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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李氏再美貌又如何,桓温再宠她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像狗一般趴在她脚下苟延残喘。
她很清楚,李氏这样高傲的女人,之所以没一头碰死,不过就是放不下她那个贱丫头。
哼,暂时便给她留个念想!
至于桓姚,一个贱妾所生的庶女,介时那老奴早就把她们娘俩忘到了九霄云外,要怎么处置,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建康城中,多少“佳郎君”才配得上她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脸呢?她这个嫡母可少不得要费些心思。
到时候李氏那张绝望的脸,想想都觉得有趣啊。
这次无论桓姚表现得怎样的凄惨狼狈,南康公主始终不动如山。眼睁睁看着李氏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滚滚而落的泪水,已经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顶替着桓姚的身份,享受着李氏的母爱,那样的拳拳之心,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被人欺压至此,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该怎么办怎样才能逃离南康公主的折磨?
大殿里只余桓姚的哭求声,和啪啪的巴掌声。
直到李氏已经快要昏过去,南康公主看李氏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终于满意了,“还不快丢出去,看着都碍眼!”
李氏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在院子里,“姨娘!”桓姚赶忙冲过去扶起她。
“姨娘无碍,别怕!”李氏看着桓姚哭花了的小脸,以为她吓坏了,口齿不清地安慰着。李氏满脸是血,皮肉翻烂,这一牵扯,便痛得抽了口气。
到了这时候了,还顾着她。桓姚的眼泪不由自主又掉下来。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姨娘,别说话,我扶你回去!”桓姚抹干脸上的泪水,用单薄的身体扶起李氏。
两人蹒跚着走回芜湖院,曾氏赶忙迎出来。看到李氏脸上的伤,也立刻落了泪,“作孽啊!作孽啊!上天怎么不将那恶人劈死!”
“都是我无能,护不了姨娘”桓姚恨自己不能像那些穿越中的女主那样足智多谋,有那么多奇巧的点子,十天半月就翻转局势。
南康公主把他们母女往死里打压,府里几乎没有人敢和她们亲近。想做生意,没有本钱;想讨好桓温,桓温却征战在外,她连面都未曾见过;想带着李氏两人逃出桓府,重重守卫之下她们芜湖院的三人连出府都不被允许,更别说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们三个孤弱女子一出去便是羊入虎口。这半年之中,她想破了脑袋也依然在这铁桶一样的困境中一筹莫展。
“七娘子不必自责,你如今这般已经做得很好。”曾氏安慰道。以前桓姚性子莽撞,常常被南康公主一点就炸,李氏也跟着吃了不少亏。大病一场之后,倒稳重了许多。
和曾氏一起将李氏扶到床上,给她清理了伤处,又上了药包扎。李氏昏睡过去,睡梦里也因那疼痛折磨得不甚安稳。
桓姚穿到这里近一年时间,是第一次看到南康公主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折磨李氏。心中焦虑不已。李氏身体也不好,这么下去,万一被南康公主哪天一个狠手弄死了她不敢想该怎样面对那样的事情桓姚一夜不眠,只盼能找到些办法,却依然一筹莫展。
更糟糕的是,李氏竟然在半夜发起烧来。曾氏和桓姚轮流守着李氏,不断替换浸了雪水的帕给她降温,到第二天早上,却依然没有起色。
桓姚冲出去找大夫,到了院门口竟发现院门从外面上了锁。三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守在院墙外,说是奉了南康公主的命令来看守,今天绝对不能让芜湖院的三人踏出院门一步。
勉力突围()
桓姚听闻这个消息,瞬间脑袋都懵了。***'***请到。s^i^k^u^s^h^u。看****'*
以往打伤李氏之后,虽说也不会主动派人来医治,但却是从不阻拦她们找大夫的。只不过一应开支,都要她们自己想办法。南康公主这次,竟是不让她们就医了?
她完全不知道南康公主这次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还要将她们困在院里。以她们芜湖院的状况,也无从打听。
现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李氏的病情。李氏从昨晚就开始发烧,人也处于半昏迷状态,明显是外伤感染了。在前世使用些抗生素消炎药就可以解决,但在这种落后的时代,却是十分危险的,要是不慎成了破伤风,甚至是致命的。
“烦请外面的嬷嬷帮个忙,去外院请一下袁大夫,姨娘从昨夜就高烧不退,需得尽快就医!”桓姚透过门缝大声道。
外头的人没有回应,桓姚又说了一遍,见还是如此,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便回了屋里。
“七娘子,发生何事了?”曾氏正在给李氏换帕子,却听门吱呀一声打开,回头便见刚说了要出去找大夫的桓姚走进屋里,脸色不是很好。
“嬷嬷,我们被人堵在院子里出不去了长公主派了人守在外面,不许我们出去。”桓姚细说了一番外面的情形。
曾氏听闻后气得浑身发抖,“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女郎才罢休吗?”
她与李氏都经历过战乱,亲眼目睹许多士兵受伤后就是因为发烧丢了命的。李氏从小身娇体贵地养着,身体不及那些武夫一半的健壮,就更是危险了。
“我方才让外面的人帮我们传话给长公主,她们也不愿理会”桓姚突然想起,以往请大夫买药的事情都是曾氏在打点,具体是怎样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嬷嬷,你再去向她们说说看。或许是我方才哪里说得不对,她们才不愿帮我们。”
曾氏冷笑一声,“哪是七娘子说得不对,她们这是要钱,咱们这芜湖院,不论做什么,都是要给了钱才能使唤得动她们!”
“那,嬷嬷,我们赶紧”在桓姚看来,钱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李氏的伤情。
却见曾氏并不去拿钱,而是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
“嬷嬷,怎么了?”
曾氏看着桓姚满是焦急的小脸,七娘子自去年一场病好,便沉稳懂事了许多,这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事到如今,老奴也不瞒七娘子了。我们如今手里头,总共就只得五百文积蓄。长公主手底下的人,这点钱,怕是满足不了她们的胃口。再者,还有医药费等一应开支,我们手头的钱,连填底都不够。”
这也是她昨晚没有提出给李氏找大夫的原因。原是指望李氏能扛过去,却不想,到如今,连找大夫的机会都没有了。曾氏对此懊悔不已。
她们芜湖院自李氏失宠之后,南康公主多方打压,其他妾室也落井下石,底下的仆役,就更是怠慢。但凡要做个什么事,都是要使了不菲的银钱才能指使得动。每次李氏受伤,或者桓姚生病,她们不仅要出药钱和仆役出府抓药的腿脚费,就连在府上坐馆的大夫,都要收一次她们的出诊费。
李氏之前的财物被其他妾室东一次西一次搜刮殆尽,好不容易藏下来点体己,却也在一次次延医问药中耗了个干净。
她们本来也是有月例的,但李氏势微,全被管事的下人贪墨了,即使告到南康公主那里,她也不会过问,如此更是助长了奴仆们的气焰。唯一的进项,便是靠着李氏和曾氏平日里做些针线活拿出去卖。桓姚有时候闲着也会去帮忙打些络子,但那时不知情由,也只当有趣做着玩。
十个络子才能挣一文钱,绣个荷包花好几天时间也不过十来文。况且,李氏这芜湖院的人根本没机会出府,做好了东西也只能使了钱托人出去卖。
府里的下人大都惧怕南康公主都不敢帮她们做这事,唯有西角门的张婆子胆子大,却也是个贪心的,每次卖了东西的钱,都要抽一半的净利。如此,这钱挣得也是艰难至极。
桓姚以往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如今听曾氏一说,才知道她们已是困窘到了极点。前世她从不缺钱花,买东西连价格都不用看,如今才体会到什么叫无钱寸步难行。
按曾氏的推算,至少要一贯钱才能使唤得动外面的人,中间差的这五百文无异于天文数字。靠做绣活虽能攒得出来,却也要费好几个月时间。远水难救近火,李氏的伤情,根本等不了。
曾氏在床下挪开一个陶罐,从地上的洞里摸出个布包,把包里的钱倒出来,又数了一遍,还是不多不少五百文。拿个荷包将仅剩的这点银钱装起来,曾氏叹了口气,“老奴也只能勉力去试一试了。”
曾氏出去,外头的人果然开了门。桓姚看着曾氏和那几个仆妇交涉,说了李氏的病情有多严重,几人也都还是无动于衷。
曾氏把荷包塞进那个领头的婆子手里,恳求道:“劳烦老姐姐让人跑一趟,我们姨娘的病情,实在是拖不得。”
那婆子原本看着荷包还露了点笑,荷包入手一摸,发现全是铜钱,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几个一大早就来了这芜湖院,可连热茶都没喝上一口”
这意思,就是还要钱。可曾氏哪里有钱给她们,“各位的辛苦我自然知晓,心里也是感激不尽的。但手头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还请行个方便,以后五姨娘和七娘子都会报答老姐姐的。”
桓姚也在旁边帮腔,“请嬷嬷行行好,帮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手头缓过来,一定请嬷嬷们喝回好茶!”
那领头的婆子见她们东说西说,就是不肯给钱,把荷包往袖子里一揣,“以后,谁信你们的以后!还不快进去,长公主说了,不许你们踏出院门!”说着,把曾氏往门里一推。
看架势,就是钱收了,事却是不会帮她们办的。她们是长公主院里的人,白拿了芜湖院这点钱,也是不怕咬手的。
曾氏扭住她,哀求道:“老姐姐,这已经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五姨娘就指望这点钱救命啊!你们就行行好吧!我给您磕头!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桓姚也一下子跪在地上,“求各位发发善心,救救我姨娘吧!”
那婆子却并不因为桓姚是主子给她下跪就动容了,铁着脸对其他三个健壮仆妇吼道:“你们还不快把她们弄进去!”
另外三个也立刻前来帮手,把曾氏往门里拖。桓姚见几人都围住曾氏了,趁机爬起来就往外冲。她们不肯帮忙,她自己去外院找人。
这时候,她不愿去想,既然南康公主不准她们出门,她即使出了这个院子又该如何达到外院。但凡有一丝机会,她也是不愿放弃的。
没跑多远却被其中一个仆妇发现,大喊:“七娘子跑了!”
一个婆子立刻追上来,没几步便抓住了桓姚,将她拖回了院子里搡在雪地上。
曾氏也被扭到了院子里,还要挣扎着往外跑,被一个仆妇狠狠一脚踢在肚子上,痛呼一声,便倒在地上半晌怕不起来了。
拉扯中的几人都没发现,不远处树丛后,一个灰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几个仆妇迅速撤出院子,在爬起来的桓姚追到门口之前,哐地一声关上门,再次落了锁。任桓姚再怎么敲门,都再不理会。
桓姚跌坐在雪地上,望着高高的院墙,不由满心绝望。如今,所有的钱都没了,人也出不去。难道只能听天由命?若李氏稍有不慎,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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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被那仆妇一脚踹得不轻,尽管穿得厚,腰上也有一块乌青。**********请到。sikushu。看******桓姚把她扶到床上,给她揉了些药酒,便嘱咐她躺着休息。曾氏原是不肯,但桓姚说让她休息好了再替自己的班照顾李氏,这才答应。
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昨晚又一夜没合眼,不多时,曾氏便沉沉睡过去。
桓姚在另一件屋里照顾李氏,一边给她换帕子降温,一边在她耳边说话。只希望李氏听到她的声音,能念着她,多一些对抗病魔的意志。
到了差不多快中午时,给李氏的伤口用浊酒清理了一次,换了药。
可能是酒不小心沾到伤口了,刺激性太强,竟然把李氏疼得醒了过来。桓姚很高兴,将李氏扶起来坐着,背后垫了靠枕,用绵被给她捂得严严实实。
“姨娘,你等会儿,千万不要睡着啊!”
以往的早饭都是曾氏去膳房取的,今天她们被锁在了院子里,没人去取膳食,也没人送。毕竟是病人,总得吃点什么东西的。在柜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填肚子的东西,唯有一包李氏以前托人在外面给桓姚带的松子糖。桓姚不喜吃甜食,于是便一直放着,如今倒派上了用场。
桓姚见李氏嘴上干得起皮,又想着她这么久没进食,便就着生起的炉子烧了些开水。拿那松子糖兑了糖水,拿过来给李氏服下。李氏服了糖水,便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