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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有些好笑。
明明是困得不行了,但是还是嘴硬着强撑起精神来陪她说话,只因为说她们许久未见,魏知悦真的是……
不过,她何其有幸啊,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矣姀看向魏知隶,朝他做嘴型,“魏大人,悦儿睡着了……”
魏知隶眼眸带笑,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矣姀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魏知隶依旧不动,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倚在矣姀肩头上睡着了的魏知悦。
矣姀听着耳边魏知悦发出的平稳的呼吸声,有些急了。
春衫单薄,若是魏知悦在外睡着,很容易着凉的。
她继续朝魏知隶做口型,“魏大人,不如让悦儿到里殿去歇一会儿吧?”
她记得里殿好像有一张美人榻。
若是魏知悦能躺在上面休息,她只需要让宫人再拿一张薄毯来即可。
魏知隶依旧在沉思着些什么,好一会儿,他终于有所动作。
他无声地站起来,半弯着腰朝矣姀凑过来……
精致的面容忽然近在眼前,矣姀呼吸一滞,头忍不住往后扬了扬……
魏知隶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只眼眸专注地看着睡得一脸毫无防备的魏知悦。
待看见他小心翼翼地要把魏知隶抱起,矣姀赶紧把脑海里胡乱的思绪撇到一边,小心地捧着魏知悦的脸,正要把帮助魏知隶安置魏知悦的时候,殿门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你们在做什么!”
74。第 74 章()
这一声惊呼; 出自于常乐公主之口。
矣姀慌忙地要站起来的时候; 魏知隶却是声音低沉地嘱咐她; “别慌。”
她一瞬间镇定下来。
咬了咬唇; 待魏知隶已经把魏知悦稳稳地抱在怀里的时候,矣姀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朝常乐公主行礼; “奴婢见过常乐公主。”
常乐公主快步地走过来; 待看到魏知隶怀里的魏知悦时,她微微一愣; 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矣姀,“起来吧。”
“是,多谢公主。”
矣姀站起来后; 低头默默地退到一旁。
常乐公主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担忧地看了一眼魏知隶怀里的悦儿后问道,“表哥; 悦儿怎么了?”
她刚刚走到偏殿殿门处,一眼就看到矣司制和魏知隶凑得很近,她还以为他们是在……
没想到;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悦儿; 想来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魏知隶想了想,神色有些庄重地道,“悦儿她……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常乐公主睁大眼睛; 有些不敢置信; 待反应过来后; 又是着急地对身边的人道; “笙月,快,快去请太医。”
“是,奴婢遵命。”
匆忙的脚步自视野中匆匆远去。
矣姀默默抬头,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明明与她无关,但是她心里竟然也有些欢喜。
如果魏知悦真的怀孕了,那这个消息,无疑是她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矣姀忍不住笑。
笑着笑着,她忽然注意到她的眼角余光里有某种绯红动了动。
绯红色?那是她刚刚不曾注意到的。
居然还有人站在那里?
她偏头一看,一愣,几步开外的地方,一身绯红官服的赵徽聿长身玉立地站着,而且……此时此刻他正面容冷淡地看着她。
漆黑的双眸中,还隐隐带着一丝冷意。
这样的眼神,让矣姀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雪天,一向温和的赵徽聿强硬地把她堵在他和巷墙之间,对她开口轻声说“恨”的模样,还有同一天里,他对她……
矣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赵徽聿?
他什么时候来的?
难道是刚刚随着常乐公主过来的?
想起刚刚的情景,矣姀恍然大悟。
想必是魏知隶那时候在她面前时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待魏知隶抱住魏知悦后,她又顾着给常乐公主行礼,所以才没有留意到常乐公主身后还跟着一个赵徽聿……
不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光……
矣姀心中一凛,自觉地偏转开视线。
魏知隶抱着魏知悦进了内殿,常乐公主也跟着进去,此刻外殿只有她和赵徽聿两个人在。
矣姀犹豫着她是要继续在此等候着常乐公主出来试穿嫁衣,还是要进去看一看魏知悦的时候,常乐公主已经从里殿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路过她,常乐公主直接走到了赵徽聿的面前,浅笑道,“赵大人,今日有劳你了。”
“公主客气。”
“本来你是想要与魏大人打声招呼的,但是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悦儿她……魏大人走不开,还望你见谅。”
“无妨。下官告退。”
“本宫送送赵大人吧。”
“公主请留步,下官担待不起。”
“怎会担待不起?赵大人,你教本宫习画,便是本宫的先生。学生送送先生,有何不可?何来担待不起之说?”
“这……”
“赵大人,请吧……”
“那……有劳公主。”
声音渐渐远去。
矣姀一个人默默站在殿内,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
好像在这个世界存活之上,每一个人都有他们所惦记的人,但她,无所惦记,也无所依靠。
从来都是孑然一身。
矣姀晃了晃头。
忽然而至的脆弱想法让她莫名有些难受。
她使劲地把那些不适宜的情绪压下,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回到平日里矣司制应有的状态。
等常乐公主带着笙月和太医从殿外进来的时候,矣姀的情绪已经很平静了。
一行人又是匆匆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常乐公主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矣姀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站在原地。
约莫过了一刻钟,内殿里想起太医的声音。
矣姀站得距离他们有些远了,听不清楚太医在说些什么话,但是听着里面的隐约声响,又听到常乐公主忽而激动地道了一声大声的“赏”,矣姀想,也只有那样的一个结果了。
魏知悦怀孕了。
真好。
送走太医,常乐公主终于有空来试穿她的嫁衣了。
矣姀等了大半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疲惫,更别说是那些侯在殿门外一等再等的女史们了。
她们都变得极为沉默。
或许还有因为站得太久的原因,她们在走路的时候,姿势甚至都是有些不大自然的。
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皇权面前,便纵是有天大的委屈,你也是不能抱怨半句的。
除非,你不要你的命了。
大红的嫁衣一层层地披裹上去,镜中的人儿显得愈发的明眸皓齿,光彩照人。
常乐公主慢慢地转了一圈,颇为满意地勾起唇角,“不错。”
矣姀放下心来,既然公主说了不错,那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领着众女史福了福身子,恭声道,“若是公主没有别的吩咐,那奴婢等便先告退了。”
“都退下吧。”
“是。”
从常乐宫里出来,仰头能够看到天空中有晚霞浅浅深深地露出一大片。
矣姀伸手揉了揉额角,心想她下次若是要来常乐宫,想必是要提前找一个人宫人来常乐宫看看,看赵徽聿是否又来教常乐公主习画。
若是宫人回报说,赵大人不在,那她便立即过来,力求在短时间内把一切都办妥。
若是宫人回报说,赵大人在,那她便迟点再率领宫人过来。
若是没有这样的准备,日后再次遇上今日这样的情况,众女史怕又是要煎熬地在此生生地候上大半天,这不仅很浪费时间,而且,也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必要。
不过按照方才的情景看来,时过三年,常乐公主依旧对赵徽聿……有意。
不说是她,想必很多人都能够看得出点什么来吧?
那赵徽聿……
如果赵徽聿也知晓常乐公主对他的心意,那他会答应教□□字画,是否也是因为……对常乐公主有意?
可是常乐公主是要嫁去北际国的……
那赵徽聿挺可怜的。
矣姀有些懊恼地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现在在刺刺地疼。
一旁的雅典制察觉到她的异常,遂问起,“矣司制,你怎么了?”
矣姀收在袖子里的手指收紧又松开,轻轻地回了一句,“我没事。”
常乐公主的嫁衣完成之后,司制房的任务算是轻了不少。
往日里针绣房每个女史都在埋首苦绣,但是矣姀近几日去察看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人在时不时地说笑了。
看来是最主要的任务完成后,大家终于有了说笑的心情。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接下来某天矣姀在司事阁里整理那些绣样图册的时候,翻了好几本,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雅典制,你的画画如何了?”
在一旁筛选文书的雅典制停下手里的动作,愣了一会儿问道,“还可以。”
矣姀笑了笑,把手上的一本册子随手递过去,“你在这本册子里随便选一个图案,然后用墨笔在纸上描出来。描完以后,再拿出你的锦帕,把你锦帕上的图样描出来。”
“限时半个时辰,如何?能办得到吗?”
雅典制心情似是欢喜又似是有些忐忑,“矣司制,如果我做到了,你是同意让我去拓印绣样吗?”
矣姀笑着点头,“是。”
在霍司制以前,出宫拓印一事历来都是由司制来操持的,但是到了霍司制的时候,霍司制说司制需要管理的事情太多,出宫拓印一事有些顾及不来,是以,出宫拓印一事便落在了典制的身上。
矣姀自任职司制以来,每日虽忙,但是却并非是那种没完没了的忙。
至少,每月一次出宫去拓印的事情她还是很充裕的。
只是……
出宫拓印一事,终究是属于掌制的事务范畴,她是司制,自然不能越权。
之所以出宫拓印一事现在还是她在操持,也不过是因为雅典制的笔力尚且需要时间去提高。既然雅典制不能完成事务,那便还是由她来暂代。
如今算来,半年的时间快要过去了。
也不知道雅典制如今的笔力如何。
若是此次雅典制能够顺利地通过考核,想必后天的出宫拓印事务,便可以由她来完成了。
半个时辰后。
矣姀看着雅典制那张涨得通红的脸颊,又看看落在她面前那几乎要糊成一团的墨迹,秀眉忍不住挑了挑,“这是……”
“鱼,鱼戏莲叶。”雅典制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矣姀:“……”
整张纸面上,她就只看到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圈。
确定是鱼戏莲叶,而不是圈圈又圈圈?
矣姀很淡定,“鱼儿在哪里?”
雅典制的手指落在纸张的中心,点了点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这,这里。”
“这是荷花?”矣姀手指一块看起来像是一轮花瓣围起来的图状,试探地询问。
“……这是鱼儿,围成一圈的鱼儿。”
矣姀:“……”
“除了这个,我让你画的你锦帕上的图案呢?”
“来不及,所以没有画……”
“你……”
手下的纸张一下子被人从手里抽了出去。
雅典制双手捂着脸,羞愧道,“矣司制,属下的笔力,还有待提高……”
矣姀默默地看着捂脸的雅典制,认同地点头,“确实是有待提高。”
忽而想起什么,矣姀皱眉,“雅典制,你不是说你这半年来都有勤奋练习吗?为何今日会发挥得如此失常?”
雅典制已经羞愧得不敢抬头,“不瞒矣司制,奴婢平日里的描摹水平确实是不止如今这点,但是或许是不够熟练的原因,而矣司制你又限定了时间,所以才……”
矣姀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那你平日里拿给我看的纹样,是你画了多久才能画出来的?”
雅典制犹豫了好一会儿,声音低低地回了句,“半个时辰。”
“说谎!”矣姀抿紧红唇,声音蓦然冷了下来,“你若是半个时辰能画出那样的来,那为何今日却只能画出这样的来?”
“我……”雅典制试图争辩,但是一抬头看到矣姀冷冷的神色,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悄然攥紧手指,不忿地低着头。
矣姀自然是把她神色的变化都收入了眼中。
她沉默须臾,收紧了手指,声音已经重归平静,“雅典制,我很清楚,出宫拓印事务自霍司制后便归入典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