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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缈浅没了‘攻击对象’,时间突然变得闲暇起来,此刻正悠闲坐在后院的园子里看小太监们打鸟。
最近宫里的风言风语她也没少听宫女桃子说,桃子那丫头想往上爬的心思虽明显了些,可到底还是没什么心机,只会搬弄些是非罢了。在这四面高墙的宫里,闲着也是闲着,听些‘八卦’打发一下时间也好,况且那些大臣查到的所谓妙芷身份的大部分消息,她可是功不可没呢!
妙芷由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带了进去,上次见过的屏姑瞧见她进来,便立马带着一众宫人退下去了。
“妹妹如今处在风口浪尖处,怎么还有闲功夫到我这里串门?”妙芷知道她对于自己还留在宫里怨气自是不少,毕竟当初她们约定好的,粮食的问题一解决,她便离开元鸿轩。
“鸿轩他在北新做质子时候,无意间中了一种古怪的毒,他手下的人这么多年寻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解毒的药。那毒每月都会发作,只是一直用药物控制着罢了!”
潘缈浅捻着一根羽毛的手指霍的一顿,转头却是一声冷笑:“皇上身中奇毒跟妹妹离不离开皇宫有什么关系?”
妙芷咬了咬牙关,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悲伤,“我不离开,是因为我的血便是这毒的解药。”
潘缈浅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嘴角咧的更开,“既然这样,妹妹便弄些血给皇上解了毒便可,干嘛又要告诉我这些!”
妙芷的视线从远处慢慢落到掩嘴笑着的潘缈浅身上,“我的血,他要连着服用七日,每日都需要服下一碗方才能解毒。”
潘缈浅听闻,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连身子都是轻轻一颤,她对上面前女子的瞳孔,只觉得那黑眸雪亮,好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我今天来,是希望潘小姐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她顿了顿。只要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妙芷的胸口便闷闷透不过气来,半晌才平静下来,遂又开口。
“想必潘小姐也听到最近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同鸿轩说,我是不会做这东元的皇后的!”
妙芷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喉间有些哽咽,“抑制毒性的药鸿轩那里所剩不多,怕也撑不了多久,我想等到北新的大哥过来,再用我的血一同帮两人解毒,这也算是我最后的心愿。”(。)
第240章()
“所以,不管最后我是死是活,都请潘小姐派人悄悄将我带出宫去。我,不想让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到我濒临死亡的难看模样!”
她一字一句说完,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泪水早已滂沱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如同天降惊雷一般,将坐在一旁的潘缈浅击中,令她措手不及,一时间无语凝噎。
“好吧!”
“那妙芷这便告辞了!”
微风从门口吹过,吹得妙芷身上的留仙裙微微翻飞,潘缈浅安静的瞧着她硬挺地脊背,眼神中竟也蒙上了一层悲伤。
她原以为,她对元鸿轩的喜欢已经到达极致。千里迢迢追寻,苦苦央求爷爷借兵,为了他不顾外人闲言碎语一直留在军营陪伴。她以为自己所做的这些怕是这天下女子都做不到的,可远处的那个女子,却可以为元鸿轩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已经超越了喜欢的范畴,称之为爱了。
妙芷半道上将泪水拭去,深怕回去被宁儿、湘嫣瞧见了担心。回了望月台,湘嫣老早便从宣德殿那边回来了,只带回了元鸿轩让汪福代为转述的话,说是政务繁忙,这几****都不会过来了,只让宫人们好好服侍。
妙芷明白他这样只是想将舆论的风波对她造成的伤害降低到最小,这个傻瓜!妙芷提笔写了一个字条,让湘嫣下次给元鸿轩带过去。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晨间,今儿是阴历二月二十八,也就是元鸿轩生母静妃的忌日,听说静妃先前住过的‘景瑞宫’是这皇宫里景致最好的地方,后静妃死后,原本元仪打算让沈月烟搬过去,可她却一口回决了,此后那‘景瑞宫’便荒废了。
昨个晚膳后,妙芷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几种点心,听说静妃生前最喜欢的是桂花,现在桂花还未开,妙芷只到墙边的花圃细心采摘了一束迎春花。
“不用髻发,只戴只簪子便好!”妙芷轻轻坐下,面对梳妆台上的宝镜,只朝着身后的湘嫣淡淡吩咐了一句。
即便她身着一袭简单的素白罗裙,头发也只用一直白玉簪松松挽起,可那镜中的女子,还是一样轻柔美丽。她双颊上染着浅浅的红晕,连眼波都堆满了慵倦,站在身后的湘嫣忍不住夸赞。
“即便是最素雅的装扮,小姐也美的夺人心魄。”妙芷朝着镜子里默默看了她一眼,只勾起唇角淡淡说了句,“走吧!”
望月台里的宫人都是新来的,对宫里不是很熟悉,湘嫣寻了个年长的宫女春香,让她领她们过去。
阳光很暖,微风中夹杂着草木的芬芳气息,‘景瑞宫’其实并不远,在这宫里占据的地理位置也是得天独厚。
“到了,姑娘带着人进去吧,奴婢这便告退了!”春香面上毫无表情,只是一副谦卑的模样。
“有劳姑姑了!”宫里年长的宫女妙芷都会尊称,而且这个地方毕竟荒废已久,她进去也多有不便。
依旧是高高的宫墙,宫门口整齐干净,连檐下的牌匾都一尘不染,根本不似废弃已久。
沉重的大门被三个小太监合力推开,只‘吱呀’一声,厚重的宫门竟关注了如此丰满、充满活力,五彩缤纷、使人睁不开眼的绚烂春色。
几人愣在门口,有些迷茫,有些眩晕,竟不知该怎样走进这春光中去。
重新将木门合上,几人这才顺着布满青苔的石板路朝里走去。
偌大的宫殿有些陈旧,但不破败,石板路两旁的树木有修剪过的痕迹,连砖缝里的杂草都被人拔了,一看便是有人专门过来打理过。
这里的景色果然是最好的,比起御花园有过之而不不及,顺着小道转到殿后,真正的春色才‘拉开帷幕’。
春风、杨柳、火红的杜鹃、斑斓的芍药、绒绒的绿草。。。。。。。眼前的一切,都好似有知觉有情意。
燕子拖着双剪飞快地从头顶掠过,黄鹂藏在高柳梢头,或歌唱、或呼唤,它们似乎也在为眼前的春光而激动、而欢跃。
‘景瑞宫’真的很大,有望月台的三倍不止。一行人穿过一个角门,角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全是用青色和黄色卵石铺成的八方、六角纹等图案。两旁绿树成荫,花香袅袅。
再拐个弯,接下来入眼的竟全是各式各样的竹子,除了惯见的青竹,方竹,贵妃竹之外,竟然还有罕见的紫竹。
“这里是仙境么?”妙芷身后的几人全都看呆了,宁儿傻傻的开口问道。
“别光顾着看景了,正事要紧。”虽然眼前的景致让人不忍移开视线,可妙芷却忘不了今日前来的目的。
元鸿轩的母妃家世显赫,可她本人却并不喜奢华,她只爱花木,平日里摆弄最多的便是花花草草。
宫里是个万事讲求身份的地方,连植物都必须是有身份的。静妃喜桂花,可桂花树宫里却不常见,因为太平凡,似乎配不上这富丽奢华的皇宫。
妙芷只听元鸿轩提起过,他小时候曾跟静妃亲自栽种过一颗桂花树,只是不知在哪儿,所以现在要想找到着实得费些功夫。
弯弯绕绕、寻寻找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偏远小院儿里寻到了那颗桂花树。经历了十几年的时间,小树苗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树上嫩绿的叶子舒展着身躯,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这里好像是下等下人住的地方,这颗树为什么会栽在这里?你们瞧,那边的枝干因为被小院束缚,而且长年见不到阳光,俨然成了一边倒。”
枣儿手指着被屋檐阻碍了生长趋势的一边树干朝大伙儿说道,脸上满是疑惑。
“听说静妃娘娘失宠后,被先皇后娘娘特意打发到这儿来住,这棵树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种的吧!”
密儿瞧着那有些扭曲的树干喃喃说道,却没瞧见一旁湘嫣瞬间晦暗的面色。
“皇太后的事情也是你们能随便拿来说的么?”湘嫣此话一出,竟是吓得几个宫人立马跪了下来,赶紧诚惶诚恐的求饶。(。)
第241章()
“湘嫣,别吓坏他们!”妙芷转头,又朝着跪着的几人吩咐,“你们都到宫门外等着吧!湘嫣、宁儿,你们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妙芷发话了,湘嫣也不便再说什么,可仍旧僵着脸,打头先出了小院。她身后除了宁儿,其他人都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虽说是下等下人住的地方,可妙芷却觉得这里不知比外面那些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好了多少倍。
小院儿其实不小,四四方方全是木质的房屋,古色古香,优雅别致。高大的桂花树将小院儿的半片天都遮了去,斑驳的树影星星点点投映在地上。闭着眼睛细细听来,满耳朵都是叶片发出的‘飒飒’响声。
妙芷将篮子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又将楠木香点燃插在香炉里,朝着那槐树恭敬跪下,而后拜了三拜。
“静妃娘娘,我代鸿轩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东元国泰民安,这样鸿轩这个皇帝就不用日夜操劳了。”
妙芷起身,就着一旁的青石席地而坐,就这样跟微风,跟槐树,跟静妃,跟这满院的春色说起了知心话。
她突然觉得此刻的心中无比平静,没有尘世的喧嚣,没有勾心斗角,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淡淡的草木馨香冲淡,只有心静如水。
或许当时住在这里的静妃娘娘也同她现在的感觉一样吧!皇宫,这个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进来的地方,却是这样的污秽不堪、暗无天日。住在这里的那段光阴,她虽然没了高贵的身份,只能吃些粗茶淡饭,可她当时的心境或许从未这般平静过的吧!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妙芷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尘,这才抬步离开了小院,带着门外等候多时的一众宫人回了‘望月台’。
妙芷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元鸿轩便同秦观过来了。‘景瑞宫’其实是秦观吩咐下人们悉心打理的,他就是怕到了这天,元鸿轩过来瞧见原先的那副苍凉景象心里不好受。
两人身后没跟下人,元鸿轩刚进宫门也着实惊了一下,可瞧见秦观那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心下便也明了了。
今日不同往昔,元鸿轩步履匆匆直奔原先跟静妃住过的那座小院。他还记得,小时候身边总围着些奶娘下人,跟静妃倒是不怎么亲近。静妃对他的教导可以说是很严厉,小孩子吗,难免贪玩些,可若是他偷懒耍滑没有完成功课,静妃便会用竹板狠狠打他的手心儿。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有些怕自己的母妃的。可自打他们搬到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儿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母妃是一个温婉贤淑,才气逼人,又心灵手巧的女子!
这座小院儿,有他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他还记得,夏日炎炎,热气燥的人根本睡不着,母妃就躺在他身侧,手执蒲扇,一边说故事,一边为他扇凉,他就那样在母妃温软细腻的嗓音里一次次进入梦乡。
思绪翻飞,等到步伐停滞,眼前已是熟悉的院门。
元鸿轩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木门推了开来。
院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那棵他与母妃亲手栽种的桂花树,已不再稚嫩,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秦观刚一进去,立马便瞧见桂花树下放着的香炉、糕点,遂是赫然皱起了眉头,“皇上,有人来过这里。”
元鸿轩几步上前,可只看了一眼,嘴角却是微微勾起,“是芷儿来过了!”
那盘里放着的几样糕点,栗子糕、杏仁酥、核桃饼,全是妙芷拿手且常做的点心,也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吃的。
“妙芷小姐还真是蕙质兰心!”秦观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对于妙芷这个心思剔透的女子,不得不说,他也是越来越喜欢了。
夜里宁儿伺候妙芷梳洗完,刚将铜盆里的水倒在墙角的花圃里,转身便瞧见一身明黄便服的元鸿轩已站在了门口。
宁儿在宫里待久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见着没人通报,自己也只福了福身,并未声张。
她又赶紧将屋里几个下人全谴了出去,只将空间全留给了两人。
屋里,洗漱妥当的妙芷散着一头乌发,只用篦子细细梳理。她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便说了句:“宁儿,过来给小姐我捏捏肩膀吧!看来明日开始得多到外头活动活动筋骨才行,只昨个做了些糕点便这样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