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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是为何而来?”妩媚女声疑惑地问道。
冰冷男音低笑了一声,道:“他说他能拿到追魂针,但他要这个孩子。”说到这,冰冷男音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小孩的价值啊。”
屋里顿时又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
找不到杨情,卓云心中也十分愧疚,但看到司徒情的模样,他又觉得有些不忿,毕竟从来没有看到司徒情为其他的事情这么上心过
眼看已经天黑了,鹤归回来也是一无所获,三人聚在一起,脸色皆是明明白白的失落,而司徒情的目光比另外二人更沉。
“先回去吧。”鹤归提议道:“唐兄一人待在客栈也――”
鹤归话音未落,三人目光皆是一变,司徒情第一个反应过来,纵身便朝客栈的方向一路轻功踏云而去。
鹤归看着司徒情的模样,略略感叹道:“司徒兄对唐兄也真是上心了。”
原本脸上就挂着一层阴霾的卓云,听到鹤归这话,脸色更沉,半晌他目光动了动,也一言不发地就朝客栈的方向追去。
鹤归心思敏锐,随即便明白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想到这几人的关系,也不由得默默嗟叹。
司徒情走到唐靖房间门口,只听到里面一片寂静,虽然知道唐靖一个人也不太说话,但这片寂静也总让司徒情觉得不安,伸手推门而入,司徒情一眼就看到唐靖静静地靠坐在床上看一本书。
顿时,司徒情就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教主先赶到啊。”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房间里微微响起,司徒情猛地一挑眉,就看到白易水从床后缓步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司徒情有些语气不善。
而靠在床上的唐靖在这时淡淡开口道:“他是来跟我们谈生意的。”
白易水微微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看到那小子被谁抓走了,但他们人多,我没法出手,只好跟他们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司徒情冷冷道。
白易水看了司徒情一眼,道:“拿追魂针把那个小子换回来。om”
司徒情听到这个条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唐靖必然不会应允。
果然,白易水说完这句话之后,唐靖便淡淡道:“这事你与谁商量都没用,我不会把追魂针交出来的。”
白易水淡淡一笑:“我对追魂针并没有兴趣,我只是对那个孩子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们把人救回来,但我要这个孩子的血去做一件事。”
司徒情听到白易水这话,眸光骤然一冷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白易水微微一笑:“自然是我听到的。”
司徒情看白易水的模样似乎是不会说出实情的真相,冷笑一声,却一时也不知该拿白易水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卓云和鹤归同时赶到。
“白兄?”
“你?!”
卓云和鹤归看到白易水,脸上俱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卓云的目光里有惊讶,却更多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异样情绪,白易水看在眼里,便冲他微微一笑,“小护法,你还记着我么?”
大庭广众之下,白易水就这么语气暧昧地发了话,鹤归顿时神色古怪起来,而司徒情早就知道二人的暧昧,此时也只是冷了眼,懒得去管。
卓云本来还生出几分莫名的憧憬,可白易水这句话顿时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咬了咬牙,卓云别过头,道:“谁要记得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似乎早就料到卓云会这么问,所以白易水又极其耐心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白易水的话,卓云静默片刻,忽然淡淡道:“只要能取到血,那小子的死活也没那么重要,何必又掣肘于那些乌合之众。”
卓云说这话的时候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仿佛就像在说‘我想喝杯茶’一样,顿时,房中的气氛愈发古怪起来。
鹤归并不知道卓云和司徒情的真正身份,听到卓云这话只觉得他小小年纪为何冷漠狠毒如斯,可再看一眼司徒情,虽然微微皱眉,但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心下更是纳罕。
屋中诡异的气氛持续了片刻,白易水淡淡开口道:“小护法的提议倒是很好,你们觉得呢?”
“不可。”鹤归第一个开口反对,“我帮你们,原本就是为了武林大义,可这样草菅人命又与那些见利忘义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白易水听到这句话,轻笑一声,淡淡瞥了一眼鹤归道:“想不到道长如此仁义心肠?”
鹤归被白易水的这声笑给刺了一刺,但他也不恼,只淡淡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便是与我作对,想必唐兄和司徒兄也不会答应你的。”
说着,鹤归便看了司徒情和唐靖一眼,唐靖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而司徒情对上鹤归的目光却是淡淡避开了眼。
司徒情这个举动让鹤归微微震了一震,“子卿你?莫非你也认同他的做法?”
司徒情听到鹤归的问话,默默闭了闭眼,最终低声道:“不一定非要他死,只要我们将计就计,在换回人之后把东西交出去再夺回来便可,至于是否万全――”司徒情顿了顿,又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万全之事。”
司徒情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损失一点也未尝不可。
而至于损失的是追魂针还是少年的性命,这都是他不关心的。
鹤归本来一直以为自己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可司徒情这话却无疑泼了他一盆冷水,沉默片刻,鹤归退后一步道:“既然如此,此事我不再参与,但我一定会阻止你们将追魂针送到那些人手里。”
说着这句,鹤归又目光灼灼地看了司徒情一眼,末了冷冷道:“告辞!”
说完鹤归便扭头欲推门而出,可就在这时,忽然他背后拂来一阵劲风,他心中一惊,顺势避开,可就在这时,房门已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出手的是白易水,白易水一向行事果决,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不容许任何人有所阻碍。
鹤归跟白易水过了几招,便隐隐觉得有些吃力,白易水武功之高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想象,而鹤归也来不及拔剑,因此发挥不出他引以为傲的剑术。
就在鹤归想要向一旁的司徒情求助时,他肋下要穴忽然被人点中,鹤归只觉得身上一阵酸麻,接着便倒了下去。
点他穴道的人,是卓云。
白易水放在在跟鹤归缠斗之时便跟卓云使了个眼色,而卓云这些时日跟鹤归相处以来也知道鹤归这个人心系正道,跟自己全然不是一个路数。
司徒情心软留着他,但若是长久下去,保不准此人会出什么祸患,于是咬咬牙,卓云就动手了。
而就在这时,床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响,众人扭头,原来是唐靖挣扎着起身,从床上翻了下来。
司徒情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了唐靖,而唐靖却一把攥住司徒情的手道:“教主,鹤兄他只是性情太急了,你不能――”
“教主?”一个惊诧且难以置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便缄口不言。
而此时司徒情的目光已经渐渐沉了下去。
“子卿是什么教主?”鹤归虽然隐隐猜中了一点,但仍是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司徒情微微闭眼,想起前世鹤归得知自己身份之后愤然割袍断义的举动,心下有些怆然,哪怕这一世二人只是朋友,鹤归这性格也还是丝毫未改啊
想到这,司徒情倒觉得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于是他做着最坏的打算,低声道:“你觉得是什么教主,就是了。”
司徒情此话一出,鹤归瞬间愣住了,他静静看着司徒情的方向,看着司徒情的侧面,沉默了半晌,鹤归道:“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司徒情还未发话,卓云便冷笑着开了口:“何必假惺惺,你以为你们正道中人就高尚到哪去了吗?我看未必?”
鹤归听到卓云这句话,顿了顿,反而默默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明显,你跟子卿也不是一路人。”
卓云闻言猛地咬牙道:“胡说八道。”
鹤归看了卓云一眼,道:“草菅人命者有两种,一种是真正不关心他人的生死,一种是内心愤世嫉俗,觉得全天下都负了他,欠了他。而你,是第二种。”
46。转变()
卓云听到鹤归这么言之凿凿的神态简直要发火,然而他沉默了片刻,却只冷笑了一声,道:“随你怎么说,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om”
“卓云。”司徒情忽然淡淡开了口。
卓云闻言微微一愣,但下意识的就沉下了脸――他觉得司徒情八成是要替鹤归说情。
可司徒情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卓云吃了一惊。
“你们去吧,我在这守着他们。”
“子卿?”唐靖默默攥紧了司徒情的手,而司徒情在这时却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唐靖手里抽了出来,然后起身将唐靖抱到床上,顺手便点了唐靖的穴道。
“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司徒情如是淡淡道,说着他就从唐靖怀里取出了追魂针。
而白易水看了司徒情一眼,低低一笑,道:“这才有点魔教教主的样子。”
司徒情脸色骤然一冷:“你话太多了。”
白易水这次也不恼了,只是淡笑着回头看了卓云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司徒情一言不发,抬手将追魂针的针匣掷了过去,卓云伸手接住,神情略带迟疑地看了司徒情一眼,而此时白易水却已经纵身跳窗而去。
卓云看着司徒情冷静的神情,目光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扭头离开了。
衣袂声渐远,屋中此刻是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鹤归有些茫然地开口道:“我从未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司徒情听到鹤归这话反而淡淡笑了笑,反问:“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鹤归沉默不语。
司徒情看了鹤归一眼,又看了唐靖一眼,见到二人的神情都隐隐藏着几分失望,司徒情心中也不太好过,但他表面上仍是淡淡的。
片刻之后,司徒情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正道中人向来都是为了一个‘侠’字,或是为了一个‘理’字,甚至可以杀妻证道,乃至大义灭亲。可我们不一样。”
说到这司徒情静静抬起头看向窗外远处一碧如洗的晴空,高而淡远,没有一丝云。
“可对于我们来说,杀人向来只凭好恶,无关对错。又或者是――为了最亲的人。om你们的‘理’是天下是大义,而我们的‘理’就是我们最看重的那些人。”
“可若是那人十恶不赦你该怎么办?”鹤归咬牙追问道。
司徒情闻言淡淡看了鹤归一眼:“可我认定的人,注定是不会亏欠我的人,既然他不曾亏欠我,那他亏欠了天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鹤归听到司徒情这句话,默默怔了许久,最终他颓然地低下了头,道:“看来我们真的不适合当朋友。”
司徒情闻言,心中一痛,但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最后他转过身,替唐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淡淡道:“那就这样吧。”
?
“这次的事你为什么要插手?”卓云跟白易水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两人都换了装束并易容过,俨然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子。
白易水扶了扶头巾,默默一笑,道:“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卓云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扭过头去闭口不言。
而白易水却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跟你们教主闹别扭了?”
卓云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白易水如此敏锐,但他却还是皱了皱眉,道:“此事与你无关。”
白易水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若是你不喜欢他了,可还会喜欢上别人?”
白易水这话问得极为露骨,卓云当时便是一怔,耳根子都红了起来,但幸好有易容掩饰着,看不出来他的神色变化。
最后卓云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这事与你无关。”
看着卓云别扭的样子,白易水心中已经明白了不少,他也知道如果问得紧了,只怕适得其反,所以这时他便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问了。”
白易水松口这么快是卓云想不到的,这下卓云反而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了。
沉默了两秒,卓云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便回头看了白易水一眼,问道:“说实话,你要那小子的血是要作什么?”
白易水闻言,目光动了动,忽然回过头,道:“十年前在停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