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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几个偷偷议论的,其他众女都只是目光异样,或羡慕,或嫉妒,或疑惑。
简王妃之位萧璃势在必得,这些目光自然是自己要承受的,这位郑太妃是母亲的密友,当年知道的人不少,但母亲睡了十年之久记得的人也不多了。
在座的又大多是下一辈的人,自然知道得更少了。
她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她回京参加的第一次大型聚会便获得简王府的太妃青睐,且很有可能她便是简王妃的第一人选。
只是,她致胜的一招却不在此,目光微抬,因坐在郑太妃身侧,便第一时间可清楚看到撩开珠帘大步走进来的端木炎,萧璃垂下了头,嘴角微抿。
此时众人方才看到三个男子相继进了殿内,早已经惊诧地站起身捂脸四散,殿内空间虽大,只因人数过众,慌乱之中便听得一声声的嚎叫呼喊,你踩了我的裙角,我碰了你的钗环,一时间殿内大乱。
“你是柳慕言?”一声惊呼,才让众人稍稍镇定下来,都看向那为首的男子,有见过端木炎的便已经轻呼出声,“世子……简王!”
这一下众人便又乱了起来,整理衣裙,摆弄头发,唯恐入不了端木炎的眼。
可是,后面的萧洛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帮蠢女人实在蠢得可以,这简王殿下的目光明显只看着自己的小侄女,你们整理得再美又有何用?
果然,众女也都很快醒悟过来。
萧璃见众人终于平静了下来,都齐齐看向自己和端木炎,便站起身淡淡施了一礼,“臣女萧璃见过简王殿下!”
“我问你,你是不是柳慕言?”
“回禀殿下,臣女曾经是过,如今已不是,以后亦不会是!”
“好!你让我找得好苦!原来你是……”端木炎想说“女扮男装”,忽见萧璃抬起头杏眸定定看向他,便瞬间醒悟过来,方转过头看向齐齐望着他们的殿内众人,这才知晓自己有些唐突了。
他退后一步,向着郑太妃道躬身行礼道,“母妃!”
郑太妃离他二人最近,怎会不明白这其中必有故事,自己是乐见其成,便淡淡笑道,“炎儿认识璃儿?”
这一声“璃儿”更拉近了萧璃与她的关系,殿内众人皆是羡慕嫉妒不已。
“曾在姑苏有过一面之缘!”端木炎知道这是郑太妃在为萧璃撇清,便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自然不会提到京城见过之事。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来如此!
刚刚贬损萧璃在姑苏没有见识的女子此时听闻心下难过得要死,原来去了姑苏那种小地方还能见到端木炎,早知道自己也想办法去了。
“哥哥!你不是说有事出去不能送我来简王府?怎地如今竟也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打破了殿内的安静。
向敏,萧璃刚刚一直在找,原来她坐在柱子的后面,自己要嫁给端木炎最大的障碍便是这个向敏了。
如若不是自己事先有所安排,让端木炎对柳慕言印象深刻,想必此时殿内众女端木炎应该最心仪的就是她了。
向家嫡女向敏,才貌双绝,名冠京城,多少世家踏破了门槛求娶却都被婉拒回来,只因其从小便倾心于简王世子,如今双十年华未嫁,早已与萧瑚一样成了老姑娘,但却与萧瑚命运不同,即使她再大个几岁,依然会有贵族求娶。
听说痴情苦等,立志向敏不嫁自己便不娶的世家子便有好几个。
萧璃看着她那副一如当年窈窕柔弱的身段缓缓走上前,不远不近地站在端木炎和向嵘的中间,虽是与向嵘说话,眼波却轻轻扫向端木炎,心下笑了。
向嵘看着向敏有些尴尬起来,刚刚情急之下,怕端木炎唐突萧璃自己便跟了进来,竟忘了向敏在此,此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敏儿,是我骗你哥哥出来的,说起来还是咱们简王殿下的吩咐,让我们二人跟着躲在西侧殿帮他相看美女,这么好的美差怎能推脱呢?你就不要怪他了……”
听了他这番话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萧璃亦嘴角微抽,自己这个洛四叔轻狂邪魅,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众女们个个凝眉思索,估计是回忆自己刚刚在院内的仪容姿态是否美丽端庄,不知能否入了简王殿下的眼了。
向敏听闻却很是镇定,这个洛叔叔的不拘小节自己从小早已见识了多次,此时便不欲跟他纠缠。
越步上前,她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于端木炎眼前,“殿下,这是你年前让敏儿绣的香袋,敏儿特特赶了出来,你看可满意?”
未用敬称?原来已经这样熟稔了,萧璃柳眉微蹙,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向敏,想不到她这样大胆直接。
虽不符闺仪,但,萧璃看了眼端木炎,这位王爷她小有了解,最不喜欢那些古板拘泥的礼仪,想必向敏的这一番作为恰好可迎合他。
果然,端木炎接过那香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香!谢谢敏儿,帮我挂上吧!”
这下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向敏微红了脸,拿过香袋便要凑到端木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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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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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旁久未出声的郑太妃忽然咳嗽了一声,端木炎这才醒悟过来,便复从向敏手中接过香袋,“本王今儿衣服颜色与这香袋不搭,改日再戴如何?”
向敏微微点头,早已羞红了脸,这才退下了。
一旁的向嵘紧蹙双眉看了眼向敏,妹妹这番痴心恐怕要错付了,只是他却无法!
此刻殿内众人的目光早已不在萧璃身上,萧璃自然便看到了向嵘的神情,是啊,两个妹妹都要嫁给端木炎,一亲一疏,该帮谁呢?
他会帮自己,萧璃非常笃定,想到这,她轻轻坐了下去,既然向敏要在此时与自己相争,自己倒是可以让一让她,风头太劲也不好。
正在众人心怀各异时,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下人,到得郑太妃面前回禀道,“禀太妃,太后娘娘送了灯谜过来,让在座的诸位贵女们猜一猜,全部猜中的灯魁有赏!”
“快请进来!”
“是!”下人又跑了出去。
很快,便见十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每个太监手里都拿着一只点燃的灯笼,最后进来的两个太监合力抬着个木盒,进了殿到得郑太妃面前,将木盒呈上。
郑太妃点头示意,身旁的侍女便上前来打开木盒,几个离得近得已经惊呼出来,郑太妃微一点头,侍女便将那木盒调转了方向,面向众人,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好大一颗夜明珠!竟是这样贵重的赏赐,众人于是都有些跃跃欲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太后在考各位的才情,萧璃抬起头便看到了向嵘的凤眸投过来的目光和微微的颔首。
自然,他还是帮了自己,萧璃低下了眼睫。
既来之则安之。郑太妃让侍女们安排端木炎等坐下,萧璃便离着端木炎最近了,她知道这定然是郑太妃的授意。
看着众女们已经依次过去看那灯上之谜,自是不急。
“王爷。这猜灯谜呀谁也比不过我们璃儿,当年四岁的小小年纪就拿了萧府的第一!”说罢眼睛邪邪看向向嵘!
向嵘未答言,端木炎听了微微转过头,星眸微眯看着萧璃,萧璃泰然自若。迎着他的目光,面色平静。
“你我竟曾共处一辆马车,说出去你还能嫁给别人吗?”
萧璃闻言低下头假意摆弄衣角,淡淡答道,“想不到堂堂王爷也有这样婆妈的时候!”
婆妈?端木炎惊得一展眼,竟有人会用“婆妈”来形容自己,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自小世人便知简王府世子身贵心骄,眼里能容下的人不多,且寡言少语,轻易没有人能成为他的朋友。
此时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嘲笑自己“婆妈”。这这……端木炎想起那日萧璃马车中装晕的情态,心下微松,复又看着萧璃端详起来。
原以为自己对那柳慕言过目难忘,除了欣赏他的才情外,会否有些断袖之谊,心下还不适了多日,此时乍然知晓她是女人,端木炎竟完全不计较萧璃的放肆,反而想更多地了解她。
远远的,向敏已然看到端木炎与萧璃一递一话聊了许久。心下发急,却也不方便过去打断,待看到一旁无言的哥哥,便有了主意。逶迤走过去。
“哥哥,敏儿猜不出那些灯谜,你去帮帮敏儿吧!”
“这怎么行?那是太后特特给你们准备的!”向嵘不知她所欲何为,淡淡答道。
“你偷偷告诉我便可,就像当年偷偷告诉璃妹妹一样!”
后半句声音很大,身边的几人都听到了。萧璃眉心一跳,抬头看向她,这样的招数她竟也会用?拿自己的哥哥当刀子?
“敏儿,莫胡说!”向嵘声音里有了愠怒。
“哪里是胡说!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要不是你当年偷偷帮着璃儿,那八角宫灯就是我的,最后倒成了你的心爱之物!这么多年也不愿意拿出来!哎呦……”萧洛腿上一痛,呲着牙喊了起来。
萧璃摇摇头,又来个搅局的,这该如何是好?
果然,端木炎回过头看向向嵘,“你们很早便认识?”
“王爷,我祖母姓萧!”向嵘剪短地答道。
“噢!”原是姻亲,端木炎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看着萧璃问道,“你是那被向嵘退了亲的萧府女子?”
萧璃闻言心下一阵恶寒,她自然知晓端木炎在怀疑什么,此时她正巴不得自己就是萧瑚,想了想,她便轻轻答道,“我父亲曾是姑苏知州!”
“是了!”萧璃话音未落,端木炎便接上了话,萧知州离任,柳慕言也离开姑苏,这当然不是巧合。
“那么,”他复看向向嵘,“萧府的女子你要娶哪个?不是刚退了一个,难道萧府还有第三个人?”
“哇,王爷,很少听你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哦!”一旁的萧洛兴奋地喊道。
全然不顾黑了脸的向嵘。
端木炎却不理会萧洛,眼睛定定看着向嵘。
“怎么?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端木炎看着沉默的向嵘,语气忽然冰冷起来。
连一旁兴奋大叫的萧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
“璃妹妹,你怎么不去猜灯谜?”细细的一声呼唤传来打破了尴尬,萧璃偏过头看到了萧玥圆圆的脸盘,回京这么久,萧璃承认,第一次觉得萧玥这张脸看上去不错。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些衣襟,接过萧玥递过来的手,回过头看着端木炎轻轻一笑,“王爷,这便是萧府的‘第三人’!”
转过身,与萧玥相携而去。
“对呀,我怎么忘了玥儿了!她是我二哥的女儿,她舅舅是文征宏……”萧洛忽然住了嘴,端木炎的目光已经冷冽起来。
萧府爷辈唯一的庶子萧浩,萧玥既是庶子之女,向嵘如今已经袭爵,怎会娶这样身份的女子?
一旁的向敏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祸,脚下局促起来,“王爷,”她想试着转移端木炎的注意力,却见端木炎一挥手打断了他,看向向嵘的眼神愈发冰冷。
终于,向嵘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这孩子还未登基性子便已如此暴躁多疑,怪不得……
第八十二章 断袖()
他摇摇头,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仿佛无意间,向嵘扯过了萧洛的手臂,萧洛平日与向嵘亲昵玩笑惯了,竟没有惊讶,只是担忧着向嵘该如何作答。
“王爷没有发现一件事,我和萧洛这个年龄竟还都未娶妻?”
端木炎闻言眯紧了星眸,看向二人紧紧握着的手掌,“你是说……”
萧洛这才明白向嵘的用意,他这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承认和他有断袖之癖?什么情况?
趁着萧洛的一时失语,向嵘已经站起身告辞道,“王爷,我跟萧洛越好今日一同去看乐器,便不再打扰了!另请王爷替我二人保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若被家父知晓……”
说罢施了一礼,扯着萧洛便匆匆离去了。
端木炎看着二人的背影,星眸微眯起来。
“王爷!”一旁的向敏很想离去,可是好不容易此时只剩下她与端木炎两个人,她实在不想错失这个独处的机会。
端木炎回过头看向她,向敏轻施一礼,“不如我们一起看看那灯谜如何?”
端木炎定定看了她许久,忽然站起身,携起她的手臂,向敏不意端木炎会突然如此,心下大惊,脸上早已浮上了酡红。
“王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