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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厢房的位置很好,全是沿街视野开阔的屋子。只要一打开窗子,半个襄东城的样貌便尽收眼底。
君哥儿将审丰毅的床铺铺好,又喊过道里的小二换了一壶热茶,这才回来将向阳的窗子推了开来。
红彤彤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的下面,只露着一层褐红色的金边儿。街对面商铺的房背后便是一水的土胚子房,凌乱散落在城中。
那深深浅浅,细细窄窄的一个个小道上,随处都能看到穿着迥异的人,或是一身粗布条麻衣的男人抠着鼻子,亦或是袒胸露乳扛着大刀的络腮胡男子。连身后跟着光屁股孩童的妇人,仔细一瞧,都能看到腰间系着的麻布腰带上别着磨得锃亮的短刀与匕首。总之,一眼望去,立马就能看出这些人定不是善茬。
“不愧是传说中让东元历代皇帝头疼,让老百姓闻风丧胆的匪城啊!”审丰毅背着手信步来到窗前,感慨的说道。
霍然,他眉头又是一皱。身边的君哥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神色当即也有些黯然。
远处隔着几条弯弯绕绕街道的小巷子中,几个长相粗鄙的男子正将一个梳着辫子的年轻女子按在墙上上下其手。
因为太远听不到说话声,只能看到靠在墙上的女子吓得惊慌失色且惨白的面色,和围在她身旁几个猥琐男子一脸邪淫的笑意。
视线稍移,仍旧是那条巷子,只是拐了个弯。巷子尽头一间更加简陋的房门口,隐约看到一个身材粗壮的妇人正跟门头下的一个人拉扯着一个小包袱。
因为有屋檐挡着,审丰毅他们看不到同妇人抢夺包袱的人是男是女。不肖片刻,房檐下的人便被妇人拉了出来。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位瘸腿华发的老人,他骨瘦嶙峋,身上的衣衫落满补丁,一边用自己干柴一样的手指紧紧攥着包袱的一角,一边酿跄着用他那以怪异角度弯曲着的瘸腿向前艰难的蹭着。
再往远处,审丰毅已经不忍再看下去。这就是北熠耀换回来的城池,一个彻彻底底的无法度,无管理的城池。。
第一百八十八章 襄东遇险()
除了这条街,这里所有的大街小巷全都充斥着暴力、血腥,黑暗与不堪。审丰毅不禁抚上自己的额头,对于管理襄东城,连他这个高明的政治家也是毫无头绪。
夜越来越沉,刚吃过晚膳,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君哥抱着一叠纸张进了屋,木桌前的审丰毅手中拿着一支朱笔,正蹙着眉仔细的在面前的纸上勾画着什么。
自打上次北熠耀将他留在他身边的言官监禁,审丰毅便安排了许多各部的自己人,将各种奏折都抄一份先传到他这里过目,他如果不亲力亲为,北熠耀不知道又要做什么糊涂决定。
梁、兰两家倒了以后,他没让北熠耀急着册立新的丞相与大将军,他深知这两个位置对于朝局对于北新的整个天下有多么至关重要,所以他要好好筛查,不能武断下决定。
君哥儿见房间中只点了一盏灯,搁下怀里的东西后,又将窗前茶桌上放着的两个烛台点燃,屋内这才变得明亮许多。
入夜后的襄东静的可怕,白日里的喧嚣、嘈杂之声仿佛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排排的屋舍民宅连狗吠的声音都没有,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伏在桌前的审丰毅只聚精会神的看着各处传过来的信件抄本,根本没发觉今夜与以往有什么两样。
屋外的风有些大,君哥正打算关窗户,远远的望见山头那边一道道的闪电打的正起劲,可城中那些简陋的土胚房却只有零星几间透出微弱的光。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如此怪异,明明白天还看到许多百姓进进出出,难道这襄东城中大部分人都如此贫穷,哪怕是一盏煤油灯都点不起么?
而且,他先前下楼为审丰毅取纸的时候,白天还热热闹闹很多人吃饭的酒楼刚才给他的却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连他上楼时发出的脚步声都能听见隐隐的回音。
君哥越想越不对劲,他迅速将窗子关紧,转头便快步来到审丰毅身边。
“老爷,这里似乎很不对劲。”君哥儿压低声音,黑白分明的眸子朝着四周无声的打量了一圈,面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老爷这次出来不便,本就没带多少手下,而且他们的几个属下全都在另外两个屋子里。审丰毅明白君哥儿不是虚张声势之人,听他这样说,神色也立马变了。他搁下朱笔,快步来到房间的各处窗子跟前,顺着缝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过道以及外面的情况。
这里果然有些不大对劲,临近他们几间的屋子似乎都没有人,而且白日人声鼎沸的饭堂也没有丝毫动静,一家如此偌大的酒楼,难道除了他们一行人便再没别的客人了?
当然不是。
审丰毅回到桌前,将随声带着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从靴子中拿出搁在了桌上,脸上一片肃然。
“不管是什么,看来是冲着咱们来的!。”
还好几间厢房之间都用木窗作为格挡。君哥儿朝着窗框上大力敲了几下,待听到那边传来几声同样的敲击声,这才放下心来。
“老爷,咱们的人都活着。”
“叫他们尽快过来,晚了怕是咱们都走不掉了!”
本用来做隔层的封死的窗子被刀柄一寸寸撬开,然后另外两个屋里的几人全都跳了过来。
“老爷,现在怎么办?”他们一行包括审丰毅在内只有七个人,而且现在藏在暗处的人还没有丝毫动作,他们也根本拿不出应对的办法。
“等!”审丰毅将桌上那些零零散散的纸张全部点燃,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布置好的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闪电打的更起劲了,不多时,轰隆隆的雷声也顺着天边滚滚而来。
屋里的七个人全都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
“蹬蹬蹬。”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此时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们一个个握紧腰间的兵器,眼睛一眨不眨全盯着门口的位置。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们这间屋子的门前。叩门声响起,而后门外便传来掌柜的那带着些许韵味的声音“客官,我是酒楼的掌柜。夜黑风高,这外面又刮起了无名风,小的只是上来提醒客官,早些将窗子关好。”
守在门口的几人兵器早就拿在了手中,蓄势待发。如若有人强行而入,他们立马便会要了来人的命。
可那掌柜却并没有推门,说完这些话后,听的里面没人应声,又是朝着门框轻轻扣了几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句话。
桌前的审丰毅黑眸熠熠,只朝着身边的君哥儿颔了颔首,示意他出声接话。
“不劳掌柜操心了,窗子早已关好。”
“那便好,那便好。”
门外的掌柜笑着接应,而后步子沉稳又“蹬蹬蹬”去到其他房间门前敲门嘱咐去了。
有些寂静的空气里,依稀能听见其他房中有人应声,有的是简短的应答,有的则是骂骂咧咧的朝着那掌柜吼上几句。
不对啊!方才还死寂一般的酒楼现下怎么多出这么多人?
君哥儿眼神中带着不解,焦急的望向一旁定定坐着的审丰毅。
“看来今夜,咱们恐怕很难逃出去了!”审丰毅唇上修剪整齐的胡子微微颤动,方才那掌柜的一番敲门,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是在试探他们,也是在给其他房间里的人报信儿!
这么一圈下来,外面的人便知晓他们一行人已经全都聚在了一起。
“大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哪怕死也要保护老爷的安全,知道了吗?”君哥儿脸色肃然,朝着几个手下说道。
“是。”
听审丰毅那么一说,他便知事态的严重性!而且听方才外面那几个屋子里的回话,敌人怕是不少。
此刻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全都支棱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敌暗我明,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偌大的房间内,气氛出奇的诡异。突然,空气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然后便见审丰毅猛地一侧身子,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直的钉在窗户的木框上,半截都泛着幽幽的紫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危机()
有毒,而且毒性不弱。
几人还没回过神,那种细微的“嗖嗖”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大家小心,保护老爷。”
君哥儿焦急的喊了一声,而后便是几十根细如牛毛的毒针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几人的身影在房中犹如窗外的闪电一般快速移动躲藏着,银针与剑身碰撞出的“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等到那些嗖嗖声全都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已经变成的名副其实的马蜂窝,门窗家具上,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以及牢牢钉在上面的毒针。
“老爷,您没事儿吧?”蹲俯在房梁上的君哥儿焦急的朝着墙角的审丰毅询问着。
刚才那一波毒针雨虽被他们堪堪躲过,可还是有两个人被射中了。只见那两人此刻已经眼白外翻,口吐白沫,没一会儿便没了生息。
那毒还真是霸道!
“我没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审丰毅也不敢大意,若不是他练就了一身上等的轻功,此时怕是早已成了筛子。
他们几人刚要从窗子出去,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快走。”君哥儿霍的推开窗户,顾不得什么身份,拉起审丰毅便朝着窗外猛然一跃。
“快,给我追,不留活口。”身后传来一声喊叫,几个人顾不得其他,只迅速在错综复杂的房顶、墙头上跳跃逃跑。
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虽然功夫都不弱,可毕竟势单力薄。如若硬拼,不仅讨不到好处,还会就此丧命。
天公不作美,此时外面的风雨似乎更大了,兜头而来的雨滴夹杂着风沙呼啸而来,审丰毅一行人跑了一阵儿,好容易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这才在一个窄巷里停了下来。
君哥儿环顾四周,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夜色漆黑又下着雨,他们刚才只顾着逃跑,根本毫无章法,此时放眼望去,却是逃到了一个院子比较破败却还算宽敞的简陋屋舍前。屋里没透出丝毫光亮,看起来既寂静又有些渗人。
审丰毅站在墙边,面颊寒如玄铁,只一双眼睛黑亮如炬,仔细的朝着各处打量。
“老爷,那些人似乎被咱们甩掉了!雨这么大,咱们到里面躲躲吧!”
君哥儿的声音压得极低,朝着审丰毅小声说道。
“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他的话刚落,便见对面的屋顶上迅速飞下来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
“阁下们到底是什么人?可否告知在下,也好让在下死也死个明白!”审丰毅唇角开合,朝着对面的一众黑衣人问道。
“将死之人,不知道更好。动手!”来人似乎很了解审丰毅,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只一扬手,便下令身后的十几人动手。
雨淅沥沥的下着,不够宽敞的巷子里,只能听见乒乒乓乓兵器碰撞时发出的剧烈响声。
“老爷,你先走,我们垫后。大家杀啊!”君哥一面挥舞着手中的剑柄,一面朝着周围的几个手下喊道。
“什么都不要管,专心迎敌!”审丰毅挥出一剑,逮着空档另外一个手用力一扭,便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扭断了。
幸好来的人不是很多,他们几人还能应付。
雨越下越天上的乌云也在慢慢散开。
不多时,全部的黑衣人都已经死了,审丰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好容易才得空休息一下,一贯不显山不漏水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疲惫之色。
虽然黑衣人尽数死了,可他们此刻也只剩下四个人。
四人只来的及喘了几口气,就见有些黝黑的巷口拐角闪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身穿藏蓝色长袍,头戴一定圆碗瓜帽,正是那家跃龙酒楼的掌柜。
“就知道审大人没这么容易便死了。呵呵!”
那掌柜的笑地很张狂,脸蛋上的肉都跟着那笑声颤颤巍巍的动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处心积虑要至我等于死地?”三人迅速将审丰毅挡在身后,君哥儿手执剑柄指向远处的那人问道。
“是谁,你们就不便知道了。”他阴恻恻的笑了笑,眼神越过三人直直看向后面的审丰毅“怪只怪,审大人的手伸的太长,管了太多不该管的事情,小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审丰毅知道,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只是碍于身份、官位,一直忍气吞声不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