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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申下意识地攥了攥拳,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重新看着她,眼神炯炯,洞明阴翳,忽然,又弯起嘴角,狡黠一笑:“呵,我也不喜欢你。”
高申一惊,突然觉得寒凉,可脖子上却沁出一层薄汗,黏黏腻腻,她想用手擦一擦,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
只能,任风从窗口穿过,卷起她的衣袖,又卷过段然了无生气的头顶,最后,在屋外葱郁繁茂的树叶间,辗转停留,沙沙作响。
从没想过,他会这样说。
从前,她向他表白时,他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答应,她想,他或许也喜欢她,或者,他虽然不喜欢她,但至少不讨厌她。因为,她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果断的人,对待事情很少拖泥带水,从来都是杀伐决断。
可于她,他没说过什么。所以,她才坚持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想着,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深情不移,总会让他感动的吧,总有一天,他也会喜欢上自己吧。
而,这一天,并没有来得太晚。在她表白后的第三个月,他答应了。“那我们就试试吧”,他说,云淡风轻的模样,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她甜蜜的微笑,想着,他终于喜欢上我了。毫无疑问,理所当然。
如今,却听到这样的话,这话令她难过,但更多的是令她不甘,她的心弦上还系着最后一根稻草,她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说的是假的,那女人说的也是假的,其实,他爱她,只是喝多了酒,胡说的,于是她用尽力气,憋红了脸:“那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声音却是超出年龄的哀凉:“要不是你姐求我,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屋外,夜色浓稠,风声料峭,段然的话语仍恍惚响在耳际:“原以为把你当作她的替身,应该不会太难,相处起来才知,你竟和她半分不像……”
呵,原来他喜欢高邑。如此,便说的通了,他为何这样反常。
手,不知不觉间握紧,指甲生生嵌入肉里,她眩晕起来,脑内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几近缺氧。她冷冷一笑,惊觉,原来自己的爱情,竟是这般卑贱、窘迫又难堪。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也好,还说什么呢,还问什么呢,事情不是已经这样,清楚明白了吗?
对啊,她的爱情,就是高邑替她求来的。就是,求来的,高邑,求来的。
这认知,使她发疯,更使她羞愧,她甚至想,立刻,找个缝隙躲起来,像老鼠一样,胆小的缩进墙角,再不出来,只任黑暗笼罩身躯。可这一刻,她还不能。
于是,转身,握紧拳头:“既然如此,今后,便不劳烦你继续施舍了。”话罢,毅然离去。
也许,这就是她最后的自尊了吧。她想。
走下楼梯时,正好有风缓缓吹来,似白纱温柔地抚过面庞。心内却隐隐作痛起来,她清醒着,竟不知如何是好。
暂不论,这段不伦不类的爱情,是该埋葬还是该舍弃,他们之间十几年来的友情又该如何处置?难道,真的再不相见吗?又或者,在心底种上仇恨吗?可,有什么仇恨的呢,他不是,也过得痛苦不堪,狼狈不已吗?在这一段感情里,就没有谁是幸福的,更没有谁,是完好的。若是,真正追溯起来,甚至可以归结为,是因为她,因为她对他的执念,才导致了他们之间的悲剧,不,还要再加上高邑对她的爱。那个傻傻的高邑啊,真的以为,这样做,段然就能给她幸福吗?
高申奔跑起来,想要甩开这一切的不愉快。却不知,从哪个瞬间开始,眼泪早已成串。
穿过墨色天幕下汹涌的人群时,她想起段然第一次牵她的手,那时,她的手热热的,他的,却凉凉的。
路过公园沁人四溢的花丛时,她想起段然第一次对她眯起的眼,他说,这花真香,你说呢?
奔跑在午夜狂乱喧嚣的街头时,她想起段然,微皱的眉头,冷清的神色,他说,我终究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叱…刹…伴着汽车的紧急刹车声,砰…她的身体轰然倒地。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触目惊心的殷红漫出体内,模糊了她的神识。她勾动手指,想要动一动,却没有成功,眼睛越发疲劳,感觉无法支撑,终于,缓缓地合上了眼,就这么平静又倔强地倒在血泊中。
听不见,又好像有人在呼唤着。
那人说,妹,你过来看,我们养的小乌龟长大了耶。
拿,这个布娃娃给你吧,我玩积木就好了。
申,不要哭了,爸爸应该一会就回来了,我给你唱支歌吧。
是高邑。那么,高邑呢?她怎么想,她也喜欢段然吗?
没来得及问,也没想起问。
她,真是笨,怎么能忘记呢。
***
“喂”“高申”“高申”……低沉的喊声中,她迷迷瞪瞪睁开眼,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正站在她面前,那人穿着黑色西服,上臂处鼓鼓囔囔的,看起来有些紧绷。
这人她有印象,很久之前她见过几次,和她一样,也是保镖,但叫什么,她忘记了。
那人仍在继续说话:“已经凌晨3点了,到我们了。”
她有一刻的迟疑,嗯,怎么回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语气已有几分不耐,接着边往外走,边嘟囔道:“女人就是麻烦。”声音虽然不大,但仍清清楚楚地,传入她耳中。
职业惯性使然,她立即翻坐起来,打量起这个房间。屋内摆设简单,电视挂在对面的墙壁上,下边是个柜子,旁边便是卫生间,喏,原来是宾馆。
低头看一眼自己,长裤未脱,衬衫未卷,立即下床,穿上鞋,在卫生间前面的衣架上拿起衣服,匆匆披上,紧随前面那人,出了房间。
那人走的飞快,不久便穿过长廊,停在了一处房门口,门口仍有两人背手站着,皆是黑色西服,神色威严。
那两人朝他们点点头,接着,对视一眼,转身走了。
彪形大汉上前,背手站在了门左边,高申会意,立即站到门右边。
她还在云里雾里,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刚不是出了车祸吗?怎么这功夫竟到了这里。正扭头想要问问站在身边的人,昏暗中,却看见一团黑影遽然而至。
来人身手敏捷,手中闪着寒光的尖刀,正全速朝他们刺来。
高申马上推开身边之人,一个跨步,冲到那人身侧,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尖刀正要落地,那人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的朝她脸部呼去,为了避开这一拳,高申只好松手,闪退到那人身后,脚下却未停顿,立即踢向那人胯间,那人未及反应,被她正正当当踹了一脚,踉跄着几欲倒地。
这时,刚刚叫醒她的彪形大汉终于反应过来,窜到那人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高申立即上前,三下五除二,抢下了那人手中的尖刀,紧紧握在手里,冷气森森的刀光,将她的脸映得特别白,而她原本零散的短发,此刻却柔顺地贴上额际。
无人能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已悉数被墙角的摄像头捕捉下来,尽收眼底,清晰传神。
而摄像头那边,有人卷起嘴角,笑眯眯道:“不错。”
第4章 成为保镖()
高申终于记起来,这情形与她21岁刚进入安保公司时的第一次演习十分相像。但当时他们是不知道演习的,教练只告诉他们去执行任务,还当真为他们准备了保护对象,他们自然全力以赴,尽可能地保护雇主的安危。
直到他们抓住那个拿着尖刀想要行凶的黑衣人欲报警时,才得知竟是演习。
而今,她虽然想起这事,但还是不明白,此刻,她怎么会再次回到这里。自从给凌晨当起专职保镖后,她便再没来过这。
怔然间,有人扬着笑,缓缓而来。
高申定下神来,仔细一瞧,竟是凌晨大哥,凌衍的助理,许维东。
这人他记得。当初就是他把她带到凌晨面前的。
此刻,他走上前,与安保公司的人员交涉一番,之后,又在安保队伍里随便指了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跟我来。”
这其中,自然有她一个。高申有些诧异,那许维东不认识她了?不知道她是凌晨的保镖吗?这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她的记忆重合在一起,难道…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跳动在脑海中,莫非,她重生了?重生在21岁?这认知,使她陡然兴奋起来。不过此时,她还不敢确认。
十分钟后,他们几人随许维东到达鼎风娱乐。而后,坐上电梯,直接去了顶层,凌晨所在的办公室。
进门时,凌晨正坐在转椅上,面向落地窗。
许维东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少,我从安保公司带了几个保镖回来,您看看?”
半晌,没人回答,空气一时静谧无息,许维东大气不敢喘,他可是知道,这二少脾气向来不怎么好。良久,那高大的皮质转椅才慢慢转过来。
凌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双眼如潭,漆如点墨,眸中神色却看不真切,似在眼前罩了一张大网,只露出朦朦胧胧的冷峻不羁,再往下便是高翘挺拔的鼻梁,似起伏的远山,横亘在两颊之间,坦坦荡荡又气势如虹,相较之下,薄薄的嘴唇便生动起来,随意抿着,就透出凉薄威严。
他扬起下巴,睨着许维东,嘴角的弧度有些玩味:“谁让你带来的?”
许维东赶紧回答:“是我们凌总吩咐的。”自然是指凌衍。
凌晨大略扫了他们一圈,又沉声问:“怎么还有女人?”
许维东不敢怠慢,立即说:“她虽是个女人,身手却了得,不比男人差。”
凌晨摸了摸下巴,红色的舌尖舔了舔泛白的牙齿,慢条斯理道:“既然是你们凌总吩咐的,那就带去给他吧。”
许维东心下一紧,估计这事八成难办,但惦记着回去不好交差,仍硬着头皮道:“二少,麻烦您好歹留一个,不然,凌总他……”
“他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仍是慵懒恣意的神态,语气却决绝。
许维东面露难色,再不敢接茬。只好翻了翻眼皮,低低道:“二少,那我,先告辞了。”转身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便要往外走,他们自然紧随其后。
还没走出房门,便听凌晨冷冷道:“慢着。”
一行人立即调转回头,巴巴望着他。
却见他紧紧盯着高申,张了张口:“会喝酒吗?”
这一刻,高申才终于确信,她是真的重生了,因为当年,他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一模一样,只字不差。
心内的喜悦溢于言表,她虽不是怕死之徒,但死亡仍旧让她遗憾,她还那么年轻,甚至没来得及欣赏这世界的美好;就命丧黄泉,着实让她不甘。如今确信自己已经重生,自然欣喜非常。
于是,毫不迟疑地回答:“会。”
“好,那你留下。”
就这样,她死去,又重生,而后,再一次成为他的保镖。
***
从ktv回来,已经一点半,安置好高邑,收拾妥帖后,差不多两点了。想着明早还得去接凌晨,高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早上六点半,她准时醒了过来。
洗漱完毕,她立刻出了门,打了出租车,直奔凌晨住处。
到凌晨家楼下时,她像往常一样,在咖啡店买了一杯热咖啡。
进门时,已经差不多七点,室内干净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衣服堆放,更没有女性物品,门口只孤零零躺着一双,凌晨昨天穿过的黑色皮鞋。高申微一皱眉,难道阮怜真的没来?那昨晚,她是和谁见面呢?转瞬又摇了摇头,可能来了又走了吧,又或者去了阮怜的公寓。左右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自己想这么多干嘛,于是静下心来,不再思虑。
她把咖啡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转身坐进沙发,那沙发柔软的很,她恨不得把自己半个身子都陷入其中。
凌晨还没醒,这个点估计也醒不了。但她不能偷懒,她还有任务没完成。
随即捡起茶几上的报纸杂志,认真浏览起来,未几,又伸手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剪刀,一条一条,将鼎风娱乐旗下艺人的新闻,全部剪了出来。待会凌晨醒来要看的。
其实,很多时候,高申不仅仅是凌晨的保镖,她还得兼任他的助手、秘书,甚至司机。还好凌晨没让她干保姆的活,不然她还真得去学,没办法,他给的待遇优厚,她抗拒不了。
高申剪着剪着,眼皮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