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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拜见太子妃。”
一时间无数的侍卫举着火把来到姜凝醉的身边,火光将整个曲荷园照得通亮,莲花池上倒映着火光熠熠,折射出血一样的艳丽。
姜凝醉被突然袭来的光亮刺得眼睛一疼,她漠然眯起了眼睛,凝视着身前一行跪拜的侍卫,微微抬手道:“起来吧
。”
“禀告太子妃,太子因在昭翎殿未曾看见太子妃的身影,所以心下担忧,特意派属下们前来寻找。”带头的侍卫总领说着,目光规矩地看了姜凝醉一眼,迟疑道:“太子妃没事吧?”
“无妨。”体力逐渐回归身体,姜凝醉拒绝了打算前来搀扶的侍卫总领的好意,她勉强站起了身子,脑袋随即迎来一阵头晕目眩。几近隐忍地站定,姜凝醉冷冷望着身前的一众侍卫,问道:“太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侍卫总领察觉姜凝醉的脸色已是不太好,正苦于如何开口,如今听到姜凝醉问起,忙不迭地报上来意。“回太子妃的话,太子命属下寻到太子妃,便立即。。。立即传诏去明德殿。”
明德殿向来是颜君尧议事的地方,如今将她传诏到那处,想必也不会是寻常见面那么简单了。
身子在沁凉的夜里冷得不停颤抖,姜凝醉头重脚轻地连步伐也走不直,身边的人站在原地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忤逆颜君尧的意思,因此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建议姜凝醉先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
可是姜凝醉毕竟是太子妃,撇去这点不说,她好歹也是姜家的人,颜漪岚又向来格外厚待她,光凭这一点,整座皇宫便没有几个人敢不对她另眼相看。侍卫们面面相觑,心里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谁也拿不得个准。还是侍卫总领心有不忍,命人取来一件干净的狐裘大衣,替姜凝醉披上。
来到明德殿时,姜凝醉抬眼就看见颜君尧已经候在大殿之内,他的桌案边点了一盏灯,昏暗的烛火映着他儒雅的侧脸,在深沉的夜里透着几丝不近人情的味道。他低头轻吹着杯盏里的茶沫,听见殿外的动静,掀眼看了过来。
“大半夜的,你这是去哪儿了?”颜君尧温声问着,目光自姜凝醉的身上扫视而过,慢条斯理地道:“瞧瞧你的样子,浑身*的,可有半点太子妃的端庄仪表?”
颜君尧的话句句透着为难,可惜姜凝醉如今身子虚弱,脑子也一片昏沉,因此也并无太多心思与颜君尧动气,她只是冷漠地看着颜君尧,最后微垂着眼,道:“是我失态了,还望太子莫要怪罪。”
对于姜凝醉的赔礼一径恍若未闻,颜君尧打量着姜凝醉一片苍白的脸色,低声道:“凝醉,我在问你,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姜凝醉一时不答,她神色淡然,平静的眼眸里不掺半点情绪,望出了颜君尧心底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稳了稳心神,颜君尧正要再一次发问,却听见姜凝醉突然启齿说道:“倒也没去哪儿,不过是出宫散了散心。”
颜君尧低头喝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姜凝醉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和复杂。其实不管姜凝醉如何辩解,他都有办法让她乖乖伏法,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他计划里的一场阴谋。从早上杨思媚的一番试探,到了晚上赤竺的瞒骗迫害,都不过是他掌控中的一环,就算赤竺不慎失了手,他仍然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太子的身份施加莫须有的罪责。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但是如今看见姜凝醉毫不辩解的模样,似乎他的所有心思她都已经明了,所以连徒劳而苍白的辩解也省去了。
“你作为太子妃,半夜三更擅离寝宫可是重罪。”颜君尧沉声说道:“凝醉,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纵使我有心包庇你,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古代嫔妃向来有繁重琐碎的宫规约束,尤其是位高权重者更甚,姜凝醉早在之前便熟读过这些明文条例,其中嫔妃半夜擅自离宫已是失德的行径,若是逮着了与之私会的人,轻则打入冷宫,重则一律处斩
。
而颜君尧的意思也已经再明白不过,不管如何定罪,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他要她死,不管用何种办法。
姜凝醉早就看明白了颜君尧的心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凭着一张红口白牙,如何为自己辩解也是无用。况且,姜凝醉如何能说出颜漪岚的名字,她离宫的目的她与颜君尧心知肚明,她又如何能遂了颜君尧的愿把这件事牵扯到颜漪岚的身上。
“我不过只是出去散了散心。”姜凝醉的脸上一片苍白如雪,说出口的话却比脸色更加冰凉。“太子若是不肯信我,我又能如何?”
听闻姜凝醉的话,颜君尧笑得阴沉,他拍案而起,清脆的响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宫殿内一阵阵的回响,“看来你是不肯对本王坦白了,好啊,那你就休怪本王对你不留情面!”
颜君尧说罢,用眼神暗示静默驻足在一旁的贴身太监张世全上前书写奏折,然后眼神自张世全的身上一转而过,重又落回姜凝醉的身上,一双向来炯炯有神的眼里闪烁着寒意。“太子妃姜氏,品行不端,屡有冒犯,实难为东宫嫔妃之典范。今废去其太子妃身份,就此打入冷宫,永生不得出宫门。”
一开始便料想到了种种可能的后果,所以如今听到颜君尧废弃她的诏书,姜凝醉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打不打入冷宫对她而言又有什么要紧的,她虽说守着太子妃的名衔,但是颜君尧从未真心待过她,也未曾尽过一日夫妻的责任,她这个太子妃当的何其窝囊。还不如卸去一身的荣华虚名,从此生死由天,倒也图个安心自在。
可是真能甘心么?甘心自己这一生就如此罢了,甘心自己的人生要听凭别人的安排发配,她甘心么?
不,她不甘心!
这般想着,突然听到身后的大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仿若落在心间的一场大雨,错如乱麻地击打着她的心扉,好似冥冥之中早有预料,姜凝醉的一颗心随着那脚步声而砰砰乱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渴望和震颤。
仿佛这个人的到来,能在顷刻间毁灭她,也能一刹那救赎她。
“长公主驾到。”
随着内官的一声报,埋头奋笔疾书的张世全突然背脊一震,全身似乎都瞬间失了力气,握在手里的毛笔顺势脱离了掌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颜君尧捏住茶杯的手微微一滞,随后他慢慢坐回椅座之上,摆了摆手示意张世全退下,他微眯着眼默默看着颜漪岚的身影走进大殿,饶是他的眉眼如何镇定,手心的僵硬仍旧掩不住他这一刻的不悦和紧张。
大殿之内一派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公主党都抱怨这几章没有长公主,摔,泥萌把小凝醉置于何地!不过没有关系,接下来是长公主的主场,我会甩你们一脸长公主的,请接好~
然后因为最近出去玩了,所以更新较慢,国庆七天假会补回来哒,爱你们呀,你们也要爱我呀,快来给我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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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颜漪岚踏进明德殿;迎着一众的目光前行;她的身后宫女罗列,整齐尾随。
她披着一件大红的狐裘斗篷;明黄的灯光下,仍旧掩不去她骨子里的风姿和优雅;她的眉眼张扬而妖冶,只是面容冷峻;透着冰冻三尺的冷漠和寒意;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途径姜凝醉的时候,颜漪岚步伐微微停顿,她用余角自姜凝醉身上一扫而过,却瞥见姜凝醉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单薄的披风压根遮不住她冷得瑟瑟发抖的身子。颜漪岚眼里的寒光如碎刃,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而难测,她不动声色地拾回视线,拾步越过姜凝醉,往主殿上坐着的颜君尧走去。
姜凝醉一直微垂着眉眼不去看颜漪岚,但是颜漪岚打量的目光她却是感觉得到的,身边突然有人捧来紫金暖炉,姜凝醉侧头望去,只见青芙跟在颜漪岚身后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件厚重的大氅。
“娘娘快些取取暖,千万别着凉。”瞧着姜凝醉毫无血色的面庞,青芙又是担忧又是心疼,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将暖炉塞到了姜凝醉的手里,低声道:“娘娘勿须担心,长公主自会替娘娘做主。”
姜凝醉并不言语,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暖炉,心思难定。
青芙的话自是不错,当今颜国上下,谁人敢不听从颜漪岚的命令,可是。。。如今的她,当真还能心安理得的借着太子妃的身份接受颜漪岚的好意么?想着,姜凝醉抬起头,目光默然地凝望着殿中的那抹从容的身影,神色复杂,陷入了一片沉思里
。
“太子的东宫当真热闹,连本宫远在凤仪宫也能感受得到。”颜漪岚坐到了主殿的侧座之上,身前的碧鸢立即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热茶,弯身送到她的手上。
“我道是什么风把皇姐给吹来了。”颜君尧语气不善,挑眉笑道:“怎么?我宫里的事情,皇姐也有兴趣插手过问?”
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颜漪岚含着杯壁的嘴唇微弯,笑得艳魅而从容。“太子说的哪里的话?颜国上下所有事务皆归本宫掌管,太子宫里的大小事自然也在其中。”
颜君尧合上杯盖,眉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语气也瞬间不善:“看来皇姐是成心要插手我的家务事了?”
“东宫里的事本宫无心过问,只是。。。。。。”颜漪岚的语气平平,突然间话锋一转,掀起了整座大殿的紧张气息。“若这件事关乎到废黜太子妃,那么太子就休怪本宫不允了。”
早就料想得到颜漪岚必定是为了此事而来,颜君尧敛袖,抬头望向颜漪岚,冷笑道:“怎么?我不过是在处置我的嫔妃,皇姐何必如此动气?”
“还是说,因为我动了皇姐的人,所以值得皇姐这般大费周章的。。。。。。”
颜君尧的这番话,犹如冬雪过境,满殿瞬间沉寂下来。
凝着死寂的沉默,颜漪岚极轻地嗤笑一声,笑意始终未及眼底,“既然太子明白,就应该知道,本宫的人,岂是能任人随意处置的。”
“凝醉作为太子妃,在东宫的这些时日里不守宫规,没有半点规矩可言。”颜君尧说着,目光在颜漪岚身上一转而过,意味深长地笑道:“大抵正是仗着皇姐的偏袒宠爱,所以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目中无人,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颜漪岚凤眸微眯,她不动声色地睨了颜君尧一眼,略一沉吟:“没有规矩可以慢慢学,凝醉毕竟是从将军府里出来的,礼数规矩就算有不周全的地方,也不至于出多大的纰漏。”颜漪岚的话一语双关,她低头抿了口茶,语气淡漠却不失威仪。“倒是太子,对待自己的太子妃都尚且没有半点的宽容和大度,将来又如何心怀天下苍生呢?”
听出颜漪岚先是拿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施压,如今又暗地里谴责他的一意孤行,颜君尧略微怔神,随即目光沉定下来,冷声道:“皇姐误会了,规矩那些尚可不提,只是今晚凝醉未经我允肯擅自离宫,却只字不肯对我提及原因,我若是再纵容包庇她,如何令东宫的嫔妃信服?”
颜漪岚微怔,她来时走的匆忙,倒是未曾耐心听东宫的探子回禀详细,如今听颜君尧的这番说辞,竟是姜凝醉自己自投罗网?
这般想着,颜漪岚一言不发,她略微侧头,视线准确地捕捉住站在殿中的那道瘦弱身躯,神色闪过一丝迟疑。
凝醉,你并不是蠢笨之人,也非看不清当今的形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漪岚侧头去看姜凝醉,姜凝醉察觉到她灼烈的目光,亦抬起头来看她。敞亮的大殿里,姜凝醉的脸色苍白若纸,没有半点血色,她身上湿透的衣衫还在滴着水,像是餍足了鲜血般凄艳刺眼,散着沉沉的寒意。姜凝醉的目光冰凉,仿若直刺心底一般的冷锐,幽黑的眸子沉静不变,谁也看不清其中隐藏的波澜。
“那些都不过是太子的一面之词,”颜漪岚的话虽是冲着颜君尧而去,但是她的视线却自始至终落在姜凝醉的身上,声音透着沙哑
。“凝醉,你可有要说?”
姜凝醉闻言,望着颜漪岚的方向默然出神,她那双幽黑明亮的眼里平静得如同不起丝毫波澜的湖泊,干净却深不见底。不知怎么地,颜漪岚总觉得姜凝醉的那双眼里虽然淡漠到近乎无情,但是里面却似乎含着无数的情绪。
虽欲言,却又止。
微微摇了摇头,姜凝醉苍白的脸上瞧不出悲喜:“没有什么可说的。”
姜凝醉这番话,无异于是在认罪,可是颜漪岚分明听出了,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