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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将手中油纸包裹着的核桃酥递给倒完茶的东芝,也不住夸赞道:“是啊,是啊,东芝姐姐还真是心灵手巧。”
“哪里有的事儿,我怎么能跟宁儿妹妹比。”东芝笑语盈盈的说着,将核桃酥一块块拿出放在了小碟里,递给了众人。
“好,好,东芝和宁儿都好,都是心灵手巧的孩子。”绣姨说完,张嘴小口咬下了妙芷递来的核桃酥慢慢咀嚼着。
待到绣姨缓慢的吃下一块核桃酥,妙芷谴了众人出去才轻声开了口:“绣姨,芷儿有事儿想问您。”
“好,芷儿问吧。”绣姨回道,她的眼睛虽然没了,可是耳朵却比旁人灵了数倍,窸窣的脚步声都去了旁边的耳房,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凌水蓉真的不是我娘么?那我娘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一连串的问题从粉嫩的唇瓣间吐出,妙芷有些迫切的想知道一切。
绣姨的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又好像在挣扎,复杂的面色里还有些许不安。
妙芷瞪大了眼睛看着绣姨的面庞,心里就像猫爪在挠,手不由的紧紧绞在了一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绣姨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芷儿,你确实不是学士府家的小姐,凌水蓉也确实不是你的亲娘。”
虽然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从自己最亲近最敬爱的人口里说出,妙芷的脑袋里如同一记惊雷炸开,耳朵也嗡嗡作响。
“那我娘到底是谁?我又是为什么会成了学士府家的小姐,绣姨您这样子,真的。。。。。真的、是凌水蓉害的么?”说到最后,妙芷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低哑模糊。
想起这些事儿,绣姨的胸口就闷闷的透不过起来,半晌才平静了下来。
“是,都是那个凌水蓉将我害成了这样。”语气里泛着浓浓的恨意,“她不就是想知道她娘的下落,想知道倚南秘药的配方。可是她错了,我一个老婆子能知道什么?”
绣姨面沉如水,“芷儿,你的娘是倚南圣女霜凝诗,也就是初妃同父异母的霜凝琴的姐姐。”
说到这里,绣姨的语气有些沉重,将所有的事儿都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十几年前,审丰毅将凌水蓉娶回后,两人虽行了周公之礼。可审丰毅知道自己夫人的心里装着别人,他对凌水蓉百般疼爱,万般荣宠,还是没能让凌水蓉多看他一眼。
心情烦闷的审丰毅当时只能借酒消愁,不巧,一日酒醉,遇到了一个姑娘,女子长的和凌水蓉有四分相似。审丰毅当时年轻气盛,虽有皇上御昭不得纳妾,可还是由着性子在外置了园子,将女子接去过起了舒柔的小日子。
凌水蓉本就不喜审丰毅,对于这件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奈女人就是这样,得了温存还想要的更多。
女子不久便怀孕了,背着审丰毅挺着肚子到了学士府。这样的谈话当然不会以和乐收尾,凌水蓉阴恻恻的让人给女子使了绊子,将一个稳婆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在了女子身边。
女子临盆的那夜,凌水蓉温香软玉将审丰毅缠在了身边,最后女子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凌水蓉却正好借此机会将霜凝诗托付的孩子顶了包,更是将贤妻良母的形象演绎到了极致。
说什么同是审丰毅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都是为娘的人,看着孩子不免心疼。蒙在鼓里的审丰毅瞧着没为此事和她闹腾,却一副温柔体贴的凌水蓉,心里感激颇多。
就这样,妙芷顺理成章的成了学士府的小姐,至于绣姨,自是霜凝诗派来的,玉佩也是霜凝诗给妙芷的。
“那我爹又是谁?我娘既然是倚南的圣女,不是不能结婚么?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他去了哪里?”她又急急的问着,可是绣姨也只是茫然的摇头,对于妙芷的爹,她也不清楚。
临走前,妙芷还是按惯例又细细安顿了东芝一番:“每次给绣姨泡药水的时间不要太久,泡过洗澡之后记得给她的断肢上生肌散。”她说着,将手中的一袋银子递了过去。东芝也很细心懂事,自是点头应下。
回去的马车上,妙芷恹恹的靠在软枕上。知道了这么多事儿,想着回到学士府,有那样一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在身边,她就开始焦虑不安,后怕不已。
第三十二章 女儿节赴宴(上)()
接下来的几日,妙芷都有些心不在焉,绣姨的话时不时的蹦出来扰乱平静的心情。
女儿节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妙芷调整了心态,差湘嫣去打听了女儿节赴宴的地点,还亲自绘了手绘的图样,让珠宝铺子赶制见面礼。
眨眼便到了女儿节。
北新虽民风淳朴,说到底还是封建统治的王朝,对女子的约束颇多。
女儿节,顾名思义,女儿家的节日,今日所有未出阁的姑娘家可以不受约束,不用避讳,大大方方的出门。
宁儿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妙芷迷迷糊糊间宁儿就起来在房里忙来忙去了好一阵儿。
妙芷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掀被下了床。
小丫头穿了一件鹦哥绿的罗裙,头上一左一右盘着两个发髻,发间星星点点的紫丁香头饰显得她特别俏丽,连耳朵上都缀着米粒大小的丁香耳饰。
“宁儿,你今日打扮的这般俊俏,是不是要出去私会哪家的公子?”
妙芷打趣的说道,笑的花枝乱颤。
“才没有。”一句话宁儿就成了大红脸,气急对着嬉笑的妙芷不住跺脚。
“好了,好了,给我梳妆吧。”想着一会子那蒋婆子估计又要来了,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再被折腾了。
收拾妥当,莲步轻移到了院中,明亮的阳光下,墙角的的凤仙花开的如火如荼,碗口大的睡莲在院中的大缸里舒展着花瓣。
院中花香扑鼻,暖风习习,让人不饮自醉。
妙芷将手中的鱼食捻了些丢进缸中,原本藏在睡莲墨绿叶子下的几尾黑红相间的金鱼尽数游过来抢食。
一身劲装的湘嫣每日都会早早起来练习拳脚。她一个利落的收势,停下了操练。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突然听的有人叩门。
“宁儿姐姐,蒋妈妈来了,小姐起了么?”说话的是凌水蓉给的丫头叫巧儿。
“起了,起了。”宁儿快步上前,拉开了门,湘嫣“咻”的一下消失在了繁茂的树丛中。
蒋妈妈眼睛尖的很,朝着沙沙作响的树丛瞥了瞥,才和身后的丫头上前对妙芷屈膝行了礼。
蒋妈妈穿了件葡萄紫底折枝花的杭绸褂子,下身是同色的罗裙。一看便知今日是悉心打扮过的。
跟在她身后的女子一身翠绿的烟波纱制裙,腰间系了一条缎带。头上并排插着几朵开的正艳的串串红。这不正是席红么?
“今儿个出门,夫人特意让老奴和席红过来伺候小姐。夫人体恤小姐从前不怎么出门,想着让婆子我跟在小姐身边,也好提点照应着。”
妙芷微微皱眉,凌水蓉还真是把他当成了监视对象?怎么,撬不开绣姨的嘴,又来她身上想办法了?
“怎敢劳烦您,您是母亲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母亲没了您不知要多不方便呢,就让这个丫头今日跟着我吧。母亲身边的人,又得您的调教,必是差不了多少的。”
妙芷就这么一锤子定了下来,愣是将蒋妈妈的话噎了回去,不自然的笑僵在了唇角。
“这。。。。。。。”蒋妈妈还要说什么,妙芷却自顾自的转身回了阁里。招呼着宁儿收拾东西。
她就是不想让这婆子如愿,她是凌水蓉身边头号狗腿子。看着蒋妈妈一脸吃瘪的神情,妙芷心情大好,回房时口中还低低的哼起了小曲。
席红此刻眼神焦急的望着蒋妈妈,这可怎么办才好。
蒋婆子见事情没了转机,只能板着脸对着席红眨了眨眼,又朝着背对着她的妙芷怒了努嘴。席红绞着手中的帕子,重重点了点头。
“那席红,你好好伺候着小姐,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蒋妈妈扯着嗓子提点席红,妙芷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
“小姐,老奴回去了。”蒋妈妈虚福了身,出了鸳阁。
妙芷领着湘嫣和席红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临走从荷包中拿了几两碎银子给了宁儿,让几个丫头去街上买些零嘴吃食儿,过个实实在在的女儿节。
帖子上赴宴地点是柳将军在城外的宅子,宅子里住着当今皇上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柳老夫人柳将军的娘。
当年几国交战,北熠远的舅舅梁文还是柳太爷身边的副将,柳太爷为人正气,战功赫赫,有万夫不挡之勇,更是用兵的奇才。除了年幼的四子,年长的三个儿子也个个名声在外。
刀枪不长眼,柳太爷又年事已高,再加上几国兵力围攻,最后以身殉国。当时局势紧迫,军中一下没了主心骨,柳老夫人大义凌然,毅然决然让三个儿子同赴战场,梁文为将,柳三子为副将,这才让动荡不安的军心得以稳妥。
战事以北新大胜收尾,柳老夫人的三个儿子却再也没有回来,全都陨落沙场。皇上为了告慰柳老太爷,更加为了褒奖柳老夫人的刚毅果决,深明大义,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还赐了这“沁春园”。
此后,柳老夫人独自将幼子柳举抚养成人。柳举也是争气,愣是从军营的小兵爬上了副将的职位,更是为柳老夫人长了脸。
柳老夫人一直得皇上敬爱,可人到花甲,本该是子孙绕膝的年纪,却偏偏柳将军长年驻守关外,回来也只爱在家中舞刀弄枪,压根对讨老婆的事儿半点不上心。
这不,官宦各家谁人不想巴结老夫人,都削尖了脑袋让自家的公子小姐去给老夫人逗趣、闲聊解闷儿,混个脸熟。
如若自己的闺女被老夫人瞧上,挣个将军夫人,更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儿了。柳老夫人也喜欢热闹,哪家公子小姐她都喜欢的紧,只要愿意来陪她这个老婆子就成,这才有了年年女儿节在柳老夫人园子里办的习惯。
妙芷半眯着眼睛,心中思付着今日的聚会,还好她老早就让湘嫣打听了,知道了柳老夫人的品性习惯,自己虚浮的心也落了一半,那些想要她出丑的人怕是也不敢在一品诰命夫人府太造次吧。
马车缓缓朝着城外驶去,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总算到了。小厮撩起帘子扶着妙芷下了马车。
第三十三章 女儿节赴宴(下)()
城中的喧嚣热闹自是比不得这城外清幽雅致。
“沁春园”依山而建,虽叫园子,却比庄子还要大些。
正值盛夏,山上入眼都是青葱的墨绿,园外的墙边整齐划一的栽种着几排桂花树,清风习习,花香幽幽,沁人心脾。
红漆的垂花大门敞着,一左一右立着两家丁,将拜帖递上,低眉顺眼的小丫头就领着她们进了园子。
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江南建筑风格,曲径通幽,花团锦簇。
几株桃树上落错繁多的青果子坠满枝桠,穿过正堂的黑色角门,是道细长的甬道,甬道全是用青黄交错的卵石铺成整齐的纹路图案,两旁绿树成荫,偶然可见几处嶙峋的石耸,或是青石长凳。
低矮整洁的空地上种着木槿、合欢、凤仙花等,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徐徐的清风中摇曳着身姿。
跟着小丫鬟又拐过一个弯,迎面竟然是一大片湖光水色,九曲石桥,湖心亭,水榭,小船,连两岸的垂柳都清晰可见,碧叶连天的一湖荷花荷叶,更是美不胜收。
妙芷情不自禁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会客的花厅就在湖边,花厅四周糊着高丽纸的窗棂全都支开了,女儿家们嬉笑谈论的声音飘了出来。
“诶,姐妹们知晓那学士府家的小姐么?听说皇上夜宴的时候可没少出风头,什么野记上识得的金丝猴,就连月落煞费功夫烧造的‘琉璃盏’都制的出呢。”
清亮尖利的女声,话毕还嗤笑了好一会。
“她呀,那天宴会我和爹爹也在场,只是坐的远些根本没瞧清那审家小姐的模样,只瞧见一身素雅颜色的罗裙,想必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皇上大寿,穿的那般寒酸,也不怕出来丢人。”
“对呀,对呀。”另一女声响起,声音软糯却话语刻薄,“还来什么野史游记,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主,竟瞧些个旁门左道。”
“就是,就是。”听着厅里一片嘲弄嗤笑,妙芷不由蹙眉。
自己还真是成了风云人物啊,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说敲对象。
小丫鬟充耳不闻似得,行至门边对着厅内通报,“学士府审妙芷小姐到。”不待妙芷回神,就福了福身拎着帕子走了。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