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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惨白的日头挂在灰蒙蒙的空中,寂寥的乡野小道上,几人又是一甩手中的长鞭,策马飞奔起来。
连着坐了三四天的船,蒋妈妈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晕船,而且到底了不是客船,运货的船舱到处弥漫着刺鼻的古怪气味,直让她吐的七昏八素,等到下了船竟然直接病倒了。
在有些残破的小客栈养了几天的病,身上总算有了些气力,今日也不用吩咐小二送饭过来,她自己到楼下一个小面摊吃了碗面,拖着仍旧不利落的身子朝着倚南国都墩城中的“圣女庙”走去。
来时她便跟客栈里的掌柜打听过了,倚南国风不比北新,虽然依旧是专权,可历来圣女在朝廷跟老百姓心中就威望颇高,所以基本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圣女庙”,而且自打第一届圣女在位时,就颁布了一条规定,百姓可将意见建议投放进庙宇中指定的木箱中。
木箱由专人把手,这些纸条也会定期整合交到上面,就论这点,圣女的地位在老百姓心中便是不可替代跟亵渎的。
几百年来,圣女所在的巫族都跟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外界根本无从知晓是什么样的渊源才能让历届皇帝毫不猜忌巫族对他的忠心,就那样肆无忌惮让巫族行使本该属于他的权利。
蒋妈妈将一封用火漆封了的信塞进庙宇中高大严实的木箱中,她站在箱子前踟躇不定,有些怀疑这封信是否真的能被霜凝诗看到。
守着木箱的两个带刀侍卫见这个妇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来来回回在箱前徘徊,将她看成了心怀不轨的人,横眉竖目凶着脸将妇人赶出了“圣女庙。”
这个妇人还真是大胆,自打圣上病倒,圣女大人便全权掌管了倚南大大小小的国事,虽然大致瞧国家没什么大的改变,可是对于老百姓而言却是喜从天降。
圣女大人加强了对百姓意见的采纳力度,更是加派了人手严格看护每个大型庙宇中的“意见箱”,给了百姓说话的权利。
可百姓好过了,那些平日里嚣张作恶的官员就难受了,好多都会暗中派人想要摧毁箱子,还好圣女大人英明,此次下发的箱子其实内有乾坤,全都是上下两个组合,真正的箱子埋在地下,地上只是一个作为传输介质的套筒,就算是被抢走,也根本不用担心。
蒋妈妈被轰出来后,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疲软无力起来,她寻了一个台阶坐下,不住给自己顺着气。
也不知道两位夫人怎么样了,她在船上过的昏天暗地,再加上倚南这边的计时方式跟北新有着巨大的差异,沙漏计时,她根本闻所未闻,所以现在根本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时辰,更加不知道今日便是两位公主出阁的日子。
蒋妈妈休息片刻,就朝着客栈的方向走了回去,她不知道,此时在客栈等待着她的便是死亡。
学士府书房,身穿靛蓝色劲装的解语单腿跪地,脸上似蜈蚣一样狭长的疤痕随着她清浅的呼吸仿佛活了一般。
“老爷,派去倚南的人已经寻到了蒋妈妈的下落,此刻应该已经动手了。”
“很好。”审丰毅唇上修剪整齐的胡须抖动着,唇角绽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凌水蓉,你可千万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等到派去宫中的人将霜凝琴神不知鬼不觉毒死,你的死期便也不远了。
谁叫你不自量力,竟然想威胁我,要知道,我审丰毅可是最不喜欢被人威胁的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死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月十二,自打昭华走后,咸阳宫一时间变得有些冷清,霜凝琴忍不住搓了搓手,嘴中呵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她吩咐下人连着又端了几盆炭火进来,方才觉得这殿中不似刚刚那般冷气四溢。
“娘娘,夜凉露寒,奴婢去给您熬些姜汁红枣汤吧,也好去去寒意。”一位较年亲的嬷嬷把一件稍厚实的披风给她披上,沉声说道。
“嗯,也好。”霜凝琴有气无力的应到,眼神有些落寞。
自打心腹乔嬷嬷为了换婴那件事而死,她身边便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她抬头朝着空荡荡的寝殿环顾一周,止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外殿的帷帐下此刻站着一个人,鬼魅般的身形隐藏在红漆柱的阴影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的霜凝琴。
夜色更浓了,冷风肆虐,年轻嬷嬷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小心翼翼护着托盘中的白玉碗。
忽的又是刮起一阵冷风,天色暗沉沉的,本就不太明亮的月色更是被浓厚的云层遮挡了不少,只模糊瞧得见脚下的路。
年轻嬷嬷亦步亦趋走的极其小心,深怕将白玉碗中的热汤洒出来,走到殿前不远处的鹅卵石小路上,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她一个趔趄,险些将手中的托盘扔出去。
“哎呦,”她不由惊呼,还好眼疾手快,没让那托盘就这么飞出去,低头瞧去,却是光线昏暗看不清到底什么东西绊的她。
遂是回身将手中的托盘先小心翼翼放在了临近的长条石凳上,方才回去仔细查看起了地上的东西。
原来是个发钗啊,那发钗很精致,细长的簪身被卡死在石缝中,凤尾花造型的钗头却凸出了石路,这才将她拌了一下。
就在那嬷嬷与金钗“战斗”的时候,树丛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黑影,迅速将一些粉末倒入了白玉碗中,粉末瞬间便跟那热烫融为一体。
年轻嬷嬷将发钗抠出,急忙塞进了怀里。空当间她脑子就将初妃首饰盒中的珠钗都过了一遍,确认不是霜凝琴的东西才咧着嘴回去石凳旁端起了托盘。
也不知是谁掉了,正好便宜了她。那嬷嬷心中沾沾自喜,不由哼起了小调儿。
“娘娘,汤来了。”嬷嬷将婉递给了床榻边上的霜凝琴,自己则拿着托盘委身退了出去,走时还将内殿的帷帐全都放了下来。
霜凝琴端起依旧冒着热气的汤碗,一勺勺将那姜汁红枣汤喝了个干净,这才觉得四肢不似方才那般冰凉。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吹熄了床榻边上的几盏蜡烛,这才躺回榻上阖上了双眼。
睡着睡着,感觉胃里似火一般灼烧的疼,而且愈演愈烈,她挣扎起身,紧紧捂着腹部,额上冷汗泠泠。
“来人啊,来人啊,啊,疼死本宫了,来人啊!”肚子里的疼痛更是如潮涌般袭来,好似什么人正用烧的通红的剪刀不住绞着她的五脏六腑。
待到宫人们全都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霜凝琴诡异扭曲的骇人死状。
人们吓得四散开来,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则是跑去了北安煌的宣德殿跟兰觅云的凤霞宫通报,一时间初妃遇害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几乎是同一时间,北安煌跟兰觅云还有听到消息的各宫妃子全都赶到了事发的咸阳宫,提前赶来的几个太医已经检查完毕,确定初妃是中毒而亡。
北安煌听闻,顿时勃然大怒,昭华公主才出嫁没几天,她的母妃便被人在守卫森严的寝宫中毒死了,传出去怎么得了。
他立马下旨彻查此事,决计不能让下毒之人逍遥法外。
到场的妃子们看到初妃那怒瞪双眼、死不瞑目的渗人模样心中也不免不安起来。
初妃平时虽然脾气急躁了些,可是一直跟众姐妹相处不错,也没跟谁有什么冲突不和,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被人毒死了,众人皆是猜测起来,着实觉得她的死奇怪的很。
这夜,皇宫里人心惶惶,宫外的审丰毅也挑灯夜战,气定神闲的坐在太师椅里瞧着那来回摇曳的烛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院里干枯诡异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筑起了一个简陋的鸟窝,仔细看去,那窝中一溜排的黑色小脑袋,原来是乌鸦下的小崽子。
书房的雕花门被人“吱呀”一下推开,蒙着黑色面巾的解语单膝跪地,带来了意料之中的好消息。
“老爷,宫里那位已经。。。。。。。”她拉下面巾,朝着脖颈处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审丰毅又望了烛火半晌,这才低下头,徐缓的执起桌上的杯盏,厚实的唇上,有着一抹微乎其微的浅笑。
“动手吧!”他淡漠的说道,眸光扫过一身黑衣的解语。
伶俐敏捷的解语得令,立马起身,喘息之间便消失在了浓黑的天幕中。
学士府两街之隔的窄巷里,靠墙边立着两个人,他们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夜行衣,面上也同样围着黑色面巾,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经跟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突然又一个黑影闪过,随后那人来到了他们身边。三人一番手势交流之后,便提气上了墙头。
耳房炕头上的田翠睡的很沉,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根本对屋子里赫然多出的人影毫无察觉。
手起刀落,那呼噜声便瞬间没了声响。黑影闪出房门,炕上只留下一具尸体。
正房内的宜嫔也睡的很死,寂静的夜色里还能听到她不时说着梦话,可她身边的凌水蓉却因为女儿远嫁心事重重,所以睡眠有些浅。
两个黑影闪进,她眼皮遮盖下的眼珠滚动了两下,正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霍然看到的就是头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她本能的一个侧头,堪堪躲过了那惊险的一刀,可她身边的宜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她侧头的一刹那,另一把匕首已经深深插进了宜嫔的胸前。
“啊!”凌水蓉一个惊呼,躲闪间已经起身跳到了地上,两个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在此刻醒来,而且还躲过了刚刚那一刀。其中一人遂是回身,一记擒拿手便将她瞬间制服,手起刀落,凌水蓉的喉间已是血流如柱,呜呼哀哉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凶手()
夜阑人静,整座新晋城中静悄悄的。白昼热闹喧哗的内大街,入夜后归于沉寂,只见几盏灯笼在夜色中晃啊晃。
蓦然,天空中升腾起一缕火焰。
“啊,失火了。”
烈焰冲天,喊叫声此起彼伏,街上的各门各户陆续亮起了灯,沉睡在梦乡中的人们纷纷跳下床,来不及穿好衣裳全都冲到了街上。
“救火啊”,离失火民宅最近的那户人家中的婆姨扯着嗓子嚎叫着,深怕那熊熊火势牵连到她家的房子。
远远的一处高地上,站在三人最前方身着黑衣的女子早已摘了蒙面的黑巾,面上的蜈蚣疤痕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蠕动跳跃。
你不是喜欢用走水遁走么,那我就用这场大火来祭奠你吧,谁让你敢威胁我们的老爷。
她阴恻恻的勾起唇角,纵然临近火场,却让人看着脊背发冷。
凌水蓉恐怕到死也不会想到,她本以为可以用来保命和交易的砝码却成了彻彻底底的一张催命符。
巷子里的众人开始热火朝天的救火,再往那高地瞧去,哪还有三人的影子。
鸡还未叫,初妃被害一案便以破获,凶手就是给霜凝琴最后熬汤的那位年轻嬷嬷,因为从那熬汤所用的陶锅里剩余的姜汁红枣汤中,也发现了相同的毒药,而且侍卫还从她的身上搜出了冷宫姜氏的金钗。
看到那金钗后,宫里的一众妃嫔全都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姜氏啊!这么多年还在为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啊,人们不禁唏嘘,只觉得初妃就这么被姜氏害死冤的很。
原来这冷宫中的姜氏原先也是北安煌身边的妃嫔,霜凝琴刚得宠的那段时间正好是这位姜氏怀孕六个月时候,那时初妃恩宠正盛,北安煌几乎夜夜都就寝在她的咸阳宫。
别的妃嫔倒也罢了,可是已经怀孕的姜氏却需要比旁的娘娘更多的关心,而且女人怀孕,脾性总归变得有些古怪,这心中的嫉妒之意是与日俱增。
一日,两人都在御花园遛弯,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也不知是谁先挑起的争端,就这么吵起来了,吵着吵着,不知怎的,这姜氏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当天夜里便诞下一个死胎,听说还是个男婴。
从那以后,这姜氏便疯了,整日神神叨叨,时不时还跑出来伤人,故此,北安煌便将她打入了冷宫。
本来是一个被众人遗忘了的角色,可是因着这一枚金钗,再加上初妃离奇被害。就算那年轻嬷嬷吵着嚷着喊那金钗是捡来的,怕也是没人相信,顺其自然便想成了她想脱罪的借口罢了。
那嬷嬷被拉出去就地正法了,此事也算是圆满的落下了帷幕,北安煌背着手蹙眉回了宣德殿,将初妃的后事都交给了皇后兰觅云。
所有事项都安排妥当,已是鸡鸣破晓,众嫔妃都打着哈欠由身边的侍人搀扶着回了各自的寝宫休息去了,只当是在夜里看了一场戏罢了。
后宫佳丽众多,暗地里斗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