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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冷美人-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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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合大皇子的心腹查个王子腾的案子,应该是个不错的投名状。再者,若这命案真跟史鼐有关,这何尝不是一个转机——别说那是他哥,他从来只有一个亲哥,早就埋在地底下了!

    ……不过,想到“大皇子心腹”,再瞅着眼前这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世子,饶是再慎重也忍不住神游了:貌似薛彬曾咬牙切齿地跟他说过,这小混蛋深入他家去潜伏试探,用的是易容之术——穿女装!

    话说东平王怎么没打死他呢?史鼎一瞬间想到自家儿子了,才四岁还太小,也被人说眉清目秀像女娃,但要有谁真给他宝贝儿子做女孩儿装扮,他非抄枪挑了那人祖宗十八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穆梓安觉得史鼎的眼神便诡异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很想龇牙以表示不满:“侯爷想说什么?”

    史鼎“咳咳”两声,把扯淡得十万八千里的思维拽回来,叹一声:“当年阎启告知我,大哥中了毒……”

    史鼎将史鼏的尸格悉数告知,穆梓安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忍不住打断:“侯爷说保龄侯的致命死因是背后的刀伤,那阎启可有提过,凶手用的是什么刀?”

    史鼎一瞬间愣住:“……没有。”又忽然觉得不对,猛地站了起来,“难道刀伤还有不同?”

    穆梓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宫里的刀和宫外的刀,差别很大。”

    他这十年有一半的时间耗在皇宫里,对此清楚的很。

    说着,穆梓安也站了起来,比划给他看:“禁军所配的都是绣春刀,狭长而刀头略弯,而内宫的刀大都是供御马监内监所用。虽然叫做御马监,但是不管马战,他们更注重步战时快速斩砍,所以刀具更轻更短……也更为锋利。”

    禁军是一个统称,王子腾麾下九城兵马司的和当年史鼏麾下那帮给皇宫看大门都叫禁军,他们配的都是绣春刀。而当年“勤王”时,被王子腾和史鼏史鼐兄弟追赶的都是内监和宫女,拿的完全是另一种刀……也就是说,到底是哪方下的手,应该一验刀伤便知。

    史鼎的脸色极为难看:“阎启根本没提刀伤的事。”

    穆梓安的脸色也更怪异:“昨天我找了十个仵作,”临时抱佛脚现学了验尸的知识,“他们告诉我,伤口的长短、深浅,以及对所用凶器的推断……都是尸格上必写的。”

    史鼎紧紧握拳,额上青筋暗跳。一瞬间心中恨意汹涌——原来,早在十年前,他大哥的死因就能查清楚的!

    更恨的是,现在已经无法查验:“……无法再验了。”

    穆梓安也沉默。

    都十年了,别说血肉,骨头都烂得差不多了,到哪儿再验去?

    穆梓安觉得自己来这趟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搞清楚了,在史家双侯之间,阎启是站在史鼐那边的。

    ……可这“收获”,看着实在有些不忍。

    史鼎忽然厉声问:“世子可有派人去阎启家里抄家?”

    还有一丝希望,或许阎启手里暗藏了真正的尸格——毕竟他跟史鼐一直有牵连!

    “刑部正在查抄……”见史鼎急匆匆要赶出去,穆梓安赶紧拦在门边,语速极快,“忠靖侯,抄捡之时,无关人等不得入内——有关的更要避嫌!”

    抄家也是有规矩的,要不皇帝委派一个钦差大臣,要不就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禁军也可以——但是无关的人绝对不能靠近,包括被竹马派来亲自盯案子的穆梓安,因为他年纪还没到不能入朝!

    史鼎的手掌按在门闸上,指骨紧紧攥起显出十分的激愤。穆梓安紧紧按着门闸的另一边,语速更快:“忠靖侯,如今王子腾的命案还未告破,您更应该避嫌!”

    阎启是站在史鼐那边的,也就是说现今史鼐的嫌疑比史鼎大了太多,可史鼎毕竟是他亲弟弟,要想自保就得赶紧低调,千万不能再跟这破事扯上关系了!

    史鼎紧紧瞪着门闸,似乎是拼命压抑着愤怒,良久,终于颤抖着放下了手,闭上眼狠狠一叹:“……多谢世子提醒。”

    穆梓安也终于松了手,抹了把汗,又觉得于心不忍:“阎启不过是个仵作,家里没什么好抄的,我可以送信去让尚书大人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尸格一类的东西。”

    史鼎依然闭着眼睛,掩住难以压抑的愤恨与懊悔:“……那就劳烦世子了。”

    “我先去找人送信……您冷静下吧。”

    说罢,穆梓安快步走了出去,叫了个侍卫过来传信,又回头看书房:史鼎背着身站着,久久不动,阳光在他身后留下一片光晕,越发衬出内里的阴影。

    穆梓安摇了摇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环视花园找了个小亭子,就坐在里头等。阎启那家小破屋没什么可抄的,很快就能搜出接过来。

    正等着,身侧传来轻轻悄悄的脚步声,茶盘子的影儿晃入眼帘,穆梓安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不用倒茶,你去忙吧。”

    就听轻声的问:“真的不要?”

    穆梓安正摆着的手立时顿住,转过头来看得叫个目瞪口呆,差点蹦起来:“怎么是你?”

    作小丫鬟打扮的宝钗将茶盘放下,执壶做倾茶状:“怎么不能是我?”

    穆梓安接过茶,震惊之下只能一动不动地端着:这么温顺的给他倒茶的雪刺猬……他是不是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下,顿时疼得“嘶”一声,终于确定不是在做梦。

    宝钗看得差点噗嗤笑出来——这小混蛋是不是忘了他有多大力气,脸都掐青了,再扮阿琦姑娘可就不漂亮了噗!

    穆梓安怨念地揉着脸,总算回过神来:“你找我有事?”

    “是。”宝钗揉揉肚子,左右看看才小声问他,“你明天早上,卯时至午时有空么?”

    穆梓安赶紧点头:“当然有!”雪刺猬这是约他的意思?说什么也得有空啊!

    “届时到忠靖侯府后面的茶楼等我。”宝钗瞥他一眼,随即端着茶盘就走。

    穆梓安赶紧拦着:“你没事吧?”不是万分紧急的事,这雪刺猬怎么会求到他这里?

    因为跟这小混蛋的“关系”被人威胁了,这话哪能说?她可舍不得让巧姐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宝钗眨眨眼睛,勾起一弯波泛潋滟的笑意:“你放心,不是我的事。”

    说罢,端着茶盘,转身就走。留得小混蛋楞乎乎地又掐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没睡醒?”

    很快便有人提醒他现实世界的残酷了——侍卫回来报:“在阎启家里发现一个火盆,看样子他提前烧完了家里所有的纸张书册。”

    穆梓安不由看了一眼史鼎的方向,摇头叹息:“果然不会这么顺利。”

    ……

    却说宝钗约了穆梓安明天见面,那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溜出侯府。

    这也不难,因为薛彬明天有事不会在府里,要搞定的只有一个薛蟠。傻哥哥非常好哄,宝钗快步走在临波阁长长的水廊上,走到尽头就是薛蟠的房间。

    谁知,宝钗正打算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声响。

    是薛蟠在问话,听得出还抓耳挠腮着呢:“爹,你干嘛总让我盯着妹子啊?您自己跟她说不就行了,还有她在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知道我问不出来,怎么你也不问……”

    薛彬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你妹妹主意大,本事也大。我感觉到她瞒着点事,可是……或许,不问才是更好。”

    薛蟠更不懂了:“为什么呢?”

    薛彬没回答,而是无奈地叹气:“我原以为,你妹妹比你省心的多,可现在看来,她比你更难……”

    “难什么啊?”

    薛彬的叹气带了点调侃:“难的是我这个当爹的,以后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才能降的住她!”

    顿了顿,薛彬又道:“我以前一直忍着你大舅舅,未尝不是觉得荣国府那贾宝玉还算良配,长得好,家世好,听说个性也绵软……以后就算还能给你妹子找个这样的,我还怕被她欺负了呢!”

    薛蟠不停点头,十万分之赞同他爹:可不是么,他妹子最凶了,比母大虫还母大虫啊!

    门里父子还算调侃,门外宝钗听得是五味繁杂,忍不住推了门进去:“……爹,哥哥,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第八十九章() 
薛蟠原本是站在屋里听她妹子说话的,结果越听个儿越矮,从站着变坐着,从坐着变蹲着,直到宝钗说完,已经是四脚朝天仰天不能动的姿势,艰难的扯嘴角:“妹子,这意思是说,那个男扮女装变着花样使坏的小子喜欢你?”

    “是。”说着,宝钗乖乖跪到薛彬面前,垂着眼睛,“女儿自作主张,又有诸多隐瞒,请爹责罚。”

    薛彬远比薛蟠沉得住气,适时还站着,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忽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照你所说,这一连串的早已不是简单的对错,倒不如说是你与穆世子的缘分。无胆无识者结不下这般的缘分,谨慎小心之人也断不会轻易交予他人。”

    只是这缘分太让人纠结了,当然不是良缘,而是……稍微掺和了点作孽的善缘?

    终于知道王子腾和贤妃的真正的死因,也终于明白为何女儿总是这般胸有成竹。薛彬叹了口气,深深看着女儿:“宝钗,爹知道这些事牵扯极广,爹也不想逼你……可是,爹还是想问问你:对于穆世子这份‘喜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宝钗再次垂下眼睛:“一开始,女儿觉得很烦。而且,说实话,那时候女儿是宁死也不愿的。”

    被“死”字一刺激,薛蟠鲤鱼打挺蹦起来:“为什么?妹子,你讨厌他?”

    宝钗摇了摇头:“谈不上讨厌,只是颇为忌惮。”

    薛彬立即问:“那现在呢?”

    宝钗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清眸中划过浅浅的涟漪:“他与女儿定了三年的赌约。女儿想过,若三年之后他心不改,我亦不变。”

    薛蟠托着下巴一面砸地下去:“你、你……喜欢上他了?”

    宝钗却又摇头,轻轻一叹:“我也不知道。”

    “喜欢”二次对于她还是太陌生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能从前世的电视剧和今生的话本里浅涉一二。要说那种恨不能日日夜夜与他黏在一起,让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只为你哭只为你笑的独占的**,她一点都没有;可要说那种不忍辜负他的深情,以及被关怀时再怎么强撑也忍不住泄露的一丝丝的感动,时时扣在心房,又让她无法忽略。

    除此之外,宝钗也扪心自问过,是否她根本不相信爱情?容葭的父母为女儿演绎的不是婚姻的悲剧,而是所谓婚姻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不是千年寒冰,而是液态氮——约为零下200度,前世她尝试过的冷冻治疗的温度。

    薛蟠搞不清楚妹子心里的伤感,还有点打抱不平呢:“你不喜欢他干嘛要嫁给他?别说他是王府世子,一来他没咱家有钱,二来他现在是世子以后是郡王,家里有两个侧妃的位子呢,还有不算数的姨娘通房丫头。你又不是特别喜欢他,干嘛上他家受委屈去?”

    宝钗摇了摇头,终于抬起眼睛,对上薛彬的目光:“其实,相比之下,还是他比较受委屈。他是明明白白地喜欢我,我却一直瞻前顾后;他几番为我出生入死,换得只是我的一线迟疑、一丝感怀。”

    举个开玩笑的栗子,她这颗心还被封在液态氮里呢!只是不再那么抗拒,愿意为了某个小混蛋去试一试所谓感情。

    其实古代女子是根本没有“试婚”的资格的,谁让她是个胆大包天不怕死的呢?

    薛蟠压根听不懂,还在哼哼唧唧:“人都说妹子是什么最贤良、淑德,真是便宜他了……”

    宝钗心中一动,赫然想到那句: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任是无情无动人”不就是薛宝钗的写照么,摊上这么个贤良淑德偏偏又冰雪无情的,贾宝玉也算上辈子造了孽了——谁让他没事干去跑浇天河边那棵草的?

    思及此,宝钗又幽幽一叹:今后娶她的那个到底会不会再次地“意难平”呢?

    薛彬一直在仔细观察宝钗的表情,没放过一丝一毫,便更想叹了:“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从夏天那场病开始,就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还挺好的,妻子逗一逗“以后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时也会脸红会撒娇,现在却变得就差把“我不想嫁人”明晃晃刻在脑门上了!

    宝钗垂下眼睛:可不是么?去了体内的热毒,剩下的只有一团冰雪。

    薛彬背着手想了一会,先问一句:“穆世子可告诉过你,他是否有将此事告知父母?”

    宝钗摇头:“他应该还没提过。”

    薛彬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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