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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口,陆小涵在他心中的地位猛地上上升了半寸。
排骨入口酸甜混合,并非单独的甜或单独的酸那般单调腻人,而是及其爽口开胃,另外排骨外脆里嫩,一口咬下去肉便轻巧从骨头上脱落,除了鲜美之外油腻早已不知所踪。
“这……”孑语自然是好奇的,想他一个大名鼎鼎的北孑国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佳肴美味没吃过,可区区排骨竟让他觉得甚是稀奇,“真是你烹的?”
小涵左手支着脑袋,嘚瑟道:“定然是我亲手烹饪,王爷府上何曾有这般巧手的厨子?”
他假意清了清嗓子冷落下来,总不想见到她太得意的样子,“都是寻常材料,又是哪里学来的烹法?”他平平淡淡的吐着字,不经意的又将一块排骨送进嘴中。
“秘密!”小涵将食指放到嘴上,样子很是调皮,“王爷你可别只顾着这一盘,其他的也许更合心意呢!”说着将另一红彤彤的大碗捧到他眼前,“闻一闻,香不香?”
孑语没有配合她,但却不动声色地细细嗅了一小口,与方才那酸甜交加的糖醋排骨不同,这一道是窜鼻的香气,既有呛味儿,又有爆香,辣味儿麻味儿辛味儿混在一起瞬间便弥漫了周围的空气。
再看碗里,表面就着红油浮着厚厚一层切段干椒,把碗底的东西隐藏的严严实实。孑语拾起筷子在碗里扒了扒,发现除了辣椒之外还有不少调料,均以偏重口味为主。主材为肉片,不薄不厚,碗底还垫着一层绿菜叶子。
“这又是什么?”
“这菜名为水煮肉片,既下饭又满嘴,王爷不妨先入口尝尝再听我介绍,也许对这道菜就更入心些。”?他将信将疑的吃进一片,霎时一阵麻辣呛香从舌尖迅速传到嗓子眼。
小涵从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中找到了满满的成就感,“水煮肉片以麻辣香三味打底,麻香、辣香还有锅香,各调料虽重味,却点到即止,互不抢味。对了,肉嚼着口感如何?”
虽然孑语很不情愿正面夸赞她,但还是由衷的回答道:“极其嫩滑。”
“当然!肉质嫩滑是这道菜的另一大独特之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哦……”
她讲的头头世道,他也品得饶有兴致,桌前俨然一副和谐景象。原先跟着端菜的几个嬷嬷本还提心吊胆的等在门口,现下却听到屋内传来欢快的对话声,高兴之余也是诧异至极。
一连几日,孑语心头的阴霾都挥散不去,可令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是,陆小涵区区几道菜一顿饭竟让自己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似乎心里不再那么堵塞了。
最后用方巾擦嘴时,他刻意避开桌上的一片狼藉——不对,应该是一桌光盘。
“饭吃完了,你回去罢。”
小涵露出怪异的神情:“都说王家无情,我现在看来还真是!肚子吃饱了人倒冷漠起来……”
他皱皱眉头,“你还想怎样?”
她猛地蹦跶起来,欢快道:“吃完饭消消食才有益于身子,王爷陪我到街上溜达溜达吧!”
“本王没有心情,要去你自己去吧。”
……
都城的夜色绚烂迷人,四处人声鼎沸、五光十色。小涵东瞧瞧西望望,比乡巴佬还乡巴佬,折让孑语的脸上很是挂不住。
“你能不能正经走路。”他黑着脸。
她偷笑着瞥他一眼,打趣道:“王爷,我可是失忆之人,某些方面就如同新生小儿一般,自然处处都觉着新奇。”
他继续黑脸:“可你仍然是堂堂王妃。”
小涵目光被市集上五花八门的东西吸引着,随口回道:“反正你也从未把我当王妃待过。”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丢下这一句后小涵便欢脱的跑开了,徒留一个背影让他沉思。是啊,自己以前从不曾将她当成自己妻子对待过,冷漠无情到刻薄的地步,以致于底下人跟着不把她这个王妃当回事,明里暗里她都吃了不少苦。
他望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一时间竟莫名向自己提了一问:我从前到底为何厌恶她呢?
是因为她是权臣陆家的小姐?
还是因为这桩婚事是皇上强加的政治婚姻?
又或是陆小涵太过平凡、无惹人怜爱之处?
但现在想来,似乎以上种种全都站不住脚。在这个陪她闲逛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的档口,孑语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怎么讨厌这个失忆的王妃了。
第十三章()
定了定神后,他快步追上她。
“你在看些什么?”
“你看,这个荷包好别致!”陆小涵流连在小摊前,手里来回摩挲着一个桃红色小荷包。
孑语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半脑袋,一低头便能将她手中之物连带着她这个小人儿收进眼底。从上往下看,睫毛扑闪扑闪着颇有几分机灵劲儿,因为上蹿下跳的缘故,颊旁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配合着爽朗笑意,这张脸平日里甚是普通的脸蛋竟生动了许多分。
他扫一眼荷包,淡淡道:“喜欢买了便是,咋咋呼呼做什么。”
“可是好贵啊……”小涵嘟嘟囔囔,方才老板说需五锭银子,对比一下自己了解的其它物价,这么个小玩意儿还真是偏贵了些。
他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这么一个街边小摊,还能贵到天上去。”
老板一看来人的派头和语气,显然有别于一旁邋里邋遢的黄毛丫头,于是立刻笑脸迎上前:“这位爷一看就是个人物,咱这点小钱在您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小涵争辩道:“一个小荷包,又不是镶金边儿的,五锭银子还不贵!”
老板道:“银子分小锭和大锭,这荷包做工精细,五小锭还是值当的!”
如此一说,她便安下心来,满心欢喜的等着孑语掏钱。实际上他确实大方的掏出了钱袋,可一不留意瞟见了那荷包上的图纹,竟是两只水中嬉戏的鸳鸯,便陡然想起了韵儿那遗留的手绢,也正是绣着这样类似的图案,于是心里莫名的愧疚油然而生。
当着陆小涵一脸的期待,他硬是生生的把钱袋又揣了回去,淡淡道:“想要就自己买。”说罢,转身离去。
小贩翻个白眼:“还瞅着是个角儿呢,看来还比不上咱小老百姓。”
小涵脸都气绿了,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又犯病了!
大约离地面三丈高的楼阁上,另一人遥遥看着这一幕,脸上意味复杂。
不知不觉,两人便闲逛到了城中心,沿河两岸真是热闹极了,杂耍、叫卖、船夫、酒家,五彩喧嚣引人入胜。
自许韵不在后,孑语也是许久未到人群中走动了,他本不是开朗之人,知音香消玉损他更是少有人懂,性格便越发孤寂。这几月但凡宫里宫外有何宴会他能避则避,不喜吵闹,但今日来到如此嘈杂之地,更有陆小涵在旁上窜下跳、嘻哈呼叫,他却觉得并不很厌恶。
回过神来,这泼猴儿早已从自己身边窜走,只听远处传来喊声:“孑语!我在这儿!”
顺着声音看去,她已赫赫立在在桥上,跟原地最少隔了四五丈远。等他好不容易摩肩接踵的穿过人群,她却已经坐在摊前与人对弈得津津有味。
他推一推她肩膀,压低声音道:“市集把戏怎,你怎可跟着胡闹!注意自己的身份!”
陆小涵压根没空睬他,一耸肩把他的手甩掉,聚精会神忙着跟对手切磋。
孑语正要发作,瞟眼见着棋摊旁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西域奇局,破者可赢一锭大银。他感觉头皮都要被七炸了,堂堂皇室成员,且是格外显赫的语王府的王妃,竟当街坐在小摊上与蛮夷进行赌局,何等荒唐!
可人多事多,这时要闹腾起来只能丢尽皇家颜面,于是他拂袖而去。但刚走远六七不,身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更听到有声音大叫道:“这女子好生机智!”
孑语顿了一顿,但仍继续坚持往前走,只是好奇心将他的步子压得及其缓慢。
“我不服!”一个细而尖的男声叫停众人,“小姑娘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并不是以真技赢我,这一锭大银你拿走,可我要与你再比试一盘!”
“比就比,谁怕谁?”陆小涵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语气颇为豪迈。
听他二人这一番宣战,围观群众又积极起哄起来。
群众甲:“这西域人在这桥上摆摊也有十好几日了,每日应局者络绎不绝,可从没有谁能赢过他!”
群众乙:“他这棋局怪异得紧,和咱们中原的黑白子大相径庭。”
群众丙:“是啊,这下法说来简单,只要黑的一方或白的一方直着连成五颗就算赢了,横的竖的斜的都不限。”
……
他眼神一定,终于还是折返了回去。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能独独被你陆小涵破解。他走回摊前,仔细观看两人对弈。
棋是普通的黑白子,只是不以吃子儿论输赢,而确如旁人所说谁先将同色五子连成一条线便获胜。原本他想着规矩这等粗糙简易,怎会连日无人破,但在静观半刻后,却发现这其中确实有奥妙之处,每每一方三颗相连,另一方必勿追堵截,因为虽说是五指相连才取胜,可他观察发现,若谁先四颗相连并两头均无阻拦,则胜券在握,任对手如何也难以弥补;而如此反复后,棋盘上则是错综复杂、密密麻麻,这个时候,处处是陷阱。
黑白子讲的是布局与原件,而这个西域奇局则精打细算,考的是眼观八方、灵活思维,费神程度还真不好定论谁高谁低。两人走了大半盘,输赢不出,却已看得清优劣:西域人全神贯注,眉头紧紧皱着,应战显然感觉吃力,额头已密密布起了一层细汗;而陆小涵这边,却轻松玩乐一般,见招拆招,每下完一颗棋子便不再紧盯棋局,而是跟旁人交头接耳的闲聊,俨然一副不放于心的感觉。
正当众人看得入胜之时,小涵拍了拍手:“战斗结束!”
大家原本目光在别处,此刻跟随她的手才发现陷阱早已设好,只等西域人专注另一头战线时便开始生效。
西域人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在自己未着眼的地方中了招,待反应过来后方输得心服口服:“姑娘真是顶机智!在下服了。”
小涵抱拳相送:“师傅也是爽快人,三尺男儿却能跟我小女子认输,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江湖中人罢!”
第十四章()
西域人承让一番,道:“你我第二局匆促开始,并未定好堵约,但我却是万万不能赖的!在下行走江湖,纹银不多,这样吧,我将我随身携带的宝贝呈送与你,聊表心意。”
小涵刚想推让,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那物大体像一把匕首,却又不如真正匕首那般规整,刀柄及刀体都有些歪歪扭扭,像是三岁小儿捏泥巴玩的做工。刀柄如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刀锋的材质却叫人眼前一亮,它并非钢铁金银,而是一种透明的晶状体,泛着浅浅的红色,而且表层不似钢铁那般打磨拼争,而是有着许多切面与棱角。
西域人自豪介绍道:“这刀坚不可摧,只要使用得当,可破万物,但却无物可破它。姑娘此番受着,将来必有大用之时。”
小涵接过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却已然知晓了七八分。谢过之后,她便挤出人群,一把拽上孑语往回走去。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等我那么久,我还以为……”
正得意忘形,一抬头见他横眼瞪着自己,于是赶紧改:“臣妾还以为王爷已经先行离开了呢。”
孑语也没有再提先前窝火的事情,只淡淡问她道:“你自小也是北孑城中长大,怎么会对那蛮夷玩意儿那般熟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她总是忘记用敬语,说着说着便不分你我了,“我不记得自己何时接触过,可我心里却知道这种玩法名为’五指棋局’,并很自然的熟知它的规则与技巧,也许是过去有什么机会学习过吧,只是眼下失忆了才不记得过程。”
孑语对这番解释自然是不怎么信得,中原女子尤其是像陆小涵这般王城贵族的千金,打小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得出趟门都由大四房轿撵抬着,除了家宴与特邀的国宴之外,鲜少与外人接触,怎地她身上有这么多稀奇古怪之事呢。
两人回到府上已是深夜,除了管家和几名小斯丫鬟还候着,整个宅院已是静悄悄。老管家听闻今日主子终于正经进了食、现下又外出溜达了一圈,于是心里很是宽慰,一高兴起来便多了句嘴:“老奴即刻在王爷房里加一床被褥,这秋意浓了,王爷和娘娘使一床被子怕是不够的。”
此话一出,前头两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