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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事关重大,你一定要仔细回答。”
丫鬟掩嘴偷笑:“小姐瞧你这神秘得,眼下还有什么事会比您重新受宠更重大?”
“许姑娘遇害那日,我可有何异常的言语或行为?”
若儿大概是没想到小姐会突然问起此事,略微迟钝了一番:“这都过去多少时日了,小姐怎么想起这事儿来?”
“日子虽然过去了,但这事情却还没翻篇,我这满头的冤屈还未能消散呢。所以你只管仔细回答我的问题,一丝一毫都万不能放过!”
若儿仰着脑袋回忆道:“那日小姐并未有何异常之处,早起后也是寻常琐事,梳洗,用膳,花园散步,与奴婢聊的也是家常,若非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那就是有些爱走神。”
“爱走神?”
“对呀,记得那天上午,奴婢好几次在耳旁唤小姐,小姐都出着神听不见。用过午膳也还是不太精神,所以早早的便退下奴婢回房歇息了。”
“你是说我午膳后就独自待着了?那么……”
“可不是嘛,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死奴婢了,”小涵正准备询问若儿何时发现自己不在房间的,却被她抢过了话头,“都怪若儿粗心大意,竟在自己房里打了一下午的盹儿,直到管家来砸门才知小姐出事了!”
若儿满脸的懊恼悔恨,但此时陆小涵心里却漫过一阵一阵的凉意。孑语说他收到报信时曾在园里撞见过若儿,若儿称正在四下寻找失踪的王妃;可眼下,若儿却说自己一下午都在屋内打盹儿,并不知自己失踪一事。这两人之中,必有一人在说谎。
此刻小涵的大脑有些混乱,她打量着眼前这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想着数月来点滴的情谊,她实在想不出若儿有何动机?可这般现实面前,毫无疑问孑语说谎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她的语气有些无力,怔怔看着若儿走出门外。
“看来,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孑言从屏风后走出。
小涵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心绪平静,“我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
“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孑言打断她,“若还有迟疑,下一步可直截了当与她对质便可。”
她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此事还要进一步确认才可行动,她是我打小的贴身丫鬟,倘若这其中真有误会,这般摊牌定会毁了一场主仆情分。”
孑言笑着点点头,离去时给她留下一句话,
“主仆一场,还如此陷害,怕是更蛇蝎心肠罢。”
隔天,她早早便冲去孑语的厢房,一路小跑,火急火燎,她必须马上证实这个疑问,一刻也等不及。
还有一个长廊就是他的房间了,可隐隐约约却望见一个人影,于是她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前方的背影便越来越熟悉,待到相隔仅数米时,她终于辨出那背影的主人,是若儿。
她垫脚在孑语的窗前往里张望,尽管根本无法看见任何东西,她仍然努力尝试了好一阵。待侧过脸时,小涵看到她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表的笑意,似乎很满足很幸福。又停留一阵后,若儿将什么东西插在了窗户栏上,然后便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小涵走上前,看清了她插在窗栏上的玩意儿,是一朵刚从枝头摘下的雏菊。看着眼前的这一弄娇黄,陆小涵心里明白了**层。
“你杵在我门前作甚?”深沉的男声突然从侧面传来。
原来小涵只顾埋头沉思,竟未察觉这房间的主人已开门出来。
她没精打采的冲他笑笑,有气无力道:“王爷,我想我可以替许姑娘和我自己伸冤了。”说完,她自行窜进屋内。
孑语正欲对她近来这种自由散漫,我行我素的作风予以指责,却一回过身见她将一朵小花丢在了桌上,不知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王爷可否将当日那封信件拿与我瞧瞧?”
他见她脸色蜡黄,耷拉着两只深重的黑眼圈,想来应是彻夜未眠,于是心里虽有微词却也还是照着她说的拿出了那封信件。
第十一章()
陆小涵打开纸张时手略有些发抖,既迫切的想证明一切,又怕这一切真的就这样被证实。
然而,真相总不以自我意志为转移,展开信件之后,她还是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自打几月前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陆小涵不仅丧失了记忆,更连许多基本的技能也丢失了,这其中也包括写字。对于书写的毛笔,她像是怎么拿都不顺手,写出的字只能赶上三岁小儿的涂鸦。当时若儿曾打趣她,并亲自示范书写规范与她看,记忆犹新的,她当时还夸赞若儿的书法颇具一格,每逢最后一笔抬笔时总要勾出个小角。
因此,这时看见眼前的字迹,她顿时像被击中了一记闷锤。
孑语见她深情,大致也明白了**分。“怎么,你识得这字迹的主人?”
“何止识得。”她冷冷笑道。
这天刚一入夜,小涵就把若儿叫到花园中。此时正值秋意浓浓,四周菊花争相绽放,白的黄的红的,简直缭乱眼眶。
若儿尚不知她心思,“小姐今个儿怎地如此有兴致,这时候想起游园?”
“秋色转瞬即逝,全寄托在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儿里,若不赶紧,怕是过两天就要扑空了。”
“瞧您说得,这秋有秋的景,冬也有冬的景,秋天有菊,冬天却可以赏梅啊。”
“说的也是,”小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俯下身选中一支正半开半合的雏菊,稍一用力将它折断了下来。“各季自有各季的美,但有的人就像若儿你一样,偏偏只喜爱这秋日里的小雏菊。”
若儿听到此言脸上笑意便戛然而止,但很快又再次回复,“小姐说什么呢?若儿怎听不明白!”
小涵扬了扬嘴角,笑道:“看来若儿最近这忘性真是太大,你每日清晨都摘一枝雏菊,难道不是因为对它情有独钟吗?”她娇媚万千的将手中的花朵举到丫鬟眼前。
若儿霎时变了脸色,但仍镇静接过雏菊,勉强笑道:“是呀,奴婢觉得这雏菊低调内敛,虽富有秋韵却不与百花争艳,实在是可爱朴实得紧,因而奴婢格外中意,早起得空时便来采摘一朵。”
“花不争艳人却要争!”此刻还在嘴硬,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陆小涵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峻起来。“你既喜欢雏菊的低调内敛,可爱朴实,又为何做出此等心狠手辣之事!”
若儿被她的凌厉之声吓得急忙跪下,但仍默不作声。
“你每日采摘雏菊悬挂至王爷窗前,好,我暂且当这事是你一时没想起来,可昨日呢!”忆及愤怒,她声调陡然抬高八度,“昨日我询问你当日细碎,你竟敢大言不惭称自己当日一无所知全在屋内昏睡!”
“奴婢……奴婢确实……”
不等她说完,陆小涵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甩了若儿一记耳光,她实在不能容忍对方到此时此刻都还想诓骗自己,你不念多年情份,苦心积虑将我设于圈套之中,你心狠手辣,为一己之私便要人性命……小涵看着眼底这张娇嫩的面孔,心中觉得甚是可怕。
“你还记得当日你曾站在这个花园里引导王爷对我的怀疑吗?你亲口告诉王爷我失踪了,你正在寻找失踪的我,昨日却为何说自己全然未觉!”
若儿终于明白真是东窗事发了,面色苍白瘫坐在地,她喃喃道:“那个女人死有余辜,她无名无份,一个烟花女子,竟胆敢迷惑王爷!都是因为她,王爷才从不把别的女子放在眼里!她凭什么……”
“那我呢!”小涵的眼泪终究夺眶而出,“你又是如何对付我的?就当你妒火烧了头,可此番行凶你大可以不必拖我下水,为何要引我到河边,又为何要误导王爷?我陆小涵在孑语眼中是什么地位,何曾对你有过半分威胁?”
若儿闻言怔了半晌,本以为会引她愧疚,却不料她渐渐痴笑起来:“你不配……你除了有个尊贵的出身之外,其他一无是处,却死死霸占住王妃的位置,站在王爷的身旁!你身为王爷的正妻,却一点都不懂他,才让他那么孤单!所以……”若儿抬起头,神情半疯半癫,“我厌恶你,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王妃,所以我推她去水底见王爷,再嫁祸于你身上,如此一箭双雕,除去你们二人,明里暗里再也没有人能碍我和王爷的眼了!”
陆小涵简直被气得无法言语,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冒,人心怎会这么偏激?这么贪婪?这么险恶?
相对无言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涵回头看时,利剑正从自己脸畔呼啸而过,根本不容她做任何反应。下一秒,只听得一声闷响,若儿便已躺在血泊之中。
孑语冷淡的脸上难得显露出愤怒,他死死瞪住地上的蛇蝎女人,略有些颤抖的斥出两个字:“贱婢。”
若儿已无力气言语,可眼中却是哀伤万千,最后一眼仍是留恋在她钟爱的王爷身上。小涵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爱若蒙蔽了双眼,那就比仇恨还要卑劣,人,何以卑微至此。”
自那晚之后,小涵听说王爷好几日闭门不出,下人们送去的膳食也多半没动过。想来是知道真相后黯然神伤了吧,小涵站在窗台前有些出神,其实也不难理解,尽管一直以来他都心心念念想为所爱之人报仇雪恨,但当真相**裸的被揭开在面前时,任谁都会难以接受。也许在他的心中曾生长着一的微弱的希望,也许许韵还没有死,又或者她只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这些都远比被无辜谋杀要来得平和。
陆小涵心想,他一定很内疚吧,香消玉损终还是为了他。
罢了,虽然有名无实,但好歹夫妻一场,她决定想法子宽慰宽慰他。有了主意之后,她开道前往厨房。
这些日子陆小涵在府里的威信有了本质提升,下人们见了也懂得本本分分的作揖问安,她再不用为自己的温饱发愁。
弟十二章()
厨房的灶上正旺火炖着莲藕蹄膀,而不远处,摆着刚起锅的腌菜扣肉,她摇摇头,对一旁的老妈子道:“这般油腻,王爷怎会下得了口。”
老妈子为难笑道:“奴婢真是没辙了,按规矩王爷的膳食中大部分为荤食,可近日王爷至多也只挑些绿菜叶子,奴婢们实在诚惶诚恐……
小涵摆摆手,“荤菜也不尽是油腻,我倒会几个开胃爽口的做法,让我来试一试吧。”
这边厢房。
孑语这一日似做了许多事,抚了会儿琴,写了几张字,又翻了二三本书,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意识的,有些浑浑噩噩。
见月牙已升上正中,他便准备歇下,所以敲门声响起时显得格外突兀。
“你来作甚?”他看着门外站的人,眉头略微皱了皱。
“臣妾见过王爷。”陆小涵盈盈笑着故作姿态,“臣妾来给王爷送膳。”
孑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道:“陆小涵,你和本王的约定已经作废,还想闹什么幺蛾子?”
小涵也懒理他的冷淡,弓着身子便从他胳膊下钻进了屋。
“陆小涵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平时也许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不与她计较,可眼下正烦心得紧,她还自以为是的往刀尖上撞。
然而自己的吼声还未落地,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扑面而来,正要发作的情绪也被这感官的享受压了下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久违的饥饿感已冲上舌尖。
小涵见他神情心里便把稳一二,将碗盘一一摆好,转眼桌上五颜六色。规整完毕后,她转到孑语身后,作势推他到桌旁。
“王爷,这是我前后忙活了两个时辰的成果呢,这些菜旁人全不会,墩子厨师全由我一个做了,你看给我这一身糟蹋得……”
孑语这时才细细打量她,发髻有些松散,耳旁几丝散发胡乱悬着,额头汗迹明细,脸颊接近耳根处还有几道污痕,想来应是匆忙时用脏手别头发所致。恍然间,他脑中竟然浮现出她在灶前忙碌的情景。
“本王的膳食自有府上厨子负责,你这大半夜唱的哪一出。”他表面上仍是不屑,但语气显然已松了许多。
小涵不同正面交锋,只当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介绍道:“这道菜名为糖醋排骨,虽为荤食,却有开胃爽口之感,少了油腻与厚重。”
孑语依稀闻到这菜确实有一股以往排骨做法中不曾出现的独特香气,又甜又酸,还有一股干锅香。也许是想早些打发她走,也许是真的被这眼前美味牵动了味蕾,他缓缓夹起面上一块递入嘴中。
只这一口,陆小涵在他心中的地位猛地上上升了半寸。
排骨入口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