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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接过书函粗略一翻,只将大概意思看明白,便‘啪’的一声将其丢在了矮桌上。
“既然要来,那便来好了。咱们草原男儿,难不成还怕了这个中原皇帝?王弟的意思呢?”他抚着下巴上的胡子,斜睨着身旁之人。
“臣弟也是这般想的,如今肥城五十里外的十几个村落皆被咱们掌控,这中原皇帝当然坐不住了!”
两人相视一笑,皆是端起了手边的酒碗。
蒙根都城内的建筑,最格格不入的,要数大王的弟弟阿拉坦吉勒的住所。站在远处的山坡朝着城中望去,一眼便能瞧见那个四面高墙环绕,内里却是几个偌大毡房连接而成的府邸,当然,毡房是用上好的动物皮毛整块拼接而成。
要说这府里的风景却是没什么可谈论的,整片的空地上,绿茸茸的青草绵延每个角落,其中最扎眼的,要数草场上那一匹匹鬃毛光亮,身形修长健硕的马儿。它们没栓缰神,背上也没有马鞍,一匹匹闲散傲慢的在偌大的草场上肆意走动。
“主人,今日呼古部落的人来过,说是想要投在主人麾下。”管家模样的男人垂首站在一边,只将今日府中所有杂事一一禀报。
“哦?”男人的大手一下下梳理着一匹红鬃烈马的鬃毛,听闻这句话,倒是饶有兴趣的勾起了眼帘。
“呼古部落,就是那个被人们称为‘草原狼’的部落?”他双手环在胸前,脑中快速搜寻着关于这个部落的一切信息。
原来是个很穷的部落呢,自从去年寒冬,便开始迅速崛起,现在部落内人数已经过五百,啧啧啧,这样的实力,很不错呢!
男人黑眸眯起,身旁的管家这才从袖口中将呼古部落的人带来的羊皮卷呈了上去。每天这种小部族前来投靠的事情屡有发生,若是主人没有说话,那么接下来,这一卷卷羊皮卷便会变成炭盆中的一滩灰烬。
“明日送信之人再来,便叫他留下!”男人的视线从羊皮卷上重新移到马儿身上,黑眸灿若星辰。
“是!”
既然被称为‘草原狼’,那么祭祀当晚的‘活动’便由你们来好了。男子大掌拍了拍马儿的头,粗犷的笑声洪亮。
东元皇宫,望月台。
屋里干净整洁,即便没有人居住每日也有宫人前来打扫,屋中香炉中点着味道馨香清淡的檀香,一身明黄的元鸿轩静静坐在桌前端详着上面的画卷。
画卷里是一位俏丽如花的女子,她长发披肩,一头青丝墨染,明眸皓齿,肤白如雪,水蓝色的衣裙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花朵’,她小巧的眉头微蹙,脸上泛着浓浓的担心。
没错,这是芷儿第一次救他时的画面。当强烈的眩晕褪去,他方一睁开双眼,瞧见的便是周身被光晕环绕的美丽女子。
元鸿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拂过画中女子的面颊,眸光温润。指尖移动到女子的唇边,他的眼神更是泛起浓浓怜爱,他还记得芷儿的唇瓣,馨香柔软,让他欲罢不能。
此时此刻,思念如同洪水将他席卷包围,整整三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芷儿的一点儿消息。那条汹涌湍急的河流,自上而下不知流经了多少地方,又与多少条河流汇聚再分开,派出去的人依旧在没日没夜的搜寻,可希望渺茫。
有时,他甚至害怕听到下面人带回来的消息,他怕,怕听到的是找到一具尸体的噩耗。其实这样没有消息也好,他还能怀揣着希望,固执的认为芷儿还活着,并且过的很好,他便也可一直一直找下去。
黑暗笼罩的小山村里,夜色凉如水,窗内烛光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圈涟漪,似惆怅,又似叹息。
妙芷熄了烛火,“吱呀”推开小窗,抱着膝盖坐在窗边,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思绪也随着自由的风一路飘到了东元的皇宫。
鸿轩,你过的好么?我过的很好,但是每天都很想你!
小村里的生活虽然清苦,可芷儿在这里很快乐,这里抬头便是辽阔的天地,闭眼总能闻到淡淡的青草芬芳,入耳全是虫鸣蛙叫,入梦好眠。
而且,我在这里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梯田很成功,地里的水稻涨势非常好,绿油油满山坡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鸿轩,虽然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跟你一起经历风雨,但我会在这里每日为你祝福祈祷。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只让我一个人想念你便好!
小窗又被轻轻合上,随后妙芷的屋里便再无一点响动。过了一会儿,前院一直亮着的烛光也悄悄熄灭了。
微凉的风洋洋洒洒席卷,屋外的雨滴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好似一个个曼妙剔透的精灵,在这墨泼的夜色中喃喃自语。
谁人不知相思苦,只道泪干柔肠断。(。)
第272章()
夏季天长,早早便亮了,时间就在整日繁杂的国事间匆匆溜走。这几日元鸿轩一直宿在‘望月台’中,不管政务多忙,他都会抽时间作画。
此刻‘望月台’的书房挂满了他画的画卷,而每一幅画卷中,皆是同一个女子,或坐或站,或嗔或喜,神态逼真,惟妙惟肖。
“陛下,该启程了!”今日便是同审玉谦约定好出发的日子,他们会在肥城碰头,一道前往月落。
精致奢华的銮车,整装待发的几百位将士。此次出使月落是发了书函的,名正言顺,当然要体现出他们东元的气势。
元鸿轩一身明黄便服,由秦观搀扶上车,他声音浑厚,大手一挥,“出发!”
同审玉谦汇合是在七日后,他们北新多山,地形复杂,路上难免多耽误两天。
两队人马刚一进城,等候多时的阿拉坦吉勒便带着肥城各大官员前来欢迎。可这欢迎归欢迎,元鸿轩和审玉谦他们带来的那好几百的兵马却是得留在肥城,而他们身边也只能带二十人的护卫前往月落都城。
入乡随俗,他们如今大咧咧而来,也就不怕月落使绊子,遂是将兵马留下,两人大大方方带着各自的护卫跟着阿拉坦吉勒到了蒙根都城。
祭祀节礼乃是月落最大的节日,相当于中原的春节。与中原人信奉佛教、道教一样,月落人信奉的便是阿卡神明。传说这位阿卡神明骁勇神武,力大无比。当时月落草原上有一种长相丑陋且巨大无比的怪物,他们以人肉为食,凶残无比,害的草原上民不聊生。后来是这位阿卡神明下凡,与怪物们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将其铲除,从此这位阿卡神明便成了草原的守护神。
从肥城一路走来,便能感觉到浓重的节日气氛,随处可见人们为这位阿卡神明塑造的大大小小的雕像,以及摆放着鸡鸭牛羊的祭台。
月落的环境还真是复杂多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骄阳当头,此刻便已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元鸿轩与审玉谦两人皆骑在骆驼身上,双眸漆黑,神色严肃。
倒是一旁的阿拉坦吉勒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他们草原的天气就是这般风云莫测,他早已见怪不怪。
一百多人总算赶在暴雨来袭的时候进了蒙根都城。欢迎仪式隆重且热烈,奢华的宫殿,丰盛的宴席,妖娆的舞姬,一切都是这么正常,平静的不可思议。
欢愉过后,便是各怀心思的对话。
“两位能在我月落如此重大的节礼前来,本王很是感激。”主位上斜倚在靠垫上的阿拉坦胡克双眸微眯,他端着手中的酒碗朝着元鸿轩、审玉谦两人遥遥举起,态度很是随便。
他这种傲慢的神情并没有对坐下的两人造成什么困扰,他们只是淡淡的朝他抿嘴一笑,也举起手中酒杯,“早就听闻月落的祭祀节礼盛大隆重,这次能前来观赏,实属荣幸。”
中原人就是爱玩心眼,嘴上功夫也厉害,哪像他们草原儿女,高兴与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
只草草说了几句,阿拉坦胡克便没了兴趣,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着实费脑子还累人,他找了个喝多了的借口,只将接下来的事情丢给了阿拉坦吉勒跟几位朝臣,便由仆人们搀扶着回了寝殿。
吉勒看着胡克的背影,心里一阵嘲讽。那几碗酒,怕是最不能喝的孩童喝了也会面不改色,何况他们草原儿女常常以酒代水,就是几坛子都不在话下。他们大王这般故意装出来的醉态,还真是平白让对面的两个中原人笑话。
“我们大王不胜酒力,让两位见笑了,这一碗酒我敬两位,聊表歉意!”这阿拉坦吉勒虽同是月落蛮夷,可说起中原的客套话却一点都不含糊,元鸿轩看他的眼神没来由带了一抹探究,连审玉谦的眸光中都浮上少有的兴趣。
“两位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感受我月落节日气氛的吧!”他粗犷的声音在这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一时间殿里所有人的目光皆朝他投了过去。
元鸿轩听闻他这么说,没有搭话,只是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浅笑着回道:“月落的酒果然很烈!”他一双黑眸带着些许冷冽,微微摇头搁下酒杯,“既然吉勒大人这般直接的问了,我们也便不拐弯抹角了!我二人此次前来,一是为了体验月落的风土人情,二吗,便是为了两国边界的琐事!”
“哦?两国边界?”吉勒当然知道元鸿轩在说什么,只是装着不明所以朝着身旁的其他大臣假装询问了起来。
“不知这琐事到底意欲何为?我们在座的几位大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唇边又是扬起一丝笑意,“两位也知道,我们月落部族众多,不在大王管辖范围内的多如牛毛,不知是不是这些人刻意滋事呢?”
元鸿轩心知肚明,他们根本不会承认。他挑起剑眉,指尖徐缓的摩挲着杯口,“我们当然相信大王管辖内的部族不会做出此等龌蹉卑鄙的事情,但毕竟同是月落人,以大王的威严,这点小事儿还是能帮我们这个忙的吧!”
对面吉勒深幽的黑眸眯了起来,都说这元鸿轩不好对付,看来还真是有些头脑,这是要他们帮忙解决啊!
吉勒咬了咬牙,可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他只朝着对面的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忙我们大王还是乐意帮的,下去后便会派人前去调查,到底是哪些不要命的部落敢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对外邦的地段动手脚!”
答应是答应了,可只是帮你查查,没说最后怎么处理。吉勒也是一只狡猾得老狐狸,根本不可能只三言两语便轻易上当。
吉勒双眸略略一抬,望着对面两人的目光,又幽深了几分。
“两位也知道我们月落环境恶劣,并不富饶,若是此番帮了二位,我们能讨些什么好处呢?”(。)
第273章()
吉勒话里有话,眼神随之转向了一旁始终未曾开口的审玉谦身上,意指每年进贡一事。
审玉谦但笑不语,只一双清澈的眸子瞧着他,直瞧得吉勒头皮发麻,这才赶紧岔开了话题。
倒是一旁的元鸿轩不觉有些好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吉勒方才的问题很尖锐,怎么回答都是他月落占便宜,没想到玉谦兄执政的这数月,也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脸皮也是蛮厚的。
我就不说话,你能奈我何!
入夜,两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奢华的宫殿就寝,月落人不拘小节,这宫殿没名儿的倒是不少,若不是有婢女领路,他们怕是要在这月落王宫迷路了。可即便是有名儿,也是月落独有的语言文字,鬼画符一般他们也看不懂。
第二日便是月落的祭祀节日,天刚蒙蒙亮,就听的低沉响亮的号角声久久回荡。林风率先起来,下巴上的络腮胡压扁了一半,揉着眼睛便开始咒骂。
“这些蛮夷是不是存心的,五更还没到便吵开了,闹得人头疼!”
元鸿轩倒没觉得有什么,平日里他上朝这个时候也起了,更别提是在别人的地盘,一夜里他只眯了一小会儿。
隔了不久,便有婢女端着铜盆进来,“贵客,请梳洗,梳洗过后大王请您到昨日用餐的大殿吃早膳,然后与大王一同参加大典!”
晴空万里,阳光如水般灿烂的流动,白如棉絮的云朵儿在天空中肆意游荡,遥遥望去,十几里红毯绵延看不到头。
这里是位于蒙根都城的外围,相当于皇家狩猎场,一望无垠的宽阔草场上牛羊遍地,绿草荣荣。
被护卫队团团包围的草场正中央,是一座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巨大敖包,敖包上挂着各色绸缎,每一条上面都画着各种图腾。敖包正前方,是一个偌大的祭台,祭台上放着整只的牛羊猪和各种水果,当然也少不了好酒。
祭台两侧燃着两个火堆,通红的火焰冲天,就好似两条巨大的火龙。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