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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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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陶氏想:她们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管事生活过惯了,又哪里再受得了那种每天一睁眼就要为嘴忙的平民日子?

    陶保和卫礼两家虽说异性,但两家人结交多年,感情处得比一般人家的亲兄弟亲妯娌还好。

    现陶保家的眼见自己的老姐妹一家无辜遭殃自不免心中着急,相帮着求情。

    “大奶奶,”陶保家的小心揣度道:“小人这就家去让男人去问。但有一样,小人不敢欺瞒大奶奶。似卫礼和小人男人这样的家生子,生来就是伺候主子们的奴才命——这辈子除了服侍主子,其他真是啥都不能。所以即便大奶奶恩典有意放卫礼一家,只怕他和他媳妇为了一家子生计还是要来求大奶奶容情收留,赏他们口饭吃!”

    “先去问问吧!”云氏道:“不然留下来,似卫礼和他两个儿子倒是好说,可以替我继续管着嫁妆铺子和田庄,但卫礼家的和文茵便只能家去!”

    “卫礼和他媳妇的衷心我都知道,文茵也勤恳伺候尚儿几年。她原是我替尚儿看好的人,但奈何她命理和尚儿的媳妇犯冲,我这也是无可奈何。”

    “啊?”陶氏听愣住了。

    “唉——”云氏揉着额角叹息:“我也是刚想起来了。”

    “文茵进来时就是小脚。先她伺候尚儿几年,尚儿都没拿这个说事。结果今天尚儿不过去了李家一趟,家来就闹出这样的古怪。”

    “然后我就想起来了,这文茵今年十三岁,而李家那位姑娘七岁,两人年龄正差了六岁,可不就是六冲吗?”

    闻言陶保家的便知文茵这生确是再没有亲近大少爷的可能。

    即便今儿大奶奶不遣出文茵,陶氏暗想:但等婚事说成,管家谢福也一准地会拿了新房上下一应人等的八字送去城隍庙请道士演算——文茵的八字既和那李家姑娘六冲,到时也一准的会被遣散归家。

    想到今天的一切都为那李红枣所起,陶氏心中一动,试探问道:“大奶奶,今儿尚哥儿去了李家,这桩婚事可有再要交待洪媒婆的地方?”

    “先且等等吧!”云氏烦躁道:“等尚哥儿身子好了再说!”

    尚儿的这桩婚事,云氏无力地想:现今看来尚儿自身却是颇为愿意——不然今儿尚儿不会想到送西瓜去哄李家那个红枣答应婚事。

    这些年她每年归省,尚儿可从没主动提出要给她哥家的云敏单独送点啥!

    先前她只以为儿子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但今儿看他送西瓜计较个数,便知她先前想岔了——她儿子心里其实是极有主意的,先前只是没显露出来罢了!

    搬挪到谢子安的书房,谢尚的呕吐果然减轻了——谢福搁他的床头搁了不少故事话本。谢尚随手翻着翻着就翻出了神,然后就不再吐了。

    看谢尚喝下温开水后足有半个时辰没吐,谢子安心疼儿子便让厨房煮了奶茶来给谢尚吃。

    谢尚喜欢喝奶茶,当下咕嘟咕嘟整喝了一大碗,然后也没有吐。

    至此谢子安便觉放了心——觉得这事儿差不多过去了。

    晚饭时分,谢尚和谢子安一处吃晚饭。开始谢尚也吃得很好——即便有谢子安拦着也还是吃下了一整只卤鹌鹑。

    眼见谢尚吃饭有胃口,谢子安也是颇为高兴,便吩咐谢福赏厨子。

    结果不想这话音还没落呢,对面吃完鹌鹑端碗喝粥的谢尚却侧身弯腰把刚吃的卤鹌鹑又给吐了出来。

    “尚儿,现又怎么了?”谢子安不顾肮脏上前扶住了儿子。

    “这个粥,”谢尚一边对着谢福紧急搬来的痰盂吐一边恶心道:“粘糊糊的,太恶心了!”

    粥本来就是要煮得粘和才好。但奈何谢子安是个洁癖,他听得谢尚如此无理取闹地一句话,也不知联想到了啥,竟也跟着犯起了恶心,然后和谢尚一样吐了出来……

    正扶着谢尚的谢福……

    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吐完晚饭刚吃下去的红梗米粥,谢子安喘着气吩咐:“谢福,这几天,快别煮粥了。米饭也让厨房煮得硬生一点,别把米都煮得粘成一块,看着就恶心!”

    谢福……

    得了谢子安的吩咐,谢福安排次日,也就是六月十三日的早饭,就规避了一切跟粘、糊口感相关的饭食——早饭主食直接就是煮得粒粒分明的粳米干饭。

    因为米饭太干,谢福便想着谢子安和谢尚的一贯喜好让厨房给加了一锅野鸡汤。

    连吐了两顿饭,早起谢尚便饿得跟匹狼似的两眼泛绿,一看到饭桌上的野鸡汤便嗷嗷叫着要吃鸡腿。

    谢福闻言赶紧上前拿了筷子帮忙拆鸡腿。

    由古至今,厨子烧野鸡汤都是整鸡下锅。谢福把鸡从汤碗里捞出来放到盘子里正要拆,结果就看到刚刚还闹着要吃鸡的大少爷又弯腰吐了。

    见状谢福赶紧丢下筷子去拿痰盂,谢子安则扶住谢尚问道:“尚儿,你这又是咋……”

    思及昨日的教训,谢子安刚想改口说“你别说”,谢尚已经痛苦说道:“爹,你赶紧地让人剁了这鸡爪子,看着简直和……”

    再一次地谢子安为谢尚说得犯起了恶心,但他毕竟是成年人了,而且本身又通一点医理,便赶紧地拿手掐住了自己的内关穴,然后又叫谢福去掐谢尚的内关穴——总之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如此闹了几顿,谢福终于排出了不招谢尚反胃的菜谱,而谢尚和谢子安吐啊吐啊的也终于摸到了点快速止吐的简单窍门——至此,谢子安父子的日子方才算是消停下来。

    足过了一天吃饭不再吐的好日子,谢尚方才问谢子安:“爹,女人为啥都要裹脚?女人裹脚的意义什么?”

    谢子安……

    谢子安早听谢福说过当日的事——知道“意义”两个字是红枣说的。

    “意义”这个词原出自《谷梁传》“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这句。意思是“人或者物的思想和道理”。

    “意义”是个很罕见的词——家常,连谢子安都不用。

    先因为谢尚吐啊吐的事,谢子安并没仔细琢磨这件事,但现今听到谢尚如此说,谢子安便禁不住琢磨红枣是如何知道“意义”这个词的——难不成真是前世的智慧?

    足思了好一刻,谢子安方才反问儿子:“尚儿,你以为呢?”

    “我?”谢尚答道:“先前我以为这妇人裹脚和她们戴头面一样,都是‘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

    “但现今我忽然觉得我好像理解得不大对。这小脚一点也不好看不说,还特别让人恶心。让我一想起来就呃……”

    感觉到胃里的翻腾,谢尚赶紧地拿手指掐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内关穴——他爹仿着郎中扎针的法子自掐内关穴止吐亲身确证是有效的。

    谢子安见状自然也伸手帮他揉另一只手的内关穴。

    忍过这阵恶心,谢尚看谢子安垂着眼睛专注地替他掐揉,便大胆问道:“爹,你觉得小脚好看吗?”

    谢子安……

    谢子安当然不觉得小脚好看,事实上他更喜欢“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大脚,但这种闺房隐秘,谢子安实在没必要告诉还为未成年的儿子。

    “尚儿,”谢子安叹息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裹脚之风源自何人何时,虽说没有定论,但都不外乎是‘上有所好下必甚之’。”

    “现士族女子裹脚,平民女子效仿已成民风习俗。现实里好看不好看,已没人在意!”

    闻言谢尚默了一刻,然后问道:“爹,那红枣不裹脚可以吗?”

    “嗯?”谢子安愣住,下意识地问道:“为啥?”

    “《礼》说‘夫妻一体’,爹,我不希望和我一体的媳妇跟野鸡精似的长了两个鸡爪子!”

    “野鸡精?”

    “对,野鸡精!”谢尚道:“爹,这两日,我在你书房翻到一本话本里面说这裹脚是从妲己开始。”

    “那妲己是个野鸡精,一双鸡爪子藏不住,只能拿布缠裹起来。那纣王昏庸却以为好看,然后下旨让天下女子裹脚。至此民间方才有了女子裹脚的习俗……”

    经谢尚这么一说,谢子安也想起来了——这还是二十多年前,他在谢尚这个年岁淘澄来的话本。

    当时他奶还在,平素里最喜欢听他念这个野鸡精才裹脚,裹脚女人都有一双鸡脚的故事。

    想到他过世的奶奶,谢子安的心蓦然柔软——自古“娶妻娶德”,女人的德行从来都跟脚的大小无关。skbdowngg

第176章 又来了(六月十六)() 
“尚儿; ”谢子安道:“刚你说的这件事啊你得去问你娘。只要你娘同意; 就行!”

    虽然心中松动,但谢子安却听不惯谢尚的口无遮拦——什么叫“夫妻一体; 我不希望和我一体的媳妇跟鸡精似的长了两个鸡爪子”?谢子安郁闷的想:尚儿说话只图口快; 却不想想他自己又是打哪里来的?

    能得他; 竟然敢当他的面说他娘长着鸡精似的鸡爪子!既是如此,那就让他跟他那长着鸡精似的鸡爪子的娘商量去吧!

    有本事; 他当着他娘的面也这么说!

    谢尚还真没准备好去见他娘。在看过文茵的脚后; 谢尚自是举一反三地联想到了他娘的脚; 然后便觉得尴尬——先前他娘就不愿意让他知道女人裹脚的事,结果他不但知道了; 而且还让他娘知道他知道了。真是不能直视!

    “爹,”谢尚企图蒙混过关:“娘听你的!”

    “那也得经她的主!”谢子安嘲笑道:“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似你娶媳妇这样的事儿,原都该你娘拿主意!”

    谢尚……

    谢子安知道谢尚的心思——他还在为前儿的事躲着他娘,但谢子安却不打算惯儿子这个破毛病。

    男子汉大丈夫; 谢尚暗想:不就是看了个丫头的脚吗?多大点事?

    尚儿先前因为猝不及防,一时吓到也就罢了——毕竟人身上长个鸡爪,嗯还是个咸鱼味的鸡爪; 确是有些吓人; 但事情过去几天; 尚儿岂有因为这事再躲着他自己娘的道理?

    俗话都说“儿不嫌母丑; 狗不嫌家穷”。他媳妇云氏裹的那小脚确是不大好看; 但也轮不到尚儿这个当儿子的来嫌弃!

    他都还没嫌弃呢!

    想了想,谢子安又道:“尚儿,今儿十五。早起我去五福院请安的时候,老太爷还专门问了你。你现既是好了,倒是去给老太爷和你娘瞧瞧,也好让他们放心。”

    “太爷爷也知道了?”谢尚更心虚了。

    “难不成你都搬出五福院了还指望老太爷不知道?”

    谢尚无言以对。

    “行了,赶紧去吧!”谢子安看着谢尚嫌弃道:“难不成你还打算躲我这儿躲一辈子,不见人?”

    谢子安即发了话,谢尚虽然还想躲,但到底还是磨磨蹭蹭地换了出门衣裳。

    院门前站定谢尚抬头看了看天估摸了一下日头的高度,心中揣度:今儿十五,一早去与他太爷请安的叔爷长辈们不少,他若现在去见他太爷爷,嘘寒问暖地只怕得陪了那些叔爷吃了午饭才能出来,所以他还是先去他娘那儿吧。

    拿定主意,谢尚深吸一口气,然后方跟往常一样昂头挺胸拿着把折扇大步跨出了他爹青云院的院门,他的四个小厮立刻小跑跟上。

    虽然心中依旧惴惴——谢尚还担心着一会儿跟他娘两下里见面时的尴尬,但自脚踏出了院门后谢尚就跟往常一样半点没停顿地一气走到了他娘的明霞院。

    谢家大宅人多眼杂。谢尚知道他若连去见他娘都犹犹豫豫,明儿还不定生出啥流言来!

    明霞院看门的婆子远远看到谢尚一行立便跑去送了信,故而待谢尚进院的时候丫头们都已打好了上房的帘子。

    于是,谢尚只能继续马不停蹄地走走进堂屋,一直走到他娘跟前。

    “娘,”谢尚刚拱手与云氏行礼便就被等急了的云氏拉坐在了她身旁。

    过去三天,云氏虽然身在明霞院但一颗心却全系在青云院儿子身上——差不多每顿饭云氏都要传了谢尚的小厮来问话,打听谢尚吃了些啥,喝了些啥,干了些啥,是否又再吐过。

    虽然自前晚起云氏就听说儿子在谢子安的精心照看下吃得下睡得着没再吐过,但到底是“耳听为虚”,如今终于“眼见为实”地看到儿子自己走来问安,云氏心中自是欢喜无限。

    “尚儿,”云氏亲切笑道:“看来还是你爹那院养人,不过三天,你可就大好了!”

    为恐儿子触景生情想起不该想的事儿,云氏绝口不提先前的事不说,而且也不提让谢尚搬回来住。

    眼见他娘和往常一样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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