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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适巧经过看见,她身边的男子不是世家出身气度不凡,的濯世佳公子,就是英气勃发的将帅之才,从没有一个像何应凡这样斯文儒雅的,被人挤兑到涨红了脸,偏偏又无力反击。
这世上有句话叫英雄救美。
女皇当下就决定要做这个英雄,救下何应凡这个美人。
救下人之后,两人相谈甚欢,从此何应凡就入了女皇的眼,成为她的心腹重臣,当然,也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所以在为何家设计家徽时,她特别的用心,纵使嫁不了他,不能给他生孩子,但就算他娶了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全都在这家徽底下接受她的庇护。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块铁片上,看到自己设计的家徽。
死士!
什么样的人家需要养死士?
“你确定不是何家养的护卫?”女皇有点期盼的看着姚女官。
“不是,何侍郎是三品文官,就算府里养护卫,人数也不会超过三十人。”姚女官声音清冷,似乎没有看到女皇眼中的期盼。“可是这些铁片上的番号,已达千人。”
女皇一挥手,将身边高几上的美人瓶摔落,“你怎能肯定,这编号没有问题,就真有这么多人?”
“是不能,不过,暴尸在卢家村外的黑衣人,足有百人。”而且个个死于非命,行凶之人手段凶残,据仵作说,是一人所为,而且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很近,最多不会超过一刻。
这表示什么?
姚女官不敢想。
女皇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个凶手,“死士?你怎么确定他们是死士?”
“他们的后牙槽中藏有毒药。”而且他们身上没有抵御的伤痕,只有特殊手法训练出来的死士,才会不顾自身只求达到目的。
女皇锐利的眼神依然直盯着她,姚女官暗叹一声,“还有一点,管家有位姑娘被人凌辱,凌辱她的人死状极惨,这几个人,嗯咳,全是何侍郎的心腹。”
“心腹?”女皇淡淡的问。
“是。”姚女官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雕花青金石砖,“臣,曾在何侍郎身边见过他们。”
他们?还不止一人?
姚女官没敢抬头,因为感觉到女皇锋利的眼神就停在自己的头上,她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刺痛的感觉自头顶往下,一路蔓延到颈椎、背脊,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汗珠从肩头滑落,耳后一阵麻刺。
她一直都知道,女皇不好侍候,可她从来不晓得,女皇的视线是有重量的,压得她心头沉淀淀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说,他们死状极惨,又怎么认得出他们来?”
“行凶之人似乎很憎恨他们,极尽能事的凌虐他们,他们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在死前受的,不过,他们的脸却是毫无伤痕,只是到底受了极刑而死,所以他们的脸都极其扭曲,一时之间确实不怎么好辩认。”
女皇脸上的线条稍稍缓和了些,但随着姚女官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脸又极其严峻起来。
“仵作在检查他们随身物品时,除发现他们身上也带有铁片外,还有何侍郎的亲笔信。”
“是交代他们杀人灭口?”
“是。”姚女官心说,何侍郎能养这么多死士,能力也不算小了,只是怎会重用几个胡涂虫当心腹呢?还是说,他们太过托大,根本没想到会被人发现他们的作为,进而被人杀了?
其实还真是被姚女官猜中了!
何侍郎的人这些年为何侍郎办事,因何侍郎是女皇心腹,所以他们不管走到那儿,都被人捧得高高的,而且他们办事一向顺利,哪晓得这回会踢到了铁板。
何侍郎是背着人养这些死士的,平常自不能和他们接触,他的心腹们就算要调动死士,没有何侍郎的手令,也是命令不了他们的。
所以心腹们调动死士后,也就没第一时间把手令毁掉,就是为了在这些死士不听话,好拿出来震慑用的,谁也没想到,会因此扯了老板的后腿!
何侍郎得知管家被灭时,开心的捋须大笑。
“何强他们呢?不是办完了事,又窝那个销金窟去了吧?”何侍郎有些不悦,任谁得知属下办完事,第一时间不是来跟他回报讯息,而是流连在青楼赌场,都会很不痛快的。
“没有。”管事摇头,“何强他们自那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讯息。”不知怎么地,管事从那天起就一直心神不宁,感觉好像会出事。
不过他不敢跟老爷说,老爷看似温文儒雅,可是实际上,老爷脾气很大,稍有事不合他意,一出手就是重的,别人不悦就是砸砸杯子,甩甩盘子,他们家老爷不砸杯子不甩盘子,他一出手就是直掐人喉咙,直到断气为止。
“去查。”何强是他的心腹之一,为人好大喜功,耳根子软,若是被底下那几个家伙拍捧一番就会晕头转向忘乎所以,因此事情办成了,没有立即回报,而是带着人去青楼或赌场庆功,并不为奇,怕就怕……
他们身上带再多钱,过了六、七天,还能没花完?去销金窟没钱怎行,或许,他们在管家捞了不少,想到管家酒的热销程度,何侍郎嗤笑一声,兴许他们这趟差事,还真是发笔横财了呢!钱没花完,大概是见不到他们来回报了!
才想着,方才出去的管事又匆匆回头,“老爷。”
见管事原本红光满面的脸,竟然转成青白一片,何侍郎心下一咯噔,“说,怎么了?”
“老爷,外头在说卢家村的管家一夜之间遭人灭门。”
“这不是预料中的事吗?”何侍郎瞪他一眼,“这又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管事慌张摇头,“不,不,不是这个,是,有人在卢家村外,发现了近百人的尸体,不,不是管家的人,那些人全身着黑衣。”管事结结巴巴的说完,就见何侍郎怆惶起身,他的动作太大,将身后的椅子给带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什么?”何侍郎扯住管事的衣襟,脸色铁青的质问。“你再说一遍。”
“是,是,是。”管事被衣襟勒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几乎死白,“卢家村外发现近百名穿黑衣的尸体。”本来被吓到说话有点结巴的管事,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当即一口气把话说完,只是话说完,他也已经脸色泛青完全喘不过气来了。
何侍郎不屑的看他一眼,将之扔开,“百名,这次何强领了多少人走?”
“百,咳咳,百名。”管事趴伏在地,边咳边回答,逃出生天的感觉真好,可是何侍郎接下来的问话,立刻又让他的心脏紧缩起来。
“既然死士们都死了,那何强他们几个呢?”
何侍郎当然不止何强一个心腹,何强那天被派去办事,还把和他交好的几个,也都拉去了,还嚷着,有福同享,有钱同赚,他当时听了只是嗤笑一声,并不以为意。
这几天,那几个心腹虽不在,不过因还有其他人在,没耽误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何强他们几个,都死了!而且死相极惨。”管事咬咬牙续道,“方才小的在衙门的朋友,悄悄给小的送信来,让小的转告大人,他已悄悄把何强他们身上的东西扔了,官府应该是查不到咱们府上来。”
何侍郎难得的赞赏他一声,“好。”管事露出笑容来,何侍郎又道,“你这朋友交的好。”说着扯下腰间的荷包,“拿去赏给他,让他以后好生的替我办事,老夫不会亏待他的。”
“是,谢老爷,谢老爷。”管事捧着荷包连声道谢,轻搓着荷包,听到荷包里传来银票的声响,管事脸上的嘴角扯得老开。
“下去吧!”
“是。”
管事高兴的捧着荷包退下,他一离开,何侍郎便拍手招来书房侍候的小厮,“去把几位先生请来。”
小厮点头转身就走,不多时就领了五、六位幕僚过来,何侍郎与他们说了管事说的事,几个幕僚显然都已听闻,听何侍郎说起,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听到何强几个被另外处置,幕僚们脸色微沉。
“老爷,虽说已有人处置了他们的东西,但他们平日都跟在您身边,难保没人记得他们。”
“我知道。”何侍郎面沉如水,“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死在那里,真是。”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止是他们身份曝光的事,还有那块玉佩。”
之所以派何强他们带死士去管家,为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抢那块玉佩,现在管家人死绝,死士们和何强他们也死了,那玉佩呢?是还在管家,还是落入杀他们的人之手?
他训练出来的死士,每一个拉出来都是顶尖的,现在全死了?!谁杀的?何强他们又为何会死状极惨?他们的死状和死士们有何不同?之所以不同,是因被看出是他们带头的?还是另有原因?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何侍郎心头,他想派人去衙门问,可是他是户部侍郎,这件凶案不关他的事,他若真派人去衙门关切,反会启人疑窦,但让他什么都不做,这样空等着?
幕僚中有人自告奋勇,“大人,学生有同乡在衙门供职,不如就让学生去一试。”
“也好,就麻烦先生了!”何侍郎拱手揖礼。
“应该的。”幕僚还礼。
第四百零七章 再击()
这个姓谢的幕僚才来不久。
何侍郎已很久不招聘幕僚,若非夏日时,原本的一个老幕僚告老,也不会有空缺,谢先生就是那老幕僚推荐给他的,说是他老乡,文采极好就是考运不佳,老是落第,一家子老小供他读书,就盼着他高中好光耀门楣,可惜,他们终究没能等到他出头,就先后过世。
老先生说起谢先生时,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又有些同病相怜的怜惜,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却是妒嫉,何侍郎当时觉得奇怪,便问了老先生。
老先生回他,“老夫比他幸运,得遇大人父子,一家子方能温饱,并娶妻生子,现在老了,还能回老家去做富家翁,他如今都已不惑之年犹孑然一身,尚幸遇到了大人,大人前程远大,想来他跟在大人身边,也能水涨船高光耀门庭,只可惜老夫已耋耄,怕是看不见了。”
当时还有其他幕僚举荐人才给他,但因老先生这话,何侍郎便留下了谢先生。
谢先生在一众幕僚中并不出众,但人缘极好,所以他说他在衙门有老乡能打听消息,何侍郎不疑有他,让管事给他一百两银票,让他好好的打点。
只是没想到,谢先生这一去,就是一整天。
何侍郎等得心焦根本坐不住,当下就派了小厮去衙门找人。
小厮去到衙门,原以为是再简单不过的差事,没想到在门口就踢到了铁板,他连门都进不去。
守门的衙差很尽责,不许人随便进入,小厮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他们老爷可是女皇得用的重臣,这些官啊!看到他们老爷没有一个不老老实实的。
小厮忘了,他家老爷是侍郎,但他,不是。
虽是冬天,但一再被衙差堵在门外的小厮被推搡得一头一脸全是汗,狼狈不已的他,本想亮出自家老爷身份来压他们一头,偏出门前被叮嘱过,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何侍郎派来的,只得忍着气回府。
何侍郎不知小厮的苦,只不断让管事派人去衙门找谢先生,管事苦不堪言,一直在心里骂自己笨,怎么就没多留个心眼,问谢幕僚一声,他那老乡姓啥叫啥,如果知道那人名姓,也不至于不知怎么找人。
他们这里找谢先生,想要知道,他同他老乡问到什么消息没有,可是谢先生就像人间蒸发,何侍郎便派人去他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的东西都在原位,早上看的一本书还摊在桌上,起床后被子凌乱的扔在床上,看得出来主人的随性。
“没人帮着收拾整理?”管事总觉得屋里气味不太好闻,掩着鼻子问。
“没,其他先生都有家人和侍候的小厮及丫鬟帮收拾,只谢先生。”
他孑然一身,因为他的家人都死绝了,而且才在府里当差没多久,想来阮囊羞涩,没多的钱雇人帮收拾。
“他也没请婆子帮忙?”何侍郎待幕僚不错,住的地方有粗使婆子帮忙打扫,想额外让她们帮忙做事,就得付钱给她们。
“没有,谢先生习惯自己来。”被问话的管事媳妇有些羞赧,“他人很好,有时看大伙儿忙,还会出手帮衬一二。”
“这样啊!”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好人,为了帮老爷打听消息,就这么陷在衙门里头,也不知人现在怎样了。
另一头,谢先生已经回到刘二跟前,恢复原本模样的他,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大男孩,与何侍郎印象中那四十多岁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