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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倒戈咱们这边的大臣也不少,可是,必进不是心甘情愿的,母亲一人支撑这偌大的朝堂很累,逸儿,你能答应母亲,不再这般意气用事了好么?”
沈月烟语重心长的说着,疲惫的面容让她似乎老了好几岁。
元鸿逸听闻,心中微酸,从小到大,她和母后相依为命,亲眼瞧着母后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一步步走上现在的位置,这其中的险恶和辛苦他怎能不知。
执拗的肩头终于软了下来,他转过头,定定瞧着面前的女子。那象征巅峰的凤冠重重压在她的头上,就像那沉重的枷锁和压力一样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依旧坚强的抬着头,用瘦弱的肩膀和身躯给他这个所谓的太子披荆斩棘,谋筹着脚下的道路。
元鸿逸终于将那阴鸷的眸子藏了起来,有些别扭的说道:“我知道了,母后你就不要碎碎念了,难道你还嫌那经文念得时间不够长么?”
沈月烟也是“噗哧”一声笑了,她宠溺的戳了戳元鸿逸的额头,“你呀,就是这么倔。”
第七十二章 联姻?()
立在殿外的流儿听到殿中沈月烟的轻笑,心中顿时如释重负。
这些天,太子殿下一直和皇后娘娘闹别扭,把她们这些侍女也是急坏了呢。现在好了,太子殿下总算不躲着娘娘了,要不然娘娘回了延禧宫又是要抹眼泪了。
她一转身,脚步轻盈就进了偏殿。皇后娘娘念了那么久的经文,想是渴了,她得赶快泡一壶好茶端过去。
流儿步履轻巧的将茶水放在了八仙桌上,又退到沈月烟身后为她捏起了有些酸痛的肩膀。
沈月烟欣慰的转头,如水的眸子噙着一抹笑意,柔软的掌心在肩上的嫩白小手上轻轻拍了拍。
桌前的两人又是说了会儿子体己话,然后殿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逸儿,今日朝堂上我和众大臣商议之下做了一个决定。”沈月烟语气中带着些许踌躇,终是提起了这个话茬子。
“什么决定?”元鸿逸喝了一口茶水,转头疑惑的问道。
这几天他跟母后怄气,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了,现下这些大臣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母后说了,你可不准又恼了去,这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东元。”沈月烟一脸沉重,似是在给元鸿逸打预防针。
一直默默伺候的流儿现下也觉察出了一丝不明的意味,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一双杏眸睁的老大,目光焦灼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下月,我便会派使臣去北新商议和亲之事。”沈月烟声音微颤,一双美目掩着。
“什么?”元鸿逸惊呼出声,瞬间站起身来,对着低头不语的沈月烟嚷嚷道:“母后,你到底在说什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和亲?谁要和亲?”
元鸿逸扯着嗓子,简直气的炸了毛,他上前箍住沈月烟的肩膀,用力摇了摇,“母后,你倒是说话啊!”
沈月烟终于抬头,一双眸子里满是释然,“逸儿,你没听错,下月我便会派人去北新,商议你和昭华公主的婚事。”
元鸿逸看着自己母后那一脸的坚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还真是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他酿跄的跌坐在凳子上,目光斜斜睨着一旁的沈月烟。
“母后,那些大臣不清楚,难道您也不清楚吗?我怎么能跟北新的昭华公主联姻,您难道就不怕露馅么?”
惊恐诧异的流儿站在一旁紧紧攥着双手,她焦虑不安的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皇后娘娘真的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太子殿下真的不能娶北新的公主啊!
沈月烟艰难的张开嘴,她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逸儿,母后知道,可是这也是最可行的办法了啊!”
她一把抓住元鸿逸的手,将他拉向自己的身体,“你听母后说,逸儿。你在北新密谋刺杀北安煌,朝堂上下传的沸沸扬扬,我们东元本就混乱,你又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你让母后怎能不顾及那些朝臣,不顾及你今后的路呢?”
“这次虽说没捅出什么大篓子,可是你以为北新会善罢甘休么?北安煌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识到。”
她目光灼灼,语气中也透着焦急,抓着元鸿逸的手指收的更紧。
“所以母后要你娶昭华公主,以表示对北新的友好。况且北安煌这次并没有为难于你,说明还是不想让两国关系弄僵。联姻,是最好的办法啊!你若娶了北新的公主,日后那元鸿轩就算和你回来争这王位,北新也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元鸿逸双拳紧握,被沈月烟握着的手腕泛着**辣的疼,他面色冷冽如雪,森白的牙齿紧咬着唇瓣。
大殿里陷入了久久的寂静,空气中隐隐流动着紧张的味道,就好似一张拉满的弯弓,要么弓断,要么箭出。
流儿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背后泛出一层细汗,心中满是焦躁不安。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惴惴不安的杵在那里。
元鸿逸起身,甩开了桎梏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他转过身去,轻蔑的笑了一声,嘴中蔓延着浓浓的苦涩。
“这是母亲愿意看到的?”他沉声说道,一字一句都从牙缝中挤出。
沈月烟瞧着自己空空的掌心,虽然心中有着一千一万个无可奈何,还是坚定的回答了元鸿逸。
“这就是母亲希望看到的。”
元鸿逸好似没听出自己母亲声音中的无力,他腮帮上下鼓动,面上犹如刷了一层锅灰。
“那么,孩儿就依了母后。”他陡然转过头,暴戾的瞳孔上罩着一层阴霾。
“不过你要明白,就算是我答应娶那昭华公主,也是决计不能跟她圆房的。”
一直僵在两人身后的流儿瞪大了双眼,显然惊呆了。她没有听错吧,太子殿下居然答应了这个愚蠢荒谬的决定。虽然皇后娘娘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这殿中,他们三人心中明明都清楚,对于太子殿下娶亲,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流儿嘴唇噏合,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声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能圆房,就算同意联姻,那北新公主也只能独守空房。何况,一旦事情暴露,北新不但不会帮咱们,反而是咱们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啊!”她没敢将事态严重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沈月烟当然知晓,但这也是不得已啊!朝中大臣本就对他们母子怨气颇多,一心想着让元鸿轩早日归来,现在那大公主又突然回来,本来顺利的计划被彻底打乱,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啊!
她面色深沉,火红的丹寇将柔嫩的掌心烙印出几个泛着血色的月牙儿。
她心一横,对着满面阴戾的元鸿逸又是说道:“圆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母后早已叫人去寻得那‘迷醉香’,到了那日,你只要滴一滴在那北新公主的杯子里,她就会昏昏欲睡,在自己的梦中完成那事儿,根本不会露馅儿的。”
“好啊,好啊!母后真是想的周到,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连那药都准备好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岂不多此一举。”
元鸿逸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心中愤恨不已,权利就那般重要么?为了那个位置她竟然不惜算计自己,难道她忘了原先的初衷么?
殿中压抑的氛围实在让人待不下去,他一甩袖子,头也没回的出了大殿,扬长而去。
第七十三章 做客()
秋末的黄昏来的总是很快,还没等远处山野间被日光蒸腾起的水汽完全消散,太阳就懒洋洋的落尽了西山。酡红如醉的夕阳在那山涧迸发出不一样的色彩,天地也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新晋城的路上随处可见堆积地厚厚的落叶,两旁的树干早已成了秃枝,只有那简陋硕大的鸟窝突兀的挂在上面。
街上的小贩也快手快脚的收拾着自己的摊位,希望在天完全黑之前好回到暖和的家中。路上的行人个个行色匆匆,一阵风悠悠吹过,人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全将领口的衣襟拉的更紧,深怕那凛冽的秋风有缝可钻。
湘嫣细心的将那白色绒毛领大氅给自家小姐披好,步履飞快出了“老牛制衣”,对着街边不远处的马车招了招手。
晶莹红润的双唇朝着上下摩挲的白嫩双手哈了口气,空气中都能瞧见那白白的雾气,女子道了句“冬天快来了呢!”抬脚就上了停在面前的马车。
成衣铺子的牛掌柜目送那马车消失在幽深的巷子口,转身回到了暖炉前的桌边,细细翻看起了桌上那一摞厚厚的图样子,唇边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他不禁抬头瞧着自己的铺子,门面是前两日刚刚翻修过的,比之以前简直气派了不少,连窗户上都换成了什么“琉璃板”,又明亮又遮风,比那纸糊的窗面好了几百倍。铺子里面也按照审小姐的图纸重新装修了,墙面重新粉刷,店里的家具陈设都换成了上品,款式新颖的衣服挂在里面,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而且他还没花一个子,怎么能叫他不乐呵。
更加让他欣慰的就是那图纸做出来的衣服,样式美观大方,吸人眼球,价格也是亲民的很,前两天又重新开业,那些新衣当下便被一扫而空,都不够卖呢!他这个掌柜兼裁缝忙的不可开交,这不,他又招了五个手活极好的裁缝和两个麻利的伙计,总算有个当老板的样子了。
天色渐渐昏暗,马车中的妙芷披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抱着个怀炉。街道两旁的屋檐下全都点上了灯笼,那星星点点的烛火给这萧条寂寥的天色平添了一种柔和的美。
今儿似乎忘了什么事儿呢,妙芷脑袋一歪,询问起身旁的湘嫣。
“湘嫣,我总觉得今儿好像忘了什么,我这脑袋瓜子是越来越健忘了。”她有些讪讪的,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早晨咱们出府的时候,大少爷来找过您!”
“对哦!”妙芷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早上大哥过来,她问起那冰陌丹,大哥回答的有些支吾,决计是怕麻烦她,所以才不愿意回答吧!
她声音清亮,朝着车夫喊了一句:“咱们去城北的元府!”
待到马车掉了个头,她心下又有些懊恼,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鲁莽这个毛病,不说现下已经天黑,更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而且连个招呼都没打过,就贸然过去,是不是太唐突了啊!
她将小脸低低埋在毛绒绒的领子中,随后将那些想法统统赶了出去,她只是怕大哥没药可吃好么?
城北,元府。
比起别家,府里显得有些寂寥,偌大的府邸只有元鸿轩待的院子透出微微的亮光,负责打扫的哑子随便啃了个干饼就和衣躺下了,只有耳房的小厨房蒸腾出些许雾气,隐约看到一个妇人忙碌的身影。
屋里众人正商议着什么,突然一阵叩门声响起,在空旷的小院中显得格外清脆。
几人皆是一惊,迅速禁了声,神经也瞬间绷紧。
元鸿轩使了个眼色,七芒起身来到院中,隔着门板问清楚后,才又大步流星回了屋里。
几人得知是审家小姐来访,面色齐齐变得有些奇怪,惊讶的、诧异的,竟然还有一副欣慰的。
元鸿轩被几双眼睛瞧着,心下有些尴尬。他冷漠淡然的面色未改,只轻轻咳嗽了两声,“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全都回去吧!”
“七芒,随我出去。”
几个黑影如鬼魅般瞬间就消失在偌大的府邸中,耳房小厨房的妇人只朝着那漆黑的夜色望了望,回身嘟囔了一句,“八成又是哪里来的野猫。”
妙芷踢踏着绣鞋在门前来回走动着,心中依旧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
门“吱呀”一声开了,俊逸淡然的元鸿轩出现在了门后。就着屋檐下灯笼中那昏暗的烛光,妙芷只瞧了一眼,小脸便腾的一下红了。
“鸿轩公子,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是,是大哥的事儿,所以,我,我来找你。”她语无伦次,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元鸿轩瞧着门前眉目宛然的女子,她俏丽的小脸隐藏在厚厚的毛领之中,水光洌滟的眸子中透着些许不安,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
“那请妙芷姑娘进来再说吧,”他侧身让开路,又吩咐七芒让厨房的花婆子多做些菜。
妙芷本想推诿,却又不由自主将呼之欲出的拒绝咽回了肚子里,微笑着道了谢,抬脚进了元府的大门。
府邸视眼开阔,随处可见种着矮子松的盆景,院中央放着一个精致的巨大水缸,缸中水光潺潺,十几尾金鱼在水中悠闲自得的游来游去。
长长的廊上零星挂着几个灯笼,脚下的路显然有些昏暗不清。
妙芷一面就着微弱的光亮打量着府邸,一面小心翼翼的跟在元鸿轩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