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挣不脱……
矣姀咬牙用力。
矣维也在用力。
虽然他的神色显得有些吃力,但是到底还是勉勉强强地把矣姀拉住了。
眼看着阿娘越跑越近,矣姀知道她是逃跑无望了。
于是她狠狠地瞪了矣维一眼,然后放弃了挣扎。
矣母一走过来,便是把矣姀和矣维两个人赶紧分开了。
她挑眉,粗声粗气地喝道,“你们两姐弟,都多大的人了,一见面就打架,还是在这大街上,丢不丢人?”
矣维率先低头认错,模样可怜至极,“阿娘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和阿姐打架了,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矣姀抿着唇,感觉到阿娘的目光凉刺刺地落在她的身上时,她也只好跟着说了句,“以后不会了。”
矣母的目光转向矣维,“矣维,我有事情要和你阿姐说,你先回家去吧。”
“阿娘,我可以留下吗?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阿姐了……”矣维哀求。
矣母脸色一冷,“不可以!你快回家!”
“那……好吧。”
看着矣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矣母这才把目光落在矣姀身上。
待她把矣姀从头到脚都细细打量过一遍后,她清咳了一声,开口说道,“那日在千绣布庄里,我听说李掌柜说,你如今在宫里,是一名女官了?”
矣姀简短地应了一声,“是。”
“那你可有月钱?”
矣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有。”
原来阿娘之所以天天到千绣布庄来等她,想要见她,怕是为了想要拿她的月钱而来。
“那每个月有多少?”
矣姀敛目,轻声报了个数。
矣母皱眉,“那么少?这点点钱还不如你当初给千绣布庄绣东西呢……”
矣姀勉强地勾了勾唇角。
“矣姀啊……”矣母拉起矣姀的手,神色有些动容地道,“自从你进宫后,家里的日子就靠我和你阿爹撑着。”
“你阿爹年纪大了,半个月前夜里下了一场秋雨,他着凉后便一直没好起来。整个人每天无精打采的,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办法帮补家用,现在家里的日子就靠我一个人撑着,过得苦巴巴的……”
话说到了这样的份上,矣姀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阿娘的意思。
更何况,她本来就猜到了阿娘的意图。
听她的话语,阿爹病了,还一直没好起来……
矣姀端详眼前神色有些憔悴的妇人,看着她鬓角比起以前似乎多了些的苍色,她抿了抿唇,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放到矣母的手里,“阿娘,我出宫来是有要事办,只带了一点银子,你且先收下,请大夫来治好阿爹的病吧……”
矣母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神色有些嫌弃,“就这么点?这么点钱哪里够请大夫?”
这么点钱其实够看大夫了……
矣姀不想争论,只低头说,“阿娘,我的月钱真的不多……”
矣母将信将疑地看了矣姀好一会儿,突然发怒,“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矣姀:“……”
“阿娘,你刚刚说阿爹病了许久,那你先前可曾请了大夫来看?”
矣母皱眉,“你先别说别的话。矣姀,你现在告诉我,你的月钱到底有多少?”
矣姀心底微微泛寒,她看着眼前一脸精明的妇人,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阿娘,我真的没骗你,月钱多少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数。”
“阿爹病了,我也很担心。请大夫看病,吃药,这些都需要花钱。我在宫里,帮不到你们什么,只能把我的月钱都给你们解一下燃眉之急……阿爹是我的亲人,我月钱虽然不多,但是我愿意把全部的月钱都给阿爹治病。”
或许是矣姀的表情真挚,语气诚恳,矣母再掂了一下手里的荷包,眼中的怀疑之色稍退,“你这荷包里的数目,与你刚刚所说的数目,差得有点远啊……”
“是,这里只是月钱的一部分。”
矣姀坦然承认,“阿娘,我这次出宫,是有要事要办,所以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
“你怎么可以出宫?出宫来做什么?”
“我出宫来拓印绣样。”
“拓印绣样?”矣母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每个月都会出宫一次?”
阿娘也是千绣布庄的绣娘,矣姀知道拓印绣样一事瞒不过她,是以她点了点头,“是。”
“既然如此,你在宫里每月领到的月钱,不若以后就交由阿娘来保管吧。”
矣姀下意识拒绝,“阿娘,我可以自己保管的。”
“你自己保管?”矣母猛地冷哼出声,“宫里那么多人,万一被偷了呢?”
察觉矣姀脸色不太对,矣母缓了声音,换上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你还是带出宫来吧。阿娘给你攒着,这样比较安全。再说了,阿娘给你攒下这笔钱,日后你出宫了,这些钱还是你的,阿娘全留给你做嫁妆。”
矣姀的心情一层一层地黯淡下去。
阿娘会留钱给她做嫁妆?
这些话……她还是听听就好,不能当真。
42。第 42 章()
不欲与阿娘继续争论下去; 矣姀顺从地应下; “好。”
矣母这才高兴起来; “那就好。”
“对了; 你这次出宫是为了拓印绣样,时间也不早了; 你赶快去忙吧; 我也要回去了。”
“好。”
“你下个月出宫来的时候,我们就在千绣布庄里见面吧; 到时候你把你的月钱交给我,阿娘会给你好生保管的。”
“好。”
矣母转身要走,矣姀跟上去; “阿娘; 阿爹既然病了,要及早请大夫; 这样才能早点好起来。我的月钱,家里的钱若是不够了,便用我的……”
“好好好; 阿娘知道了; 自然是要这么办的。以后家里的钱若是不够了,便先用你的月钱顶着……”
“……好。”
矣姀在千绣布庄前止步,目送阿娘渐渐远去的身影; 她低下头来; 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一次见面; 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内。
她知道,这一次出宫,她有很大的可能会遇见阿娘。
其实她也知道阿娘是何种品行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她还是难免会对她心生期待,希望她可以对她好一点点……
真的只要好一点点就好了,那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每次她迎接到的,都只是失望。
也是。
阿娘只会对矣维毫无保留的好,对她,从来都是能吝啬一分便吝啬一分。
因为做好了会遇到阿娘的打算,矣姀这次出宫,可以算是……有备而出。
那荷包里的钱,阿娘会说少,其实……也是真的少。
她报给阿娘的数目,只占了她月钱的三分之一。
那点钱当然多不到哪里去……
在宫里当差,以她现在的官阶而言,月钱并不会太少,但是,想到出宫也许会遇见阿娘,她便留了个心眼。
如今所发生的情景,和她的设想差不多。
阿娘心里打的主意,怕是想要把她的月钱全部都要过去了。
可是,她如何能给她?
她也需要钱。
如果阿娘问她要月钱,她可以给她,但是她不会把全部月钱都给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宫里,有钱傍身,总能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就算阿娘不问她拿钱,此次见面,她也会把身上荷包里的钱给她。
多年过去,阿娘和阿爹把她从孩子养大成人,虽然不曾给予太多的关注,但是……她也算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没有他们,便没有她。
从这一方面来说,她感激他们,把自己月钱的一部分交给他们,也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她对于他们心怀感激的同时,她也……讨厌他们。
讨厌他们心里只有矣维。
讨厌他们行事只愿意从矣维是否能受益的角度出发。
讨厌他们的区别待遇。
讨厌他们为了铺平矣维以后的路让她承受太多的痛苦……
她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亲情之间的好与坏是否能相互抵消。
于她而言,大概是不能的。
经过上一辈子,矣姀想,她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处理方法。
她不知道,养大一个孩子,到底需要多少钱,但是估算下来,也不过是一个数目。
她往高处算了算,想着以后一点一点地把钱还给他们,当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虽然无法与他们共享天伦之乐,但是她也会力所能及地承担起赡养爹娘的责任。
在千绣布庄里拓完绣样后,碰巧乔奂也在布庄里,矣姀于是给他说了些宫里的事情。
很多的事情不是想说就能说的,因为有所忌讳,矣姀只能挑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来说,例如宫里的藏书阁是怎样的,宫里举办的国宴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矣姀不大擅长表达,给乔奂进行讲述的时候,用的也是比较简洁的语言。
她自以为她这样说下来,应该是比较枯燥无味的,奈何乔奂居然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看起来听得津津有味……
不忍心打击乔奂的积极性,矣姀只好又挑了更多的有趣事情来说,但是再多的事情也有说完的时候……
几刻钟后,乔奂听得意犹未尽,矣姀想着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只好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天色,然后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乔奂点点头,笑着把矣姀送到了布庄外,有些期待又有些兴奋地问她,“矣姀姐,你下个月还会来吗?”
矣姀莞尔,“会。”
“那太好了!”乔奂的表情有些惊喜,“那你又可以继续和我说宫里的事情了……”
矣姀:“……”
清咳一声,舒缓了有些干涩的喉咙后,矣姀有些不解地问道,“乔奂,你为什么那么想要知道宫里的事情啊?”
“因为……”
“因为他闲得慌……”
乔戊突然走过来接话,还顺手给矣姀递了一盏茶,笑道,“润润嗓子。”
矣姀有些受惊地接过了茶,“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
矣姀一边喝茶,一边听到乔戊在训乔奂,“你让矣姀给你说了那么久,怎么都不给她倒一杯茶?没听到她的嗓子都有点变了吗?”
乔奂耷拉着脑袋,“大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还不快给矣姀道歉?”
“是是是,我这就道歉。”
乔奂眼巴巴地看向矣姀,“矣姀姐,我错了,下次你给我开讲前,我一定会给你倒好茶的。”
看着乔奂一脸认真地保证,矣姀有些失笑,“没事,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的。”
喝了茶,嗓子好受了些。
矣姀把茶盏还给乔戊,笑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乔戊点头,“好。”
乔奂在一旁笑嘻嘻的,“矣姀姐,那我们下个月再见。”
矣姀回之以微笑,“好,下个月见。”
离开千绣布庄,走了一段路后,路过一个巷口,矣姀随意往里一看,发现那个巷口看起来意外有点眼熟。
她愣了愣,思索一瞬才想起来其中的原因。
上次出宫的时候,因为赶时间,赵徽聿带她走了一条捷径。
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一条?
眼下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即便不走捷径,她也可以气定神闲地走到宫门前,不过……能少些脚程,少花些时间在路上也是好的。
矣姀并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便选择走进了巷子中。
凭借着还不错的记忆力,矣姀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眼看着四周的巷道越看越熟悉时,她知道她已经快要靠近御街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的拐角处突然转出了几个人来。
矣姀抬眸匆匆一掠,发现前方的行人三五个,每个人的衣着都不大普通,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他们似乎是喝了酒,行走间或有醉态,两三人之间相互搀扶,正要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矣姀下意识地往巷子里侧顿住,想等他们走过之后再继续走的,奈何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并没有走过来,反而是在一家院门前站住了。
只见其中的一个身穿蓝色袍子的人伸手拍了拍与他勾肩搭背的人,声音中带着醉意道,“赵兄,我到家了,你要不要,要不要到我家里坐一坐?”
那人一边说话,还一边打了个酒嗝。
“多谢周兄的好意,我……”
这声音有点熟悉。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