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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志太太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快,当晚就打听清楚了,是从北边来的一些人,说是初来京城阮囊羞涩,为求在京里立足,不惜降价只为尽快打响名号。
“姓啥名何?要打响什么名号?”吕业问,吕志太太闻言不禁掩嘴而笑,“你爹什么都不清楚,我一问他才想起来,对方什么都没跟他说,真不知对方是想打响什么名号?”藏头露尾连名字都不敢说,还说想要打响名号?
吴沄华兄弟几个不是生意人,也不是江湖人,只知薛凌星交代他们,要让她的人打响名号,薛凌星却忘了跟他们说,她建的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吴沄华兄弟也不懂,所以根本就没问。
也许在薛凌星的心里,她的这些人就是从水月宫出来的,还另起什么名?
于是乎双方就这么华丽丽的遗忘了这件重要的事情,这个组织完全无名啊!这也是薛凌星的人无法忠于她的原因之一,没有向心力,也没有凝聚力嘛!组织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如同一盘散沙似的,叫他们如何团结?
他们在组织里一待十几年,却不曾见过背后的主子,因此铁永梅派出去的那一批人,便是如此。
初到繁华京城,个个被眩花了眼,本以为事情不会那么顺利,没想到那些店家会奉她们为上宾,对她们卑躬屈膝,事情进展顺利,也渐渐养大了她们的胆子,便想着要脱离主子的掌控。
原以为主子花那么大的力气栽培她们,她们一旦叛逃,主子定会派人追杀她们,没想到她们逃出京城后,主子都没发现。
她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便一起策划着再度行骗,便是因此才会让人注意到她们。
刘二把她们的行踪跟黎浅浅说,黎浅浅不解的看着他,“既然知道她们的去处,不是该跟官府说吗?为何跟我讲?”
“您忘了?她们是谁训练出来的人,现在就让官府逮了,那位薛姨娘只消往铁庄主身上一推,就能轻松脱身。咱们和她无怨无仇的,她为了私利,帮人算计您,您不想给她个教训?”
黎浅浅想想也是,“那就让人把她们拘着吧!别让她们再去祸害人。”
“那是。”刘二又问,“那她们骗来的那些东西,可要还给商家?”
“不必,就留着,那是她们行骗的证据,还给商家不就没证据了?”
刘二颌首自去忙了。
黎浅浅去黎漱书房,看他们还埋首书堆,也不打扰他们,把小厮喊来,仔细问过他们的起居,知道还算正常,便交代小厮们好生侍候,便去药炉找蓝棠。
蓝棠他们正忙着炼药,看到她过来,蓝棠不由向她抱怨,“你说我爹他们是不是着魔了,整天待在书房看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科举呢!”
“呵呵!”听说,黎漱和蓝海在中州五大国,都有进士身份呢!不过名次都不怎么高,仅在二甲。
蓝棠自然也知道这事,她不以为然的跟黎浅浅吐槽,“老实说,我觉得我爹那个进士的名头,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全靠运气啦!”
“蓝先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我是他闺女儿,你说是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他?”
呃,这话说的,“自然是你了解他啦!”黎浅浅只得认输,人家亲亲闺女儿要这么拆亲爹的台,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对了,孟盟主的情况如何了?”
“好多了,你没看我爹这几天都不去给他把脉了吗?”
就是知道才来问的嘛!不过孟达生病好了,怎么不像从前那样,往他们这儿跑啦?
“他家来人了,听说还给他带了好几个绝色丫鬟来呢!哦,还有好几位武林世家的千金。”摆明了就是要来给他相看的,女方来了北晋后,得知孟达生与凤奕交好,不禁大感惊喜。
如果能和孟达生看对眼,那是很好,可要是能被凤公子看上,那岂不是更好?
“怪不得这两天,凤三索性就窝在表舅屋里。”原来是怕回去会被祸害啊!
“因为他们是冲着孟盟主来的,所以凤三能躲,他却不能跑。”蓝棠对孟达生寄以无限同情。
黎浅浅见她眉目朗朗,似不为此事烦忧,心说,难不成孟达生真和蓝棠无缘?
于此同时,大王子和鄂江王子之间的隔阂也日益渐深,第一王夫病中挂念着两个儿子,因此病情毫无起色不说,还一度恶化,真月公主夹在兄弟之间左右为难,想找女皇哭诉,要女皇让他们兄弟和好如初。
“朕身子不好,见不得人在面前哭哭啼啼,若哭有效,你不妨去你兄弟面前哭吧!看看他们会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握手言和?”女皇有气无力的对女儿直言。
真月公主哭得更惨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兄弟们原本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样?
驸马劝她别插手,只管好生给父亲侍疾,在女皇面前好好侍奉。
可是真月公主哪听得进去,每次进宫就是对着女皇泪涟涟,女皇原本心情不错,也被她搅和得心情大坏,身体也受了影响,最后只得遵医嘱,暂请公主别再进宫,以免影响女皇心情。
女皇忍不住对姚女官抱怨,“这孩子真是的,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遇着事就只会哭,一点有帮助的建议都没有,真是……嗐!”
“真月公主年纪再大,在爹娘面前还是同孩子一样啊!公主这是和您亲近,才会这样。”
“她又不是遇事没主意的人,怎么这回却……”这么没出息。
“以前公主又不曾遇到兄弟不和啊!”姚女官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日真月公主再度进宫,只是不出姚女官所料,不到一刻钟,就见她狼狈出宫,姚女官站在玉阶上看着她踉跄的走远,心里暗叹。
大王子和鄂江王子兄弟的隔阂日深,第一王夫操心他们兄弟两,这病就好不了,思及此,她不禁嘴角微翘。
大宫女奉命来请她进去,女皇斜倚在榻上,背靠大红团福迎枕,正听着坐在小杌子上的另一名宫女念书,见她进来,便让那宫女退下。
“她出宫了?”
“是。”女皇确实是一片慈母心肠,只可惜,大王子他们只觉女皇管太多,觉得烦。
别看真月公主老进宫来哭,女皇要真插手管她府上的事,怕她也是不乐意的。
实话说,女皇现在也没心思管儿子间的不和,北方的黎汗国近来蠢蠢欲动,裕和关日前传回来的消息很不乐观,黎汗国国王今春至今已传出三度病危,太子的情况也不太好,夏日时身体稍安,他出都城巡视时遭人刺杀,曾一度传出死讯,黎汗国国王久病未愈,又听闻此讯,差点就挺不过来。
幸而国王的十二子稳住了朝堂,不少朝臣看好他,太子和国王都是在熬日子,日后王位说不定就是这位的了!边关的几个大将军与之交好,想趁此时机,帮他刷刷声望,便频频扣关。
搞得边界的百姓屡受其扰,实是苦不堪言。
她派去黎汗国的探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十天一传的,但目前有八处已有近半个月不曾传消息回来,另几处也不知这八处是怎么回事,女皇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真月之前把女儿嫁给东齐九皇子的儿子,不过九皇子极其重要的臂助韦神医,貌似出事了,原本对九皇子颇忌惮的诸皇子们,除了对九皇子一派,加大力度攻击,还派人来北晋,想要探探九皇子亲家的底。
西越皇帝也派人来北晋,查访长孙云母女的事。
目前就南楚和赵国的人还没出现了!
不对,南楚有来人,虽然只是江湖人。女皇伸手揉了揉鼻头,姚女官见状忙去拧了温热帕子来,女皇接过直接按在脸上,等那温热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了,才把帕子取下。
“这眼睛和鼻子老是不舒服。”
姚女官笑着接过帕子没回话,女皇也没想要她的回答,问起蓝海父女来。
“蓝先生医术是了得,不过侧重在伤科手术上,蓝小姐的医术师承其父,不过她擅长的是妇科。”
“原来如此,我听说他们是跟着什么门派的教主来的?”
“是。”姚女官便把黎漱师徒的事跟女皇说,她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就算她不说,女皇怕早就查得清清楚楚。
女皇颌首,黎浅浅师徒两和鄂江新收的一对美人有关系,她自然早就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问姚女官,不过是看她老实不?
“这长孙云的亲娘还真不是个好的。”就算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也不能这样对前人子。
“最主要是她爹是个胡涂的,莫怪西越皇帝这些年都没重用他。”姚女官开口道。
女皇笑着端茶抿了一口,“听说这位黎大教主是个俊俏儿郎?”
“是,不过此人生性不羁,虽然生得好,却不是个好相与的。”
“是吗?”女皇笑了笑,又问,“我听说他那徒儿是他表姐的孩子?”
姚女官便把那些陈年旧事一一跟女皇交了底,其实她说不说,都没有差别,女皇早派人查清楚了。
知道了长孙云的亲娘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也知道了长孙云早在丈夫还在时,就和鄂江勾搭上了。
还有她的好女儿,年纪小小就会勾引男人,虽然事后看来,是鄂江王妃先派人在侧引导,不过要是高思梨自己没那意思,又怎会轻易被人挑动?
说穿了,这家子从上到下三代女人就没个好的。
这样的女人有一个在儿子身边侍候,就够她烦恼的了,现在竟然还是母女两个,女皇回头就指了宫中老成的嬷嬷去鄂江王府,专司侍候长孙云和高小七两位夫人。
鄂江王妃本来已经准备出手收拾她们两,不想婆婆来那么一招,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让她是敢怒不敢言。
大王子府这头,因为一直找不到失窃的马,令大王子的心情很不好,就是宫里新赏的美人传出喜讯,也没能让他一展笑颜。
这日轮到他去父亲身边侍疾,见父亲情况没有好转,心情更是跌到谷底,从父亲那儿出来,他身边侍候的侍从便出主意,“大王子,不如咱们去城外跑跑马吧!”
“还跑什么马?老子那批马找不着,那有心情去跑马啊!”说着便一鞭子抽过去,侍从没敢躲,被鞭子甩个正着,清俊的脸上立刻挂彩。
大王子看了心情更不好,扬鞭挥了下就策马狂奔,就在这时,从右方疾驶来一辆马车,眼看马车的马就要撞上大王子的座骑时,大王子下意识的用力挥了鞭子,座骑吃痛撒腿狂奔,车夫完全吓傻了,虽用力勒住缰绳把马往侧边拉,亏得马儿温驯,虽吃痛但仍老实从命,只是马车控制不住的划了圆弧甩了出去。
大王子的随从吓得手脚都软了,大王子要有个万一,他们也都别想活了!
可因为之前大王子是策马狂奔,他们的座骑跟不上,只能远远的看着意外发生,幸好大王子运气好,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幸好马儿听话,撒丫子狂奔出去,没让撞上。
只是大王子不见人影,马车却横亘在路上,他们过不去啊!
侍从这边急坏了,却是无计可施,大王子这厢却是遇上了难题,竟然遇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
亏得他骑术了得,才堪堪避开那支朝他而来的箭。
刺客见一击未中,很快又重整旗鼓,再来一次,大王子这回运气没之前好,右上臂被箭划过,初时他并未感到疼痛,只想着赶紧避开对方,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只是京城那么大,何处才安全?
大王子边逃边打量着四周,这里是那儿?为何路越走越窄?正思量着,就闻到一股臭味,臭烘烘的,是他不曾闻过的味道,紧跟着路一转,映入眼中的是热闹的街市,人声鼎沸的市集,一开始并无人发现大王子的到来,直到一个孩子指着他的座骑大喊,“马。”
“傻孩子,这里那来的马?”他娘没好气的扯了孩子的手一把,市集用来运送货物的牲口,不是驴就是骡,怎么会有人用马?
孩子不高兴了,“马,就是马,娘你看,爹才教过我,那就是马啊!”
妇人被孩子一闹,只得抬头看,不想就见到一威严的男子,骑在高大的马背上瞪视着自己。
“还真是马啊!”
大王子没下马,只是催马上前,方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对方难道怕伤到路人,所以撤了?总之不管如何,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王府去吧!
大王子的侍从们此时欲哭无泪的被人给缠上了。
铁永梅扶着额从翻在地的马车里出来,随行的丫鬟和仆妇抓着大王子的侍从不肯放,还有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