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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细水长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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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再去城里医馆找郎中瞧瞧,咱再多买点莲子花生桂圆啥的回来天天吃。”

    “娘,您一准能替我生个弟弟。”

    “气死那些说嘴的人。”

    虽然前世只是一个剩女,红枣并不知道什么生儿子的秘方,但架不住她同学、同事里结婚生子的多啊,见惯了或去普陀山求子、或半夜去医院排专家号、或两者兼顾的成功案例。所以红枣对王氏生儿子充满了信心––以前,那是没钱,红枣没办法折腾,现有钱了,红枣自然是无论如何,也得给她娘整个儿子出来。总之,红枣坚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红枣的话不仅抚慰了王氏,也让蹲地上的李满囤看到了希望:是啊,可以到城里看病求神。城里的法子总是比村里多的。

    树荫下旁观这场口角的村人,当下也是无言:李满囤没儿子确是硬伤,加上李满囤一家素来寡言,和他们都不相熟,所以这场口角也只是给他们下个饭罢了。

    红枣好事,抚慰好她爹娘,便即朝蹲地上吃饭的李高地、李满仓和李满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开心

    招呼:“爷爷、二叔、三叔,你们吃饭呢?”

    搞得她爷和两个叔叔好像很待见她似的。

    李高地不明就里,放下碗道:“是红枣啊,吃过饭了吗?”

    红枣瞧瞧李高地碗里,也是红烧肉,便即笑道:“爷爷,刚我问二婶今天杀鸡了吗?”

    “二婶说没有。我不信,就过来瞧瞧。”

    “现瞧到了,果然没有。”

    “爷爷,我回去了。”

    丢下话,红枣溜溜达达地走回了王氏身边。

    一听红枣问鸡,李高地心里就一咯噔,往年,农忙,第一天和最后一天,家里必杀鸡,煮汤,给全家补补身子。但,今儿午饭,只是普通菜汤。

    今天,本来是分家的第一天,但因昨晚他说钱家的有身子,让郭氏送饭时帮忙给满园带下饭,结果,往年的鸡汤就没了,成了菜汤。

    李高地转向郭氏,郭氏给李高地瞧得极不自在,躲闪着说:“早起,我忙着打草喂猪,这鸡就收拾得晚了。”

    “现才下锅煨着,晚饭一准有。”

    晚饭!李高地一口气卡在胸口:这是诚心不给满园吃呢!一碗汤也要计较,这还是亲嫂子吗?

    李满仓闻言狠狠瞪了郭氏一眼,瞪得郭氏浑身发凉,心里则恨透了红枣:坏透心的小蹄子,将来落她手里,看她怎么收拾她!

    李满园也听明白了郭氏的潜台词,当下笑道:“爹,吃饭吧。”

    “鸡汤,晚上有也是一样。”

    “只可惜,我尝不到嫂子的手艺了。”

    李满园可不是忍耐的人,他一向想说啥就说啥,压根不顾忌别人是否有脸。

    对着这样的李满园,郭氏能说啥,只能强撑笑道:“一碗汤罢了。今儿晚饭,三弟只管过来,汤一准有的。”

    李满园和郭氏的对话信息量太大,有那灵巧的,当即就领悟到了几句话背后的真相:李满仓、李满园兄弟虽然还住一个院子,但锅灶分开了。嫂子郭氏煮了一只鸡,不想给小叔吃,但为孩子给说开了,抵不过,只得又给小叔一碗。

    没想到啊,李满仓、李满园这两亲兄弟,在合力挤走同父异母的大哥后,自己也闹翻了。

    李家三房,这出分家大戏,可真热闹啊!

    对于红枣跑李高地跟前给她二婶上眼药,李满囤也是目瞪口呆。他早知红枣胆大,却不知道这么大,敢当着她爷李高地做妖。可对着跑回来的红枣,李满囤却说不出责备的话。毕竟,红枣到底也没说啥不好的话,不是吗?

42。鸡腿的故事() 
鸡腿的故事

    一时,吃完了饭; 王氏把篮子; 水罐收好; 便即把地里扎好的稻穗搬上了手推车。搬满一车; 便就推到了家。

    家里人口少; 没法匀出人在村里晒场看场,新下的稻谷便只能推回家。

    家里的前院已经铺好了晒席,王氏把卸下的稻穗; 堆在晒席上; 然后又返回田里继续推; 红枣则帮忙把一小把; 一小把的稻穗斜竖起来,以便阳光尽快晒干。

    傍晚的时候; 李满囤终于割完了一亩地; 和王氏一起推了最后一车稻谷和水罐回来了。

    一进家; 王氏便忙不迭的烧火; 做晚饭。

    李满囤则先打空了井里的泥水后方搬出村里木匠做的打谷桶,开始打谷。

    红枣就拎着小篮子在打谷桶外捡溅出的谷粒。

    颗粒归仓; 这四个字; 搁前世; 只是红枣书本上的

    文字,在今生; 却是红枣日常生活的真实写照。

    晚饭后; 王氏收拾好厨房; 也来帮着李满囤打谷。

    如此,李满囤、王氏一刻不闲的干到半夜,然后方才歇下。

    次日早上,天一亮,李满囤一家又开始和昨日一样辛苦的劳作。

    如此忙活整两天,李满囤家终于完成了稻谷的收割,然后又两天,忙完了稻谷的草谷分离。

    至此,李满囤家的秋收大头完成,后续,只要每天早上把稻粒摊开来晒,等日头晒干后入仓,即可。

    忙完家里的活计,李满囤又去与他爹李高地、李满仓割了两天的稻,帮他们把稻全部割完,方才与李高地道:“爹,我明天得去庄子一趟。”

    庄子是正事,对此李高地能说啥,只能答应了。虽然他内心里极希望满囤能帮他把稻子也都打好。

    这个秋收,李高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与满囤一样只两亩水田的满园,现他自己的那点稻子都还没打完呢。无论李高地如何催促,李满园都只是口头答应说好,但实际行动,没有。

    满园干活不行,吃饭却是跑得飞快。

    偏于氏疼满园。秋收头天的晚饭前,于氏把郭氏午晌烧的一只鸡拽了一条腿子,偷偷地交给李贵富,让他端回屋给满园收着。

    于氏以为她做得机密,且家里她分饭,没人能知道少了条鸡腿。结果,于氏没想到李贵富也馋嘴,他竟把鸡腿给吃了。

    于是,李满园收工回来后便记着午晌的话来堂屋蹭饭。

    于氏拿不出鸡腿,便即就分了鸡胸肉给满园,不想满园不满意,当即叫道:“娘,我干了一天活,你咋给我这个?”

    “好歹给我一个鸡腿咋!”

    郭氏早就对于氏偏心三房不满,现见餐桌上只公公李高地碗里有个鸡腿,自己丈夫李满仓和儿子李贵雨的碗,里面都只一个鸡翅,还有啥不明白的

    郭氏当即就笑道:“娘,你就给三弟一个鸡腿吧!”

    “一只鸡,两条腿,碗里应该还有一个鸡腿。”

    “我记得三弟就爱吃鸡腿。”

    “对,对!”脑子被鸡腿糊住的李满园也跟着附和。

    对你个头,这一刻,于氏恨死了李满园的馋嘴。

    于氏把鸡腿给了李贵富,哪里还能拿得出鸡腿,当即不过在汤了捞了捞,便即道:“没有了,就这么多。”

    “怎么可能?”在家任性惯了的李满园压根就不看他娘的眼色,他抢过于氏手里的汤勺在碗里搅和,嘴里还唠叨:“怎么可能没了呢?”

    “一只鸡,两条腿。”

    “从来都是爹一只,我一只,咋会没了呢?”

    “不会是被谁给吃了吧?”

    说着话,李满园的眼神又转向李满仓和李贵雨的碗里寻找。

    听到这儿,李高地再忍不住,当即一拍桌子:“吃就吃,不吃就滚。”

    “你不吃饭,别人还要吃饭呢!”

    至此,李满园方安静下来,但脸一直拉着,就跟谁欠了他十个鸡腿似的。

    是夜,李高地私下和于氏道:“往后啊,你别再给满园单独留鸡腿了。”

    “现既分了家,那么这家里的东西你就别再私下给满园了。”

    “儿子们都大了,你就少操些心吧!”

    一只鸡,两条腿,分饭的于氏能不知道?

    结果鸡一经她手,就少了条腿,屋里,即便是大些的孙辈,比如贵雨和玉凤,也都能想明白。他们看着虽不说话,难道心里就真没一点想法?

    说实话,李高地自己也觉得丢人,为有李满园这个儿子。

    多大的人了,为口吃的,都抢到兄弟、侄子碗里来了。

    次日,也就是九月初二,李满园一早就花150文跟族人买了只鸡,使钱氏做了,赶午饭让郭氏给带到地里,然后连他爹李高地都没让,自己一人独吃了两个鸡腿,把郭氏给气得够呛。

    李高地虽然不馋一个鸡腿,但看着这样的儿子,也是头疼:好吃、懒做,庄户人最厌的两个恶习,他一下就占全了。

    再说当晚,于氏受了李高地这些话,也是气得心口疼。

    自打进门,三十年来于氏把持家务,一向说一不二,即便家里有隔了肚皮的长子长媳,也都没敢跟她高过声。

    好不容易,她才把碍眼的大房分家给分走了。她本以为能过两天安生日子,不想老了,老了,却被男人说藏私,而亲生的儿子,偏又不与她裹嘴,非得当着一家老少的面拆她的台,白让儿媳妇和孙子们看她的笑话。

    恨一刻李满园,于氏转又恨火上浇油的郭氏。亏她平素看她郭氏是个好的,谁想私心竟这么重!家里的鸡,明明是公中的,她不过分家时少说了一句分满园几只,现就全变成她的了

    小叔吃只鸡腿,她也看不得。也不想想,这次分家,她这一房,占了三房多大便宜?

    现她还在呢,郭氏就敢这样!若是将来她不在了,满园是不是连往这宅子门前站的地都没了?

    越想越恨,于氏恨不能去撕了郭氏的嘴。但可惜不行。

    过去十来年,族人都知道她大房儿媳妇王氏懦弱无能不省心,二房郭氏和三房钱氏都是能干孝顺的好儿媳。

    不想分家还没三个月,族里就有了王氏能干的口风。偏八月节钱氏又送私财与娘家,坏了名声。现她若再与郭氏撕了脸,她可就成了族里的笑话了––她三个儿媳妇,若只一个不好,搁别人口里那都是儿媳妇不好;如若两个不好,舆论就会对半,会议论做婆的偏心或者两个儿媳妇不懂事;但若是三个,全不好,舆论则会一边倒的骂她,恶婆婆。

    于氏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想平白地给族人看了笑话,那便即就只能隐忍着郭氏。

    俗话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于氏任性惯了的人,何尝能忍得住气?所以,于氏不过忍了一夜,早起牙帮子就肿了,牙疼得张不开嘴,只能躺炕上哼哼。

    于氏这一倒,家里的活计就全落在了郭氏身上––打草、喂猪、喂鸡、洗衣、做饭。

    家里的活计都做不完了,郭氏哪里还能顾得上地里?

    地里的活计,做不完,李高地想找两个短工。没想到,一打听,今年竟找不到工––村里家家都有山头,村人有了时间都在山头摘枸杞,不止人轻松,得钱还多。

    李高地十来年都没打过谷了,今年,没办法,只好和李满仓一起打谷。

    想想去年,割完了稻,他就在晒场看场,打谷都是李满囤、李满仓、李满园、王氏的活计。

    今年不过分了个家,这地里的活计,竟就没人干了。

    五十五岁,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竟然还要亲自打谷,李高地边打谷边咬牙:好好的,他咋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李满仓看着他爹李高地顶着一头花白头发,和他面对面打谷,心里也不好受––分家,他爹给了他八成的家产,他却让他爹的日子倒退了十来年。

    他无能啊!

    他兄弟三人,论理,原该合力秋收,相互帮衬。但可惜,年中的分家耗尽了大哥李满囤和他兄弟间的情分––今年秋收大哥能帮忙割两亩稻,已完全是看着爹的面子。

    而他的亲弟弟,李满园,也因为分家得的地少,和他起了嫌隙,不愿给他帮忙。

    偏他娘,还一天到晚的帮腔,说分家亏了满园,让他帮衬满园。于是,助长得满园愈加觉得自己委屈,愈加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对不住他。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他娘为了他兄弟两个算计走了大哥,结果却得了这么一个他们两个亲兄弟离心的结果。反倒是被算计的大哥,天降横财,得了一百多亩的地不上算,还白得了几十个壮劳力,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古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

    先前,他不信,现在却不能不信。

    人果是不能干一点坏事的。李满仓想:看他,就知道报应了––今夏,他明明攒了几十吊钱,分家,也得了最多的地。但他的日子却并不开心。他每天都活在愧疚和苦闷中。

    如果可以,李满仓情愿回到分家前,他兄弟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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