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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80610
第001章()
“我是谁?”
“米田果。”
“我在哪儿?”
“拘留所。”
“啊?!”
“别‘啊’了,赶紧醒醒,年纪轻轻就这么懒惰以后还怎么投身到祖国建设中去?告诉你,街道王大妈和你单位领导一起过来接你了,就在外面,一会儿写一份2000字检查,认真交代打人经过,起因要写清楚,过程要写详细,最后还要写明这几天接受组织教育后的反省心得。”说到这里,片儿警喝口清茶润润嗓,上下扫一眼田果,忽而疑惑:“对了,会写字吗?听说你小学没毕业。。。。。。”
*****
唐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
对于米田果而言,二月春风可比剪刀厉害多了,不仅剪出新的一年和翠绿的柳条,顺便也把她的人生一剪为二。
三天前,她是2026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作为一步一步从龙套做起的小演员,米田果走到今天用了整整十五年。
本以为荣登影后宝座,自己的人生从今往后只剩下风光无限与名利双收。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上台领奖时,田果不小心被礼服裙拌了一跤,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回到了1985年。
1985年的中国,北方,四九城。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外加重生?
重生不怕,好歹给个金手指啊。
1985年,四九城里有钱的人家已经买了彩色电视机,更有钱的已经有了录像机,不过看录像得偷偷摸摸,如果被居委大妈知道,会被当成搞破鞋的抓进去。
那时音乐卡带卖得最火的是邓丽君和凤飞飞,不过都是盗版。崔健还没出道,四大天王也还没凑齐,就连日后名声响彻华夏的“星爷”也还窝在tvb里跑龙套。
1985年的天空很蓝,白云朵朵像糖块,被温热的阳光映着似要随时滴下水来。那时没有雾霾与沙尘暴。马路上跑得最贵的汽车是大红旗,自行车才是老百姓的心头最爱,一辆新“飞鸽”的地位顶30年后一辆奥迪。
街道上商场少的可怜,整个四九城就隆福大厦跟百货大楼能勉强逛逛,但里面挂的衣服纯洁朴实得让“性/感女神”米田果不敢直视。
那会儿还没有阿迪耐克专卖店,更没有香奈儿与阿玛尼,人人都穿“时尚”的海魂衫与“回力”白球鞋。买粮食要用粮票,没粮票就靠边站,油盐酱醋糖是散着卖,小豆冰棍两分钱一根,奶油冰棍算奢侈品。最好的饮料是北冰洋汽水跟燕京扎啤,四九城市区第一家麦当劳还处在与当地工商部门友好洽谈中。。。。。。
一切百废待兴。
也许是命中注定,就在一个月前田果刚刚杀青了一部年代大戏,说巧不巧,故事背景正是八零年代!
作为演员,田果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当年在横店跑龙套时住在最脏最破的小旅馆,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房间里爬满了蜘蛛和蟑螂,就这样田果都忍住恶心住了一年,直到第二年经济条件好转才搬走。
但拍戏是拍戏,戏是假的,只要双脚踏出片场,她米田果就从受人欺负的苦逼变成了众星捧月的性感女神。即使在最苦的年月里,只要找到工作田果就不会挨饿,出租屋环境再差,也还有一台破电视陪伴她度过漫漫长夜。
只要挣到钱,她就能吃一顿大餐。中餐,西餐,日餐,印度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吃不到。
只要挣到钱,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住豪宅,开豪车,炒股票,买基金,心情不好时打个打飞的就能出国购物。
只要挣到钱,她想买啥就有啥。
只要挣到钱,挣到大钱,她就是说一不二的上帝!
但是现在有啥?
1985年,就算你腰缠万贯也没手机可以用,就算你富可敌国也不能把四九城里装播》人家就下班了。还有一点,也是米田果最无法忍受的一点是——
就算你牛叉的飞上天了,上厕所也还得蹲在毫无**可言的群众大茅坑里。
这种厕所,中间没隔板,蹲在坑上,每个人都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最珍贵的大屁股。反正都是女人,**部位都一样,没人觉尴尬,放屁都放得气壮山河。
但田果尴尬,总觉得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就跟露/阴/癖似的,站在女厕所外等了半天,本想等其他人走了自己再“开闸放水”,结果左等右等,十几分钟过去,蹲在里面的杨晓红跟王丫蛋死活就不出来,也不知道再聊啥,蹲在坑上嘻嘻哈哈笑得花痴乱颤。
田果愤怒,心想你俩咋不蹲在一个坑上对着聊,中间最好再沏一壶茶,边喝,边拉,边聊。
又等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田果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抬手捋头发,实则挡住脸,跟做贼似的。
看见是她,杨晓红跟王丫蛋暂停了愉快的两人聊天,两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田果脸上来回转。
王丫蛋是田果的邻居,两人住一个大杂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田果不想挨着她们,隔了一个茅坑蹲在靠墙一侧,脱裤子时听见杨晓红压低了嗓子问丫蛋:“她啥时候回来的?”
她,自然指田果。
“前天下午。”
“挨打没?”
“啥意思?”丫蛋年纪小,听不懂杨晓红话里的隐喻。
杨晓红伸长脖子扫了田果一眼,见她没注意这边,便劲劲地对丫蛋透露某些隐秘信息:“你知道啥,在那里面都挨打,先把你打服帖了,然后才开始审讯,你看她以前多野,这片胡同谁不怕她,女的里就数她最疯,抽烟喝酒打架啥不会,呸!这回老实了,肯定在里面挨打了!”
“不能吧。。。。。。”丫蛋果然吓坏了,脚丫子往里挪挪,生怕田果一步踏过来踩到她的小花布棉鞋似的。
杨晓红目的达到了,就得意洋洋地说:“你懂个啥,你家刚搬来不久,跟她接触还不深,等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她有多疯了,米田果可是北极阁二条有名的女混混。小时候敢扒着男厕所看男人撒尿,你敢不?”
“我可不敢!”丫蛋吓得连连摆手,一副“我是好闺女”的样子。声音嚷大了,邻座的田果终于不能再装作听不见,斜眸看她俩一眼。
眼神中有警告。
杨晓红注意到了,清咳两声赶紧将话题转移。
除了毫无**可言,这种“群众大茅坑”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男女厕所中间只隔了一堵墙,且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咋的,这堵墙在最高处通常还留有一个通风口,女厕所这边聊什么,男厕所那边听得一清二楚,反之亦然。
就在杨晓红与丫蛋将话题转移到日本影星山口百惠主演的电影《伊豆舞女》时,隔壁男厕所,几位年轻的男孩正在聊着台球。
“哎你说我怎么每次都把白球打进呢。”
“因为你傻呗。”
“因为你二呗。”
“去你大爷的,你们丫才傻呢!蝌蚪!要不是老子现在正拉屎,绝对过去抽你丫的!”
“你过来呀,过来呀,我沈蝌蚪就在这儿等着你,不过来抽我,你丫徐强就是这个!”
“cao的嘞!”徐强破口大骂,众人哄笑起来。
田果猜蝌蚪比划出的“这个”肯定是一个流通在他们内部的下流手势。
几个男孩正插科打诨,然后一个人走进了厕所。像是遇见了鬼,几个男孩瞬间就安静了,吵闹声停了一瞬后,他们赶紧打招呼,声音里透着几丝胆怯与讨好。
“焕然哥!”
“然哥!”
田果数了一下,隔壁厕所一共叫了五声“焕然哥。”
呵!这是上厕所开会来了。
第002章()
焕然,钮焕然。
北极阁这几条胡同的“大哥”。正经职业是钢铁厂工人——那个年代最令人羡慕和崇拜的。
“蝌蚪,别拉了,赶紧起来给然哥让地儿!”徐强说。
“是是。”蝌蚪麻溜应着,“然哥你等会儿啊,擦完屁股我就起来。半分钟,半分钟。”
“不着急。”钮焕然很低地应了一声,然后点起一根烟。
隔了一会儿蝌蚪似乎站起了身,“然哥,快来!”又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厕所就想起一阵撒尿声。
很有力量。
田果注意到李晓红与丫蛋同时深吸一口气。
这算不算是一种骚扰?
隔壁,几个男孩接着刚才话题的聊,只不过这一次围绕的主角从台球变成了钮焕然。
“然哥,晚上要是没事跟我们去九条那边玩台球吧。”徐强怂恿。
“多少钱一局?”钮焕然问。
“五分一局。”徐强说。
“这么便宜?”钮焕然质疑,淡淡道:“不会有诈吧,九条那边的人可精明,小时候没少让咱们吃苦头。”
“是让我们吃苦头,他们可不敢让你吃苦头。”蝌蚪讨好地对钮焕然说,“哥,你还记得当年跟你约架,后来被你打得三天不敢出家门的那个吕胖子吗?”
钮焕然沉默一瞬,道:“不记得了,哪个吕胖子?”
“就是住九条47号院的那个吕大庆,后来去东北了,是在沈阳还是在吉林来的,反正现在回来了,开了一家台球馆,就在九条。”徐强说,“那天我跟蝌蚪去那边挑卡带,正好看见他,嘿,现在他可不胖了,特瘦,比蝌蚪还瘦,然后就说起了台球厅,还问你来的,说一定带你过去玩,他请客。”
“他有那么好心?”这时对话里出现了第四个人,田果听出这人是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刘长江。“然哥,那个吕胖子挺阴险的,你小心点,我看这家伙是来者不善,最好别去。”
他的话引起了徐强的不满,“咋的,听你的意思然哥还怕他?”
蝌蚪也不服气:“就是,然哥啥时候怕过别人,这片胡同从南到北哪个人敢惹然哥,当年吕胖子不守规矩,明明说是单挑,结果拉了三个帮手过来,不照样被然哥揍得服服帖帖。然哥,去吧,我觉得吕胖子没啥意思,就是想和你叙旧。”
钮焕然没说话。
刘长江说:“然哥,别去,我知道你不怕他,也不怕打架,但是跟那种小人犯不上。”
“刘长江你别挑事啊。”徐强特别不高兴地说,“啥叫小人?这都快过去十年的事了,就不允许人家吕胖子改过自新?再说了,就算真打起来又能咋地?”
“徐强,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查的严!要是把人打伤了你得负法律责任”刘长江急了。
“负个屁!”蝌蚪使劲啐口唾沫,“查的严又咋的,然哥老爸是所里领导,就是真出事了咱有人怕啥!是吧,然哥!”
“你。。。。。。”
刘长江还想说什么,只听钮焕然特不耐烦地骂了一句“行了,都闭嘴吧,嗡嗡地说的我头疼。”
他应该是起身了,田果听到系皮带的声音。
“然哥,晚上你去不?”徐强小心翼翼地问。
“再说吧,今天没空。”
“那明天呢?”蝌蚪又问。
“明天也没空,这个星期都没空。”
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他走时,几位男孩又一同毕恭毕敬地说:“然哥,慢走。”
钮焕然没搭理他们。男厕所安静了一瞬,然后蝌蚪与徐强就一起骂刘长江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男厕所那边热闹,女厕所这边也不闲着。
丫蛋一直偷偷瞄着杨晓红,想问什么但又不敢问,即使隔着一点距离田果都能看到她脸红了。
“杨姐。”丫蛋终于开口了。
“嗯?”
“那个。。。。。。”
“有话就直说,婆婆妈妈干啥?你杨姐还能骗你?”杨晓红似乎知道她要问啥,细长的眼眸微微眯着,透着股得意。
丫蛋挺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问:“那个钮焕然咋这么厉害呢。”
“他咋厉害了?”杨晓红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丫蛋将问题具体化,但不问人,问房子,“你看啊,咱们都是十几口子住一个院子,他家咋七口人住一个大四合院呢,那四合院是他家的吗?”
“是他家的呀。”杨晓红笑得很媒婆,赶紧把知道的八卦一股脑地说给丫蛋听,“知道他为啥姓‘钮’不?”
丫蛋摇头。
杨晓红说:“钮,就是钮祜禄氏,他家是旗人。”
丫蛋惊讶:“少数民族啊。”
“可不是,他家祖上是在宫里做事,血统正宗的满人,听说还是皇亲国戚,出过几个驸马跟娘娘,这院子就是当年皇上赏赐的,就你家现在住的那个院子,其实原来也是他家的,还有蝌蚪家住的院子也是,后来特殊年代时政府给一分为三了。哎,若不是改朝换代,人家钮焕然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