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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赵晨眼神一动,他的目光猛地离开大氅下的衣甲,转而朝着京城的方向望去,一抹暗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一件深色的软甲,从赵晨黑色的大氅中露了出来,这件软甲是蓝玉儿在了解了,天衣阁对她之前改良过的布料如何加工后,又突发奇想地对布料做了三次加工,这才亲手为他缝制而成的软甲。如今,这件软甲已经陪伴着他,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早已残破不堪!
自从离开京城后,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暗伏与袭杀,蓝玉儿就像是这冬日里的暖阳,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卸下心房,放松紧绷的神经。就像是在赵家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日一样,只有她,能让他那颗饱经世家大族血腥的心,得到片刻安抚与慰藉。
随即,他又想起,若是蓝玉儿在身边,必然会暴跳如雷地吵闹着,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做成了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还说她是猪队友,还能不能好好地做朋友了。想到此,赵晨的唇角不由得倾泻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赵晨低垂下头,脸上露出一抹似嘲弄又似宠溺的笑意,低低地呢喃道,“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猪队友吧?”
良久,赵晨紧蹙的眉峰才缓缓地舒展开来,他的眼中的锐利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淡淡的柔意。蓝玉儿傻萌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他原本紧捏着密报的手指一松,轻轻地在密报上写着“蓝玉儿”三个字的地方摩挲起来,好似在摩挲着蓝玉儿那张精致的小脸。
赵晨的捏着密报的手不由得一紧,他那浓密的眉峰此次却是紧紧地蹙在了一处。丰润的唇瓣也抿在一起,略显瘦削的脸颊紧绷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密报上的那几个字,默默地沉吟着。
赵晨一边思索着,目光一边朝下望去,只见这封密报接下来的内容,叙述的便是皇帝在惠妃的霜云殿过小年,并命惠妃在腊月二十四归宁,让蓝玉儿带着赵源儿随其一同回宫之事。
蓝玉儿的所作所为,虽然表面上看似是在他离家之时,保住了赵源儿的嫡子身份,可是却也在这个敏感且危急的时刻,将赵源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他特意在赵家留下的一步棋,就失去了用武之地,那一步棋该怎么用?或者说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赵晨在看到这一节时,却是眉头微微一蹙,摇了摇头。他咬了咬下唇,左手拿着密报,右手托着下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如果蓝玉儿在此的话,一定会非常讶异,只因在这封密报中还叙述了,蓝玉儿祭灶前在草马上洒下磷粉,让草马在祭灶时自燃一事。以及,由此造成的赵家各位族老,一致认同赵源儿准家主身份之事。
在这封密报里,详细地叙述了腊月二十三,赵家发生的一切。在叙述到赵家祭灶一事中,不仅有写到蓝玉儿在祭灶时的种种作为,还对当时哪位族老说了什么话,都做了详尽的叙述。
赵晨转过身,接过他手中的密报,右手优雅地一抖,便将密报展开。
一个身影恭敬地走到赵晨身后,小厮松竹抬眉望了一眼赵晨的背影,垂下头低声说道,“家主,有消息过来。”
在他的身后,有十几人在忙碌着,而在他们的身下,则有几十人的尸身,正在被掩埋!
一双黑色的锦鞋,毫无避讳地踩在这流淌的血水上,黑色的大氅在寒风中飘荡着。赵晨微微低垂着头,望着地上的血水出神。
可这片密林中的某一处空地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雪痕,反而满是泥泞。这泥泞也不是泥土的深黑色,而是很深很深的暗红色!一股股混杂着泥土的血水,从空地的中央,流淌入密林中的矮丛中。这片空地上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显然刚进行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雪,洋洋洒洒,从腊月二十三午后,一直下到了腊月二十四清晨。此刻,京城外的密林中,不管是官道小道上,还是树杈树叶上,满是皑皑白雪。
腊月二十四 京城外?密林。
第151章 大叔VS云夫人()
腊月二十四?夜
雪在腊月二十四的清晨停了不到半天,就又开始一直洋洋洒洒地下起来,到夜间也不曾停歇。京城的人们都在说,瑞雪兆丰年,这大雪是个好兆头。
喧嚣了一天的京城,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安静下来,一盏盏的烛火陆续在夜幕中亮了起来。
京城中的某一角,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院,这里和京城的其他地方并无任何不同,在夜色中,屋内的烛火也渐渐被点亮了起来。
一道身影缓缓地走在宅院里的回廊上,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可身形窈窕,不难看出此人乃是一名女子。宽宽大大的斗篷帽盖在她的头上,让人瞧不清面容,可是从她露在外的唇线,就能猜测出她必然貌美。
在回廊的尽头,是整个宅院的主屋。此刻,里面正有一盏烛火在轻轻摇曳,一个峻拔的身影正坐在窗边,烛火将他的剪影投映在窗上。
披着斗篷的女子,在瞧见这道身影时,她掩在斗篷中的手,不由得紧紧一握,她如花瓣一般的唇瓣微微一抿。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他们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中间只隔着一道门扉,可是却好似隔着天涯海角,永远不能汇聚在一起。
“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夜色中的静谧,女子窈窕的身影站在门扉边,清冷的月光将她斜长的剪影倒映入屋内。
屋内的烛火,因门外涌进的冷风而轻轻摇曳起来,坐在窗边的人连头都没抬,继续沉默地坐着,好似根本就不曾察觉到女子的到来。
“吱呀”,又一声轻响,是那站在门前的女子,缓步进入屋内,将被她敞开的门扉轻轻关了起来。她缓缓地朝着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走去,最终,她跪在那人身后,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男人的腰身。她那被斗篷帽子盖住的姣美容颜,狠狠地贴在男人的后背上,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娇弱妩媚地叫了一声“夫君。”
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动都没动,对其身后的女子置若罔闻。他依旧静默地坐在窗边,不发一语,只是看着跳跃的烛火出神。
他身后的女子也没有动,好似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能这样抱住他,她已知足。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夫人,且起身吧。”
披着斗篷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紧紧搂住男子的手臂一僵,她那原本微微闭合着的双眸,猛地睁开射出锐利的暗芒。随后,她脸色一柔,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臂。
她慢悠悠站起身,解下身后的斗篷,露出一张娇媚的容颜来。她的脸上再不见丝毫的旖旎、眷恋之情,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与精明。
此时,她不再是他的玲珑夫人,而是云夫人。
云夫人走到赵晨对面,靠着桌边轻轻地坐下身,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恐怕就连皇上也想不到,他一直算计的赵家家主,居然每晚都在京城中过夜。”说着,她的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怪不得过了这么多日,京城里的各大世家陆续对你出手,不仅没伤你分毫,反而还有不少世家被你所灭,赵家的底蕴果然深厚。”
赵晨却并未因为云夫人的话而动容,他伸出一只手,将掌心里的衣角碎片放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一只手指按住碎片的顶端,将碎片推到云夫人面前。
“把它交给皇上。”
云夫人目光直直地望向桌面上的碎片,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后,她拿起这块碎片细细地端详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一听说她被皇上接进宫里,你就火急火燎地让我把这个交给皇上,好保她平安?”
赵晨却没有接话,他别过头,不去看云夫人戏谑的脸。
云夫人眼底划过一抹恼怒之色,却并未发作,只是漠然问道,“有什么口讯要带给皇上的吗?”
赵晨看着窗外的飘洒的雪花,不知在想什么,只听他低低地说道,“天衣阁的衣甲没有任何问题,我赵家不会用将士的性命来博弈。”
云夫人脸色一顿,如花瓣一般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赵晨站起身,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朝着门扉走去。
“你就这么让我回宫?”
在赵晨即将打开门扉离去时,云夫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那姣好的容貌,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晦暗不明。
赵晨身影一顿,他微微侧头,斜眸望向烛光下的云夫人,却未置一词。
“既然如此,你昨日又为何要将我掠来?”云夫人眼眉一抬,直直地望向赵晨。
“掠来?”这个说法似乎取悦的赵晨,他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太高看自己了。”
云夫人呼吸一沉,低声喝道,“赵晨,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赵晨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随即他侧过头,望向眼前的门扉,一把将其拉开,淡漠的说道,“你,什么也不算。”
“赵晨!你给我站住!”
“哗啦”一下,云夫人站起身,飞快地奔到门扉边,将赵晨拉开的门扉再次紧紧关闭,似乎这样就能将门外的寒冷,以及她心底的凉意驱逐出去。
她猛地冲入赵晨怀中,将冰冷的小脸紧紧地埋进赵晨温暖的胸膛,两只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滚烫的泪水突地溢出眼眶,打湿了赵晨的前襟,也让她姣好的容颜上一片湿润。
“这就是云家女人的宿命,这就是命”她在他的胸前低低地呢喃着。
“命?”赵晨冷哼一声,“到现在,你还要继续跟我作戏?你以为你做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玲珑夫人从赵晨的胸前抬起头来,她只能看到他线条坚毅的侧脸,“作戏?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说着,玲珑夫人鼻尖一红,她原本搂住赵晨腰际的双臂蓦地收了回来,交叠着搂住自己的双臂,“我做的事,从未想过瞒你,可你又知不知道,我在这中间为你做了多少回旋,又为你牺牲了多少!”
“回旋?牺牲?”赵晨原本淡漠的双眸,蓦地迸射出锐利的视线,直直地望向身前的玲珑夫人,“这回旋和牺牲里,包括你毒死玉如?包括你把我赵家的秘密禀告给那个人?包括你怂恿老祖宗把我的嫡亲姐姐送入宫中,还要把我的嫡亲妹妹嫁给景王?包括你让我和二叔争斗不休,赵家家宅不宁?包括你让赵家、让天衣阁里满是细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为我做出的回旋和牺牲?”
“呵呵呵呵”蓦地,玲珑夫人轻笑出声,她那娇美的容貌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秦玉如她本来就该死,不仅她该死,她留下的孽种也该死!秦家是龙日国的奸细,她接近你,接近赵家本就动机不纯。就连皇上也说,她该死!可笑的是,她居然对我说,她对你是真心的,而你,竟然会让一个别国的细作,为你诞下子嗣!”
赵晨冷冷地看向玲珑夫人,“玉如,她并没有骗你。她对我是真心的。早在她嫁入赵家的第一天,她就对我坦白了一切。在我最痛苦、最伤怀的时候,是她给了我最无私的、最真挚的爱。这样的她,当然有资格为我诞下子嗣。”
说到此,赵晨顿了顿,他目光深沉地朝着窗外望去,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可是,有了源儿后,她却并不快乐,每日都活在煎熬中。一边是她的家族,一边是我。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来没向秦家透露过我的任何秘密,她一直为了我,在对秦家隐瞒。若不是这样,秦家就不会将她视为弃子,你又如何能发现她的身份?”
话落,赵晨锐利的视线,蓦地再次射向玲珑夫人,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以为玉如不知道是你毒死她的吗?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却不肯告诉我。一直到死,她对你都只有感激,她觉得是你让她获得了解脱!可是你,却枉顾了你们的姐妹情,枉顾了玉如对你的信任!”
“姐妹情?姐妹情就是在她霸占了你的全部宠爱后,分一小份残羹冷炙给我?姐妹情就是她虚伪做作地瞒着你?她早就能猜到,她越是瞒着你,你才越是要追根究底,而我才会得到惩罚,她就算死了也是赢家!”玲珑夫人低声怒吼道。“若不是我将赵家的一部分秘密禀告给皇上,我能活到今天吗?就算我死了,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新的细作,她能像我这样爱你,为你从中周旋吗?若不是我劝老祖宗把你的嫡亲姐妹嫁入皇室,你以为赵家能安安稳稳到今日?为什么我为你做的这些,你通通都看不到?”
“因为你从来都不考虑我要的是什么!赵家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