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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都是有其两面性的,哪里会简单到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呢,只要是于朝廷有利的,自己便就愿意法外开恩,愿意成全。
“此事却也是容易的,只消陛下赐予将军府一道免死金牌,表彰恶来将军的劳苦忠贞也就是了,此物乃是无尚的荣耀,非军功卓著者不可得,但要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买下了一条性命,用在谁人身上都是由得将军府的,可不就是明白的放了飞廉将军一命的意思吗。”
这个,春荷倒也是能够明白一些的,可是陛下都已经亲口许诺了,难不成恶来将军竟是不信吗?偏生要去相信了那等死物不成?这怎生想都觉着不太应该啊。
陛下和恶来将军,君臣相得数十年,按说便就是陛下不说,也决计不会真要了飞廉将军的性命去,恶来将军已然做到了这个份上,却为何偏偏在最后的关头,弄出这么档子事出来恶心人呢。
妲己暗笑,帝辛想必也是想不通这一层吧,才会心中郁闷烦恼,便就是午膳都进的少了许多,其实这又有什么可想不通的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恶来将军岂会担忧现下,莫要说陛下待其还有恩义,说句大不敬的话,便就是帝辛是个刻薄寡恩之人,对飞廉将军此番之事记恨在心,凭借着将军府的威望和恶来将军的能力,想要保其一命,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可恶来将军也是老了,那满头花白的头发可是瞒不过人的,又如何能骗得过镜子中的自己呢。
恶来将军真正要防备的,根本不是帝辛,而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啊,一旦帝辛归去,他自己也不在了,将军府中可再也没有人能重复现下的辉煌了,而太子殿下本就与将军府没有什么交情,对飞廉将军也无故旧,若是再记得了今日之祸,受他人一挑唆,可不就会寻了法子要了飞廉的性命去。
毕竟现下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那飞廉将军是逼迫着逆贼姬发剑指太子殿下,便就是恶来可以解释,也需得防备太子殿下不肯信不是,况不拘怎么说,此事终究是给太子造成了困扰。
这笔账,不能记在陛下头上,也不能记在自己的头上,而逆贼已死,唯一能够报仇的,可不就剩下飞廉这一个了。
“想个法子递了话给陛下,切忌,此言不能是从娃宫出去的,你可明白?”
春荷很是不懂,陛下分明待娘娘极好,什么事都是千依百顺的不说,那份浓浓的宠爱,更是做不得假的,可娘娘怎得却是越来越谨慎了起来,好似生怕自己的锋芒高过了陛下一般。
只是春荷纵然猜之不透,却也不会真个去询问了的,只规规矩矩的应下,想法子将任务完成也就是了。
妲己轻笑着摇了摇头,并非自己没事找事,多费了这个心思,这国无二日,天无二主乃是经古不变的道理,若是臣子们凡事要看了王后的脸色,那陛下的威严便就会受到轻曼,日后再想要重竖了帝王之威,可就是千难万难的事了。
帝辛自然是疼爱自己,不会疑心自己的,但自己又如何能不为他多着想一些呢,自己如今的作为,既为帝辛,也是为了给现下的太子妃,日后的王后做出一个表率来。
清水心思单纯,又生长于蛮夷之地,对于这些个繁杂的规矩人心,自然是知道的少些,保不齐就会比对着自己的行为来学的,太子殿下又是个没有城府心机,耳根子软的,真若是来个后宫干政,可是会颠覆了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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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2。第1072章 我给忘了()
恶来将军的雷霆之怒,当真不是寻常人可以抵挡得住的,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将大军整肃完毕,又将飞廉将军给控制了起来。
那些个叛军听闻恶来将军到了,又见大军越发的齐整,心中慌乱的难以自持,当即争论不休,半为主站,半为想逃,若不是担忧对方在自己身后使什么绊子,当下也就散伙了。
恶来可是在帝辛面前立过军令状的,此番可并非只是要将飞廉押回去,而是要平定叛乱,为朝廷争取出百年安宁的。
是以断然不会给叛军逃离的时间和机会,连夜调兵遣将,一番布置下来,人人叹服,并无一丝的反对之声,便就是先前因战友惨死自己人手中的怨愤,也是无形中消弭了不少。
都是将愤怒投入到了杀敌之中,毕竟这是唯一可以仇恨,敢于仇恨的人了,众志成城之下,连两个时辰都没用上,将士们就将叛军给全歼了去。
与飞廉将军之前情形不同,甚至与恶来将军平日里,自己的习惯都很不相同,战场都不及打扫,便就果断下令班师回朝。
一众的将士虽心中都有些不解,可能回家了,哪有不欢快欣喜的,此番伤亡虽有些重,且很是憋屈,可总算是圆满收场了。
且恶来将军一到,便就明言,此番罪责皆在主帅一人,余者皆不加罪,只消将叛军清剿完毕,那自然就可以得到应有的奖赏。
人本就都是善忘的,更何况这千百年来的圣贤道理,哪里就会轻易地改变了,既然贵人们肯体谅你的无辜,也给了你公平,那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
只有飞廉将军心思抑郁,竟是不言不语的困顿于马车之中,便就是吃食,也是一口也不肯碰的,小厮无奈,怕出了什么大事,只得硬着头皮去禀报了恶来将军。
其实在恶来心里而言,真是不想现在就见飞廉的,但是如今也是无法,长叹了一口气,也就只能随着小厮上前了。
“怎么不肯吃?是饭菜不合口吗?”
飞廉抬了眼皮,冷冷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您终于肯定见我了,我只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还望父亲实言相告。”
恶来闻言,便就坐在了飞廉旁边,自己既然肯来,便就想尽最后一份心力,让飞廉醒悟过来,只是如今事情没有半点转圜的可能,恶来自己都不敢肯定,让飞廉醒悟过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但是看飞廉的样子,是一定要弄个明白了,也罢,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也是要成全的。
“吾儿,你有什么迷茫之事,便问吧,为父惯在军营,对你少于教导,今日,便就畅谈一回。”
飞廉本还担心父亲不肯说,如今看着,倒似诚恳,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孩儿记得,将军府的宗旨就是忠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听从王后娘娘调遣了?父亲怎得忘记了嘱咐孩儿,您瞧,这不是差点就坏在孩儿手里吗?”
恶来知道儿子是真的充满痛楚,若然可以,自己真是不忍在伤口上撒盐,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如此。
恶来很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儿啊,你如今心思想岔了,自然是什么都顺着错的路上去想,您若肯放下执拗,好好的看一看,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岂会看不出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殷商天下,也是为了你啊。”
飞廉本是痛到了极点,这才有一口气支撑着不肯倒下罢了,如今见父亲慈爱的劝说自己,便就有些疑心,虽仍不觉着自己有错,却也肯静下心来思考了,毕竟父亲不曾归附王后娘娘,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哪怕他是为人所蒙骗,自己也是能够接受的。
“儿啊,在你心里,为父是什么样的人?凝香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大公主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可是那等会为了富贵而折腰的人?既然都愿意相信王后娘娘,依从王后娘娘,这里面的道理,你便真的想不明白吧?为父与娘娘之间本无往来,反不如你,或接触,或听闻,总是知道的多些,纵然是片面之词,可你的怨恨和担忧,又何尝不是没有发生的片面呢?无罪而诛,可是将军府的作为?”
恶来将军不急不躁的与飞廉说着,自己一想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陛下,却唯独忘记了看看儿子,以至于他优秀的让天下侧目,却也脆弱的如同孩童。
如今自己老了,他也再不用去征伐了,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很该好生的谈上一谈了,自然不能放过了这等天赐的弥补之机。
“况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几历生死,王后娘娘都在身侧,若说没有阴险心思的机会,那是不实之言了,可娘娘却是如何做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没有王后娘娘,只怕是这江山早就已经乱了,儿啊,这些已经发生的事,你就都避而不见了吗?只盯着那自己所臆想出来的未来,单单只是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去杀人吗?”
飞廉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对于父亲所言,自是不能强行否定,其实这些事,自己原本也是有所考虑的,但最后却是另一种念头占了上风罢了。
“父亲所言,儿自然是明白的,可关乎社稷,岂能因功而抵罪?王后娘娘对陛下的感情,孩儿自然是相信的,但是孩儿所担忧的也并不是现在啊,父亲难道就不曾想过吗?”
恶来如何会不曾想过,自己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可是比之儿子还要早啊,好在自己能够及时想了明白,才不至于铸成大错,成为天下的罪人。
“儿啊,王后娘娘是个聪明人,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她会想不到吗?若然有旁的心思,如今顶好的却是藏拙了,又何必要为了太子殿下而强出头,不但招惹怨恨,也为自己埋下祸根?
况陛下两番危难,王后娘娘都是力保太子殿下,硬扛闻太师的,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飞廉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驳,是了,这些都是自己知道的,却为何都给疏忽了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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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3。第1073章 不接受赔罪()
可是……就算是王后娘娘无过,且是宅心仁厚,那冀州老侯爷呢?虽说不该强行去株连王后娘娘,但这终究是个祸根啊,如今朝廷风雨飘摇,一旦有心人借此生事,天下百姓自然会被误导过去的。
到得那时,可让太子殿下如何去做?莫不是要赐死母后?这等不孝的罪名,可是人君能担的起的?
“王后娘娘已然许诺,他日陛下龙驭宾天,娘娘会一并陪葬而去,儿啊,娘娘此诺,为父相信,也深为感动,你可曾汗颜?”
恶来深知,若是初时便说了此话,虽能压住了飞廉,但却显得娘娘是为了平息事端,不得已而为之,那是个让自己倾佩的女人啊,恶来决计不愿如此去辱没了她。
飞廉愣了好久,两行清泪落下,再不能言,只冲着朝歌的方向,遥遥的叩了三个响头,而后就缩在角落里,再不言语了。
恶来深知儿子此时的心思苦,可已然不是自己能够去左右和劝解的了,说不得也只能由着他自己冲破了这藩篱,才能重获新生了。
虽是急速的行军,可总归不是在逃亡,不能丢盔卸甲的一路奔跑不是,是以倒也是很走了些许时候,越是临近朝歌的时候,这脸色也就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直到在城外不远处看到自己府上的老管家巴巴的候着,将夫人的密信交与了自己,里面并不曾说了太多旁的,只将陛下赐予将军府免死金牌的事着重说了,恶来的心情方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飞廉自知铸下大错,这两日来也是郁郁寡欢,不知道这往后的路该怎生走才是对的,虽说自己宁愿一死以赎罪,且能解脱了心中的苦闷,可父母年迈,又只自己一个儿子,若是真的这般做了,也太过于不孝了,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烦躁不安的。
如今见父亲这般的欢喜,巴巴的来与自己说着免死金牌的不同寻常之处,心中竟是如有神助一般,突然就清明了起来,是啊,自己是个意气风发之人,难不成就这般自暴自弃了吗?
人生最难的决计不是死去,而是可以直面错误的勇气了吧,既然父亲这般为自己操劳,只想着保自己一命,那自己也不能让父亲失望不是,说不得也就只好活着了。
可若是一直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却也非自己所愿,不能再领兵打仗又能如何,不能再立于庙堂之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有能如何,不能走出将军府半步,自此大好河山不得而见又能如何,自己仍旧可以活的恣意快活,仍旧可以为国为君贡献心力。
自己口口声声民心如何,凝香为了民心而死,王后娘娘为民心所迫,自己如何不能引导了民心向善呢,只要安定了民心,想来是要远胜于为陛下开疆扩土来的更要长久的吧。
一念及此,飞廉将军就又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勇气,甚至比之从前,都还要来的坚定果决,恶来本就一直都在观察了宝贝儿子的动静,又岂会疏忽了去,如今见此番好转,也是老怀安慰的。
虽不知是因着什么,因为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根本不会因为一个免死金牌而动容,甚至在他心里,也许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