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查查,那是什么?”石聆说完,又道,“鲁七的处置不变。”
——诱惑不是犯错的理由,可以体谅,但不能原谅。
腊九应下,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掌柜的,这个月报账的伙计回来,说袁掌柜给您稍了话。”
袁清?
石聆一紧张:“是那大和尚的事……”
“哎?这到没有,”腊九差点把大和尚的事给忘了,他道,“袁掌柜说京里一切都好,官府的事也请您无需担心。”
官府?官府跟她有什么关系?
石聆有些失望,不过听到袁清亲口说了一切安好,她不得不承认也是有些安心的。毕竟上次王莞信里写得支支吾吾,她总是不太放心。
翌日午后,石聆于客来居布晏,迎来了百忙抽空的孙少东。
见来人锦袍玉带,眸光如星,打从进门就面带笑容,石聆眉毛一挑,戏谑道:“孙兄心情不错?”
“佳人有约,自然。”孙璞玉笑呵呵地道。
石聆嘴角一抽,差点就要回一句“不约,我们不约”。
“你孙少东几时缺我这一顿饭了?这是寒碜我呢,讥讽我抠门呢。”
好好的一句话竟被她瞎解了。孙璞玉索性道:“正是,今日好容易你舍得割肉,我可得吃饱了,下一回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孙璞玉本是说笑,但听者有心,一句“何年何月”却让石聆心中一梗。她如今遍寻那大和尚,若真能顺利得到归家之法,大概与此地也再无牵连,可不真应了他这句“何年何月”。
见石聆突然不笑了,孙璞玉问:“怎么?”
“无事,吃菜。”石聆率先动筷。
这客来居虽比不得醉仙楼在晋阳的名望,但是厨子却也是一等一的,菜色精致,用料颇有讲究,所以价位上并不比醉仙楼便宜。不过客来居地段偏,因此预定位子要容易些,内里也安静,适合谈事情。
可惜今日不凑巧,这厢雅间里,晋阳城商界风口浪尖上的两位掌柜正把酒言欢,厅堂里却传来一阵咒骂声,粗鄙至极,生生坏了雅兴。
孙璞玉不悦,起身道:“我去看看。”
“哎,”石聆拽住他,“先别出去,听听怎么回事。”
孙璞玉早知道石聆这个爱“听事”的毛病,不由道:“你连这个都要听。”
“我不比你孙大少耳目众多,再说了,市井消息最为真切,掌握得多,于生意有益。”
见石聆说得头头是道,孙璞玉双手作揖,含笑道:“是是是,石夫子说得对,学生受教了。”
石聆不理他,径自竖起耳朵,只听那外面的人叫嚷着说掌柜狗眼看人低,待他的千金符显灵,定要买下他这破店。
——千金符?
“不必听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孙璞玉突然道。
她一脸疑惑地望向孙璞玉。
孙璞玉平日里应酬多,从京城到晋阳城,但凡有点名气的酒楼,没有他不熟的。他这样的大金主,自然也有掌柜的来巴结,接触多了,很多事他根本不需要打听就能知道。
“不是什么大事,那是这里掌柜的远房亲戚,家里遭灾,来晋阳投奔。掌柜也收留了他,不想这个人做事懒惰,在店里三番五次惹怒客人,并且毫无改过之心,掌柜的见他不受教,便不再雇佣他,要他出去自己找活儿干。”
“如此,这人是不值得帮。”
不过是个泼皮无赖,撵出去就是,怎么还由着他在这里撒泼耍横?
孙璞玉赞同地颔首,又道:“可是,你如何也想不到,几日后,这无赖居然回来了,且一声锦衣打扮,手里还握着一袋银子,少说也有五六十两。一连几日,他占了最好的座位,点了最贵的菜,一边吃一边讥笑嘲讽掌柜等人,喝多了还要破口大骂,便如今日这般。”
“怎不撵他走?”
“你怎知掌柜没试过,只一碰他,他便大呼小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喊,扰得店里没法做生意。何况他是以客人身份来此,并未欠银两,那无赖以此要挟掌柜,一时竟无人治得了他。”孙璞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那些钱是哪儿来的,不过想也知道定是不义之财。”
石聆听完后却陷入沉思,这无赖和鲁七身上倒是有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嘴里嚷着的——千金符。
“孙兄,你知道‘千金符’是什么吗?”
听闻石聆说到那三个字,孙璞玉脸色一阵肃穆:“怎么,你也听说了‘千金符’之事,我告诉你,此事邪门,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孙璞玉道,这“千金符”,原是城外三十里的白云观传出来的。听说上个月,白云观来了一位自称玄妙法师的道人,说自己窥破天机,得三清道祖指点,修成一神技——“炼金”。
啥?
饶是淡定如石聆也有些傻眼。
这时代好生穿越,居然连“炼金术”都有了?
第25章 25、醒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腊九。
“掌柜的!你……你真好了!”腊九冲到石聆跟前,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手足无措地打量着虽消瘦了些,但与从前无异的掌柜,喜极欲泣。
孙璞玉也是一脸喜色:“琮、石姑娘,你真的好了?什么时候好的?”
“刚好。”
石聆朝他友善地点头,刻意不去提那几盘故意杀得他落花流水的棋局。
孙璞玉一时又喜又忧,喜的是石聆终于恢复正常,忧的是她什么时候恢复不好,偏偏赶上这时候。
“哎,你怎么不……”不什么?不打个招呼?这事还真不是石聆想打招呼就行的。她总不能突然来一句“你们听着,我快好了”,那估计他们受的惊吓更大。
石聆其实没有说谎,今天早晨她发现喉咙的堵塞感不见了,身体也能活动了,只是太久没动,肢体有些僵硬。她早晨在院子里溜了两圈儿,又跟孙璞玉下了几盘棋,眼下已经基本如常。
只是这种舒适并没有维持很久,廖氏就闹上门来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门,也听见了孙氏母子的争吵,总算弄明白事情的经过。
敢情这廖氏在妄想当她的婆婆。就奇怪了,这事该生气的不是她吗?她还没开口,廖氏倒先找上门来了。看来,这妇人的妄想症经过上次的教训,非但没有痊愈,反而变本加厉了。
“孙大夫人找我?”
石聆扫视人群,最后目光落在廖氏脸上,竟让廖氏觉到一丝寒意,有种被人看透的心虚。
“多日不见,孙夫人火气更盛,这可不好。人一生气,就容易失了冷静,冲动之时是不适合谈生意的,孙夫人就这样跑到锦绣坊来闹 ……丢人还是次要的,还要小心丢银子。”
淡漠的表情,犀利的话语,完全唤醒了孙夫人上次被耍的记忆,她登时火冒三丈。虽然她也知道石聆已经将银两还给了孙璞玉,可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又是石聆的手段。前几日她得知儿子这几日总是来锦绣坊,便觉得不对,可恨儿子院儿里的丫头嘴硬得很,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今日可叫她逮着机会,狠狠地罚了儿子院子里一个大丫鬟,杀鸡儆猴,这才问出石聆病重变成傻子的事。可怜她还没来得及快乐地喊上一声“报应”,就被告知少爷今日一整日都没去商行,在锦绣坊呆了一下午——陪着那个傻子!
傻子?
天底下哪有嘴巴这么毒的傻子?石聆要是傻子,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廖氏本就怀疑石聆另有居心,这次更确认自己的猜测。1
“阿棋,你可看好了!她哪里是有病的样子?我看她好得很!她才没傻,傻的是你!她根本就是在装可怜,为的是接近你,图谋我们孙家的家业!”
孙璞玉觉得母亲的想象力简直太丰富了。他已再三解释他是来探病的,她却根本听不进去。锦绣坊掌柜重病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街上稍微打听就知道,可她宁可相信自己的恶意揣度,也不愿意看一眼事实。
“孙少爷,不必多言。”石聆淡定如常,对孙大夫人的谩骂宛如看戏,“大夫人自有一套‘明辩是非’的法子,别人的劝,她听不进去,也不稀罕。你说越多,她更觉得你忤逆她,她又不愿意承认你比她更明辨是非这件事,最终得只能安抚自己,说一切都是我教唆的。”
所以她从不跟这个女人废话,说多了她不听,说深了她不懂,浪费口舌。
“这……何等荒唐!”孙璞玉觉得被母亲这么一闹,他在石聆面前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石聆摇头,道:“你没有不孝,她也没有错,错的是个外人,这样想,她心里会好过一点。”
“石姑娘,你不生气?”孙璞玉听见石聆尚能如此冷静地分析人心,不由奇怪。虽然石聆以前也牙尖嘴利,但没有一次像这样,非要形容,就好似是……置身事外,好似此事与她根本无关一般。
石聆如此,孙璞玉竟连那句“你不要往心里去”,都说不出来了。他本能地察觉到,此番痊愈,石聆似乎有些不同了。
她当真是好了吗?
“阿棋!”孙大夫人见儿子的目光还挂在石聆身上,自己一腔箴言全成了废话,忍无可忍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母亲,便给我回去!不许你再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
孙璞玉觉得母亲简直不可理喻过,正要说话,石聆却拦道:“孙少爷,怒时之言,多失体。”
见石聆如此识大体,自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顾及到他们母子的感情,孙璞玉越发羞愧:“我……”
“令堂之‘体’所剩无几,还是快带她回去吧。”
“……”
最终,孙大夫人在儿子服软与她离去后,一扬脖子,自觉大获全胜,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踏出了锦绣坊。而孙璞玉先是恨不得一路上都将脸遮起来,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已经丢尽了。
孙家母子离去后,锦绣坊的伙计们都愤愤不已,觉得自家掌柜受了天大的委屈。任谁家好好的姑娘无缘无故被上门谩骂,怕都要气得昏死过去,就算石聆不是一般的姑娘,她也是个姑娘啊。尽管石聆看起来真的跟没事人一样,腊九推测,姑娘只是因为身子刚好,暂时还没力气生气。
姑娘这样知道对自己好,是好事,该放心才是,怎么却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惊。刚才的事他看得清楚,连腊九也觉得石聆这次醒来,眼神,态度都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只愿是他多想了吧。
尽管程姑等人都劝她多休息,石聆还是坚持来锦绣坊,在铺子里简单的查看后,她回到账房,单独叫了腊九进来。
“我是怎么醒的?”石聆一开口便问了这件事。
腊九先是一愣,来不及细思,便将那日门外来的大和尚之事告知。其实严格说来,并没有证据证明石聆真的就是那大和尚治好的,但是哪里有那么巧,大和尚说三日,石聆便真的在三日后病愈,而石聆刚一好转,那大和尚便不见踪影。若是骗子之流,不正该上门讨赏吗?
腊九之前只是觉得他家掌柜厉害,可他其实想不透,掌柜的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怎么就会这么聪明。如今他倒是想到了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仙缘吧?也许掌柜的本就来历不凡,这才有活佛照应,逢凶化吉。
瞧如今这淡定更胜往日的样子,想必是法力恢复了?
石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不知道腊九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她又问道:“那和尚还说了什么没有?”
腊九想了想,道:“他没说什么,整日就在门口诵经……啊,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叫他去别处化缘,他说什么‘本就有缘,何须化缘’;还有一次我见他整日诵经,难免口干舌燥,就端了碗水予他,他却说他是来偿债的,他已亏欠你良多,若再多受一丝恩惠,都要天打雷劈的!我不信,执意给他,他就接过放在一边,竟真的一口也没有喝。嗯,就这两次,再多便没了。”
石聆神色凝重。
“腊九,给你们掌柜写封信。”
腊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们掌柜”指的是谁,随即想到她说的是袁清。
“告诉他,我的家人不用再找了。”
“啊?”腊九怔忪片刻,“掌柜的你是……想起来什么了?”
石聆并未回答,只道:“把那和尚的样貌写给他,就说我求他帮忙找到这个人,此事至关重要,多久我都要找下去,请他务必放在心上。石聆感激不尽。”
腊九不由也站直了身子。石聆这样郑重地求人还是第一次,便是上次寻找家人这事,都是袁掌柜主动揽下的。如今石聆这态度,他实在不敢轻心。
“掌柜的,其实你就算要找大和尚,也可以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