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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一次她不与奶娘计较,是碍着恩情和王莞的面子。眼前这个妇人是孙少爷的娘,她和那个孙家少爷可没半点恩情——且还有仇。
见石聆冷冷不发一语,孙大夫人越发觉得她是心虚,厉声道:“好大的派头。一个女儿家,穿得不男不女,举止轻狂,毫无妇容不说,竟然厚颜无耻地找上男人家里来?就凭这些下贱的手段,就想入我孙家的门?当我孙府是什么地方?”
“呀,是你。”白瑞娇突然道。
她盯了石聆半晌,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人,可不是那日那美人儿身边的少年?原来她竟也是个女的?
“瑞娇儿,你不要担心,这件事必然有误会,我儿怎会看上这样的野丫头?”
白瑞娇看着石聆,突然笑道:“姨母说得是。”
便是看上,也该是另一个才对。
白瑞娇于是退回母亲身边,并不把石聆放在眼里。
孙大夫人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回过头,厉色道:“来人,把她轰出去!不许再靠近孙宅一步!”
“且慢。”石聆扫了一眼众人,忽然脸色缓和,略带客气地道,“夫人,您误会了。如孙家这样的门楣,岂是小女子高攀得起的?我此番登门,便是来和令郎说清楚,凭据在此,就此奉还,你我两家再无瓜葛,也免世人乱嚼舌根,坏了孙公子的名声。”
她说得坦诚,字里行间不卑不亢,似还存了几分风骨。
但这些在孙大夫人眼里,就是她对孙家存了畏惧,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的门楣,便萌生退意。也是,不大点儿的小姑娘,被他们这么多人一吼,一吓,没当场哭鼻子已经不错。再看她言辞振振,条理清楚,也不似个糊涂人。
孙大夫人叫丫鬟把单子递过来,问:“这是什么?”
“是孙少爷的许诺,不足外人道也。”
石聆把凭据递上去,便挺直腰杆,负手而立,不再说话。
此刻,孙大夫人的内心是纠结的。
这傻儿子,怪不得叫人寻到家里,居然还立了字据!真是偷腥都不忘擦嘴,还得她这个当娘的替他料理麻烦。
孙大夫人展开凭据,见上面龙飞凤舞,字迹潦草,便是她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也知道这的确是儿子的字迹,而上面那明晃晃的三百两她却是看见了,一想到若非自己先声夺人,这女子便要拿着字据来她家讹上三百两银子,孙大夫人便觉得后怕。于是她二话不说,生怕这纸上内容被后面伸长脖子看戏的白家母女窥见,着手便将字据撕毁。
原本信心十足的石聆却被这一幕惊呆了,甚至阻止的话就在嘴边,还来不及脱口。
看那字据化成碎削散了一地,孙大夫人才松了口气,再看石聆惊讶的表情,她便觉得这姑娘是后悔了。果然是欲擒故纵呢,下三滥的手段,也敢在她面前丢人。孙大夫人不由又生出几分鄙夷。
“好了,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于你,你走吧,日后勿要再纠缠吾儿。”
“夫人,那字据你可看清楚了?”石聆表情怪异地道。
“自是清楚了,不过我劝你死了这条心,那上面无论写了什么,此刻都已做不得数了!”
“当真不作数?”石聆目光灼灼,逼问道。
“当然!孙家说话算话。”
“噗。”
先是一声轻笑,最后石聆实在控制不住了,竟是开怀大笑起来。
她自醒来后,多因身世之谜抑郁不得解,鲜少展露笑颜,只是此时此刻场面太过滑稽,她实在抑制不住,越发笑得恣意。
白瑞娇见状,不觉浑身发冷,小声道:“姨母,这丫头……别是疯了吧?”
孙大夫人也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那丫头看她们的眼神,好似她们做了什么天大的蠢事,着实叫她发慌,又想叫人快轰她走。不想这时,从前院传来脚步声,一抬头,却是自家那倒霉催的儿子从小道行来。
“母亲,是什么事这么开心?让儿子也高兴高兴?” 孙少爷信步行来,脸上带着笑。他刚离了书房,正要去花园寻母亲,就听这边传来女子笑声,不由好奇。内宅女子大多含蓄内敛,便是在外面,也鲜少听到女子这样放声大笑了。虽失了几分温婉,却也恣意洒脱,畅快淋漓,叫听者也跟着愉悦。
听见熟悉的声音,石聆回过头来,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正对上身后的孙少爷。
“是你?”孙少爷停下脚步。
女子眉眼带笑,全不似上次的冷淡模样,让她竟差点儿认不出来。
孙大少心中一喜。
“石姑娘,”石聆的名字是他特意问来的,又专门去调查了一番,自然记得清楚,“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锦绣坊一事后,孙少爷对石聆本就有拉拢之意,这会儿又见石聆眉目和煦,笑如春风,心里更生几分喜爱,自然表现得热络。
可是这热络劲儿在孙大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个儿子是怎么回事,是疯了还是傻了?没看见白家母女也在场吗?
“阿棋。”孙大夫人干咳了一声,刷了下存在感。
“母亲,”孙少爷忙上前行李,道,“母亲,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锦绣坊的石聆姑娘,也是锦绣坊的……”
“这位姑娘的事,我不想知道。”孙大夫人简直要被儿子气死了,她冷冷地道,“没看见你姨母和表妹在这儿吗?没礼貌!”
姨母?表妹?这都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亲戚?
孙少爷虽然纳闷,但还是听从了母亲的吩咐。
孙大夫人见儿子听话得一一问候了,才道:“好了,让妹妹看了这么久的笑话,我们回前面去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玉儿,还不好好陪你表妹……”
孙大夫人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差点儿又吐血。
“石姑娘,难得来我府上,不如一同用个饭?”孙大少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石聆对面。
石聆眼珠子转了转,又恢复了平日面无表情,客气疏离的样子:“多谢,不必。”
孙大少点头,他原本也只是客套,知道今日有客人,不便与石聆详谈。
“石姑娘今日来访,可是有事?”
石聆想了想:“原本是有,现在没了,具体我已告之大夫人。”
“咦?”孙大少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又道,“母亲从不沾手生意之事,她处理得可还妥当?石姑娘放心,我泰和商行的承诺一定做到,若是有不可心之处,姑娘尽管提,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石聆一听,竟是认真地附议:“孙少爷过虑了,此番夫人处理之妥善,石聆自愧不如,贵号的诚意我已收到,上回多有得罪。”
孙少爷没想到上次闹成那样,石聆还对自己这么客气,心说真是个大度的姑娘,越发决心要交这个朋友。奈何母亲那边已经咳声不断,他不好再说,只说下次再到锦绣坊亲自登门谢罪。
石聆一一应了,这才在小丫鬟的带领下告辞。
不想才一扭头,那孙少爷又追了上来。
石聆有些好笑:“孙少爷,还有事?”
“石姑娘,我突然想到尚未正式介绍过自己。在下姓孙名棋,字璞玉。姑娘不嫌弃,直呼我名字便可。”
石聆一见,也认真地拱了手:“在下姓石名聆,字……”下意识的,倒是有两个字就在唇边,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
“琮秀。”
回到锦绣坊的时候,石聆还有些恍惚,耳边反复回荡着那个名字。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自己的名字,并非什么表字,而是真正属于她的名字。可是就算失忆她也知道,自己是石聆啊,是生活在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的人。那么,她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偏再多的她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腊九见她一回来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不由担忧,说石聆这么久没回来,他以为又出了什么岔子,差点儿就要去泰和商行要人了。
石聆想到在孙家经历的种种,瞥了他一眼:“下次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去。”
“咦,那怎么行,袁掌柜可说了,你大,你来讲……”腊九本还振振有词,却再看见石聆拍在他面前的三百两银票时,生生卡住了声音。
“聆姑娘,这是……”这不是给泰和商行结款的银票吗?
“他们不要了。”石聆淡定极了,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不要?”腊九瞠目,“三百两都不要了?”
“嗯,是这么说的。”
“可是……为什么啊?货怎么办?”没道理他去结账的时候,人家就横眉冷对,石聆走一遭,人家便把钱都退回来了?
“货是我们的,当初不是说好了?”石聆道。
“可这银子他们不要了啊?”
“是他们不要,又不是我们不给,人家不要我们还能逼着人家要?”
听听,逼人家呢,多不好。
腊九还是觉得不对:“聆姑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家大夫人亲自承诺的,连凭据都撕了,就是怕我们不放心。”
“凭据都撕了?”腊九张大嘴。
哎呀,那可真没办法了,这就算孙家要告上衙门,都死无对证了呀!
他看向石聆,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就……先这样?”
石聆似内疚地拍了拍腊九:“跟袁掌柜说,我尽力了。”
她真的是,没办法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处称呼bug。
第11章 11、相求()
锦绣坊生意蒸蒸日上,运营日渐步入正轨,由于物美价廉,渐渐地在街坊邻居中留下口碑,而锦绣坊伙计的统一“工服”,更是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更有其他商家也效仿起来。可怜了那正时兴的料子,被各家纷纷购入做工服,导致价钱大跌,沦为杂货,顿时就被从流行的浪头儿上摔了下来,再无富家太太们青睐。
于是这一次,石聆又说对了。
腊九吃了甜头,便想要这样的活动锦绣坊干脆每个月都办一次。石聆却反对,她道非常时行非常事,东西好,生意才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促销只是手段,若对这些手段产生了依赖,那便是本末倒置。
上次的活动之后,锦绣坊小赚一笔,终于有了自己的运营资金,也无需时刻找袁清要钱,于是袁掌柜在与不在,对铺子也几乎没有影响了。
是以,当袁清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回来的时候……
——什么?他这几日原来是在家的吗?石大姑娘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袁清自是一进门就看见她,大步一迈,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石聆立即作势看天,像没看到人一样扭头便回了。
袁清一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石二掌柜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他说过话了。有时是刻意躲避,有时迎面撞上了,便是如此蹩脚地佯装没看到。
之前他们相处的不是还不错?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
好像就是从那日他不小心听见她和王莞谈话后。
腊九从店面进来,见袁清对着内院方向立着,不知道在干嘛。
“掌柜的,泰和商行的孙少爷来了,说想求见聆姑娘。”
泰和商行?
袁清微微皱眉:“不是说过,以后不做他家生意。”
“不是生意,那孙少爷说是有误会,他来给聆姑娘当面赔罪。”
腊九就真是想不通了,上次泰和商行退了那三百两回来后,居然真的没有人来锦绣坊收账,这次孙少爷亲自登门,只字不提那三百两,还一口一个“赔罪”。
他们家聆姑娘当真是厉害!
赔罪啊……袁清品了品这个词儿,正色道:“我刚才见石姑娘回了内院,想必是倦极,你且回了那孙家少爷,就说石姑娘身子不适,叫他改日再来吧。”
“啊?可我刚才还看见聆姑娘……”
“你看见什么了?”袁清扇子“刷”地一收。
还记不记得这锦绣坊谁当家?
腊九咋舌:“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这就去回了孙家少爷!”
见腊九一溜烟儿跑了,袁清打开扇子,在初秋的季节里硬是摇出几丝冷风,随即敞怀一笑。
——我见不着,别人也见不着,这才公平不是?
石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躲着袁清。
她为人寡言少语,难免让人觉得性格冷漠,只有在少数人面前才能谈及心事,王莞单纯,是难得能让她卸下心防之人,所以她才和王莞透漏了些心事……却不想被袁清也听了去。
若是够君子,便该装作不知,给她留些面子,袁清倒好,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要来掺和。她和王莞结金兰之义,关他什么事?亏她一开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