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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吧。”怀清一仰下巴,略显轻蔑以及自信的看着江睿,这人要么就是太自信,要么就是根本不会。
江睿眼底有些许笑意,看着怀清揭开之后的三点,慢悠悠的也揭开了自己的杯皿。
三个晒宝竖直在了一起,在最上方的居然是一个二。
这是红果果的羞辱。
江睿本不想和一个孩子置气,当然,他的目标也自然不是怀清,只是看着那孩子瞬间红了眼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江睿……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他和这孩子赌了两次,偏偏这孩子次次都输的难堪,指不定之后又会怎么被王城晖训斥。
掩下了那些混乱的想法,江睿双手背在身后,老神神在在的看着已经变了神色,正眯着眼睛打量他的王城晖说道:“王先生,还要继续吗?”
王城晖缓缓地摇头,脸色一变,微笑道:“不愧是容先生身边的人……”
他在着重了身边人之后,又是一笑,“也快到了中午了,不知可有荣幸请容先生吃个饭?”
容静堂还在低头看脚丫子,闻言有些不爽的抬头看了看王城晖,视线被迫从脚上移开,脸色不愉的说道:“也好。”
江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给足了容大爷面子的撑着他的一只手把人给扶了起来,容大爷伸手摸了摸江睿脑袋上的软毛,心情顿时好了。
与这边容静堂的好心情想比,另外一边的王城晖和怀清显然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王城晖自觉自己算盘打的好,可显然不知道他那些如意算盘在江睿那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
饭店里面,饭局已经摆好,江睿看到桌子上面居然一点海鲜都没有,也觉得王城晖看起来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
他吧唧了一下嘴巴,不只是海鲜,就连个肉都算是少的。
他虽然对于食物的需求不大,但是还是爱吃肉食,现在看着这一桌子青翠的可以淡出个鸟的一桌子绿菜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容静堂的胃口也被他给养叼了,只是动了几筷子就不再吃了,专心致志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江睿看的好笑,这位爷是打定主意不肯给王城晖一点面子了。
江睿站起身,掩下了嘴角的笑意,看着王城晖黑如锅底的脸,道:“不好意思,我去方便下。”
王城晖点点头,脸依然是对着容静堂的方向,似乎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只是碍着江睿在场又不好说了。
江睿没有理会,径直走出了包厢。
他原以为王城晖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为此,来的这一路上都颇为小心,不断的在猜测着,可是他却忘了,现在的王城晖,并不是上一世那个在他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一手遮天的人。
在现在的他眼里,王城晖的把戏不过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又哪里谈得上是恐惧。
就连那种骨头根根尽断,活生生的看着自己死时惨状的记忆都像是被模糊了一样。
江睿低头看着从水龙头缓缓流出来的清水出神。
耳边听到了一点点的脚步声,江睿眼神一动,却也没有反应。
随后声音变大,听起来还有些踉跄,后面突然多出来了一股扑鼻的酒味以及一只咸猪手。
江睿转过身,看着已经把自己压到了洗手台边缘的王城晖,淡淡一笑,说道:“王先生,请自重。”
王城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江睿如玉一般的脸蛋儿似乎有些着迷,呼出的气体正喷在江睿的脸上,江睿一皱眉,用了点力气把人给推开了。
被推开的王城晖嘿嘿嘿傻笑,借着酒气装疯,又把手搭在了江睿的后腰上,江睿看着腰上那只指节粗大的手,微微一笑,轻轻的在那只手上点了几下,力度轻的就好像是爱抚一样。
王城晖显然是觉得舒服异常,正打算扣紧手,就被江睿一下子拉开,力气大的他直接扑到了洗手台上。
“王先生自己不自爱,也就怪不得我了。”江睿耸肩,再也不看王城晖一眼,转头走人,声音却清清淡淡的正好让王城晖听到,“这就算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王先生,好好受着吧。”
王城晖在江睿走了之后,也不再装疯了,看着江睿纤细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正打算笑,可还没等他笑出声,脸色就马上变成了惊愕。
他的手!
王城晖费尽力气才忍下了即将出口的惨叫,可是手上那种被火烤炽的感觉却一会儿弱一会儿强的出现,在他觉得即将消失的时候又突然出来那么一下,简直是要折磨死人。
他冷汗淋漓的看着已经没有人的拐角,嘴角牵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双眼翻着白看着那里,嘴里发出了怪异的嘿嘿嘿冷笑,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
出来后的两方完全不一样,王城晖借口身体不适并没有出来送人,容静堂看着江睿笑的像是个偷嘴得手的猫似的,奇异的没有刁难那些一个个笑的就像是恭送大爷似的王城晖的手下。
回去的一路上,容静堂都没有开口,江睿看着容静堂似乎有点不开心,于是也识趣的不说话了。
车子直接开向了容宅,容静堂下了车后,根本都不给江睿拒绝的机会,说道:“我饿了。”
江睿静了一下,认命的揉了揉额心,说道:“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坏心眼的道:“要吃鱼吗?”
容静堂歪了一下脑袋,看着江睿少有的狡黠神色,说道:“要。”
江睿:“……”
他在程叔一脸欣慰的表情中围着不知道哪里来的y的围裙进了厨房,看着程叔熟练的给他打下手的动作抽了一下嘴角,“程叔,您上去吧。”
程叔点头,洗了洗手,笑的慈祥的不得了,看着江睿不住的点头,说道:“睿睿真贤惠。”
于是贤惠的江睿龇牙咧嘴的非常快准狠的切掉了鱼头,又一脸狰狞的把整条鱼给塞到了锅里。
让你贤惠!
听着江睿的吩咐给容静堂带了一勺紫色花蜜的程叔看着头一次进了书房之后没有翻阅文件,反而是在专心致志的盯着脚腕看的自家少爷,道:“少爷,江少吩咐您该吃蜜了。”
“放在那。”容静堂躺在躺椅上,在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面前放松的很,翘着腿看着脚腕上暗红色的链子。
程叔被容静堂难得的孩子气逗笑了,也就顺着容静堂故意显摆的心思笑着说道:“这是江少给的?”
“嗯。”容静堂轻轻点头,献宝似的把脚丫子放在了绸布的躺椅上,颜色反衬的那串玉串成的链子更加的温润了,“他很好。”
程叔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只是江睿那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因此,他也就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长辈看着小辈的角度上来看待容静堂对于江睿的态度,说道:“江少是个好孩子,少爷,您真该吃蜜了。”
容静堂这才放下了脚丫子,端着碗喝起蜜汁来。
好孩子江睿还在厨房和容大爷指明要吃的鱼奋斗再奋斗,自己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压根儿不爱处理鱼也要给它做好了!
江睿满头大汗的终于处理好了鱼,看着正在窗口神神在在喝蜜汁的容静堂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每一次和容静堂在一起,自己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第58章 结丹()
伺候着容大爷终于吃完了那条据程叔说从来都不吃的鱼之后,江睿终于颇带有成就感的打算告辞了。
他这一次,是打算去一趟薛鹤宁大师经常去的一条赌石街。
那条赌石街的地方是在地下,他并不能确定大师在正式成为琢玉派的领头人物之前是否还是会经常去那里,因此,这一次,也不过是博一搏运气。
虽然现在薛鹤宁大师名气并不是如何的大,比起上一世顶峰时期,是根本不足称道的,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江睿才好勾搭。
他可是深深的记得,上一世在自己成为了老人的入门弟子之后,那些个想要登门学艺的二世祖是如何被那位老顽童一样的大师给赶出家门的。
这一次去之前,他还专门的折腾了一下自己的行头。
老人年纪大了,最偏爱的就是绸缎光滑的太极服饰,虽然这和江睿一贯的爱好相符,但是为了迎合薛大师,江睿还在这原有的基础上面又多加了几道工序,比如身边背着的一个锦缎小包,里面就放了一些雕玉需要用到的小东西。
唔,他记得,大师上辈子,成名之前最爱干的,就是为那些想要请玉师,却请不起的商家店里的好玉雕一些小东西,经常性的就是一干一天。
江睿那一身古画一样的气质,在刚进门的时候,就把外面的迎宾人员给活生生的看傻了。
他面带微笑的走进去,想让自己尽量的和蔼一点,却忽视了他自己之于平常人来说,就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也算是他今天的运气比较好,在刚进门不久,就碰到了正在和一个店主说的面红耳赤的老年人。
老人白发红颜,脸因为争吵的缘故有些上脸,整个红的不得了,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就觉得老人是一个难缠的讨厌鬼,可是对于江睿……
却真的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上一世,大师故意刁难,却在深夜自己练习的疲惫不堪的时候,为自己盖上薄被,在自己被外人刁难时,也会不问三七二十一的护短,直到大师死前,也都还念念不忘的双眼含泪,让自己静心好好活着。
那几十年的生活,旁观者清,薛大师恐怕是早就已经看清了那中间如同浑水一般的局面,只是那个时候,即便是有心帮着江睿从中抽身,也是爱莫能助,因此,也就只能不停地提点他,可是直到自己锒铛入狱的那一刻,才终于是明白了老人的一颗苦心。
为时已晚。
江睿深深的叹了口气,一瞬间涌上的哀思让他差一点就撑不住自己的心转头而去,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江睿才迈着对于自己来说过于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老人的身边。
在这周围已经为了几圈看热闹的人,在这种场合上,从来都不乏争吵。
两方的态度已经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薛大师大概是看上了对方的一块玉,想要为对方雕出一个花样,却忘记带自己的玉师牌位,而对方显然是不肯让这位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的‘大师’碰自己的玉。
江睿走上前,看了看那块玉,并不是多么起眼的一块,只是剩余颜色血红,其中沁出的一点点血丝更让对方在玉的下面标上了血玉的牌子。
心念至此,江睿把左手收到了包里,从空间内直接拿出了一块品质上号的血玉。
他走上前两步,拍了拍老人的背,在薛大师气哄哄的表情中,挠了挠头,就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世家公子,“大师,我之前见过您,我……父亲想请位大师亲自琢玉,那个,您是否有空?”
薛大师打量了一下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儿,正觉得自己火气没有地方发的时候,却不知怎的降了火,轻哼一声说道:“我可还不是大师。”
“您说笑了。”江睿淡笑,把公子形象干脆贯彻到底,伸手把蹲在地上的老人服了起来,贴心的在老人的膝盖上面轻轻的抚了一下。
老人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肯站起来,恐怕更大的原因是站起来就会摔倒,江睿这轻抚的一下,便让他的双膝舒服不已。
薛大师长长的舒了口气,顺着江睿的力道站了起来,正好看到江睿‘凑巧’从包里拿出来的上好玉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就是你那块玉?!”薛大师伸手夺过,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已经不管那边脸黑成包公的店主了。
“是,家父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血玉……”江睿还在考量着要怎么说才能把老人匡过去,没想到薛大师立马就抱着玉牵着他的手就突破人群走开了。
“小子也不早来!看得我老人家还因为一块染了色的破玉耽搁这么久!”薛大师气哄哄的,拽着江睿的手却是一点都不松。
江睿笑呵呵的顺着老人的力气走,看着老人背后汗津津已经湿了的衣服,缓缓地聚气在了指尖。
凡是雕玉师,在有名的几个赌石场内都有胸牌,只是老人今天显然是没有带,加上这里并不是他目前最主要的涉猎场所,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生面孔。
带了一个生面孔回到制作室的大师马上就被一窝老小孩儿给围了起来,江睿看了一圈,发现有不少都是上辈子薛大师的好友,当下也摆出了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小孩儿样子。
薛大师突然觉得骄傲,炫耀似的挥了挥自己手上的玉,然后‘嘭’的一声把门给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