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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并不见忧虑焦急之色，反是很有些不悦。
“太子可是同谋？”
主谋却是不能，他定然没这个心计，是以帝辛不过如此一问。
妲己无奈的叹了口气，非是自己不为殷弘遮掩，而是不过一时半刻，帝辛便会知晓此事原委。
届时必是龙颜震怒的，当真比不得自己现下娓娓道来。
“依臣妾之间，太子殿下原该是不知情的，想来不过是仓促之间，顺势而为罢了。”
妲己的话，帝辛自是信得过的，如此，面色也是好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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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灵堂的迷惑（）
“太子终究是不堪大用啊，说到底也是孤的不是，孤愧对列祖列宗啊，子嗣凋敝，且无用，哎……”
帝辛也是为难的很，都说是知子莫若父，奈何自己与民间父亲不同，无法真个由着孩子自由的发展。 ： 新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殷弘虽比之殷郊强上许多，可也是难以把持大局的，真的自己百年之后，内忧外患之下，莫要说中兴殷商了，怕就是守住这天下，对他而言，都只是一个奢望了。
妲己又岂会不知帝辛的为难之处，其实说到底，还不是这千斤重担惹的祸。
若是可以，自己也是想要长长的叹上口气的，奈何如今形势不对。
不但忧心帝辛烦闷太过，伤及龙体，更担忧这一个失望之下，便就干脆废了殷弘的太子之位。
毕竟江山当前，自己都是其次，更遑论子嗣了，总不能真的将宗庙社稷放在他手里，轻易毁弃着玩闹。
一念及此，便忙不迭的劝说，无人生来就能如何，太子殿下监国这些日子以来，总也是在进步的，且多给些耐心，细细教导，想来该是无碍的。
妲己此言倒是激起了帝辛的一丝愧疚，加上满满的希冀的，诚然，因着自己的寓意不明，导致殷弘的性子温婉，一再的自我放逐，全然没有争夺之心。
而今突然撒手，让其独自去面对繁杂的局面，想来却也是有些难为了，心下这般想着，也便就宽慰了许多。
也许经过了这一次，殷弘心中便会清楚了为君之道，自己再好生培养，多在身后为其张目，这保不齐还是成的。
“还是王后看的通透，倒是孤太过急迫了，险些铸成大错，以致江山旁落。
只是如此一来，孤方才对王后所言的承诺，又要无法兑现了，孤这心中，委实觉着对不住王后啊。”
妲己知道帝辛对自己的情谊，也深知这份愧疚乃是真情实意，这便也就够了，是以不但不多矫情，反而还贴心的安慰了帝辛一番。
使其又焕发出了往日的帝王本色，不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太子知道顺势而为，孤不放也来个将计就计，只是如此一来，倒要为难王后了。”
帝辛在这屋子里困了许久，虽休息的不错，但终究有些腻烦了，如今知晓要提前出去了，心中的斗志自然也就燃起百丈高来。
妲己浅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放到了帝辛的手心里，细细的摸搓着。
“陛下说的哪里话，莫要说臣妾为自己的夫君受些委屈，本就是甘之如饴的事，便只说如今我们可算得是真正的夫妻了，荣辱都系在一处，陛下的事，自然也就是臣妾的事，哪里还有什么可推搪的。”
妲己这般豁达，帝辛心情自然也是大好的，当下便就很是计议了一番，定了行止。
如今在外界看来，陛下还是昏厥未醒的，且是在旁边的正殿之内安养，由太医好生照料着的，是以妲己在此不能耽搁多久，否则怎生防范，也是堵不住那些个别有用心之人，窥测的眼神的。
当下也就只好万般不舍的告别而出，微风吹过，脑子也是越发的清楚了些。
妲己深深的叹了口气，今日以后，自己可就要被狠狠的扣上妒妇，妖后的名头了，想不到前世今生，自己都无法留得个好名声。
也罢，这本就不是自己在意之事，只是有些对不住母亲。
一念及此，妲己便就去了灵堂，此番邑姜见着自己，却并不像之前一般，瑟瑟发抖，满眼的恐惧。
而是偷眼打量，且是深藏着不屑和狠戾的，想必自己以为隐藏的不错，却不料连琉璃的眼睛都不曾瞒过。
琉璃方想去整治她一番，却被妲己给阻止了去。
并非自己性子大转，亦或者是什么悲天悯人，原谅了这些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实在是如今有些懒散，心思复杂之下，只愿虔诚的拜祭母亲，与母亲好生说一说话，是以这旁的事，且就都记着吧，秋后算账，且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胭脂阿姨陪着本宫就好，本宫想与母亲说说话。”
见自家娘娘情绪不高，琉璃自然也不敢多生事端的，狠狠的剜了邑姜一眼，嘀咕了句回头收拾你，便就嘱咐了胭脂阿姨，主子心情不好，多宽慰着些。
而后便就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不需妲己特意吩咐，就在门外守着，以免主子与冀州侯夫人的灵位说话，还要小心了外面隔墙有耳。
“主子，可是有什么烦闷的事。”
妲己结果香，虔诚的拜了几拜，方是插进了香炉之中。
略略提了裙摆跪下，眼圈就已是泛了红，一个头下去，眼泪珠子也就跟着涌了出来。
都言母亲是自己最温暖的依靠，如今母亲却是用命，为自己和兄长换的一份生机，奈何自己无用，这里面的门道，仍旧是难以看透。
前生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不孝，多让母亲失望，才会令得母亲独自承担这一切，却不敢告诉自己。
“主子，夫人虽是去了，但是她若是在天有灵，必也是会一直看着主子，保佑着主子的，主子切莫太过伤怀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与老奴听听，老奴无用，没法子帮主子分担什么，实在是愧对夫人的嘱托，如今唯一能为主子做的，也就是让您有个倾诉的地方了。”
沉淀了这许多天，胭脂的心境也与之前截然不同了，终于是找到了自己该待的位置。
虽多少还有一些落差，但也未必不是好事，妲己知晓，自己本该安慰一些，可是一来心境做不到，二来也是事实如此，多说无益，还不若任由胭脂阿姨慢慢的自我平复。
反比寻常的安慰好上许多，是以也就只是沉默不语。
痴痴的望着母亲千尘不染的灵牌，妲己不由的有些迷惑，母亲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呢？是自己和兄长可以安稳一世，还是就这般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
到底是真的不能说，还是私心里便就期望着不要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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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想要知道真相（）
这种猜之不透的心情，让妲己分外的有些烦闷，奈何如今我不动，敌也动，鱼死破而已，全然没有中间的路可以走。 ： 新匕匕·奇·中·文·蛧·首·发
是以便就是违逆了母亲的心愿，妲己也只能是徒叹一声无奈罢了。
一想到这真相的背后，也许是自己难以承受的沉重结果，妲己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但逃避了这么久，已然不能再继续蒙了头，不去看真实的一面了。
已然失败了一生，妲己实在不想在蹉跎了这一世，不拘这一世时间的长短，自己定然都要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下定了决心，再抬头之时，妲己的眼中已然不见了之前的哀婉和迟疑。
“胭脂阿姨，本宫想要问你几件事，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不拘为了什么缘由，都不要遮掩，更不要欺瞒本宫，辜负母亲的嘱托，也对不住本宫的信任，你可明白？”
“主子放心便是，奴婢是个愚钝的，原本在府中之时，还会以为能够护佑主子些许，帮衬些许，如今却已然看的分明了。
夫人最是放心的不下的，便就是主子，这才不拘如何，也要老奴前来主子身边，主子如今已然长大了，可以照料自己了，更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老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便就是夫人在此，想必也会欣慰，也不会再将主子看作孩童一般，小心呵护，什么都不敢直言了。”
胭脂此番可算是真的明白了，只有主子成长起来，方能躲避开这四下里的明枪暗箭，夫人的一味保护，如今想来已是不合时宜了。
自己若是再愚忠下去，害了主子，其实才真真是愧对了夫人的。
忠之一字，可不就是为了让夫人心中真的畅快吗，想通了这一层，胭脂就再没什么可顾虑的，只要是主子想知道的，自己定然都是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去的。
妲己深深的望了胭脂阿姨一眼，确认其所言非虚，心下也是舒坦的多了。
“你是一直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着的，对母亲的了解，远胜过本宫和兄长，是以本宫想要问你，母亲对父亲是何种感情？可是真如本宫一直所想的，敬爱有加？”
妲己所问的，乃是深藏于冀州侯夫人心中之事了，胭脂也并非一句话便敢断言，是以很是蹙眉深思了片刻。
妲己也很是理解这其中的分寸拿捏，是以只安静的等着，并不怎生催促。
“主子，您这个问题，老奴确是不好回答，但有一点老奴确是清楚的，那就是夫人一直深爱着侯爷，不拘是最初的情根深种，还是后来的难以自拔，这一点，确都是从来未曾改变过的。”
胭脂阿姨这么说，妲己的心情却是舒坦了些许，不拘如何，自己也都是希望母亲这一生，并非被逼无奈。
男人的眼中存着整个世界，可是女人的眼中，却不过是夫君子女，若然这都不是真心实意，岂非太过可悲。
略略缓和了些许情绪，妲己方是接着询问。
“本宫记得，依你之前所言，父侯原本是深爱着一个青楼女子的，却又将之狠心杀害，这内里的详情你虽是不知，但可能看出，亦或是听母亲提及，父侯可有对母亲动情？”
胭脂微微眯了眯眼睛，思绪仿似飘忽的很远很远。
“回主子的话，侯爷原本待夫人是极好的，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前后，虽是起伏的很有些……但之后也是极好的，这一点，不拘您还是世子爷，都是看在眼里的。”
胭脂一生未曾嫁过人，并不很懂妲己所言的什么爱与不爱的，只是知道好与不好罢了。
但又猛然醒起一事，以至于方才理直气壮的说辞，又很有些不确定了，尾声也是低沉了下来。
妲己是何等敏感细腻之人，单只凭这音色，便就察觉有异，当即探寻的望着胭脂。
“老奴对于感情之事，实在是愚钝的很，总觉着如圣人所言，相敬如宾不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可夫人好似并不这般想来。
这些日子以来，看着陛下与主子的相处，也深觉如此方似恩爱夫妻，让人心生向往。
若然真的如此，那侯爷待夫人，却好似少了些什么，敬重有之，体贴有之，偏偏就是没有发自内心的那种情动，少了些起伏。”
胭脂生恐自己所言太过粗糙，主子听不太懂，是以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险些急出了眼泪来。
妲己是深爱过的人，岂会听不出这里面的差异来，其实这个结果，自己早就有所感悟，以前年幼，自然是不懂的。
便觉着父侯与母亲是最最相爱的一对，如今细细想来，可不是太过于刻意，反倒失了真心吗。
“果与本宫想的一模一样，那……那个女子死去之后，母亲可又再纠结过此事？可有再对父侯的事加以查探过？”
“回主子的话，夫人最是宅心仁厚的一个人，当初也并未想过要那女子的性命，这真真是侯爷误会了去，以至于……哎，造孽了，终究是无可挽回之事。”
胭脂深深的叹了口气，方是将后面的事，悉数告知了妲己。
原来那女子死后，夫人便很是有些伤感，自己虽不想杀人，可人也是因自己而死，便加倍小心体贴的对待冀州侯。
想着可以抚平他心里的哀痛，也是修补一下夫妻之间的裂痕。
只是在某一日，夫人去房给侯爷送汤水，不知为何却是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胭脂还以为是发生了争吵，可是并不曾听到什么声响啊，后来着意的打听了一番，方才知晓，当时侯爷正巧有事出去了，根本就不曾碰见夫人。
自那之后的好多天，夫人都是郁郁寡欢的，便就是与她说什么，也是发呆的时候居多，全然没法子去注意了的。
后来更是大病了一场，不知为何，侯爷好似也发觉了什么，同样不太正常了起来，夫人缠绵病榻若日，也是不曾来探望过一次的。
即使是胭脂前去相请，也借口忙碌，无暇顾及，给推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