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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巷虽然离繁华巷很近,名字也很好听,但是,它却是一条阴暗,窄小的贫民巷子。
与笙歌鼎沸的繁华巷不同,月牙巷此时很是安静。
突然。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响起,跟着,就有一道女人的凶狠咒骂声也在这小巷子里响起,然后,在哭嚎和咒骂声中又响起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随之,哭嚎声和咒骂声都来到了巷子中间,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彻入耳。
巷子里的其他住户有的打开门,有的推开窗,借着清冷明亮的月光,具都看向巷子中吵闹的四个人身上。
那悲戚哭着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那姑娘有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眉眼在月光下显得及其秀丽柔美,她一边哭着,一边试图往回走,却都被她身后一个三四十岁,长脸的妇人推搡着不得不往前……
跟在柔美姑娘和长脸妇人身后的是一个微弓着腰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微抬着手,犹犹豫豫的一伸一缩,他目光担忧不忍的望着那被长脸妇人打骂的柔美姑娘,脸上的神情很是愁苦。
中年男人身后,又跟了一个吊儿郎当般的十八九岁的青年男人,他背着手,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无聊。
眼看就要出了巷子,那柔美的姑娘心下慌急,再顾不得心里的惧怕,突然大力的往回冲去……
长脸妇人的目光一狠,大力的一拉一拽,猛的将那柔美的姑娘摔倒在了石板地上。
那柔美的姑娘惨叫一声,竟是半晌都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心里一急,嘴间“咿呀”了一声,就要上前扶那柔美姑娘。
长脸妇人一个眼刀望去,中年男人脸色一僵,呐呐的退后了两步。
“你个死丫头!”那长脸妇人看着趴着不动的柔美姑娘很是恼火,上前就狠狠的踹了那柔美姑娘一脚。
那柔美姑娘可能是刚刚摔的狠了还未能缓神,也可能是平日里挨打的次数多了就学会了隐忍,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
巷子里响起低声的议论声。
那长脸妇人环顾了一圈,心里很是生气被人看着眼下的事情,转眼又见那柔美姑娘依然趴在地上不动,脸上更是愤怒,又上前狠狠的在柔美姑娘的身上补了两脚,这才有些气喘的指着地上的柔美姑娘骂道:“你个死丫头!你还快给我起来,趴在地上装什么死啊……”
柔美姑娘抽泣着,却不动。
“哈!”长脸妇人冷笑一声,怒道:“你这是在摆什么幺蛾子呢?你以为装死就能不被卖了吗?哈!哈!我告诉你,我今日卖定你了,今晚你就是万花楼的姑娘,就是死,你也要等我拿了你的卖身银子,死在那万花楼里……”
听了长脸妇人的言语,那柔美的姑娘终于忍不住又大声的哭嚎了起来,声音很是凄楚。
那长脸妇人的眉毛都快被柔美姑娘的哭嚎声给气的倒竖,她又狠狠的踹向柔美姑娘,喝骂道:“你这死丫头就是成心的!你就是想要我和你大伯丢人……我今天就打死你!”
说着,长脸妇人抬脚又向那娇弱的柔美姑娘踹过去。
“大伯母!”那柔美的姑娘一把抱住长脸妇人的大腿,哀声痛哭着求道:“大伯母,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卖了我……我会干活的,我什么活都干,我会像丫鬟一样好好伺候你的……大伯母,求你不要卖了我……”
“你还哭!还哭!”那长脸妇人完全没有关注柔美姑娘都说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周围议论声更大了些,暗恨都是因为柔美姑娘,她才会被人指点,心里怒急……她想抬脚踹那柔美姑娘,可是,大腿却被柔美姑娘紧紧的抱住,她挣了几次都不能脱开,怒火更是直冲到了头顶,她双手握拳,左右开弓,发了疯般的捶打在那柔美姑娘的后背上,那“咚!咚!咚!”的响声直敲咋人心中。
“你个小贱人!你就是成心的!你成心下我和你大伯的面子!”长脸妇人一边捶打着,一边咒骂道:“……几日前就和你说好了今日卖你,你一直不声不响,却在今日给我闹,还闹到外面来……我打死你这个黑心的白眼狼!养你一场就这样报答我的……”
那娇弱的柔美姑娘已经面色惨白,她凌乱的发丝贴在布满泪水的瓜子小脸上,显得尤其凄楚可怜……她依然紧紧的抱住长脸妇人的大腿,如已经陷入一种迷幻之中感受不到被打,只知道嘴里重复着说着求情的话。
月亮巷虽小,可是,却住了很多人,眼下,站在门口张望的,趴在窗子边上往外瞧的,甚至是凑近观看的……众人看那柔美姑娘的目光都有些着怜惜,不忍……但是,却没有人为那可怜的柔美姑娘说一句话。
那柔美姑娘终于被打的没了力气,慢慢的松开了抱着长脸妇人大腿的手。
长脸妇人的腿一挣开,立即嫌恶般的拍打了衣裙两下,然后,她目光凶狠的盯着歪在地上的柔美姑娘,心里陡然冒出一句话:打晕她,打晕她直接抬去万花楼……
就在长脸妇人抬起脚,即将要踹去柔美姑娘的心窝时。
“住手!”巷子口突然传出一声厉喝。
那长脸妇人一愣,和众人一起往那出声之人望去。
巷口的人群散开,一位温润的华服贵公子正满脸怒容的站在那里。
这贵公子,正是程云卿。
第158章:看不惯()
清风巷是与月牙巷相邻的一条幽静古朴的巷子,不过,与月牙巷的简陋不同,清风巷里却都是碧瓦朱檐的大宅院,且处处都彰显着一个“雅”字。
出入清风巷的都是京城里有些身份的人,他们在宅子里或以文会友,或共赏珍宝,或只为品尝一道难得的佳肴……
这晚,程云卿和认识不久的一位出身官宦的张公子在清风巷尾的一家宅院里小聚。
这宅院其实是一家低调的私房菜馆,据说主家曾是宫里的御厨,厨艺很是不凡。
只是,程云卿刚在雅间里坐下不久,就听见了窗外的哭喊吵闹声,他推开屋里的窗子,借着月光,远远的,正瞧见那一张绝望悲戚的脸。
只一眼,程云卿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击打了一般,揪痛异常,因为,月光下那张柔美的脸,像极了他记忆中娘亲的模样。
程云卿忍不住下楼,出了宅院,走到了月牙巷。
夹杂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之中,程云卿很快就清楚了被围观那四人的恩怨。
那三四十岁的弓腰男人叫庄大富,长脸妇人是庄大富的老婆,唤做庄马氏,那十八九岁的青年是庄大富和庄马氏的儿子庄金宝,至于那趴在地上被打的那柔美姑娘,则是庄大富的侄女庄春儿。
庄大富一家是一个月前刚搬来月牙巷的住户,虽巷子里的原住户与庄大富一家相处的日子很短,但是,他们一搬过来,没得几日,众人却是将庄家的大小事情都探听的清清楚楚了。
原来,这庄大富也算是生在一个家境殷实的家里,他自小就是个老实懦弱的性子,他爹见他一个大男人成天软哒哒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吭一声的样子,就为他千挑万选的娶了一个性子霸道的媳妇庄马氏。
只是,庄大富的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那庄马氏的性子霸道异常不说,更是脾气暴躁,好吃懒做,贪小便宜……
庄大富的爹心里清楚,他那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都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子,所以,去世前,他将手里两个铺子中地段好的那间大铺子分给了庄大富,小些的那个分给了小儿子庄二富。
按说,庄大富分到的那间铺子地段是真的好,他只要无功无过般的安稳守着,赚上一家子平日里的开销是绝对宽裕的,可是,没了长辈的管束,庄马氏很快就将她自私奸诈的市侩嘴脸发挥的淋漓尽致,坑蒙拐骗,以次充好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如此,庄大富铺子里的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差,直到被逼着关闭,还欠下一屁股债。
与之相反,庄二富的铺子虽然地段偏,可是,在庄二富的勤勉操持下,生意却是越来越红火。
这期间,庄马氏没少逼着庄大富去庄二富处打秋风,庄二富念着兄弟情谊,自然也没少帮衬大哥一家,甚至还曾出钱出力帮着庄大富盘下一个小铺子,只是,那铺子没开多久就黄了。
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庄春儿十二岁的那年,庄二富去外地进货的途中,却不幸染上了重病,且病死在了异乡……庄二富的老婆庄刘氏在生下女儿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听了这晴天霹雳的消息,竟也跟着去了。
如此,庄大富一家就住进了庄二富辛苦买下的大宅子里,接手了庄二富留下的积蓄和铺子,自然,也收养了庄二富和庄刘氏的独女庄春儿。
最开始的时候,庄马氏待庄春儿也算不错的,不过,随着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差,庄马氏待庄春儿就日渐过分了起来。
庄春儿是在爹娘的宠爱下长大的,自小的日子虽不是锦衣玉食,但是,也是个娇养的小户小姐……在她父母去后不到半年,庄春儿竟是洗衣做饭,擦窗拖地,不仅过着为奴为婢的苦日子,还动不动就要遭受庄马氏的打骂……
庄大富和庄马氏的生意越来越差,两三年的时间,他们不光败光了庄二富留下的所有家产,更是欠下了一大笔债……庄家不得不从大宅子里搬到了月牙巷这个简陋的小地方。
从庄家人搬来的那一天起,巷子里的人就常常听到庄马氏对庄春儿的咒骂声,时不时地,还能听到门内低低的呜咽和敲打声……
生意不顺,日子越来越苦……庄马氏的脾气也愈发暴躁。
街坊邻居里谁要是敢劝说一句,庄马氏对庄春儿的打骂更狠了不说,更是要追到那“多管闲事”的人家里去骂一通的。
自此,整个巷子里也就没人敢管庄家的事情了。
庄春儿长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能干更是显而易见的,自从庄家搬来了这月牙巷,有很多人向庄马氏打听庄春儿的婚事,可是,都被庄马氏提出的高额聘礼给吓的退了回去。
至于庄马氏为何今日要卖了庄春儿,则是因为她与庄大富的儿子,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站在庄大富身后的青年。
庄大富和庄马氏的独子叫庄金宝,今年十九岁,自小就是书读不进去,做生意又嫌烦,整日里懒洋洋的仿佛眼睛都睁不开一般,只要出门,必定惹上是非,不是打了人,就是偷了东西被抓……
庄金宝如此品行,又加之有庄大富和庄马氏这样的爹娘,自然是没有好姑娘肯嫁的。
不过,就在前几天,有一户人家突然有了要和庄家结亲的意思,但是,提出的聘礼却是有些高……思量了片刻,庄马氏就想到了将庄春儿卖进万花楼的主意。
当天,庄马氏就将要卖掉她的消息告知了庄春儿,又对不愿的庄春儿打骂了半晌,见庄春儿缩在墙角不敢说话了,自以为庄春儿如往常一样屈从了淫威,就得意的去打听价钱去了。
卖掉亲侄女这样的事情,虽然以庄马氏的性子是不惧人说的,但是,她也知道还是尽量避开人的好,所以,她就选了今晚,想悄无声息的将庄春儿卖掉,没想到,却遭到了庄春儿的拼死抵抗,如此,就有了巷子里的这一出闹剧。
……
“住手!”程云卿又怒喝了一声,径直走上前。
庄马氏缩回脚,一双厉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派贵公子打扮的程云卿。
“这位公子……”庄马氏讪笑着询问程云卿,道:“公子是有何事吗?”
程云卿的目光狠厉如刀般的看了庄马氏一眼,然后,他弯腰将那趴在地上的庄春儿扶起。
“姑娘,”程云卿盯着庄春儿那与他母亲四五分相似的脸,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庄春儿的眼睛似闭非闭,她迷糊的看了程云卿半晌,突然伸手扯着程云卿的袖子,低噎着道:“公子,公子救我,救救我……”
“姑娘放心,既然让我遇见了,我就不会坐视不管的……”程云卿忙安慰道。
“哟!”庄马氏凉凉的发出一声长叹,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程云卿将庄春儿交到小厮贵子的手里,他回身,没有理会庄马氏,而是盯着庄大富,冷声道:“听闻这位姑娘是你的亲侄女,是你胞弟留下的唯一骨血,你作为她的大伯,怎可纵容妻子卖掉自己亲侄女!”
庄大富哪里敢接话,抖抖索索的藏到庄马氏的身后。
程云卿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这位公子,你是谁啊?我要卖掉的是我的侄女,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做什么要出来说三道四的……”庄马氏的眼睛咕噜噜在程云卿腰上系着的莹润玉佩上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