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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鸿云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道:“没有,你帮不帮?不帮的话,我另外再想办法找人问问。”
顾鸿文顿时嗤笑一声:“你还能找谁?”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思索片刻,问道:“叫什么名字?哪个营的?”
顾鸿云答道:“名字叫韩致远,哪个营的不太清楚,大约是去年九月份来到营中。”
顾鸿文听罢,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走,免得被士兵当作细作抓起来了。”
他说完,仿佛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径自掀起帘子出去了。
营帐中一片静默,过了许久,顾鸿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乏力地坐了下来。
第71章()
雨丝细细地下着,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寒凉,一间客栈门口亮着的灯笼,在晚风中微微地晃动,光线昏黄,在地上投映出模模糊糊的影子来。
门里面,客栈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算盘子打得噼啪直响,这时,他听见门前进来两个人,头也不抬地道:“小店已经满客了,客官改投别家吧。”
过了一会,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掌柜叨扰了,向您打听一个人。”
听了这话,客栈掌柜这才停下打算盘的手,不耐地抬起头来,一见是两名穿着士兵服饰的男子,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客气地问道:“不知二位想要打听什么人?”
韩致远问道:“这几日贵店有没有一个姓江的年轻商人前来投宿?”
“姓江的年轻商人?”客栈掌柜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有,小店这几日都没有新的客人入住。”
他说完之后,又指了指门外,对韩致远道:“斜对面还有一家客栈,军爷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
韩致远闻言,点点头,向他道过谢,转身便走,吴战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声问道:“你打听的谁啊?是那个卖酒的商人吗?”
韩致远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吴战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好奇,他很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能看出来,韩致远现在已经明显不太耐烦了,若是自己再不看眼色的话,可能接下来就会发生惨案了,于是他只得苦苦压制着旺盛的好奇心,跟着韩致远往另一家客栈走去。
话说江宁安排好商队随从的一些琐事之后,便上了楼,正准备回房去休息,见旁边顾鸿云的房间并没有点灯,鹦鹉在里面喵喵叫了几声,随即传来猫爪子挠门的声音。
江宁有点奇怪,顾鸿云与他一同回来的,当时天色都已经黑了,怎么好像不在房间里,他迟疑了一会,过去敲门道:“顾兄,你在吗?顾兄?”
房间里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片刻后,猫爪子挠门挠得更厉害了,鹦鹉在里面咪呜咪呜地叫个不停。
江宁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顾鸿云来开,心中揣测着,或许他出门办事去了。
听见鹦鹉挠门挠得很凶,但是江宁却无计可施,只得轻声安抚道:“鹦鹉,你乖,等顾兄回来再开门。”
他耐心地安慰了几句之后,听着房间里,鹦鹉挠门的动静也逐渐小了下来,江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听门里没什么声响了,这才转身准备回房。
然后就在他伸手要推门的那一瞬间,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江宁微微眯起眼,半俯身看了看门上别着的栓,略一思索,然后就直起身来,悄悄地往后退开一步。
他立刻转身就准备下楼,然而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房门忽然开了,一只大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将江宁猛地一把拖住,江宁挣扎了一下,发现那只手的力道十分惊人,他竟然半点都挣不开,反而一下子就被拽进门里去了。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江宁被挤在了门后的墙角里,整个身体完全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下一瞬,一个炙热的吻不由分说就袭了过来,将江宁的嘴唇死死堵住,唇舌相触之初,火热的感觉让江宁几乎窒息了,他只觉得浑身一颤,像过了一阵电似的,背上的汗毛都要尽数炸开了。
唇舌交缠之间,发出暧昧的水声,在安静的黑暗中显得愈发突兀,夹杂着两人粗喘的呼吸声,江宁伸出舌来,极尽温柔地舔了舔那人的唇角,引来那人一阵轻颤,下一刻便是愈发凶猛的攻势,房间里的呼吸声逐渐沉重。
江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握紧拳头,突然狠狠地一拳捣在那人的腹部,引来一阵吃痛的闷哼,江宁笑了笑,语气特别温柔:“宝贝儿,疼不疼?”
过了一会,韩致远的声音才闷闷传来:“疼,快疼死了。”
江宁继续微笑:“我应该再往下一点的。”
韩致远立刻攥紧了他的手臂,埋头凑到他的脖颈处蹭了蹭,闷声道:“再往下一点你这辈子就完了。”
江宁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是你完了才对,起开。”
韩致远顿时不乐意了:“难道你不想我?”
“想你,”江宁语气很平静地道:“但是你硌着我了,我不太想在门后面来一发,特别是这种没有锁的木头门,我怕你到时候萎了。”
韩致远噗的一声笑了开来,他的胸膛微微震动,连带着江宁也感受到了其中的那一份由衷的愉悦之情,他伸手摸了摸江宁的脸,左手摸完了,换右手接着摸,还没完没了了。
江宁有点奇怪地道:“你在做什么?”
韩致远不答话,用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响亮地嘬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喟叹一声:“看来这回是真的了,还热乎着呢。”
听了这话,江宁顿时没脾气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过去点了油灯,韩致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仿佛一条大尾巴一样,简直不肯离开半步。
橘黄|色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油灯的火焰微微地跳跃着,房间里影影绰绰,满是朦朦胧胧的影子,江宁看清楚了韩致远的脸,他的眉目依旧,但是其中的锋芒比之从前要更盛许多,人也瘦了,像一把被磨砺好的剑,锋利无匹。
“怎么了?”韩致远见他看得认真,不由出声问道。
江宁笑了笑,道:“没什么。”
韩致远挤过来,将他抱住,狠命蹭了蹭,总觉得不够,索性凑过去又吻住了江宁的嘴唇,唇齿相依,缠绵了半天,这才细细地啃咬着他的唇瓣,在耳边道:“你瘦了。”
江宁笑而不语,韩致远摸了摸他的腰,然后一把搂住,手指灵活地窜了进去,总算是摸上了江宁的背部,骨肉匀停,手感温润,好像一块上好的玉石,吸引着他的手指来回游动,不肯稍有放松。
摸了一会,韩致远的呼吸便逐渐粗重起来,他使劲嘬了一下江宁的喉结,声音粗哑道:“宝贝儿我们换个地方吧?”
江宁笑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轻轻舔了舔韩致远的耳廓,这特么要是能再忍下去,韩致远觉得自己不是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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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凌晨,两人温存之后,韩致远懒懒地把玩着江宁的手指,玩了一会,忽然想了一件事来,翻过身来,问江宁道:“隔壁住的是谁?”
江宁脑子正迷迷糊糊,根本没反应过来:“嗯?谁?”
韩致远摇了摇他,板着脸又问了一遍:“隔壁住的是谁?”
江宁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把脑子里面的浆糊甩出去,答道:“是……顾鸿云。”
一个没听说过的,男人的,名字,韩致远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假想敌雷达滴滴滴开启,继续问道:“你们很熟?”
江宁迷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韩致远看得心里一团急火,差点顺着嗓子眼喷出来了:“他是谁?”
江宁累得不行,叹了一口气,想了半天,才回答:“他是一个商人,我来沙河城的路上碰到的,他搭了我的顺风船。”至于当年在崇阳城的那件事,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否则以韩致远目前这状况看来,今天晚上他是别想睡觉了。
韩致远脸色刚刚缓和,转而又难看下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那英武是谁?!”跟那个英武说话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温柔,江宁在隔壁房间门口站的那几秒钟,他这边喝了半斤老陈醋了!这回问出来,酸气都冲了天。
江宁噗地笑了出来,想了想,突然喵呜了一声。
韩致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盯着江宁的眼睛刷的一下都能放出光来,片刻后,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告诫道:“喵什么喵?卖萌也没用!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我就干得你下不了床!”
江宁顿时大笑起来,捶了一下床,乐得不行,韩致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看着江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被呛住了,他立刻伸手去拍了拍江宁的背,声音也软了下来:“这么好笑?”
江宁笑了半天,这才告诉他:“鹦鹉是一只猫。”他说着,又喵呜了一声,然后又噗哈哈笑了起来。
韩致远:“……”玛德好想干♂死他。
北方的夜里风很大,冰冷入骨,吴战一个人缩在客栈后门,一边摸着韩致远给他的一吊铜板,一边瑟瑟发抖,嘴里嘀咕着:“看自己媳妇而已,还不方便外人在场,有媳妇了不起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嘶……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别给我寄刀片啊,已经来了来了,么么哒=333=
第72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五点多,尽管昨天晚上折腾得很晚,但是极其规律的生物钟还是让韩致远准时醒了过来。
他睡觉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紧紧地把江宁搂在怀里,两人之间的契合度很高,连缝隙都不透一点,韩致远微微低下头,望着江宁沉睡的面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特别熨帖。
韩致远看了一会,在江宁额上亲了一口,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拿过椅子,一一排放在床前,这才取了床头的衣物,开始穿戴。
衣服才穿到一半,江宁便醒了,注意力一直放在那边的韩致远立刻便察觉到了,四目相对,片刻后,韩致远道:“我先回军营,等找个时间再出来。”
江宁却道:“还是等下个月吧,越州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会在沙河城呆一段时间,之后再作打算。”
韩致远没有接话,只是过去用力吻了吻他,道:“等我回来。”
他说完,便开门出去了,江宁静坐片刻,也没了睡意,这才爬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看,楼下已经有了小商贩在街边卖东西,偶尔有早起的行人路过,只是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到了上午十一点左右,顾鸿云才从客栈外面回来,他将马交给客栈伙计之后,进门便见着了江宁,两人打了招呼。
江宁问道:“顾兄,你昨夜没有回来?”
顾鸿云一笑,神情中有着些许的疲累,道:“是,昨夜有事去办了,”他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我打听到了你兄长的消息,你要听听吗?”
江宁十分诧异:“你昨晚查这个去了?”
顾鸿云点点头,看了看大堂中喧闹的人群,对江宁提议道:“我们去楼上说吧,这里人多。”
江宁同意了,两人去了顾鸿云的房间,一开门,鹦鹉便迫不及待地从门缝里面挤了出来,三两下窜上了江宁的肩,喵喵地叫着。
江宁伸手摸了摸它的皮毛,引来一阵的大力的蹭蹭,看来是寂寞得紧了,江宁想了想,转而对顾鸿云道:“顾兄下次若是再出去,可以把鹦鹉放到我这里。”
顾鸿云自是欣然答应了,两人进了屋子,江宁刚一坐下,顾鸿云便道:“你兄长确实在沙河关营地,癸字营。”
他顿了顿,又道:“我兄长便是沙河关营地里的一个将领,我昨夜去了营地一趟,他帮我查到的。”
江宁心中有点震惊,毕竟当初从顾鸿云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与他兄长的关系是十分之差的,江宁顿了顿,道:“多谢顾兄,顾兄费心了。”
顾鸿云摆了摆手,语气不太在意地道:“小事罢了,何足挂齿。”
江宁想了想,道:“其实,我兄长昨夜过来找我了。”
顾鸿云顿时惊讶:“他出营地了?”下一刻,他又笑道:“恭喜你了,总算是找到了人。”
江宁笑了笑,忽然问道:“私自出营的话,不知军营如何惩罚?”
顾鸿云略一思索,不太确定地道:“我对军法所知甚少,约莫是……罚军棍吧?”
江宁心中微沉,尔后缓声道:“麻烦顾兄了,顾兄因为此事耽搁了一夜,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等顾兄稍作休息之后,我请顾兄喝酒。“
顾鸿云一笑:“好!”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