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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之时,必然格外的防备突围之事,尔等便就是丢了性命,也必须保护世子爷无碍,可都听明白了?”
众人哪里会有半点疑意,这突围本就与死士无异,以性命换去主子平安罢了。
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夜色深了便可出发,偏生在最不该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
世子爷说什么也不肯走,不但如此,竟还换上了铠甲,誓要同冀州共存亡。
胡成急的想打人,连哄带骗的说着厉害关系,奈何苏全忠根本听不进去。
其实这些就算是不说,苏全忠心里也都是明白的,只自己如今为父亲所不容,更是要树起样子来才成。
这一个逃跑,必将跟随自己一生,那样的窝囊侯爷,自己不要,也不屑于做。
加之苏全忠此时恨意滔天,偏不信那姬发真是得天眷顾之人,若是自己天命所归,自是不会死去。
若是真的天向姬发,左右是个死,还不如轰轰烈烈。
胡成费尽心思也是劝解不住,心知在耽搁下去,反是将世子爷这里平白的招摇成了靶子。
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也就只好由着苏全忠一起了,只叫过几个心腹,死死的护住世子爷。
关键时候哪怕是要身体挡着,也要保证在最后一个人战死之前,冀州不能有失,世子爷不能有失。
冀州侯的大军攻的越发紧密伶俐了,城内的将士也是很有些疲惫和懈怠。
但看到苏全忠全副铠甲冲上城墙之时,深压心底的热血也就又沸腾了起来。
“兄弟们,世子爷没有抛下我们,都站起来,打跑这些狗娘养的……”
不知谁喊了一句,双身无神的将士们竟都好似看到希望一般,拄着长刀,挣扎的站了起来。
“誓死保卫冀州……”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竟是气势如虹的浑然不似被困之师。
“哀兵必胜……父侯,我们是否要暂避锋芒?”
城墙之下,身穿银色铠甲的姬发,面色忧虑的询问。
冀州侯也是面色沉寂,万不曾想自己那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儿子,有朝一日也会这般的英勇,这般的有血性。
但若是仅仅如此,那也还是不够的。
“在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永远都不是什么士气,而是绝对的实力,和士兵们对胜利,对荣誉,对富贵的渴望。
如今我军占尽上风,若是你此时贸然撤兵,这些将士会如何看待你?
你这日后必是要低了苏全忠一头,哪怕是最后让你如愿做上了冀州侯的位置,今日之耻,也会时不时的被提及。”
冀州侯目光森冷,意志坚决,姬发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实并非是担忧输于对方,而是如此气势之下,真个迎头而上,唯一的可能就是斩杀了苏全忠,断无生擒之理。
不拘如何说,苏全忠终归是冀州侯的亲生儿子,是冀州这么多年来的世子爷。
这内里情分的深浅,自己也是拿捏不准的,故而不得不给个台阶,拿出个态度的。
如今看来,冀州侯却是意志坚决的,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姬发忙不迭的做虚心受教状,转过身去,便就是一副决然之色,右手高高抬起,而后愤然落下。
城墙下,无数大刀泛着森冷的光,如饥似渴的冲向了冀州城。
如今兵力相差悬殊,姬发之兵已近乎三倍于冀州,虽是守城要占着些便宜,奈何冀州侯早有准备。
一个劲儿的用主力去攻城墙最为薄弱的东门,竟有宁破城墙,也要赢了这场仗的阵势。
苏全忠已是杀红了眼,死死的盯着冀州侯,大刀不停的翻飞,一连砍死数个爬上云梯的敌人。
这却也是生生将战事给焦灼住了,而不拘是谁,心里都是清楚的,朝廷援军正在赶来,只要多撑住一时半刻,现下的局势就会登时逆转。
是以冀州侯眼睛很是眯了眯,自背后拔出箭来,挽弓而射。
因着一直注意着冀州侯,是以苏全忠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支奔着自己而来的箭。
若是立时闪躲,该也是能躲得开的,但许是被吓呆了,更或是哀莫大于心死。
竟就是那边直直的站着,不肯挪动一步,固执的想着,自己定然是看错了,判断错了。
这支箭,决计不会是射向自己的,奈何再多的妄想也终归只是妄想,这箭就明晃晃的向着苏全忠心脏之处而来。
连一丝的偏差和迟疑都没有,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身旁保护之人察觉到世子爷的身子僵硬,情绪不对。
一回头间,可就是正好看到箭头已是要碰触到世子爷的心口之处了。
已然是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推开苏全忠,自己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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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7。第887章 火烧冀州()
一切都仿佛在苏全忠的眼睛里转化为了慢镜头,那低微却决然的撕裂声,那喷射而出的一抹红……
那渐渐熄灭的眸光,那看见自己无碍,终于释然的微笑,那来不及合上的眼睛……
疼……疼的撕心裂肺,几欲炸裂。 :
“啊……”
如受伤的动物一般嘶吼,苏全忠此时方是真正的懂了……
父侯……那个自小宠溺自己,而今站在城墙下面无表情凝望着自己的男人,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了。
母亲……想必早已知道了吧,故此才会无奈死去。
妲己……应该也是清楚的吧,是以才会为自己送来兵符。
可恨自己无能,无知,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至于害死了一心守护自己的人。
脚边是为自己挡了一箭,身子渐冷的人,城墙下,冀州侯再次取出一支箭来……
“放箭……射杀冀州侯和逆贼姬发……”
苏全忠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说出命令,冀州城内也是喊杀声如雷。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无所顾忌也就能充分的发挥了守城的优势,竟是生生将三倍兵力给暂时压制住了。
“父侯,若是一直这般强攻,只怕是把这些人都拼进去,也未必能够成事。”
姬发看着越来越少的先锋营,心下也开始有些忧虑,若是再拼下去,折损的可就是心腹之人了。
自己虽得冀州侯授命,毕竟不曾有朝廷的允肯,宫中还有妲己与自己很是敌对,如此情形之下,没有些保命的兵马。
谈什么东山再起,亦或是图谋中原,可真都是痴人说梦了。
冀州侯不曾料想姬发的真实心意,还以为他是又想撤退,心下难免有些不悦。
当即寒了脸色,便就是声音,也越发的严厉起来。
“我儿若是胆怯,不妨先行撤回新冀州,且看为父帮你夺下此城。”
只要这里存在一日,便就一日是冀州城,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这其中的主人,便就是名正言顺的冀州侯。
新冀州,说破天也不过是个破旧的寨子,什么也算不得。
冀州侯的这片回护之心,姬发自然是感动在心的,只是哪怕是有天大的理由,这后手也还是要留的。
是以这仗虽是必然要打,且要打赢,但方式,却不必如此中规中矩。
“父侯放心,孩儿并非无胆之辈,哪里会不胜而归。
如今不过是想着,朝廷大军不日便会抵达,我军实在消耗不得,不若……”
姬发的面皮子很是抽动了两下,都所谓无毒不丈夫,自己一贯打着仁义之名又如何,如今可不也是落得这等众叛亲离,进退不得之地。
一念及此,心也就横了下来,其实姬发的法子却也简单,这东门很是薄弱,如今反复强攻之下,已是摇摇欲坠,不堪重负了。
此时若以强弩,将火箭射入城中,必然会引发大乱,一来可以趁乱攻城,二来,也可围三放一。
大火之下,就不信那些无知的老百姓能不慌,不乱……
到时候且看苏全忠的兵是拦还是不拦,不拦,这城门一开,冀州瞬间化为乌有。
若是不开,那必是杀人方能震慑的,可如此一来,这苏全忠也就失了人心。
身为足不出户的冀州侯世子爷,所能仰仗的,不过冀州而已,没了这个根本,倒要看看他还能拿什么跟自己斗。
姬发很是为自己的主意洋洋得意,冀州侯却是很有些心惊,看着姬发也越发的有些陌生。
张了张嘴,责怪的话却是说不出口,眼前总是晃过太夫人那双幽怨的眼睛。
沉重的叹了口气,方是好言好语的劝了。
“我儿,如今天下并未到倾覆之时,你若是想站稳了脚跟,便不能不顾及民心所向。
此时要火攻,自是可以得一时之胜,但你这残暴之名,也是背定了的。
到时候朝廷怕不也要讨伐,况此番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冀州侯了。
这里面的可都是你的百姓,是你的根基之所在,岂能不善待?”
冀州侯本枭雄之人,奈何如今老矣,总难免有些妇人之仁。
姬发心中暗自鄙薄,这冀州城里的人,认的是世子爷苏全忠,可不是自己。
至于朝廷那里,有妲己在一日,便定然是苏全忠的后盾,至于自己,想要自保,便必须,也只能掌握强大的实力。
至于仁义……
“父侯,您戎马半生,坐拥一城之地,该是再清楚不过了,是非功过……从来都是由胜利者说了算的。
如今孩儿若是铩羽而归,无人会感激孩儿对百姓的留手,亦或是感念孩儿的仁义之心而决议追随。
保不齐喊打喊杀之时,还要多些嘲笑。
放火自是有违天道人和的,孩儿心下也不愿意,可如今这是在打仗,怜惜冀州城里的刁民,便就是让我军的将士拿命去填。
孩儿只是提出想法,如何决断,还凭父侯定夺。”
冀州侯深深的叹了口气,姬发如今确是在展露锋芒了。
只是与自己原本设想的很有些不同,这古往今来,失去民心的枭雄,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过姬发之言却也有些道理,自己为其设定的康庄大道,如今已是走不通了。
既如此,何不任其施为,保不齐能挣出一片前景来。
一念及此,冀州侯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将所有的指挥权尽数交与了姬发。
自己却是退入了新冀州,想来是不忍心见冀州陷入火海之中。
姬发心中明白,是以并不勉强,恭敬的目送了冀州侯离去。
而后开始紧锣密鼓的下令,火攻之势迅速准备妥当。
苏全忠在城墙之上自然也是看的分明的,心知大火一起,这冀州城登时无法保全。
沉痛的闭上眼睛,双手攥的死紧,半晌方是睁开。
“胡成,若是火起,便大开东门,护送百姓离开。
姬发不忍,朝廷必定征讨,新冀州非安稳之地,让百姓们往西岐而去。
西伯侯宅心仁厚,必会妥善安置,便就是去大公主的封地,黄花岭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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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第888章 胡成死了()
苏全忠如今方寸大乱,已是条理不清了起来,但有一点却是心中清明的,那就是冀州保不住了。
虽说坚持一阵子,保不齐援军就到了,但这拿冀州百姓的命去做赌的事,苏全忠还真就做不出来。
胡成张口欲劝,可是回头瞧见下面那一双双惶恐无助的眼睛,心也是软了。
自己是冀州的将军,职责便就是守护这座城池,保护这些子民。
如今落到这等地步,是军人的耻辱,是军人的无能。
哪里还能让百姓再去受苦。
胡成抬头望了望天,生生将眼泪给倒空了回去。
“罢了,守不住冀州,至少要守住冀州的百姓。
相信若是王后娘娘在此,也必是这样安排。”
胡成说罢,便就下去布置了,苏全忠独自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遥望着新冀州的方向。
心中既苍凉又充实,虽是必死无疑,虽是为父所不容,虽是守不住祖宗家业。
但是,自己拥有的也是何其多,如今更是可以为冀州子民而死,而战,如今还有何不满足的。
不拘冀州这里怎么想,城墙之下的火油仍旧是无情的射了上来。
无数的火箭伴随着惨叫声疯狂的肆虐,虽尽力格挡,也仍旧是无济于事。
不多时,城墙上的守卫就锐减了一半有余,有些身手了得的,便就趁着空子越上城墙。
幸存的将士都清楚,城中的父老乡亲正在积极撤退,自己能多阻拦一时,他们便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是以根本不用命令,也不用什么豪迈的口号动员,就个个拼死杀敌。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