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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上前。
床上平躺着的韩驸马两眼清明却无神,看得出来他的气色不太好,整个人就是大病初愈元气大伤的样子。
“啊!驸马您醒了!”宫女惊喜万分,一边叫人去通知公主和大公子,想了下又命人去请蓝海。
蓝海本就要过来复诊,快走到正院时,遇上来请他的太监,得知驸马是真的清醒了,便让那太监去请黎漱过来。
太监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他可是驸马身边的内侍,这江湖郎中也敢使唤自己?未免太托大了!
蓝海一晒,道,“驸马清醒了,但毕竟拖太久了,体虚啊!我让你去请黎大教主过来,是想请他给驸马轮些真气,让驸马身体能好得快一些,你要是托大,得罪了他,吃苦受罪的可是你家驸马。”
太监一听浑身一抖,随即前倨后恭态度丕变,蓝海懒得跟他多言,摆手让他赶紧去请黎漱来。
黎漱却不在房里。
凤公子一大早就来了,黎漱让黎浅浅和他过招,他则在旁指导,顾十风与孟达生本也在过招,不过孟达生三招就把顾十风给打得叫爹喊娘,顾十风可怜兮兮的找表侄女儿给他上药,孟达生舍不得蓝棠受累,便自告奋勇去为他上药。
蓝棠只得跟进去盯着他们两个,免得他们又闹起来。
太监过来时,就见一蓝一红两身影,在院子里飞来飞去,真是漂亮极了,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等人都收功去洗漱了,他才回过神,可院子里除了下人就没旁人了,他伸手拉住经过他身边的一个小厮,“黎大教主呢?”
“大教主在厅里。”小厮指了大厅的方向,太监拔腿就走,小厮在背后扮了个鬼脸,公主府的人还真是没礼貌,连声谢都不会说。
黎漱听了太监的话之后,冷冷的看了他良久,久得那太监以为黎漱不会答应走这一趟,心里已经准备好会挨骂时,就听耳边一道悦耳的声音道,“走吧!”
咦?太监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黎漱已如一道风似的离开了大厅。
“这位公公,那个,您不跟上去,可以吗?”屋里一个小丫鬟轻推了他一下,太监才回过神,就见小丫鬟伸手指了外头,他顺着她的手看出去,只见黎漱高大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影壁后,唉哟!我的娘!他得跟上去侍候啊!还得跟公主身边的宫女复命呢!
拔腿急忙跟上去,不过可怜他两条腿跑得太快断了,还是追不上那位黎大教主,急得他直喘。
跟他一样焦急不已喘不过气的,还有真阳公主。
自驸马服过蓝海的药之后,她就一直守在丈夫身边,不过她到底是金枝玉叶,纵使年轻时,曾领兵征战沙场,但到底养尊处优太多年,且年纪也大了,年少时在战场得的伤痛也开始作怪,还有女儿那边传来的消息,都让她感到心力交瘁,所以才熬了几日就受不住了。
大公子心疼娘亲,直言,“父亲最是心疼您,要是他醒来,得知您为他,把自己搞成这样岂不心疼?您就忍心他一醒来,就又因心疼您而难过?”
儿子这么一说,她便回房去了,只是到底心里存的事太多,难以成眠,她身边的嬷嬷心疼不已,便悄悄给她服了药让她好睡些,谁知驸马竟会在今早醒来。
为了弄醒公主,她身边的人可是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弄醒她。
公主醒来后,原想立刻去见丈夫,可又想到以最美的一面去见他,宫女们虽侍候惯了,但公主以前从不曾急匆匆的催着她们,今日被公主不时催促着,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终于梳妆好,公主便迫不及待的赶着去见驸马。
她过来时,蓝海正在和黎漱说,要怎样为驸马输真气。
“输真气就能助驸马早日恢复?”
“那是因为驸马底子都被淘空了,迫不得己为之之举。”蓝海见真阳公主两眼晶亮的望着黎漱,似在打着什么主意,便开口道。“要想他真正好起来,得老实服药才能完全好起来,光靠外力辅助,终究不是良策。”
真阳公主张着嘴不知要说什么,最后只得讪讪的闭上嘴。
驸马虽已完全清醒,但到底身体太虚,现在已然睡过去,蓝海和黎漱商议一番后,便将驸马扶起,让他坐着,黎漱则坐在他身后,双手贴于他的背后,缓缓输入真气。
真阳公主本要留下,不过被蓝海婉言拒绝,为了丈夫的身子着想,她也只能勉强配合。
其实根本就不用给驸马输入真气,只是蓝海听了黎漱他们的推论,想要早点确定下,韩驸马讲话是否有口音。
黎漱觉得,韩驸马已在北晋居住多年,就算有口音,应该也都被他改掉了,不过蓝海既然提出要求,他自是不会拒绝。
输入真气之后,韩驸马睡得更熟了,真阳公主有些烦噪,“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睡着了?”还睡得这么熟?
“他现在是睡觉,和之前晕迷可不同,睡觉其实是他的身体在帮他恢复元气,让他早些好起来,就让他好好睡吧!别吵醒他,等他睡够了,自然就会醒。”
真阳公主看向丈夫,“那得睡多久啊?”
“他到底是病人,自然是睡够就会醒。”蓝海不厌其烦又回答一次。
真阳公主又问蓝海,要怎么照顾丈夫,蓝海也一一回答,并不拿乔,真阳公主挑不出刺来,命人赏赐一番后,便让蓝海他们走了。
走出来之后,见四下无人,蓝海才问,“我们要把韩驸马说的话,告诉真阳公主?”
原来他们输入真气后,趁韩驸马半梦半醒间问了他不少话。
也许因是在半梦半醒间,防备没有那么严,所以韩驸马是有问必答,所以他们现在知道,韩驸马其实已经想起自己的身世,只是他选择不说出来。
“他既然自己想起过往,那还得给他服药吗?”黎漱问,他其实待着有些烦了。
蓝海挠着脑袋,“还是得服药,他能想起来,大概是压着他记忆的那块血块挪开了,可并未化了,只是挪了位置,而且还变大了,所以他才会常常头痛。”
这样啊!那么在治好韩驸马之前,看来他们是别想离开了。
黎漱若有所想的边走边四下张望着,“得待多久?”
蓝海算了下,道,“至少还得两个月的时间。”停顿了下又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帮驸马输入真气的。”
真阳公主若觉得这么做,可以助驸马尽快复原,说不定会要求黎漱天天去为驸马输入真气。
“你以为她敢再这么做?”黎漱冷笑,“她就不怕把我们惹火了,不顾韩驸马一走了之吗?”
咦?说得也是,而且韩驸马这次的情况可比上回更差,若把蓝海惹火了,再度扔下他不管,他可能活不到蓝海消火的那一天。
蓝海身边有黎漱,帮他避开许多麻烦事,真阳公主身边也有积年的老嬷嬷,帮她看清许多事情。
譬如说,暗害驸马的人是谢璎珞她们,不是蓝海他们,人家还救了驸马,公主要是因为黎漱不天天为驸马输真气,便恼了他们,那可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可是他们怎么敢?既然输真气可以助驸马早日恢复健康,那他们就应该自动提出来才是。”
嬷嬷低头暗摇头,蓝海他们是江湖人,又不是北晋人,韩驸马好不好,与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他们就是冲着公主的赏金来的,而且公主之前还有想杀人赖账的记录,嬷嬷忽地想到一事,蓝先生的妻子似乎是因公主派人追杀蓝先生时,留下了病根,所以才会早早香消玉殒的……
有此旧恨在,蓝先生会老实给驸马治病吗?不会在里头动手脚?
想到这里,嬷嬷不由抬头看公主,张了张嘴想提醒公主,可到底没说出口,她在公主身边侍候几十年了,深知公主的性情,若公主想太多,又要重蹈当年覆辙,那驸马要怎么办?
算了,还是别多嘴,甚至还要在公主多想时,把公主拉回来。
韩驸马足足睡了三天,才因饥饿而醒转,他一醒来就喊饿,可宫女不敢就这样给他吃食,派人赶紧去问蓝海,蓝海连忙赶过来给他把脉,脸上笑容就止不住,“嗯,很好,韩驸马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韩驸马看着眼前给他诊脉的人良久,才迟疑的问,“我见过你,对吗?”
“对,十几二十年前,你的伤就是我给治的。”
“是。”韩驸马闻言展颜一笑,“先生好久不见了,您看起来一点都没变。”满脸的钦服,让人感觉他是发自真心的。
恭维的话说的这么自然,也是个人精啊!蓝海心道。
“驸马可就变得太多,您体内的毒素只清了一半,还有多年积陈的毒素要清,等清干净了,您看起来便也能年轻十岁。”蓝海随口哄人,韩驸马听得直笑,这位先生还跟当年一样,说起胡话来跟真的一样,真相信他的人才傻。
不,不对,他有时也不说胡话的,当年他就跟自己说过,自己会忘了自己的身世,除了是药性所致,更多的是受到了伤害,而不愿回忆起那些伤害他的人,不过随着时间过去,药性会慢慢减弱,他就会逐渐想起往事,但那种药留在身体里造成的伤害却不会消失。
第三百六十四章 闹腾()
蓝海并没有将所有的情况告诉真阳公主跟韩驸马。
韩驸马不记得过往,除了被人下了药,之后头部受的伤也是原因之一,因此当初他开的药,是双管齐下,除针对被下的药之外,还有消肿化淤的功效,只是因为真阳公主的私心,这么多年过去,血块未消反而变大,且因韩驸马被人下的药,导致身体被拖垮了。
若非如此,韩驸马正当壮年,谢璎珞他们给他下的毒,应该不至于对他的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究其因,只能说他的身体原就快掏空了,谢璎珞他们下的毒恰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方信怀给顾家老祖宗下的药,和谢璎珞给韩驸马用的是同一种,顾家老祖宗能活下来,是因服了顾家珍藏的秘药,方能拖到顾十风找到七线莲回去,韩驸马比老祖宗年轻几十岁,他又是武人,且有真阳公主全力救夫,有许多仙丹妙药支持着,应该不至于昏迷不醒才是。
可韩驸马偏就陷入昏迷,让真阳公主大感恐惧。
谢璎珞他们从密道出来后就返回东齐去,未再回北晋京城来,怕就是没料想到韩驸马会陷入昏迷吧!
蓝海斟酌着用词,安抚了韩驸马一番,看着他用过稀粥服过药,才起身离去。
韩驸马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蓝海离去,侍候的宫女不敢妄动,直到韩驸马闭上眼又睡过去,方才上前拉上床帏,转身出去通知公主。
真阳公主早就知道丈夫醒了,只是蓝海很明显不待见她,所以她便不往前凑,只叫人在蓝海离开后,来知会她一声。
知道丈夫在蓝海的陪伴下,吃了三分之一碗的稀粥,用过药后已经睡下了,她才在儿子的陪同下款款而来。
进屋后,见韩驸马睡得沉,竟还发出鼾声,真阳公主心底忽地一松,发出短促的笑声,随即就掩面哭了起来。
大公子韩成晖,张嘴想劝,怕母亲吵醒父亲,可也知母亲这段日子以来,承受了多少苦楚,怪不得听到父亲如以往睡着时发出的鼾声,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出来。
他上前搂住母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个过瘾。
此时谢璎珞已经带着方信怀和谢运回到东齐,他们没有走陆路,而是直接上了海船,海上风平浪静,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让人先给九殿下传信,把他们两人的情况,回报给殿下知道。”
“小姐,要跟殿下说,方信怀失误的事吗?”心腹管事压低了嗓子问道,谢璎珞抬头看他,心腹管事朝她比了个杀的手势。
“那是自然。”谢璎珞冷笑,谢运扯她的后腿,她忍,毕竟是她大哥的儿子,不过一再欺上头来,她便不忍了,连亲侄子,她都不愿受气,更何况一个外人。
抓黎浅浅的差事,是方信怀自告奋勇的,搞砸了,也只能怪他自己,怨不得旁人。
九殿下让她领人跑这一趟,她原是计划在他们一出南楚,进入赵国后,就伺机而动,赵国与东齐相通的路,可远比北晋多,当然,南楚要更多,但是她领人在南楚盯了许久,愣是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黎浅浅那个死丫头身边,除了黎漱和瑞瑶教的人明着暗着保护,还有她爹和哥哥们的人。
那些兵痞子武力值不高,但他们都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谢璎珞总觉得他们身上有股腥臭的血腥味,那让她闻着很不舒服。
幸而赵国那个好色心大又无能的冀王还算听话,到底是把黎浅浅引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