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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鹤归闭了闭眼,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可他忽然又狠下心,猛地睁眼道:“一派胡言!你是不知道他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吧!”
杨情被鹤归发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可片刻之后他又赌气起来,大声道:“你才胡说!大哥哥才不会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人!一定是那些人该死!”
杨情虽然天真,但毕竟从小由杨珏教养,深深被灌注了爱憎分明的价值观,因此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而鹤归则是彻底被杨情这句话惊呆了,半晌,他气得冷笑道:“好好好,我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性格,看来昆仑派也是收错了你。要是你觉得你的大哥哥好,你就不要待在这里了,下山去找你的大哥哥吧!”
杨情闻言一点也不服输,大声怒道“走就走!”,说完便扭头一阵风一般地冲出了门去。
看着杨情冲出门去,鹤归站在那静了半晌,忽然猛地一咬牙,抬手便拍碎了一方端砚,墨汁四溅,他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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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江湖中人想要进攻魔教总堂之后,卓云立刻就将消息传给了魔教现在还在值守的几大长老,不过他并不担心什么。
魔教位置险要,易守难攻,那些江湖中人也未必能够轻易得手。
而现下卓云根本也不担心魔教的死活,而是担心司徒情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抵达停云峰。
在他眼中重要的永远都不是什么教,而是那个教中有没有值得他留下的人。
唐靖见到卓云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确定司徒情不会回魔教总堂,而他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这几日三人也算相安无事,自从那夜之后,卓云便对唐靖的态度好转了许多,虽然仍旧是冷淡无比,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用剑逼着他让他离开了。
直到这天正午,卓云嗅到了那传讯香的味道。
当即卓云便跳了起来,一旁烤鱼的白易水见状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往事,伸手想搂住他,结果卓云却欣喜若狂地道:“教主终于有消息了。”
白易水虽然涵养好,但这时也忍不住沉下了脸。
卓云见状,欣喜之余心中也有些感慨,沉默了片刻,他主动凑上去,在白易水侧脸上吻了一吻,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白易水沉默不语。
白易水这罕见的情状让卓云微微有些纳罕,但随即,卓云心中又不安了起来。
他明白,自己是太过于关注司徒情的事情,以至于有些忽视白易水,又或者说他向来对白易水都不是太好
想到这,卓云心中愈发有些没底,最终他忍不住缓缓走近了白易水,低声道:“生气了?”
白易水不语。
卓云抿着嘴唇,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片刻之后,他抿了抿嘴唇又道:“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白易水仍旧是沉默着。
就在卓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就被一股大力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答应我三件事。”白易水郑而重之地低声道。
“你说。”
“第一件,永远都不要隐瞒我任何事。”
卓云微微一愣,随即缓声道:“好。”
“第二件。”
说到这,白易水微微顿了一顿,方道:“无论你心中有谁我都不在乎,但你要知道我永远是把你最放在心上的那个。”
卓云听到这,心中一股暖意涌过,感动让他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睛。
“好,我知道。”
白易水默默叹了口气,最终道:“第三件,无论你日后想起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知道吗?”
白易水这句话让卓云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便生出几分疑云,可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迟疑了片刻,他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这三件事,白易水便将卓云放开,微笑着替他整了整衣襟,然后笑道:“好了,去吧,我等你回来。”
卓云感激地冲白易水点了点头,最后牵了牵他的手,然后便转身跃下了高台,身影在山间灵动的闪过,便消失无迹。
看着卓云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白易水站在原地静静沉默了一会,最终他转身道:“唐兄不必躲了,出来吧。”
白易水这么一开口,一直隐匿在山石之后的唐靖便缓缓走了出来,他面色颇有些尴尬,正准备开口道歉却见到白易水摆了摆手。
“我对这种事向来不会避讳,我只想问你,既然知道司徒情情况不佳,你为何不跟去?”
唐靖闻言,沉默片刻道:“我现在自身武功还未尽数恢复,去了只怕是会给他们添麻烦。”
白易水听到这话,眉头一跳,心想唐靖居然还不知道司徒情武功折损的事情,也难怪他能这么放心
而唐靖不知道,白易水也不打算说破,沉默了一会,白易水又道:“如果那些人真的找到这里,逼他交出追魂针,你要怎么办?”
唐靖听到这话,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便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死。”
顿了顿,唐靖又道:“或者说不会让他死在我之前。”
白易水听到唐靖的话,微微有些心惊,沉默了一会,白易水淡淡开口道:“凡事该往好处想。”
唐靖点点头,末了却又摇摇头,只见他看着远处苍茫的群山,低声道:“我武功比不上他,也没有他那么聪明,从一开始我遇见他就给他带来了无数的麻烦。我自认并不是个累赘的人,可遇见他,总让我觉得,我是他身边的累赘。”
白易水一直觉得唐靖是个颇有自信且有担当的人,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自暴自弃地说话也是有些意外,而白易水一时间竟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安慰唐靖。
良久,唐靖笑了笑,道:“大概是吓到你了,只是最近有些心烦,难免说出些不太好的东西来,见笑了。”
白易水沉吟着没有答话,片刻之后,他才定神道:“人无完人。”
白易水原本是安慰唐靖的意思,可唐靖听到这话,愣了片刻,反而笑道:“他在我心里,确实是完人。”
这些白易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唐靖道了不打扰,便自己下了山。
而白易水目送着唐靖离去的背影,神情颇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下响起了悠然的笛声,白易水听着这笛声,忽然觉得,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唐靖和司徒情一样。
一样的倔强,一样在人前惯于隐藏软肋,也一样自以为是。
确实,唐靖那些关于司徒情的过头的脑补,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只能勉强地说是,关心则乱吧。
想到关心则乱,白易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傲娇却又倔强的面容,半晌,他摇头笑了笑,自己在石台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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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找到司徒情的时候,司徒情正在一个湿冷的山洞里打坐,两人相见,卓云心中无数复杂的情绪都涌了出来,而司徒情看到他,却只是淡淡笑了笑,道:“总算是来了。”
“教主你受苦了。”卓云看着司徒情苍白的脸色,微红着眼眶道。
司徒情闻言,起身抚了抚衣摆,道:“没有什么受苦不受苦的,都是我自找的。”
这句话倒是愈发让卓云心中不安,早知道司徒情境况如此窘迫,他就不会和白易水那么轻松地一路谈天说地了。
看着卓云的神情,司徒情找不到安慰他的方法,只有淡淡转移话题道:“我要闭关了,回去之后卓云你帮我打点吧,保密就好。”
卓云知道司徒情身体状况不佳,忙道:“一切我都准备好了。”可想到等在停云峰的唐靖,卓云迟疑了片刻,又道:“唐靖他找到了停云峰,不肯离开。”
听到唐靖的名字,司徒情心中一震,而卓云这话一出口,司徒情便豁地拂袖转身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告诉他的吗?”
“是他自己找来的。”
看着卓云的神情,司徒情知道是自己失态了,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冷冷道:“给我备马,我随后赶到,你先回去告诉他,只要他在停云峰,我便不会踏入停云峰半步。”
55。曾经()
卓云微微一怔,但看到司徒情的神情知道他说出口的话便绝对不会更改,便低低应了下来。om
去附近的城镇买了马,卓云跟司徒情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停云峰。
只是一日一夜的时间,二人便抵达了停云峰下,这一路上卓云都微微纳闷司徒情为何一直戴着面具,虽然说要躲开那些官兵的追捕,但他们都走的是荒野,并不见什么人迹啊。
然而司徒情的习惯也不是卓云能过问的,于是他也就这么在心里想了一想,便作罢了。
到了停云峰下,司徒情自己勒了马,对卓云道:“你去叫唐靖离开,我再上山。”
卓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司徒情只是短短数日就变得对唐靖如此冷淡,但他自己觉得这是好事――毕竟对司徒情来说,唐靖实在不是一个福星。
卓云骑着马上了山,他到达停云峰的瀑布处时,便看到白易水和唐靖二人负手立在水潭边静静地说着什么。
他目光动了动,勒马下地,便顺着鹅卵石小道朝水潭走去。
白易水听到马蹄声,一眼便看到了卓云,这会他见卓云下马,便微微一笑,迎了上来。
二人打了照面,白易水仔细端详了卓云两眼,便笑道:“没受伤,万幸。”
卓云闻言,默默瞪了瞪他,道:“我有那么弱吗?”
“是,不过我白担心而已。”白易水对于卓云的态度向来都是逆来顺受。
卓云听到这话,冲着白易水淡淡笑了笑,然后他才转头看向一边的唐靖。
唐靖见到卓云看他的眼神略有古怪,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子卿出事了吗?”
卓云摇摇头,“教主无恙。”
唐靖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到卓云道:“可教主说他不想见到你。”
这下不仅是唐靖,一旁的白易水也愣住了,片刻之后,白易水轻咳一声,转身不动声色地离开,水潭边便只剩下了卓云和唐靖。
唐靖此刻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他嘴唇动了动,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他没事就好。”
卓云实在是见不得唐靖这般委屈的模样,索性冷冷直言道:“教主说只要你在山上,他就不上山,明白了吗?”
卓云此话一出,唐靖脸色骤然一白,半晌都怔在那说不出话来。om
就在卓云觉得唐靖会不会崩溃的时候,唐靖却微微垂下眼,敛去神色,低声道:“好,既然是他的意思,我走就是。”
说完,唐靖便转过身,朝着跟卓云方才来的方向截然不同的一条下山小路走去。
卓云看着唐靖的模样,有些不忍地回头看了呀一眼,却只看到唐靖走得无比平稳的背影,只是那背影,多少有点孤独。
唐靖这人其实还不坏。卓云忍不住这么想。
然而在卓云心里,唐靖再怎么不坏也是比不上司徒情一星半点的,于是他转身就骑马去接司徒情了。
没有想到卓云这么快就回来,司徒情些微有些诧异,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走了?”
卓云闻言点了点头,道:“是,没怎么纠缠就走了。”
司徒情听到这话,神情微微一滞,但片刻之后他便拉转马头道:“走吧,上山。”
卓云常年跟在司徒情身边,司徒情的情绪他也能揣测出几分,现在司徒情这样,倒让他觉得有点牙酸。
虽然司徒情掩饰的不错,但这哪里是不在意的样子。
可当着司徒情,卓云也不好说透,只能慢慢骑着马尾随着司徒情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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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兄真的要走?”在看到唐靖离开之后,白易水便一路尾随而至,见到唐靖真的下了山,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唐靖看了白易水一眼,目光动了动,停住脚步,转过身道:“没想到居然是你第一个猜到我的心思。”
白易水听了唐靖这话,心下了然,也算有了底,又问:“唐门那边的事,唐兄确定不再插手?”
唐靖闻言,淡笑着摇头:“他们对我不仁,我又何必再讲同门之义?”
白易水这才点点头,道:“这是最好的。”
听到白易水这句话,唐靖目光动了动,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白易水见唐靖问出这句,便已经猜到了唐靖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皇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但他的恩情我也还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也早就看清他是那种永远不会把任何人放到心中的性格,所以我和他,早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