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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金含柳才是这间名为花满楼的青楼幕后大老板,楼里的龟公、打手及老鸨都是她培养出来的人,他们都知道她的手段,谁也不敢违逆她。
也是因为如此,大家虽很同情金含柳的女儿,却没有人敢跟大老板作对,就算私底下偷偷帮忙的也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会不会悄悄去跟金含柳告密。
“金奴儿今年二十岁,是金老板与蒋老太爷生的女儿,不过她虽是金老板的独生女,在楼里的待遇,却连打杂的杂役都不如。”
“金老板对她是动辙打骂不休,脾气一上来,不是拿热茶泼她,就是拿茶盏砸她,还不能躲,只要她躲了,就会招来更重的处罚,三天两头不许吃饭,是司空见惯的事。”
黎浅浅问,“蒋老太爷就不管?”
“他不知道。”金含柳怎么可能会让蒋老太爷晓得,他的宝贝长孙女,过得比青楼杂役还不如的生活?
“那位金老板可神了,也不知从那找来个女孩子,长得跟金奴儿有八分像,蒋老太爷来,她就带那孩子去见他,说是他的孙女儿金荟萃,蒋老太爷从不曾起疑,又看金老板请来名师教那孩子琴棋书画,就以为金老板是好的。”
花满楼里所有人都知道,那金荟萃是金老板从外头带回来的,根本不是蒋老太爷的女儿,他和金老板生的女儿是金奴儿,但没人敢跟蒋老太爷说。
蒋老太爷把金老板生的女儿和家里的长孙女交换一事,楼里的人不晓得,大家都以为金奴儿是他们两生的女儿,虽对金老板的作为觉得不解,可也没人敢去戳穿这一切。
他们可都是亲见看过,金老板就那样维持着绝美的笑容,看着一个胆敢跟她顶嘴的女子,被灌了药,然后扔进有十几个壮汉的屋子,等到三天后,那些壮汉离开,他们进去收拾时,那女人体无完肤早已气绝身亡,脖子上那道勒痕让人触目惊心。
那女人被那十几个男人轮了,最后更是死在他们手里,听说那些人,全是金老板的手下。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金老板一个青楼女妓,怎么把那些人拢在手里的?那些人临走时,就是称呼她金老板,所以后来大家都称呼她金老板。
那女人生前凄惨,死后,还被金老板命人将之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然而刘二也从这些叙述中,窥探到一些事情,金老板这个第三代接头人,不止心狠手辣,手底下还有批强人听其使唤。
就不知她是何来历?
“怪不得蒋茗婷那女人,小小年纪就一幅烟施媚行的模样,原来是得自她亲娘真传。”高灵儿拿出瓜子儿来嗑,章朵梨点头同意,春江忙去沏茶来,春寿则是在旁热切点头。
云珠因去检查绣娘们给蓝棠绣的嫁衣,还没回来,暂时无缘参与其中,不过她特地交代春寿,等她回来要跟她仔细的说,春寿因为专心在记,所以没空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们说,蒋老太爷奉命派人犯下的灭门血案,会不会是她让他做的?靖亲王夫妻和世子根本就不知情?”章朵梨把所有的东西都想过一遍后,忍不住张口问。
“动机呢?”蓝棠听完直接问。
是啊!动机呢?所有人都安静了,虽说商场上的竞争确实很激烈,但激烈到灭门?这似乎有些过头,感觉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这样做才对。
黎浅浅拿了张纸,在纸上写了金老板,青楼,蒋老太爷,靖亲王府,及那几家苦主的名字,再把他们经营的生意写上。
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关连性,正想提笔把它们全抹了,不想高灵儿靠过来,见她要提笔抹了,忙拦住她。“等等,如果他们都去过花满楼呢?”
咦?
蓝棠抬眼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那些做生意的,不是都很爱去酒楼或青楼,有美女相伴,又有美酒美食,花满楼是水澜城最大最负盛名的青楼,金含柳是出名的花魁娘子,他们没去过花满楼才奇怪吧?”
“所以只要查他们生前可去过花满楼,然后看他们在花满楼时,可曾发生什么事情,也许就能找到动机了。”
黎浅浅说完后,刘二点头应诺,“我这就让人去查。”
因为有些案子有些久远了,想查,就只能从最近的一桩查起,只是苦主一家都死于非命,就连侍候的人都没能逃过一劫,想查他生前行踪,似乎有些难度啊!
接到任务的鸽卫都快哭了!
要过年了啊!还要跑外头查线索,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放假啊?
不过说起来,也算他们走运,就因为年关将近,很多去外地工作的人陆续返家,让他们的工作极为顺利的完成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放假了!
刘二把资料送过来时,已是腊月十九,蓝棠一早就去看嫁衣,章朵梨虽怕冷,不过又嫌待在客栈里无聊,所以拉着高灵儿陪着一块去,倒是黎浅浅没去,她留在客栈里练功。
黎漱觉得她最近练功不是很积极,所以她近来被盯得很紧,不过同样被盯的,还有凤公子,凤老庄主刚遭逢丧女之痛,极需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黎漱便把凤公子也拖下水,凤家三兄弟其实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凤二公子如今不能练武,凤庄主又远在凤家庄,凤老庄主便把重心全放在凤公子身上。
幸好凤公子天资聪颖,就算被加强力度训练,他依然游刃有余,除了他本就是习武的奇才,更因为他体内有父母灌在他体内的内力。
刘二送鸽卫们查到的消息过来时,就看到院子里,东边是他家大教主正在盯教主招式对不对,西边,是凤老庄主在和凤公子过招,他也是习武之人,难得有机会看到高手过招,脚下不免迟疑了下。
最后索性就站在庑廊下看住了,直到黎漱说停,黎浅浅才扬声和他打招呼。
“大教主,教主。”他转过身,见凤公子还在和凤老庄主过招,就没出声打扰了。
“怎么过来了?”刘二很忙的,黎浅浅大概已有五天没看到他了。
刘二笑着把鸽卫们打听到的消息拿出来,“这是鸽卫们刚送回来的,您看看。”
黎浅浅略惊讶,就是黎漱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年后才有消息。”
“他们去花满楼附近打听消息时,正好遇见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大叔,这人是做苦力的,自小就住在大杂院里,吃百家饭长大。
“第一桩灭门血案发生时,先帝还在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因为不曾听闻这么可怕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印象极其深刻。”
“这一件血案发生时,应该还是第一代接头人的时候吧?”黎浅浅问刘二,刘二翻阅手头上的资料,点点头。
第一代接头人死后,换了第二代,当时靖亲王的情况很不好,靖亲王府一团乱麻,第二代接头人见有机可趁,趁机做了不少事,包括中饱私囊,及改投另一位有可能出线的皇子。
所以等靖亲王妃把王府稳下来之后,就把他给收拾了。
至于这第三代接头人,“没想到会是女子。”
“还是隐藏在青楼的花魁娘子。”黎漱和谨一一人一句,接的到是顺溜。
“第一桩血案后,隔了很多年,才又出现类似的案子。你们说,这是不是有些奇怪?”黎浅浅把她的疑问抛出来。
只是黎漱和谨一都没搭话,毕竟年代久远嘛!
刘二却道,“那个大叔说,他家其实就住在那起案件被害者家附近。”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大家注意,就连凤公子他们也走过来了。“
“难道他看到什么了?”
“不,应该说,他听到什么了。”
刘二遂把事情娓娓道来,原来这位大叔姓吴,他说他家住在被害者家附近,其实应该说,他就窝在被害家的墙根下一棵大树上睡觉,时至夏天,天气炎热,他刚从外地工作回来,之前住的地方早被人占去了,只要不下雨,在外头睡,还比在屋里睡凉快。
那天他睡到半夜,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叫他从梦中醒来,不想醒来后看到的一切,比恶梦还恐怖。
“他说那些人出来的时候,经过他所在的那棵大树,他听到当中有人气愤的追问着另外几人,为什么要灭人满门。被追问的那几人,被问得烦了,转身直接打了那人一掌,之后本来还要继续打的,不过被其他人阻止了。”
刘二喝了口水又说,“阻止那人的人说,他们不是有意的,这是没办法了吗?他们都被人叫破身份了,不把对方都杀了,难道等着他们去向王爷告状不成?本来就只是想教训对方一顿,叫对方收敛一些,别老在王爷面前跟他们争功,没想到一时失手,就把人爹娘老婆给杀了。”
所以第一桩血案是失手犯下的?
“他怎么没跟官府的人说啊?”
“他哪敢?听到王爷、争功的字眼,他想到的是水澜郡王。那可是水澜城的主子,这些人连王爷的人都敢杀了,难道会放过他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第七百五十八章 久远的过往()
“第一起案子是在那里发生的?”黎浅浅问刘二。
刘二赶忙翻阅之前抄录的数据,“在磉定城,磉定城也是水澜郡王的属地,所以,吴大树把他们口中的王爷,当成是水澜郡王,倒也说的过去。”
不过,“靖亲王的封地在哪儿?他的人怎么会跑到水澜城这头来?”
“靖亲王的封地……”刘二又再翻了一遍手里的资料,惊讶的抬头,“没有。靖亲王没有封地!?”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第一个封亲王的皇子……”说完,谨一也愣住了,对,靖亲王是先帝皇子中第一个封亲王的,但是,因为他双腿俱残,注定与帝位无缘,先帝心疼他,所以打算将他留在京中,而且想给他一处丰饶富裕的封地,因此一直在江楚城和海丰城两地摇摆不定,江楚城位于鱼米之乡,最是富裕,海丰城虽名有海,却是紧邻南楚境内最大的湖泊鄱阳湖。
如此富饶之地,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先帝有心,诸皇子有意,想要为自己争得这两地为封地,他们的母妃为了儿子的前途,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尽办法想夺得此地。
之后,诸皇子大乱,先帝被他们气得没有心思去管靖亲王了,等到当今登基,他不是不晓得靖亲王没有封地,但是身为新君,怕的就是还没掌握住整个朝堂,还要把权分出去。
既然先帝没有给靖亲王封地,他当然不会傻得送上门去,毕竟先帝可是打算把南楚最大的两大粮仓,择一给靖亲王,难道日后粮食不济时,他这皇帝还得去求靖亲王帮忙?
他和这位皇兄感情淡薄,登基之后,靖亲王也表现得不怎么热络,因此皇帝便以遵先帝之命不改其志为由,没给靖亲王封地。
“也许这便是靖亲王要如此死命捞钱的原因?”黎浅浅若有所思的道。
大家一脸茫然看着她,黎浅浅扯了嘴角笑了下,“哪,就因为没有封地,亲王妃母子就有很多事不能像别的亲王一样,因有封地做掩护,做的那么顺理成章。”
“你是说,护卫军?”
“嗯,王府在京里头,就算在城外有别院,庄子及其他产业,却没办法建靖亲王府的护卫军,因为皇帝不可能允许,靖亲王在他的地盘上建立私军,就算是按例亲王能拥有多少护卫军也一样,毕竟京城是皇帝的地盘。”
因为没有封地,纵使有奉禄,靖亲王手头上也不会有太多余钱,如果靖亲王真的死心了,靖亲王妃母子也没有野心,那点进项想维持住靖亲王府的体面,是大大的不足,更何况靖亲王妃母子野心勃勃呢?
另辟财源就成了靖亲王妃母子的心病,他们汲汲营营,不想被泯灭于众人之中。
“如此看来,他们下手的地方,不止水澜城一地,别的地方肯定也有类似的案件。”
黎浅浅意兴阑珊的把文件扔到小桌上,“要不是蒋老太爷那人太恶心,我也不想管这个事。”
谨一心说,您现在也没怎么管啊!
“金奴儿才是正牌的蒋家大小姐,那个冒牌货,虽也是蒋家人,可她到底不是蒋大老爷夫妻的女儿,让她一直顶着金奴儿的位置,你们不觉得很过份吗?”黎浅浅问。
黎漱笑,“这关我们什么事?她亲祖父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那个老头。”
“那老头名份上,是你舅公。”黎漱提醒她。
黎浅浅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种只会算计人得好处的舅公,还是没有的好。”
但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黎老太太的兄弟,就算黎经时和兄长们已分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