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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浓密睫毛覆盖着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眼前一片淡淡的柔光,他这是怎么了?在哪儿?
细微的声响从干涩的喉间溢出,嗓子痛的如同撕裂一般。到底是怎么了?
“来人,水。。水。。。!”
“皇上,您醒啦?”秦观一个箭步上前,惊呼声将桌边打睹儿的林风吓得险些将头磕到桌角上。
“给朕水!”短暂的适应后,眼前模糊不堪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元鸿轩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走一般,抬起胳膊都变得很困难。
“水,水,水来了!”林风将一碗温热的白水赶紧递了过去,嘴角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
“朕这是怎么了?”清水润泽喉咙,元鸿轩这才扭着酸痛的脖颈问道,视线还不时在殿里来回巡视!
他现在的状况好似病了一场,怎么芷儿不在?连宫婢都没瞧见一个,他身边只有秦观跟林风两人,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您中毒了,已经躺了整整十日!”林风转身又去桌边倒了杯水回来,边说边对上元鸿轩的眸子,而一旁的秦观却闭口不言,只脸上噙着一丝笑意。
“中毒?”他原本不就中毒了?
见元鸿轩仍旧有些疑惑,秦观这才开口解释:“想必是皇上忘了,那日汪公公闹肚子,恰巧逮了个路过的小太监顶班。。。。”
“是那杯茶!”元鸿轩冰冷的嗓音响起,环绕在殿里的青墙冷壁间,满眼浓黑。
“是,那个小太监已被臣抓住严刑拷打,原来是韩尚书趁回家拜别老母的机会,指使身边人策划了这场行刺。”
秦观嘴角一抹肃杀,他当然不会放过投毒之人,连那韩尚书也被他叫人‘特意招待’过。此刻他们在狱中虽尚存一口气,却也是离死不远了。
“殿下,您没感觉身子有什么异样么?”一直困扰元鸿轩的毒被解了,林风面上是掩都掩不住激动。
“异样?”是啊!醒来后他觉得身体比往日轻快了不少,全身的血液都好似浸在温水里一般,热气源源不断从小腹升腾,就连往日总觉得吸进喉咙的空气冰刀一样割喉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难不成这段时间,秦观他们找到了什么解毒圣药,他此刻浑身虽还是毫无力气,却根本没像从前那般畏冷。
“是妙芷小姐,她用血给您解了毒。。。”
“林风。。。。。!”秦观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阻止,林风这个大喇叭便已将话全倒了出去。
“什么?芷儿用血替我解毒?”元鸿轩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血液倒流,连耳朵都在‘嗡嗡’作响,身子一软,便一头倒回了软枕上。
他听到了什么?芷儿用他的血替他解毒?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用她的血?
秦观刀子般的眼神快要将林风‘扒皮锉骨’,眼看事情瞒不住了,不如他全都说了吧!
“妙芷小姐没告诉您,她的血其实便是那倚南圣药的主要成份。您中毒那日情况危急,所以妙芷小姐便。。。!”(。)
第259章()
他怎会不知道,芷儿在倚南宫中时他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极力阻止她这样做,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
“芷儿呢?”元鸿轩不想再听秦观说什么,他现在如坐针毡,只想知道妙芷的情况。
他掀起薄被准备下床,现在,马上,他要见她。
“皇上,属下失职,没能照顾好妙芷小姐。。。。。。。”秦观应声跪地,越说声音越低。
元鸿轩的心不可遏止的颤抖,他脑中闹哄哄的乱,一遍遍闪过秦观说的昏迷,潘缈浅帮忙,已经出城。。。!
“为什么不派人去找,派人去找啊!”从未在属下面前失态的他此刻却是焦急万分,一脸浓的化不开的伤痛。
“属下已经派人去寻了!”秦观脸色凝重,头垂的更低,对于这件事儿,确实是他的失职所铸成。
芷儿,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元鸿轩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又是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皇上,您不要紧吧?”两人慌忙上前,赶紧又是将他扶回榻上。
元鸿轩突起的胸腔满是不畅,心中闷滞。妙芷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便天天为他的身体担忧,此番又是搭上性命以血救他。他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却天天让她担心受怕。
他喉间梗塞,想起女子那清丽如画的面庞,满心如同被热水浸泡的皱起,割肉般剧烈的痛。
“加派人手去寻,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芷儿!倚南那边也赶快派人去打听,都出去吧!”
“是!”秦观只觉元鸿轩那冰凉的黑眸如同两把黑色的利剑,直直刺入他眼中,瞧着让人胆寒。
此刻,漆黑茂密山林间的打斗仍在继续,屏姑一身素色的罗裙上绽开星星点点的红色‘桃花’,她吃力的招架着身边接二连三的兵器,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看刀!”耳边一声大喊,屏姑后撤躲过一人踢起的飞腿,却被另一人的刀锋划破了衣衫。风声呼啸而来,她急急一个回身,手中短刀便对上了一人劈下的沉重大刀。
男人的力气很大,隐约的月光下,她能看到对方长满大胡子的毛绒大脸,还有那瞪得无比巨大的双眼,连男人口中呼出的腥臭味道她都闻得清清楚楚。
短刀用力抵着大刀,虎口剧烈的疼痛跟粘稠的感觉让她立马意识到自己伤的不轻,但此刻也只能咬牙撑着。
冷冽的空气,冰凉的月色,另一边的老成驾着马车估摸已经跑了很远,屏姑打算奋力一搏。
她费力一闪,近在咫尺的危险大刀被她堪堪避过,只将额前的碎发削下一缕。与此同时,插在土中的脚尖向上一挑,洋洋洒洒的尘土便朝着一干土匪的面上扑去。
就是现在。
屏姑找准时机,飞起一脚便踢在面前男人的胯下,那男子一个哀嚎跪地,她这才慌忙使出全力飞身上了树梢,脚尖轻点,几下消失在了浓密漆黑的树丛间。
“他妈的臭婊子,敢偷袭你爷爷!”男子咆哮的怒吼在林间荡漾,惊起一群鸟儿,它们扑扇着翅膀慌忙逃离‘是非之地,’只余飒飒翻飞的树叶在夜色中颤抖。
老成驾着马车确实跑出了很远,可人马皆疯,夜色又浓,根本瞧不见百米开外便是悬崖深渊,待到进前为时已晚,马儿一声嘶鸣,带着马车便一头栽了下去。
马车在山石耸立,树木突兀,几近垂直的斜坡上来回翻滚,车夫老成受到剧烈撞击早已昏了过去,马车里始终毫无生气的人儿终究被连续的撞击甩了出去。声音嘈杂,只听“扑通”一声巨响,一头青丝墨染的女子便跌入了悬崖下那条波涛汹涌的河中,湍急的河水眨眼间便将人冲的没了踪影。
静逸的小村庄四面环山,湛蓝的天色犹如水洗过一般透亮明艳,入眼全色生机勃勃的绿色,站在突起的山坳上眺望,一条如银丝缎带般的河流翻山越岭,蜿蜒起伏,奔腾流过村口。
山下的一小片空地上,一人正蹲在地里小心的将刚冒了头的杂草拔除,他头上带着个缺了口的旧草帽,身边的地上还放着把短小的锄头。
临近晌午,男子终于将杂草全部清理干净,这才起身摘下草帽抹了把头上的薄汗。阳光下,少年的面貌一览无遗,他有着浓黑的将军眉毛,眉骨锋利,双眼清明,眼下还有两个小小的卧蚕,鼻梁高耸如玉管,薄唇红润。他长长呼了口气,露出一口整齐瓷白的牙齿。
他身形有些单薄,一身粗布衣衫穿在身上倒有一股不一样的飘逸感觉。
逸生拿起地上的锄头打算回去,这个当口,虎子娘该做好饭了。
他住在一个名叫姚村的地方,这是一个有些闭塞的小山村,他从小便跟着师傅四处游历,最后便在此处安了家。听师傅说,他是他捡的,可具体在哪捡的,他却总是说不清楚。
姚村四周群山起伏,可出口却只有两座山间空开的一个一丈多宽的缝隙,师傅还说,这里很像他在古书里读过的一个名叫‘世外桃源’的地方。
师傅性格古怪,常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糊涂话。可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医术也是一流,所以在外游历的那几年,倒是结识了不少江湖上的奇能异士。
师傅总说他也跟他一样是个孤儿,没有家,四处飘泊,四海为家。可就在师傅临终前,他才亲口将他的家族姓氏通通告诉了自己。
师傅原来是什么羌族的后人,身份极其隐匿。但他根本没听说过,师傅还叫他发誓保密,绝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他是羌族第四百一十九代传人,从师傅那里继承的衣钵便是两间前后带院子的茅草房,还有师傅生前鼓捣出的那一柜子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十几本用碳棒写的厚重手札,和此刻里衣里熨贴着他肌肤的那块铁牌子,再无其他。
想当初师傅去世,他好容易从屋中的一个破箱子里找出十几个铜板,这才付给了村里做棺材的木匠。(。)
第260章()
除却那些钱,家里从上到下竟是连一个子儿都找不出来了。他有时还真是怀疑,这样穷困的师傅,以往是如何将他们师徒二人的肚子填饱的。
又想师傅了,唉!师傅刚去世时,他一个人待在那两间偌大的毛草房中还真是不大习惯。
好在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剂,现在的他也能同师傅一样,为村里人瞧病抓药,还顺便带着村里人到山上挖些草药。
此时的太阳已经爬到了正当空,他紧了紧步子,大步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所在的村子叫姚村,因为村里所有人皆姓姚。自打师傅去世,村里也只剩下他这一个外姓人,他是继师傅之后村里唯一的大夫。
村里有二十几户人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即便他们清楚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可很少有人出去,除了每月固定的那几日,村长总会派几个男人出去,将村里的东西拿出去换钱或是换物。这里的人们大都自给自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踏实日子。
草帽被重新戴在头上,地里种植的草药涨势颇佳,杂草也被他清理干净。逸生迈着轻快的步子,悠闲走在绿草茵茵的乡间小路上。
眼前一间间土培房终于清晰,少年唇边染上一抹笑意,快到家了呢!
村口小路上拐出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儿,约莫七八岁,他光溜的脑袋上只头顶留了一小撮水滴状的头发,浓眉大眼,身上穿了件打了补丁的褐色薄褂,一脸急匆匆的模样。
当他瞧见前头一脸悠哉的逸生后,脚下的步子更是生了风一般,‘嗖’的一下便到了他身边。
“生哥哥,快。。。快去俺家!”小孩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扯过逸生的胳膊便要往他家的方向拉。
“哎,虎子,慢点,慢点!我知道你娘已经做好了饭,这么一会儿时间凉不了的!”逸生被他拽的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意荣荣。
村里的乡亲真好,即便他没有钱,家里也从不开灶,可朴实的乡亲们总是到了饭点儿便不约而同邀他去家里吃饭,都弄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虎子听他这般说,神色更是急了,连说话都有些小结巴,“不,不是,逸生哥,俺娘。。。俺娘今天在村口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救上来个女的,这会儿正躺在俺家炕头上呢,那脸白的一点红气儿都没有,怪吓人的。俺娘是特意叫你。。叫你赶紧回去瞧瞧,看看有没有救了!”
一听虎子的话,逸生方才还有些戏谑的神情却是立马凝重了不少,皱起眉头,“怎么不早说。。。!”
他大步流星,几下便超过小孩儿,换成他将虎子连拉带拽往前走。
此刻虎子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大伙儿听说村里救了个外乡人,全都赶过来看热闹。多少年了,他们村里别说是个外人,连条狗都是村里谁家的下了崽,他们便抱一只回家,看门护院。
“大家都回去吧!”村长姚恒拄着个拐杖,发须皆白,将近七十高龄的他说起话来却依旧铿锵有力。
他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人们全都赶出了院子,招呼他们都回家吃饭去。
虎子娘是个圆脸盘的乡下妇人,此刻正坐在炕头边上给救回来的女子系领口的扣子。
炕上女子脸色惨白,皮肤被水泡的有些起皱,嘴唇也是毫无血色。虎子娘又用枕边的粗布巾帮女子擦了擦沁出少许汗迹的额头,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却遭了这么份儿罪。方才她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那身上可是连一点儿热乎气都没有,要不是能试着鼻息还有点儿微弱的气儿,她还真以为这姑娘死了呢。
救人要紧,逸生不敢多耽搁,后来直接丢下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