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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找啥样的?”
因为人长得精神,焕然从进了钢铁厂,就老有师傅给他介绍对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其实这次失败也不赖钮焕然,当初看柳小莲相片焕然挺满意的,但人不能和相片结婚啊,见了柳小莲,又稍微聊了聊后,钮焕然就知道柳小莲不是他要找的媳妇。还没见面呢,就迟到了一小时,迟到就迟到吧,来了也不说一声道歉,就跟他天生应该等她似地。
而且让焕然难以接受的一点是,柳小莲这人挺傲的。
其实女孩傲一点没什么,傲到点子上还让男人心痒痒,但傲跟瞧不起人是两码事,不管心里咋想,但面上能不能装一下?
聊天时,柳小莲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机关大院孩子的高高在上,仿佛他们是上等人,而胡同里出来的都是下九流。
钮焕然觉得柳小莲就像学生时代的某位班干部,做什么事都有严格的规划,而且自信过了头,对别人的生活喜欢指手画脚,以为跟焕然相亲后两人就该结婚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看不上她的男人。
还说结婚后不住胡同,胡同房子老湿气重,不如机关大院的房子结实抗寒。
结婚?焕然当时就想仰天长啸,心想我要是娶你,算是脑袋被门夹了。顿时没了逛公园的心情,本来想看在王刚的面子勉强装一下,但是看到柳小莲一张一合的嘴巴,稀里哇啦的说着自以为是的理论,焕然终于崩溃了。
他一分钟都不想再跟这姑娘待下去。
面包果酱再好,他钮焕然不稀罕,他就喜欢坐在胡同口吃脏不拉几的卤煮。
抽烟时,王刚不厌其烦地说着柳小莲的各种好,钮焕然听得头疼,扬手打断他,问:“她到底跟你家是什么关系?”
王刚说:“他爸跟我爸是战友,不过她爸厉害,在战场上立过大功,我爸现在算是他手下。其实焕然,小莲这姑娘真不错,家务活一把好手,我知道她身上有点**作风,但你是男人,忍一忍就好了,而且小莲毛衣织的不错,他爸的毛衣就是她给织的,各种花儿都会,特别棒。”
焕然眯起眼睛,看了王刚一会儿。
“瞅我干啥?”王刚被他看毛了。
焕然一乐,把烟掐掉拍拍王刚敦实的肩膀,“哥,我看出点事。”
“啥事?”
“其实你喜欢那丫头吧?”
王刚脸红了,他长得不帅,个子也不高,皮肤还黑,但人朴实,当战士时脚受过伤,现在走过有些瘸,复员后被安排进了钢铁厂,虽然是高干,但身上没有半点大院子弟的懒散作风。
“我配不上她嘞。”王刚狠狠抽两口烟,想到自己脚上的伤,心里一阵郁闷。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脚上没伤,就凭这不足1。7的身高,人家小莲也看不上他啊。
“我觉得你跟他挺合适。”焕然笑着说,与王刚认识这么些年,还是头回看他脸红。
王刚家庭条件不错,人又踏实肯干,厂里不少姑娘都挺喜欢他,但王刚没有上心过,今日想来,他心里也是有标准。
“别瞎说,人家条件那么好,我可不做癞□□。”王刚觉得钮焕然在取消他,把烟掐了摆摆手,推着自行车往厂子里走。
焕然追上去,“哥,我没开玩笑,那柳小莲其实没啥特别,信我的,你配她绰绰有余。”
王刚停下脚步,有些生气地看着焕然:“你要是再瞎说我就不理你了。”顿一下,又叹口气,手来回磨着旧旧的车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小莲条件好,应该有更好的男人配她,而不是我这个瘸子。”
他神情落寞,焕然看着心酸,没想到一只瘸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王刚摆摆手:“行了,别说了,先去上班吧,时间不早,再晚点儿师傅就要骂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要提了。”说完,骑上自行车,因脚有伤,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滑轮,只能整个人先跨上去,然后用没受伤的右脚使劲蹬两下,待自行车行出一段距离后,有伤的左脚再踏在蹬子上。
焕然今天上中班,三八妇女节,厂里不单为女员工发放了节日礼品,也给男员工准备了东西,一人二斤舟山带鱼。
钢铁厂离家有十几公里的路,焕然回家时已接近晚上九点,想着回家赶紧听一听上周新买的邓丽君《十亿个掌声》的专辑,拐进胡同口时速度骑快了,再加上路灯灯光昏暗,差点跟前面一位行人撞上。
“哎呦。”
那人叫了一声,是个姑娘,再仔细一瞅,焕然笑了,竟是米田果。
“是焕然哥啊。”看清骑车人,田果也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人不分青红棕白就从后面飞速行来,她以为是抢劫犯呢。
焕然下了车,上下扫一眼米田果,“怎么,刚下班?”
“嗯。”
“是他们故意刁难你吧。”焕然心里明白。
“不是。”田果笑笑,“今天顾客多,忙到晚上八点才打烊,再收拾一下卫生,就这个点了。”
“一个人走不怕危险?”虽说现在是严打期,坏人少,但不证明没有坏人,田果性子再猛,也是个大姑娘,万一碰上图谋不轨的,损失点钱财事小,人若是有个意外就麻烦了。
田果心大,没把一个人走夜路当回事,虽说九点多钟的胡同行人少,但两边都是住户,喊一嗓子估计就会有人出来帮忙。
“没事,我不怕。”
钮焕然笑了,这句“我不怕”绝对百分百是米田果的作风。
“不怕也得防着点,以后下班晚了,让谁去胡同口接你一趟。”他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夜深了,月光落下来,也昏黄的路灯一起点亮胡同的路。
光线时明时暗映在两人脸上。
田果捂嘴笑,“我们家总共就两人,一个我,一个姥姥,你让姥姥晚上出门接我?”
钮焕然一愣,继而也笑了,瞧瞧他这记性,竟把这事忘了。别说姥姥腿脚不利索,就是利索这个岁数能打得过谁?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田果使劲吸吸鼻子,“咦?”
“怎么了?”
“你闻到了吗,焕然哥,空气里有一股鱼腥味。”
焕然哑然失笑,也学着她的样子使劲吸吸鼻子,“是么,我怎么没闻到?”
“你再闻闻,好像是带鱼。”田果最爱吃带鱼,小时候老妈在厨房里,她就跟猫似的站在厨房门口看。
可以说带鱼的味道,就是她童年的味道。
焕然不打算装了,仰头笑笑,指指车筐里的绿兜子,“今天过节,单位发了带鱼,舟山的。”
“真的啊。”田果满脸艳羡,想着带鱼段儿裹着鸡蛋液往油锅里一放,再浮起来时,那焦黄喷香的模样,哈喇子就止不住流。
但是,她忍住了。
“大国企就是不一样,过节发东西都这么硬气。”田果憨笑两声,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尽量不闻带鱼的腥味。
钮焕然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轻扬,伸手故意把布兜子敞开一些,顿时这条胡同里都飘起了新鲜诱人的鱼腥味。
田果哈喇子又要流出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家,先是到了田果住的院子。
“焕然哥,先走了。”
“嗯。”
田果舔舔微干嘴唇,又偷瞥了一眼车筐里的带鱼,独自叹口气,转身朝院门走去。
手刚扶到木门贴的福字上,身后,钮焕然忽然叫住了她:“等等,田果。”
第014章()
“有事啊,焕然哥。”田果麻溜地跑了回去,她想钮焕然叫住自己,一定是要把带鱼分给她一份。
不用给太多,两三条就够了。
然而钮焕然问的却是:“姥姥最近身体好吗?”
田果点点头:“还行。”
“她有风湿,最近又赶上换季,腿一定疼的很厉害吧。”
“嗯。”田果重重应答,尽量不去想带鱼。
焕然说:“我们厂有一位老师傅,家是南方的,听说祖上行医,有治疗风湿的偏方,哪天我碰到那位师傅争取把偏方求过来,你照着方子给姥姥抓几服药去。”
“行。”田果感激地笑笑,看着焕然亮晶晶的眼睛,“谢谢啊。”
“不谢。”
“还有别的事吗?”沉默几秒,田果问。
焕然轻轻摇头:“没了。”
哎,田果在心底叹气,但还是打心眼里感谢焕然想着姥姥的风湿病,自己作为孙女都没这么上心。
转过身要推开院门时,焕然又叫住了她。
“田果!”
呵呵,这一次该是分带鱼了吧,她就说嘛,以钮焕然大方的处事风格,分她几条带鱼算什么?
“说吧,焕然哥,还有什么事?”田果笑嘻嘻地往前走两步,准备伸手去接带鱼。
钮焕然笑了一下说:“我想了想,觉得你一个大姑娘晚上单独回家太危险,这样,你要是以后下班晚了,如果我不值夜班,你就托人告诉我一声,或者告诉蝌蚪他们也行,我明天给他们捎个信儿,以后谁要是有时间就去胡同口接你一趟,咱们都从小一起长大,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不难。”
原来是这件事啊,田果心里一暖,那种因重生而带来的不安全感在此刻稍稍减轻了些。
不过田果有自知之明,自小就不喜欢麻烦别人,从来能自己解决的事情都由自己解决,典型的不求人。
按照钮焕然的设想,她是安全了,但蝌蚪他们的生活节奏也就被她打乱了。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大晚上的谁还没点私事要做?
“谢谢啊焕然哥,什么事都替我着想,但其实真不用别人来接我,太麻烦了。你看刚才咱们走了一路,别说是坏人,就是普通人也没遇见几位,而且路上也有单独出行的女性。”抬手捋头发,半是玩笑地说:“而且我身强力壮,个子又高,晚上一人回家应该没事。”
“没事是没事,一旦出事就晚了。”焕然被她的马虎劲儿弄得无可奈何,虽然他一直都清楚米田果比一般女孩胆子大,但胆大也得有个度啊。所以,他挥挥手,想这事自己就替她做主了,“行了,这事听我的,天不早赶紧回家休息吧。”
敢情又不是分带鱼?
田果叹一口气,白兴奋了。
第二天,田果打扫完店里卫生走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天空黑透,街上行人稀少。
刚与师姐锁好店门,两团黑糊糊的影子就围了上来。
不好,抢劫!
师姐吓得尖叫一声,而田果是用手里的布袋子当成武器,转身照着身后那团黑影子就是一阵猛砸。
“哎呦!哎呦!”黑影被抽得抛头鼠窜。
田果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蝌蚪?”
蝌蚪捂着被抽疼的脸,委屈地叫道:“可不是我嘛!田果你是不是有夜盲症啊?也不看清楚了就随便打人,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对不起,对不起。”田果赶紧道歉。
这时,徐强走过来嘿嘿笑两声,摸着蝌蚪的脸庆幸道:“亏了老子躲得及,不然第一下就抽我脸上了。”
“一边待着去!”蝌蚪使劲推他一把,下一秒又把他拽了回来,苦丧着问:“强子,快帮我看看脸上流血了没?我cao,疼死了!火辣辣的,田果你刚才是用鞭子抽我的吧?!”
“就是普通的。。。。。。布包。”田果脸上讪讪的,胡同里黑,几个人走到亮堂一些的马路上后,蝌蚪跟徐强才道出来意。原来他们是受钮焕然支托来接田果下班。
“你们几点来的?”田果问。
蝌蚪还在摸着抽疼的脸,借着路灯能依稀看到几道红印子,他翻了白眼道:“我们七点就来了,一直蹲在外面等你。”
“然哥说了你下班不固定,让我们俩早点去,总之得接到你。”徐强接话道。
自从那天对田果耍流氓未遂,这段日子徐强一直躲着田果走,即使在胡同里碰上,徐强也不敢看田果。
有一次更逗,田果从男厕所门口路过,徐强正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一看是她,转头又扎回厕所,闹得男厕所里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尿频呢。
蝌蚪和徐强说话都比较冲,再加上嗓门大,听起来像吵架。师姐不放心,悄悄揪田果的袖子,小声问:“小果儿,这两人是谁啊?”
“我邻居。”
“是好人不?”
田果笑着点点头:“您不用担心,他们是好人,这么晚蹲在店门口,是来接我下班的。”
借着昏黄的路灯,师姐又将蝌蚪和徐强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其实刚才听说话她就听出来这俩人岁数不大,顶多是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如今仔细一看,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