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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彬看向一圈孩子:“告诉你们是让你们提高警惕。我已与侯爷说定,再叨扰半月,你们尽量就呆在府中,不要往外跑。”
尤其叮嘱一双儿女:“虽然王子腾是获罪身死,但毕竟是你们舅舅。我已命人为你们赶制了素色的衣裳,这两日就送来。”说到这里,薛彬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向薛蟠,“尤其是你,这是天子脚下决不能胡闹!”
薛蟠真委屈,悄悄拿眼睛瞅宝钗:明明是妹子更喜欢往外跑,明明是妹子往外跑造成的事故更大……爹你干嘛只说我!
薛彬也拿眼睛瞅儿子呢,跟儿子的委屈狗狗眼对上,立即又往宝钗那边点了点下巴,薛蟠这才恍然大悟:爹是让他看紧凶残的妹子,别让母老虎横行京城啊!
顿时,薛蟠不委屈了,换了挺起胸膛拍胸脯:爹放心,包在我身上!
宝钗看着自家爹和哥哥的互动,真是恨不能到皇城门口去捶一捶那个鸣冤专用登闻鼓:她才是最心地善良爱好和平的好不好?
薛婉小姑娘眨巴眼睛捂嘴巴:果然这一串事故都跟大姐姐有关么?呜呜,大姐姐果然很可怕!
无辜被自家亲爹贴上了“惹是生非”的标签,宝钗想要洗脱冤屈,那必须得保持好一段时间的低调低调再低调了。
是以,虽然极为担心正跟她背靠背住着的湘云小姑娘,宝钗还是耐着性子,乖乖穿上素色衣服呆在临波阁的小水廊旁边,每天逗逗小摩再掐掐小白莲,再撵傻哥哥去爹那儿探消息。
让她乖可以,但必须保持消息通畅,以免她担心得坐不住——薛彬当然知道自家闺女的个性,不吝告知姓史或姓贾的人各种动向。
……其实也没什么动向,因为局面僵住了。
三方一起扯着湘云小姑娘,人被劫在史鼎家,婚书一式两份分在史鼐和贾老太太手里,恰形成一个三角。三角形最为稳固,这下谁都拽不动了。
再加上册封太子在即,史鼎难免要处理一些政务和人际上的杂事,都还没来得及跟小侄女好好见上一面,跟别说解释清楚了——史鼎去南疆的时候小湘云才两岁,基本等于不认识这三叔,也难怪被拎进侯府时一路喊“救命”,小姑娘真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
宝钗只能继续耐心等着。兵法言,敌不动我不动。更别说她只是个旁观的,更轮不着她先动了呢!
一连五天,临波阁都很平静。
直到第六天下午,一封请帖送进了临波阁,波澜不起的无聊生活终于掀起一丝波澜。
信送来时,宝钗正拿逗猫棒逗小摩,小白狗可纠结了,鼻子被毛绒绒的球球搔得非常痒,被欺负得一个劲儿“阿嚏”,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美|美的主人,趴在宝钗膝盖上不停摇尾巴,还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企图以卖萌来讨饶。
宝钗一点它的小鼻子:“叫你总缠着我。”
正闹着,白鹭忽然快步走进来,白嫩的小脸上闪着几分惊惶:“姑娘,这有份给您的请帖。”
“又不是在留都,谁会送请帖给我?而且还是……白的?”宝钗飞快打开请帖,顿时紧蹙眉头,“这是……凤表姐送来的。”
白鹭顿时捂紧了嘴,更是紧张。其实她早已看出了端倪——除了办丧事的,哪有发晦气的白帖子的?赶紧劝:“姑娘,您可千万别去啊,荣国府没好人!而且老爷特别说了,不让您出去!”
宝钗捧着帖子细细读,缓缓道:“凤表姐感激我救了平儿,想要当面道谢,明日辰时约我在文渊茶楼见面,就在忠靖侯府后面那条街上,拐个弯就到了。”
白鹭忐忑不安:“难道您想去?”
宝钗先问她:“这份帖子是送到忠靖侯府的?”
白鹭赶紧摇头:“不是。老爷给您定了几个银簪子,我去首饰铺拿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下了,然后就硬被塞了这封信!”
也就是说,只有白鹭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宝钗又再确认:“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没有,我一看到是给您的,就赶紧拿来了!”
宝钗终于放心:“那就好。”
小丫鬟觉得一点都不好,都快哭了:“您该不会真要去吧?”
宝钗却又将帖子合起,平整地压在茶杯下面,并不说去还是不去,而是吩咐白鹭:“你去把婉儿叫来。”
小丫鬟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半天才牵来了薛婉。
宝钗挥挥手让白鹭退下,然后把请帖从茶碗下取出,递给薛婉。
薛婉小心地翻看,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看到最后都捂住了嘴,瞥瞥帖子又瞥瞥姐姐,担心得不行:“照这上面写的,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已经知道了您跟穆世子……”看姐姐面色不善,小白莲赶紧换了个说法,“知道‘阿琦姑娘’一直在缠着您啊!”
甭管是死了爹还是抄了娘家,凤辣子依旧是凤辣子,一封感谢信也写得个性十足——她不识字只能请人代写,字迹还算温婉,但字里行间的火和刀一点都不婉转:“听说东平王府的小世子对薛大妹妹一往情深,表姐真得恭喜一声儿,穆世子少年英才,将来定是前途无量!”
就这句,宝钗也不知道该称之为调侃还是威胁。不过她并不奇怪,王子腾早已知道穆梓安喜欢她,正好那天王熙凤被捉回了娘家,她会知晓也在情理之中。还可以做点其他猜测:王子腾那些个还活着的爪牙,譬如保龄侯史鼐,或许也早已听说了这可笑的一茬。
薛婉放下请帖,仰起脸,担忧地问:“大姐姐你在担心么?”
宝钗反问:“我担心什么?”
“担心如果你不赴约,琏二奶奶就会嚷嚷的全京城都知道……”
“那又怎么样呢?”宝钗无所谓,“我大可以找根绳子把自己往房梁上一挂——”
“大姐姐!”小薛婉脸都吓白了。
宝钗赶紧拍拍妹妹的发髻,一勾唇角浅笑潋滟:“我说笑的。这并不算什么事儿,大不了我点个头,剩下的自有他帮我解决。”
薛婉努力消化这句的意思:不会有第二个“他”吧?你说“点头”的意思是同意嫁给他?
宝钗冲着小白莲一眨眼,眼儿弯弯又是好一番明波流转,薛婉忍不住捂脸,觉得手心烫烫的:是呢,大姐姐这么好看,那个谁要没本事当好护花使者,才没资格求娶大姐姐呢!
宝钗却又低头看信:“我并不担心凤表姐威胁我,只是,现下很多事都模模糊糊的,就像处在一团雾气里……我想,我只有去赴这个约,才能搞清楚现在贾史二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薛彬虽然并未向儿女隐瞒消息,可是薛彬知道的仅有可能是那么一点,根本无法为宝钗解惑。
正好手里还拿着逗猫棒,宝钗饶有兴趣地捏了捏最前头的软毛球,绒绒的就跟猫儿的软垫一样:“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猫也挺难啊。”连自家亲爹都认为那夜宫里宫外的两宗人命跟她脱不了关系,宝钗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论如何都算是个见证者。
可她仅仅见证了一个开局。就像看一本侦探小说,刚发生几宗命案,嫌疑犯陆续登场,正在兴致勃勃地猜着呢,忽然作者停更了——简直窝火想揍人啊!
更何况连她自家都被牵进去了,不搞清楚真怕以后再出事呢!宝钗对着帖子直皱眉:去了怕有危险,不去又不甘心,真是进退两难。
薛婉依旧仰脸看姐姐:“大姐姐可以带别人一起去。”
宝钗无奈:“带谁去?爹都不让我出门。”
出去还得靠偷渡,渡一个容易,渡一群是绝对不可能的。
薛婉有人选:“带一个‘阿琦姑娘’就行够了,他肯定能保护好大姐姐……”
“你说什么呢?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宝钗只觉荒谬,可陡然对上小白莲清幽幽的目光,忽然觉得不对,“等等,该不会——”
“会哦。”薛婉点头,“我过来的时候看见的,‘阿琦姑娘’往忠靖侯爷的书房去了。问了府里的长史,长史说穆世子是奉皇上之命来找侯爷的。”
宝钗:“……”
也就是说,那只小混蛋现在又跟她在相同的一亩三分地里?
再想想,还是不对,宝钗怀疑地瞅人:“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大姐姐又没问啊。”薛婉缩了缩脖子,“还是说,大姐姐很关心他,比关心隔壁的史姑娘还要关心他……”
宝钗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伸手对着小白莲软嫩的花瓣小脸——用、力、掐!
第八十七章()
话说穆梓安为什么来忠靖侯府?
当然不、仅、仅是为那只他认定要叼的雪刺猬。
他可是来干正事的:王子腾的命案还是要查的!
事情要从六天前,也就是贤妃的死讯公之于众的时候说起。
渣中之渣的承景帝已经命人送了一杯雉酒把元春毒死了,可他家宝贝儿子依然不信:贤妃此人,虽有小恶,但要说买|凶|杀|人——她不敢的。
卓尧这边不算完,穆梓安也不能歇着。好在他家竹马还算有良心没让他当没头苍蝇到处撞,仔细思量后给指了一条线索:“二次验尸才发现迷药,这不合常理。你不妨再去问问先后验尸两个仵作。”
确实很有问题,就是因为少了“迷药”的关键物证,穆梓安差点当了回疑犯呢!
穆梓安不懂验尸,但是他很坏,尤其是公报私仇的时候。仗着有无条件疼儿子顺便爱屋及乌的承景帝撑腰,直接找到了刑部尚书并着大理寺卿,提出建议:不妨让那两个仵作一起再验一次尸?
大理寺卿严肃死板,确定是圣意后便干脆利落的地“嗯”了一声;倒是刑部尚书直抽嘴角,真有些同情正躺在地下三层大冰窖里的王子腾。做人最忌讳做鬼,做鬼最忌讳死无全尸,可怜这死在任上的九省都提点都被剖两回了——这还要来第三回!
刑部尚书是个胡子翘翘的老头儿,捋一把胡子乱猜度:这次定要“验”得更彻底,那等完了……该怎么给他拼回去呢?拿针缝起来?
穆梓安才不管敬不敬死者呢,一挥手叫来个侍卫:“派人去通知阎启,还有第一个验尸的那个小仵作,明天早上重新验尸。当然,本世子要亲眼看着他们验。”
刑部尚书又捋胡子:现在就可以把那两人叫过来,干嘛还约明天?
穆梓安对他眨了眨眼睛。
大理寺卿只觉一阵凉风拂过颈上,忍不住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等上一天是有收获的——当天夜里,号称鬼门关的大理寺天牢闹鬼了!
牢房莫名其妙地走了水,狱卒们赶紧提水灭火。乱糟糟间,并没有人发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地下冰窖。
借着冰晶反射的微弱光线,黑影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最里,看着石床上盖着白布的人形凸|起,冷笑一声,飞快地抽出了火折子,还不忘道一声:“对不起了,王大人。”
刺啦一声,火折子点亮。
于此同时,白布无风飞起,飘飘扬扬。
艳红色的火苗上下跃动,映着缓缓落下的白布之后那张面容,越□□亮得让人惊心动魄——
黑影大骇,立即转身想逃,却陡然被一股难以言状的大力牵住了肩膀,随之而来的便是“咔嚓”脆响,乃是肩骨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断骨的剧痛让人再站不住,只能伏在石床边大喘气。穆梓安接了火折子,点起来,往疼得冷汗涔涔的那张脸上照了照,不由挑眉:“啧啧,真不枉我在这冰凉的殓房里躺了大半夜,能让鼎鼎大名的‘鬼刀老七’露出这种见鬼的表情。”
外头又传来脚步声,竟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带着两队侍卫一起走了进来,大理寺卿一张冷颜黑如锅底:“阎启,枉本官对你如此信任!”
阎启已经年过六十,灰白的头发干枯如稻草。他本就长着一副深颧骨凹眼睛的恐怖模样,再因双肩剧痛表情更是狰狞,面色灰败如鬼魅,却是冷笑着挑起眉:“大人、世子……你们查到什么了?”
穆梓安蹲下来,告诉他:“今天下午我命人将王子腾的尸体移了出去,然后,我找了十个仵作,之后又找了十个太医来确认,他们都说:王子腾脸上的伤口中确实能验出迷药,但是,那绝对是死后才掺进去的!”
也就是说,第一次验尸的结果根本没有错,王子腾就是被人瞬间拧断脖子取了性命。无关什么迷药□□,该找的凶手还是一开始认定的那个天赋异禀力大无穷的人!
“一般的仵作作假,最多改改尸格;你倒是胆大,直接改了尸体。不过也是,这事唯有你能做,你是京城甚至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好的仵作,整个大理寺有一半的仵作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