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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刘奶送刘子滢上学一路叨念禽流感多么多么可怕,她半张脸埋在羊毛围脖中时不时点头应和,实际心里笑奶奶大惊小怪,上辈子流感并没有波及小镇至少她已知范围的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戒严后都活蹦乱跳吃嘛嘛香。
行到菜市场中段,几个高年级学生从对面高声喊:“回家吧,学校放假啦!”
刘子滢头上悬停个大问号,大惑不解看他们挥舞手臂兴高采烈地往回跑。刘奶拧眉:“小滢,你瞅这是咋回事啊?”
刘子滢站在原地回忆,渐渐一条记忆浮出脑海,前世的确有全市学校无缘无故放假这回事儿。她扯扯刘奶袖子:“我们去学校看看吧,万一是真的呢。”亲自确认心里踏实。
前后几波返程的同学都好心提醒她们说放假的消息,刘子滢道完谢继续前进,直至看到第一小学大门上挂的一块小黑板才喜上眉梢哈哈笑出声。
“写的啥?”刘奶不识字。
“应教育局通知,学校停课至寒假,具体开课时间年后示知家长,请同学们相互转告。”刘子滢念完大呼yes,得意忘形书包一抛:“哎哟我勒个去,我爱北京□□!”
刘妈开门发现是闺女,不由得冷脸:“怎回来了,忘带作业了?”
“我们学校放假啦,不信问我奶。”刘子滢指身后。
“是,小滢没说瞎话,今天学校大门都没开那帮孩子们都背书包奔回走。”
刘妈哑然:“还有这好事儿呢。。。。。。”
在家肆无忌惮吃吃喝喝几天,刘奶闲不住从厨房转悠到厕所又抄起鸡毛掸子把房屋死角挨个打扫一遍。刘子滢拆开袋薯片躲过乖乖突袭,仰头看向奶奶:“离过年还早,您不用着急扫房。”
刘奶巡视客厅,目标锁定占据半面墙的大镜子:“这也得擦。”说完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奢华大吊灯:“这更得擦。”
刘子滢拦住冲动的老太太:“您甭管那灯,我们家一年不见得亮它一次,忒费电。”说的实话,刘爸新婚装修时订做这灯纯属为了气派好看,万分鸡肋打开根本不具备照明需求,还不如俩壁灯作用大存在感约等于零。
她试探性地问:“奶,您是不是腻得慌?”
刘奶长叹一声:“是啊,奶奶忙活大半辈子身子想闲心里闲不住,附近也没有说得上话的老姐们儿排解。这些别告诉你妈,省得她多想以为我不爱来照顾你。”
“不说,您放心吧。下午两点天暖和,您陪我出去逛逛顺便买点学习用品?”
刘奶展开笑容:“小滢真比你姐姐聪明懂事,努努力将来考上好大学给咱家争光。”
刘子滢动作一滞,不着痕迹地闪躲奶奶殷切期盼的目光,高考是人生中无法愈合的伤痕,是现实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扯出高耸入云的象牙塔摔得面目全非粉身碎骨。
“我听去年村里考出个大学生,论辈分排你叫她姑奶,就跟咱家离两条胡同你记得不,大印他亲老姨?”刘奶捡话头继续。
“哦,她那是大专。”刘子滢接杯水放奶奶面前,“您多喝水,我进屋睡会儿觉。”
进屋关门勾出床缝间夹着的纸条,几个大目标后尚未打钩,刘子滢仔细斟酌用黑色中性笔把“一定考入985大学”改成“必须考入985大学”又嫌不够再添上诸如“坚持”、“奋斗”、“fighting”等激励字眼。
她趴伏在地毯伸长胳膊掏出床底柜中一只负责收藏杂七杂八小玩意儿的银色鞋盒,最底层有张大纸密密麻麻分学科详细记录12年高考考点,即使不全但基本涵盖大题的得分方向。不知为天意否,没记住13年考嘛却对上一年考题记忆犹新。薄薄一张纸承载了所有希望,当失败者拥有了武器铠甲就等同于手握挑战boss关的权利。
刘子滢小心折好金手指,默默祈祷:神呐,愿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马路行人稀少,并非上下班高峰加上非|典特殊时期,像刘家祖孙这般若无其事在大街上闲逛的人完全可以视为异类。经过一小校区往西走,周边零星几家店铺开门迎宾,多数外地人受影响回乡收歇,本地人艰难地运转当地各行各业。
她走进此前从未注意过的文具店,店主见来人只抬眉照顾一眼,窝躺椅中手捧着本修仙小说心无旁骛。刘子滢快速浏览完摆放店中央书架里的半旧盗版合集小说,看来店内有租书副业。
十分钟选走两块带奶香味的正方体橡皮和几张暗色牛皮纸,柜台后的店主懒洋洋地扶了扶眼镜架:“总共五块钱。”
刘子滢合计下手里的物品,实话实说:“老板,是五块三啊。”
店主眼睛没离开书,挑指翻过一页说道:“江湖中人不论价,瞧姑娘面生那三毛权当仗义疏财。”
“噗——”刘子滢觉得有趣,五块钱端端正正压在柜台上:“青山不改碧谁长流,少侠后会有期!”
出去时特地瞧了眼招牌:江湖文具店。
想起什么复而笑起来:“哈,还真是江湖中人。。。。。。”
ry。。。。。。
第五十二章()
春节前几周大爷提前没打招呼上门接刘奶回老家,刘子滢面无表情给他端茶倒水:“您让奶奶留我家过年吧,我妈给老人家置办了一套新衣服专为串亲戚时候穿。”
大爷喝口茶水:“小卖铺买东西的人多,我跟你大娘俩人忙不过来,一会儿回去还得让你奶帮着拿货收钱。再者说刘潼吃不上热乎饭天天跟我闹,你奶没法在你们家过年。”
她暗自撇嘴,呵呵,敢情火烧屁股赶过来是召免费劳动力回去干活呐。
刘奶从头至尾没发表意见,中间问刘子滢讨几件穿过的旧外套要给表妹郭伊捎带,包袱款款随大爷坐进小汽车。
“小滢奶回家了哈,别忘告诉你爸锅里有给给他熬的小鱼。”刘奶摇开车窗嘱咐她。
刘子滢轻嗯,咣当摔上大门吓得杂毛狗乖乖登时立起耳朵。
人啊,进化千万年消不去骨子里的劣根性。明知刘奶专宠大儿子但亲眼目睹老人忙不迭围大爷打转虚寒微暖,心里依旧下不去那口闷气。刘爸打小没爹疼没娘爱,迁出户口工作之前一直作为哥哥出气筒的存在。有次刘奶对刘子滢说漏嘴,讲刘爸有次犯小错被大哥从门口追到屋里揍旁人看见都不惜管。她心疼她爸,成家立业只有刘子滢二爷一人充爹前后操劳,血缘骨亲关起门来装没他这个人。
慢慢生意做大日子过得滋润不敢与大哥挑明讲,那位农村大男子主义守小卖铺买辆新车趁过年可劲跟他们家显摆,刘子滢头发险些笑炸。有年大爷手头紧趾高气昂去找刘爸借钱,无意间看到卡里余额整个人都恍惚了,过几天又给刘爸打电话称自己浑身疼要刘爸抽空接他上市区三甲医院瞧病。一通折腾挂完专家号,乱七八糟全身检验屁毛病没有,人家医生说是心病建议咨询心理医生。
刘妈牵着刘子滢手冷笑一声:“呵,甭看医生我能给他治,不就是气出病来了么。”
中午胡乱给自己整点吃的,打个饱嗝揉揉肚子翻开数学辅导书开始自学,高中数学逻辑性较高以她那点智商想彻底吃透远远不够,所以她充分发挥时间优势用最笨最傻的方式一字不落将书翻来覆去地看,看多了自然而然刻进脑子里,俗话说熟能生巧现在解一道题游刃有余轻松罗列三种不同方法,进步令她信心倍增。
至于英语。。。。。。刘子滢捏捏额角,单词计划等开春正式实行吧,能拖多久算多久。
刘妈下班回来见刘奶不在,问坐沙发削苹果的闺女:“你奶呢?”
“回老家了。”刘子滢手不停,想想又补了句:“九点多大爷来接的。”
刘妈咽下一肚子怨怼,表面平静地脱大衣:“吃午饭了吗?”
“嗯,吃过了。哦,我奶还说锅里有熬的小鱼我爸回来给他热热。”她递给刘妈一个去皮苹果,远近不疼那他们自己疼自己。
刘妈卸掉围巾,就着女儿小手咬口水果:“你爸临时出差三天,等他回来鱼全没法吃了。”
三天后除夕,刘爸能赶回来吃年夜饭。
她祈求老爸可别与《人在囧途》里头的徐峥似的,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才和家人团聚。
第二天母女里外规整一通,傍晚刘妈催刘子滢换衣服稍后去超市买糖和干货。她们估计人应该不多但进去才发现来采买的真不少,货架间转个身都麻烦的要命。
刘妈一手推车一手紧攥刘子滢手低头叮咛:“好好跟着我别走丢,被人冲散记得大声叫我名字。”
刘子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想走丢去广播室让员工帮忙不就成了。扯下一张塑料袋在散装糖果柜前挑挑拣拣,刘妈抓一把牛轧糖塞袋子里:“你不是爱吃嘛,多买点。平时也不见你对甜食感兴趣。”
她选好排队称斤数,后面有只爪子轻轻戳了下她肩膀。以为是刘妈,懒得回头皱眉说:“这堆足够了。”
“哈哈——”翟皓偏头跟程修齐得意道:“你瞧吧,她保准猜不出是谁来。”
刘子滢转身,笑着热络打招呼:“过年好,小胖耗子。”
翟皓脸瞬间扭曲:“你对着谁说呐,谁是小胖耗子?”
刘子滢赶紧摆手:“口误,实属口误!翟皓修齐过年好啊~”
翟皓这才嬉皮笑脸扬头朝乐呵呵看热闹的刘妈拜年:“赵姨过年好!祝您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程小胖斜他一眼唧唧歪歪:“还挺会现学现用。”他刚对翟妈说完这崽子扭脸就给学去借花献佛。
刘妈开怀大笑,摸摸俩小毛头脑袋瓜夸奖:“过年好过年好,赵姨给你们发红包。”说完拿出两张十块钱非得塞给他们。
翟皓和程修齐齐刷刷看向班长,刘子滢捂嘴点头,这俩人才欢天喜地收下钱仔细揣进兜里。
翟妈与程妈寻来时她们儿子还踮脚在刘妈面前显摆成语,惹得其他逛超市顾客羡慕地搭话:“哎哟,仨孩子多有乐,俩儿子长得都俊。”
刘子滢严重不开心,大过年的您要夸就一气儿全夸了行不,我就问您行不行?
翟妈酒店行业察言观色能力炉火纯青,捋着长裙外摆蹲刘子滢身前细言细语安慰:“咱们大滢滢以后绝对是位水灵灵的美人儿,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长大给荆姨当儿媳妇。”
刘子滢翟皓同时受到1000点惊吓:“啊?!”
翟妈轻弹儿子脑门:“傻小子,妈这不是怕你往后娶不着老婆提前给你定个抢手货嘛,省得你排不上个儿。”
一句话夸得刘子滢晕乎乎找不着北,定定神搭着玩笑顺下去:“确实得先拿号,我妈说已经把我许给七八家了。”刘妈没结婚前像绝大多数女孩一样幻想跟亲近的好闺蜜结亲家,口头许来许去去一不留神等她出生一帮阿姨追屁股后头抢婆家。
程妈难得打趣:“小胖,妈助你一臂之力要不你也试一把?”自从听刘子滢叫过儿子外号,程家俨然将这个象形昵称发扬光大,连一把手程老爷子张口闭口“我们胖呢”“我们胖乖”。
程小胖脑海里刹那蹦出湛闳肆一束寒冷彻骨凌迟切割他的瞪视,立马舌头打结拒绝:“不不不,我。。。。。。我没准备。”
刘妈眼尖瞧程妈购物车里放了肉馅,话锋扭到年夜饭:“你们过年包什么馅饺子吃?”
程小胖抢答:“三鲜,里边有大虾仁。”
翟妈垂眸对上翟皓懵懂的眼神,惋惜道:“文达海鲜过敏,五岁吃皮皮虾全身起红疙瘩才知道这孩子一口海货不能沾,严重能要命。”
刘妈程妈默契地噤声,刘子滢同情心泛滥拍拍翟皓:“没关系耗子,吃那种沉底东西做什么。我们吃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更高更快更强。”
可谓说进望子成龙的翟妈心坎里去,她捧着刘子滢大脸啾啾亲两口:“哎哟我的乖宝贝儿,荆姨巴不得你是我亲闺女,甜滋滋的小巧嘴儿换着花讨欢心。”
刘子滢嘿嘿尴尬憨笑躲回老妈身边,保守派抱歉对翟妈口水攻势接受无能。
大人们只当小女孩害羞,原地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散开了。刘妈在奶品区流连,刘子滢托下巴凝视她欲言又止。刘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俯身询问:“你想说嘛?”
刘子滢眨眨眼:“妈,您还和小时候的朋友有联系么?”
“问它干什么?”刘妈拧眉状似回想一番,“没怎么有了,我的重心是把你和你爸伺候好哪有空出去玩。”
不出所料,人越长大圈子越小,女人尘埃落定后不约而同选择全身心奉献家庭,逛街聚会话题三句离不开丈夫孩子,友情似乎形同虚设可有可无。较于刘爸高朋如云刘妈维系的友谊逐年缩水,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