摇摇头。
小桃和莉香这样倒是挺好的,就让她们多说一会儿吧。
走近了点,矣姀听到莉香问,“小桃,你既然不喜欢刺绣,那你为何还要对夫人说你想跟她学刺绣呢?”
“因为……”
小桃稍微压低了点声音,但是矣姀依旧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因为这是大人的吩咐啊……”
224。第 224 章()
矣姀清咳一声。
小桃被声音吸引; 边说话边抬起头来。
当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何人时; 只一刹那,她的脸色变了。
小桃猛地站起来; 有些慌乱地看了魏知隶一眼,然后又惊慌地看向矣姀; 嗫嗫嚅嚅地道,“小,小姐……”
矣姀看着局促地站起来的莉香,笑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莉香有些担忧地看了小桃一眼; 点头应了声“是”; 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矣姀路过小桃; 闷声不响地往净房走去。
小桃手足无措地看着魏知隶,眼睛微红; “大人,奴婢……奴婢该怎么办?”
“无事; 夫人不会怪你的。”
她若是要怪; 大概也只可能会……怪他。
魏知隶轻叹一声; “快跟过去吧。”
小桃使劲地点点头; 然后小跑地追向矣姀。
沐浴的过程中; 矣姀一直都在沉默。
小桃还是第一次看到矣姀这样; 心中止不住发慌; 可是她又不敢随随便便开口说话; 生怕惹来矣姀的责骂。
直到矣姀沐浴完,穿好衣裳,踩着晚落要回房间,眼看着就是这个晚上都不打算开口与她说话了,小桃终于沉不住气,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姐……”
矣姀虽然有所回应,但是声音却极淡,“嗯。”
“你不要生气。”小桃的眼睛彻底地红了,“奴婢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嗯。”
矣姀的反应依旧很平静,小桃心底更慌,着急地解释道,“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会如此,那也是因为大人真的很爱小姐……”
“大人知道小姐很希望把刺绣传承下去,所以便打算找个真正喜欢刺绣的人来满足小姐的心愿。是奴婢不好,奴婢……欺骗了大人。奴婢当初应承大人会好好地跟着小姐学刺绣,可是奴婢没有做到,这都是奴婢的错,小姐你不要怪大人……”
“你说完了吗?”
“小姐……”
小桃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因难以适应矣姀对她的冷淡,她的表情比起方才来更是惶恐。
“小姐……奴婢真的错了,你不要不理奴婢。”
小桃小心地扯了扯矣姀的袖子,眸子里满是脆弱的小心翼翼。
矣姀睨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锦帕半扔半放地覆住她的眉眼,“别哭了。”
顿了顿,她又道,“哭起来好丑。”
小桃:“……小姐!”
“嗯。我听得到的,你不用唤那么大声。”
“……”
矣姀平静地看着小桃,“既然你不喜欢刺绣,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再继续学了。”
小桃才止住不久的眼泪又要泛滥,“小姐……”
“我没有生气,你放心。”
矣姀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其实……能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很高兴。”
这一辈子里,她一直在试图逃脱被人给予她的桎梏。
虽然极力抗争却终抵不过权势与地位,收效甚微,但是她自问于心无愧。
她无意强迫小桃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是以在教导她学习刺绣时,她也有曾再三问她是否真的喜欢刺绣。
只是……
她不曾想过,她还是间接让小桃做了她不喜欢做的事情。
幸好她现在已经知晓小桃真实的意愿。
既然如此,能及时制止住这一切,她已经感觉到庆幸。
喜欢刺绣,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可若是因她之故要把这种喜欢强迫到他人身上,这并非她所愿意看到的。
“小姐,你不要生大人的气好不好?他……”
“嗯。不会。”
“小姐……”
“不必多说,我明白的。”
很多时候,对于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我们总是习惯要从中分出个是非对错来,但是,是非对错四个字,从来就不适合运用在所有的事情上。
单从某一个角度来看问题,很大程度上,我们会由此得出一个偏颇的结论。
可当我们学会从多个角度来看问题时,因有情感的干扰,喜恶的倾向,是非变得难以衡量,对错变得难以定断。
人因此变得复杂。
生活便是如此。
可即便再困难,也总是需要一个方向,一个答案。
矣姀踩着晚落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道,“小桃,不用跟着我了。时间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小桃定定地看着矣姀逐步远去的身影,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了声“是”。
矣姀回到房间,发现魏知隶正站在小窗边,他的视线落在窗外,模样有些……怔忪。
想起小桃说过的话,矣姀心中五味陈杂。
随手把门关上,矣姀慢吞吞地走到魏知隶的身边,“魏大人。”
魏知隶回转过身子,低头看她,人还没有说话,嘴角却已经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夫人。”
他的目光和笑容让矣姀想起了窗外的月光。
定看须臾,矣姀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清了清嗓子,她轻声道,“魏大人,小桃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我。”
魏知隶伸手拉过矣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