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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跟我说,我再去安排。世子还交代了,您要是不满意,就全拆了重建。”
真是豪气啊,这种话也说,就不怕她真的找麻烦?
“这迎春花市价多少?”
初十被问住,这个……他还真不清楚。
倒是似玉不紧不徐地道:“回姑娘的话,大概是每株十五到四十五文,依照品相不等。眼下是迎春花花期,所以还要便宜一些。不过这园圃不小,这花儿开得也好,全下来少说也得三十两左右。”
“胡说,我们世子单是移植的工费就给了一百两呢。”初十怕石聆不信,还强调着。
“……败家子。”
“啊?”初十一愣。
“我说你们世子是个败家子,”石聆侧过头,想起之前那些传言,再联想王焕其人,不由失笑,“外头是不是这样说他的?”
很准确。
好歹跟她学了那么久的账,结果就做出这种生意来。只愿意对姑娘动心思,却不愿意对钱过脑子。作为姑娘,她或许应该感动,但作为老师,她深深地为这个不成器的学生感到头疼。
初十见石聆不领情,有些为主子不平:“大姑娘,您怎么也听外面那些闲话,我们世子人可好了!您与他多相处久知道了。再说,他如此费心,还不是为了让您高兴。”
石聆不怒反笑:“你们世子人好不好,和他会不会算账没有关系。”
“大姑娘……您是不是气世子隐瞒身份?”初十想到外界那些不利于王焕的流言,便很是气愤,“世子隐瞒身份也是有苦衷的。都怪那该死的国师,污蔑我们世子是什么灾星,害得老爷夫人对世子都……如今世子真心待您,您还这样说。”
石聆沉默不语,似玉却站了出来。
“你这是在说我们姑娘不是了?被骗了当然会生气吧?越是和你们世子好,被隐瞒了真相才越会伤心难过吧?你们世子有苦衷,怎么就说得好像都是我们姑娘的错了,我们姑娘就活该被瞒着?被你们耍?”
似玉这一连串说得初十目瞪口呆,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他只是觉得石聆平日没什么脾气,心里有话便说了出来,并没有半分指责。
“大姑娘,您……”初十偷偷地瞄了石聆一眼,“您伤心了?”
伤心就是说明在乎吧?
他们世子这些年没见对女孩子上过心,好不容易有个石琮秀,他可得帮世子看紧了,尤其不能让隔壁的安阳世子给叼去!
石聆却看着迎春花恍惚一阵,被初十一叫才回过神来:“什么?”
似玉用巴巴地,怜悯地眼光看着她,道:“姑娘,您是不是可伤心了?”
石聆一怔,想起王莞墓前,苍凉心境,不由点点头。
“是啊,伤心。”
原以为在这时空遇到了知己,却发现知己并非自己所想的人。
一直以来承受的最好的那份善意突然没有了,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彼此真心相待,怎么会不伤心啊。
见石聆露出落寞的表情,初十却张大嘴巴。
原来大姑娘被伤得这么深,这……难道也是用情至深所致?
好不容易把语无伦次的初十打发走,似玉围着石聆跺脚。
“姑娘,你怎么也不说他两句,就知道跟你诉他主子的苦,你难道就好过了?”
石聆看向似玉,道:“我的确是比王焕好过。”
所以他们要说就说吧。
似玉咬唇道:“姑娘,您是不是心软了……”
“没啊,我还在生气呢。”
这哪里是在生气啊?明明一直都在帮那个淮阳世子说话,似玉无语。
“我真的生气,你看,我都没留他吃饭。”
“就这点儿啊?”似玉简直要仰天长叹。
“是啊,我太好说话了吧?生气都不像生气的样子。”石聆别过头,“出了那样的事,我都这么难过,他那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根本就气不起来。
想到王莞会怎样在两人之间劝说,她就生不起气;
想到这一年他是怎样压抑着心情安慰她,任她误会下去,她就没法生气;
承认吧,她根本就没生气,她只是不甘,不甘被这样骗了一年,不甘没能在他最辛苦的时候帮上一把。可是连这一点不甘,都被最后那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楚给抹得不剩。曾经听人说王焕的事,像是听旁人故事,如今想到这些事都发生在袁清身上,才觉得这写故事之人有多可恶。
石聆不知不觉摸上腕间的镯子。
这显然是他的东西。可是这么还给他,他会不高兴吧?
但终究要还的。
那就……下次吧,下次。
“姑娘,姑娘?”似玉有些不甘心地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石聆看向这个初来京城,却浑身是胆的小丫鬟,突然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淮阳世子?”
似玉立即站直身子:“怎么会,我只是替姑娘生气,替姑娘不值!”
这话似曾相识呢。
石聆微微一笑:“赵六是什么时候买通你的?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赵六的人?”
似玉身子一僵,张大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有了,我要写写写,写写写!qaq
第76章 卧底()
怀疑似玉并不是最近的事,只是摸不清她到底是谁的人。
她曾私下问过她的奶娘桂花婶,杨氏的院子里的确有一个叫阿花的姑娘,但是早几年已经嫁人,现在的阿花是韩氏三个月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似玉显然在撒谎。
不过,这也可能是韩氏教她的,获取石聆信任的手段。石聆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韩氏底牌用尽,依然不见似玉有所动作。
不是韩氏的人。
那么,似玉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呢?会不会和那大和尚一样,是有目的出现的?
很快,石聆又失望了,因为似玉的主子“出现”了。
赵幼贤不仅快速地掌握了她离开石家的时间,更连路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最要紧的是,一路上,似玉对赵幼贤太过避讳,连石琮蕊都会对这位安阳世子好奇,似玉一个乡下丫头居然能做到视而不见,十分刻意。进京以后,似玉更是对京中的地形和市价熟悉异常,好似久居于此。加上似玉对淮阳世子那与赵幼贤如出一辙的敌意,她的来历不言而喻了。
之所以仍旧把她放在身边,一是她察觉到这个小姑娘也只是个传话的,她并没什么怕人探听,今日她处置了,保不齐明日赵六还会塞别人来;二来,她身边确实缺个人,似玉能潜伏到她身边,至少伶俐,还是可用的。
此刻摊牌,石聆也在看着似玉的反应。
似玉对着石聆愣了一会儿,似乎手足无措。她的身份被拆穿了,这下主子不会要她了,姑娘也不要她了,她丢了活计,也丢了身份,以后不管是阿花还是似玉,她都不能再当了。即便回到郡王府,她也会被其他姐妹嘲笑,排挤,沦为丧家之犬,从此失去恩宠,失去信心,最后自暴自弃,郁结于心,孤独地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似玉越想越怕,最后竟是一跪,在石聆的愕然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姑娘!姑娘你不要不要我!呜呜似玉知道错了,似玉再也不敢了!姑娘啊啊啊啊啊——”
“停。”石聆在她眉心一点。
她倒是没想到似玉会是这种反应。
“你的身份暴露了,赵六会杀你吗?”
似玉想了想,可怜兮兮地摇头:“应该不会,世子不乱杀人的。”
主子大概压根不会搭理她。
“那你哭什么?”
“她们会嘲笑我的,哇——”
石聆皱眉:“谁?”
“王府的春华,秋实,夏雨,冬雪。”
“听起来像四个有身份的大丫鬟。”
“她们就是大丫鬟。”似玉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四个丫鬟就是郡王府权力的顶峰了。
“你呢?”赵六会派似玉来卧底,说明似玉也是个很可靠的人吧,至少得是个心腹什么的。
“我是厨房烧火哒……”似玉小声地说。
得,还是个粗使丫头。
这情节她也是看不懂了。
“赵六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当然,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问她。”
“我说我说!”似玉十分积极,对于轻易地背叛主子丝毫没有犹豫,“世子说要我去王府接应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有事自会来问我,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就这些?”石聆也有些意外。
“是,世子特意叮嘱了,不许打扰您,也不许……刺探您。”似玉说着,眼底又挤出两滴眼泪,“呜呜姑娘,都是似玉的错,似玉就想为世子说两句好话,没有别的心思,姑娘你不要赶似玉走呜呜呜……”
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为主子说好话,又能在紧急关头把主子卖得彻底……这丫头逻辑也不是一边混乱。
“好了,你起来吧。”石聆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人动不动就跪,她道,“你为什么想留下?”
她们相处时间不短但也不长,应该还不到主仆情深的地步。
“世子说了,只要我跟着姑娘,就能实现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当世子的小妾!”
噗!
石聆猛喷了一口茶水,再看似玉,那傻丫头还状若无辜地看着她。
“他答应你了?”
似玉摇摇头,认真地道:“还没有,但是这是我的目标,只要我把事情做好,世子就会答应的。”
石聆看了似玉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她问道:“似玉,你为什么这么想当小妾?你就没想过,你未来的主母也许容不下你,你也许还不如在百姓家来得自在。”
“不会的!王府的小妾可自在了,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干活,还有人伺候。”似玉想了想,道,“至于别人家什么的……姑娘,我是王府的家生子,从没想过离开王府,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当个姨娘了。”
石聆静默半晌。
“你这想法,别人知道吗?”
“都知道啊?”似玉是个坦率的人,她的志向也很是磊落。
“你家主子送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叮嘱什么?”
似玉点头:“说了,跟着姑娘,好好混!”
“他说过什么时候让你回去吗?”
似玉摇头。
石聆无语。
这丫头,根本就是被郡王府赶出来了吧?
似玉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留在了石聆身边,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后就算赵幼贤发问,似玉也不许告诉他关于石聆的事。石聆原本想用这个条件把这丫头逼退,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痛快地让她替赵六感到心塞。
似玉说,主子本来就让她听姑娘的话,只要是姑娘的话,她都要听的。
她说的好有道理,石聆无言以对。
就好像似玉那天真的,伟大的志向——不是很懂这些古代人。
不过,为了表示礼节,石聆还是给赵六写了一封信,大意是“你送来的帮手我收下了,你不用再费劲脑汁帮这傻丫头想出路了”,算是跟赵幼贤摊了牌。她不知道赵幼贤到底想从她身上探听什么,不过与其派这么个玩笑一样的卧底来,还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赵六是个聪明人,应当会明白她的意思。
略作休整后,石聆没忘记自己来京城是干嘛的。她很快收到了侯府名下各家掌柜的拜帖,粗略地看了一圈,大体也看出了端倪。
原本她只是想借此缘由脱离石家,如今看来,王焕还真没准备让她白来一趟。
袁清是个理财苦手,同理王焕。
一个锦绣坊当初便被他折腾成那样,如今王家名下二十多间铺子,若是没有那些老掌柜坐镇,可以想见会乱成什么样子。
可是,也正因为有这些老掌柜在,有些事才不好做。
王焕不会做生意,但是他敏锐,他总是能第一个察觉出问题。换而言之就是,他能找到问题,但不会解答。
侯府名下铺子二十三家,其中不乏一些生意好地段好,掌柜极有手腕的。而她手上却只有七张帖子。
七张生意最为冷清的铺子送来的帖子。
其余人,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不把王焕放在眼里。
她所了解的“袁清”,是个不出手则已,出手立竿见影的人,而今他不加制止,多半是要让她看清情况。
有人不服他。
让她看清情景,下一步应该就是来叮嘱她放手整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