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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世重生-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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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又不得不解,她嘴中苦涩,强撑着又问了一遍,可语气却是不自觉的软了许多,“娘,到底为什么您不会再制?总是有原因的吧!”

    “因为制作那药的药材十分难寻。”霜凝诗将视线撇开,喉间滚动,还是把要说出口的话用舌尖压下,换成了这么不咸不淡的原因。

    “再难寻,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尽管天已经亮了,糊了高丽纸的殿中依旧还是有些幽暗,妙芷光洁的面孔仿佛上了釉的白瓷般充满光泽,配上那一双饱含希冀的眸子,让屋里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她越是这样,霜凝诗的心便愈加沉重,她忍不住摸了摸女儿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勉强勾起一丝笑意说道“芷儿,你不懂,那药材在这世上基本已经绝迹,再也寻不到了。”

    霜凝诗怎么能告诉妙芷,那药材中至关重要的药引子,便是她身体中流淌着的鲜血啊!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术() 
妙芷听闻,眼睑轻垂,心底徒然间一片冰冷,她跌坐在凳子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霎时没了光彩。

    难道元鸿轩就真的没救了么?她要眼睁睁看着他跟大哥死么?

    霜凝诗虽不忍心看妙芷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还是硬着声音继续说了下去,“芷儿,娘不希望你跟元鸿轩在一起。他虽身为东元九皇子,可是命运多舛,你跟着她终日都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娘不希望你这样。娘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你的一身,定会好好的。听娘的话,忘了吧!”

    妙芷怎么也想不到,霜凝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定定瞧着她的眸子中已是泪水涟涟,也没有说话,只不住摇着头。

    霜凝诗见女儿这般固执,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原本倾国倾城的脸上也不免有了一丝疲惫之意,她毕竟已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再怎么保养得当,仔细一看,眼角边的细纹亦是瞧得十分真切。

    这样的霜凝诗,让妙芷瞧着也有些难受,可若要她离开元鸿轩再也不见他,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除非她死。

    “娘,别的事儿我都会答应你,可只有这件事儿我不能答应。您若是有了这个念头,那我也就不必在倚南久留下去了。”妙芷说的铿锵有力,她的心很简单,既然现在唯一能救元鸿轩的路断了,那么,她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她能跟他在一起,不管什么样的风风雨雨她都要同他一起面对才好。

    霜凝诗没料到妙芷会这般偏激,她原本想,就算现在妙芷不愿意,可日子还很长,或许在她慢慢的劝慰跟说教下,她的思想会有所改观。但现在,妙芷已经说出了如此绝决的话,这让她认识到元鸿轩跟妙芷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比她想像的要牢靠很多,她不禁蹙眉,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局面。

    她兀自起身,快步出了殿外,稍倾,又步履匆匆回来,只对着妙芷道了一句“芷儿,不管你说什么,娘都不会答应你跟元鸿轩在一起的。而且,娘更不可能让你走。”

    说完,霜凝诗也不再理会妙芷,只将面纱戴好出了圣女宫。妙芷刚要追出去,却被两名跟团织打扮相同的女子拦住了身子,“小姐,圣女大人吩咐,从今日起,我们便是您的贴身侍从。想必您昨夜定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请小姐移步回房。”

    妙芷望着前面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瞧了瞧眼前的两人,心头却是一沉。她的娘,这是派了两个人来监视她?

    暮城,皇宫。

    昨日流儿将计谋说完,沈月烟派出去的人夜里就让“静心庵”中的清修去佛祖那里报道了,今日一大早,消息便传到了大公主元语馨的耳中。看来流儿说的很准确,那清修的确跟大公主的关系很要好,不然大公主也不会刚吃过午膳便领着人急匆匆的出了宫门。

    两个时辰后,沈月烟便将守在皇上寝宫外的一众人等全都处理完毕。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踱着金边的火烧云在天际翻腾,那如血的颜色跟沈月烟身上的大红宫装一样艳丽,好似只要轻轻一戳,那颜色便会流下来一般。

    沈月烟走进岁康宫时,原本一屋子诵经的僧侣已被关进了宫中的废殿,连伺候的宫人都是寥寥无几。她面无表情,唯有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屏风后的亮黄帷幕,她的心中突然在此时,有了一丝怯懦,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放手一搏了。

    “娘娘,皇上将奴才们全赶了出来,自个儿在后殿候着您呐!”一直伺候在元仪身边的连公公自那屏风后走出,躬身上前,尖细的嗓音压的极低,对着沈月烟说道。

    只是一瞬间,沈月烟便将脑中蹦出来的疑惑压了下去,她朝着连公公淡淡颔首,宫装轻移,向着后殿走去。

    龙榻上,一袭明黄寝衣的男子脸色蜡黄,早已是行将就木。听到女子的脚步声,半阖的眸子轻启,对着来人勾起一丝笑意,“你来了!”

    沈月烟垂下眼帘,对着他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语调不急不缓,滴水不漏,“臣妾参见皇上,多日不来探望,是臣妾的失职。”

    男子一记苦笑,她这是在埋怨自己啊!为了他的安全,长姐将岁康宫里里外外都安插了人手,对于她这个皇后,也是处处提防,所以,她瞧他的次数也日渐减少。

    “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从未自称过朕,唯有你,一心要与我生分至此。”元仪话中带着无奈,毫无光泽的瞳孔一直望着始终在床榻几米之外的他的皇后。

    沈月烟站起身子,脸上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神色,只垂首不语。

    皇帝早已见惯了她这般清淡的样子,他凝视她良久,终是一叹,“你,还是恨我。”

    “臣妾不敢。”女子的声音听在耳中,虽是轻柔,却不带丝毫感情,生硬的犹如陌生人一般。

    皇帝收回目光,吃力的想要撑起上半身,可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起来,额上的汗滴早已清晰可见,可那沈月烟,始终静静的站在一边,眸光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元仪也不再强求,只将身子朝着榻边挪了挪,用力抬起右手,对着沈月烟的方向伸出,喉咙里吐出了两个字“过来。”

    沈月烟一步步的向他走近,在距龙榻三步之遥的地方,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皇帝自龙床的暗格中,取出一卷圣旨,颤抖着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月烟美眸中浮起一丝疑惑,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自皇帝手中接过,待她看完圣旨中的字迹后,整个人便震在了那里。

    皇帝唇角微勾,声音仿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毫无力气,“逸儿刚出生时,你便将那接生的几个婆子全都灭了口,可你不知道,在你生产之后累的气若游丝的时候,我早已进了产房看过你跟孩子。”

    说到此处,他缓了口气,没理会有些惊呆了的沈月烟,继续说着。。

第一百七十章 如愿() 
“你瞒着所有人,我一直由着你。我知道在这吃人的宫中,没有皇嗣傍身,你一个背后毫无根基的女子,就算成了皇后,也未必能坐的安稳。”

    龙榻上的男子说到这里,那蜡黄的面色显得愈加疲惫不堪,而站在一旁的沈月烟,此刻握着圣旨的手,已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元仪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声音虽却依旧清晰“你宁愿相信那潘毅,也不愿相信我,这么多年,我何时亏待过你们二人。就算我知道逸儿的秘密,可却依旧将他封为太子,为的,就是你们母子能再也不看这宫中任何人的眼色。这么多年,我对于朝堂之争早就倦了,如若不是有你在身边,我根本不稀罕做什么皇上。”

    说到这里,男子枯槁憔悴的脸上,逐渐浮起一记苦笑。

    犹记得当年,他是风流倜傥、博学多才的东元太子,鲜衣怒马,挥斥方遒,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那一年正赶上女儿节,他同手下的随从在北新的艋城游灯会。他一袭青衫,磊落潇洒。街上女子如芸,脸上大都挂着笑意,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整条的大街,全都被各式各样的花灯装点的耀眼明亮。

    他突然兴起,走至一个卖花灯的老妪跟前,为自己挑了一个形态逼真的老虎花灯,转身欲走,突的听到一阵笑声。那笑声悦耳动听,犹如山涧清澈的泉水,“叮咚、叮咚”肆无忌惮的撞进他的心房。

    回首,看到声音的主人时,他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那女子一袭红衣胜火,乌黑的秀发尽数披在身后,以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松松挽住,全身上下再无任何缀饰,却是冰肌玉骨,暗香袭人。仿似那一团炙热的火种,旁若无人地将他的心田燎原。

    女子一张鹅蛋脸,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更妙的是那女子的眉宇间不同于一般美人满是柔媚羞涩,而是透出不容逼视的纯真。举手投足间尽显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竟有几分英气流露其间。

    他对她一见钟情,霎那间,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所以,连她笑颦如花的拿着一个玉兔花灯朝着身旁的男子说笑都自动忽略掉了。

    他派人多加打探,终于得知他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沈老二的掌上明珠,他快马加鞭回到宫中,不顾众人劝阻,不惜背负不孝的骂名,也要将她占为己有,如此想来,竟是全都错了。

    沈月烟听他提起潘毅,苍白的脸颊上陡然生出一抹红云,虽已是徐娘半老,可那刹那间地赫然慌乱,却宛如二八少女,扎着榻上之人的眼。

    皇帝痛楚难耐,不是因为这具油尽灯枯的破败身子,而是因为心中最后一丝希冀都在眼前之人那娇羞的神态下泯灭的干干净净。

    他阖上眸子,不想再看到那让他心痛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与潘毅之间的事,我早已洞悉,就连你十六年前生下的那一个孩子,我也是一清二楚。”

    轰!!!

    沈月烟在闻得这句话后,刚才还粉嫩如胭的脸蛋“唰”的一下变得毫无血色,他倏然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紧盯着榻上的男子,一连声的“你。。。。。。你。。。。。。”从颤抖的红唇中溢出,却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你当年以各种理由推脱身子不适,请旨移至离岁康宫最远的珍珠阁修养,那段时间你连逸儿都不见,实则是你怀了身孕,怕被宫人察觉。”

    皇帝说到这里,清瘦干瘪的面容浮起无限的苦涩之意,淡淡道“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你甘冒大险,也要为那潘毅生下一个孩子。等孩子出生,你甚至都没让他在你身边多待一日,便叫你的心腹嬷嬷连夜将孩子放在食篮里偷送出宫,这一切,我都晓得。”

    沈月烟脸色雪白,三魂去了七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此刻的她却是这般荒唐可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又会放过我?”她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整个身子都是抑制不住的哆嗦。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他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却是没再开口。

    “是你!”蓦然有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沈月烟声音都是变了,嘶声道“是你,是你下的手,不然我儿和毅哥不会这般艰难。”

    皇帝这才道“不错,是我,是我下令让人除掉那个孽种,可是没想到潘毅派来的人如此顽强,十几个人,牺牲性命也要保护那个奶娃娃。”

    皇帝的声音已是犹如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响,可后来说出的话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沈月烟耳中“我杀不了他,可潘毅也没能如愿让孩子成为兰觅云的儿子,我只是动了一点点手脚,让他成了一个疯子的儿子。”

    榻上男子的声音已是沙哑难闻,喉间更是传出一阵阵的“嗬嗬”声,在这阴森的后殿里,更是显得渗人恐怖。

    “别再说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人。就是因为你让我的耀儿成了那个疯子的孩子,我的耀儿才会从小便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虐待和打骂之中,你才是个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沈月烟歇斯底里的吼道,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她的牙齿打着轻颤,眸中是又痛又恨,凄苦到了极点。

    皇帝说了这么多话,早已是体力透支的厉害,他躺在那里喘着粗气,隔了许久,方才又说道“待我走后,你便将遗诏宣读,逸儿封为怀王,管辖我东元最富饶肥沃的朝都,你也再不用担心他的身份会暴露。至于皇上,还是交给轩儿来做吧。只要东元还在我元家手中,我便是下了地府,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听到“轩儿”,沈月烟心神一凛,从方才那抹痛不可抑中回过神来。虽然榻上的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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