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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一些礼物,说我去年种的番瓜,老妇人吃了很是满意,问我今年番瓜种得多不多,给他留几个可好。”
听见那府台大人几字,张举人面都变了。
“我这几日正在斟酌回信,您说我要是在那信上写上你张举人纵容亲人谋财害命夺人钱财,你本人更是敢藐视王法,视王法于无物,视当今圣上于无物,不知道欧阳大人作何感想?”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张举人脚软,差点就倒地上了,孟海却是扬眉吐气了。
柳三升阴森森地看向那面若白纸的张举人:“今年举人的名单也是府台大人掌管的,欧阳大人举荐之前定是要查验举人身家品行的,若是他查到你张举人这般无视王法,他怎么敢推荐到京城去参加会试?怎么敢将你这胆大包天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徒举荐给皇上?那简直是自找麻烦!那个时候,莫说是举荐会试,怕是举人这资格都没了。”
“才考上举人几日,便开始谋财害命包庇罪恶贪赃枉法了,若是让你这等人考上了进士,入朝为官,岂不是要谋朝篡国了?”
噗通——
那最后一句话吓得张举人一下坐到了地上,地上迅速湿了一滩。
卧槽!
柳三升见那一滩恶臭朝自己袭来,忙站起身来躲开,那张举人竟然吓得当场尿裤子了!
那门外一阵哄闹声起,堂中的众人更是捂紧了口鼻,谁也没料到,堂堂举人,吓得当着公堂尿裤子!
张氏一见如此,忙去拉那张举人:“举人老爷,你快起来啊,莫坐地上了!”
张举人哪里敢起来,愣愣地看着柳三升,眼中全都是恐惧!
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的功名没了!
没了!
奋斗了几十年的功名要没了!
张举人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外面的柳成龙见了那窝囊的张举人,摇头道:“此等人,有何资格为父母官?竟然胆小如此,如何为民请命?”
二狗子冷笑着,未曾说话,这等举人他见得多了,曾经武安国每一年的会试,都是各大势力争夺最激烈的时候,争夺会试负责权。
谁若是抢到了,今年科举考进来的官员便都成了自己的羽翼。
因此二狗子也练就了火眼金睛,哪些人有能力能重用,他一眼就能看出。
这举人,也就如此了。
张氏拉不起那张举人来,大呼道:“来人啊,柳三升谋害举人老爷了!”
可是凭她如何呼喊,无人敢应,孟海捂着鼻子,草草地宣布道:“柳大一家毁人名节,罪大恶极,罚银二十两,另,柳大和柳成松各重打三十大板,退堂!”
张氏惊愕,一下子便坐了下去,正坐在那张举人惊出的污秽之中。
柳大等人也忙急着求饶,但是孟海哪里听,捂着鼻子便逃了,衙差们长呼‘威武’便将那柳大父子给拖了出去。
拖到了衙门口的行刑场,在众多人的注视之下,几个衙门守着,有人按,有人打,大板子卯足了劲头,几板子下去就见血了,疼得那柳大父子俩哭天喊地的。
张氏和柳蓉在一边哭喊,却无法靠近。
那当堂大小便失禁的张举人也被张家人给接走了,回去没半个月,死了。
吓死的。
那张举人也是自作孽,家中穷了几十年了,常年粗茶淡饭,他也不做工,不运动,身子早就差得很了,好不容考上了举人,家中富贵了些时日,来往都是富豪,伙食好了,大鱼大肉几日,身子本来便吃不消了,听柳三升一顿唬,吓得魂飞魄散,竟然一命呜呼了。
众人围观柳大被打板子的时候,柳三升却是将那听审的几人叫下了,将自己从村中拿来的厕纸包装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当成是礼物送给了张举人王峦和卫瑾三人。
那张举人还有其他的事情,拿了礼物寒暄一阵便去了,王峦却是将那礼物拆开了,是一叠叠白花花的纸,他皱眉:“这就是你作坊做出来的宣纸?不行不行!”
他摇头,“纸张太软了,虽然手感精致,但起皱太严重,根本无法使用。”
难得那王峦当面便指出了不足之处,分明是想提醒她,但柳三升却笑道:“我那造纸作坊的设备都是经过了改进的,人工和成本都大幅度的节省了,这东西造价远远不如宣纸,而且,这起皱柔软也是故意而为之,谁道这是写字用的!”
卫瑾疑惑:“不是写字,还能有其他用途?”
柳三升才神秘道:“这乃是如厕必备!”
“如厕必备——”
王峦回味着,再摸摸那纸张,双眼徒然一亮,从另一个角度开始审视这东西。
卫瑾也自然是懂了,还道:“这东西,妙啊,只是太奢侈了。”
“不奢侈,这东西若是上市,几十个钱就可以买一叠,平凡人家或许舍不得用,但对于有钱人家来说,这不过只是小钱。”
与王峦卫瑾说了一会儿话,那两人便要离开了。
但卫瑾离去之时,突然问道:“三升,你这几日可在家中?”
“在啊,卫大哥,怎么了?”她眨眨眼,疑惑地看向她。
卫瑾看她那长长的睫毛似乎是直戳到了心中,不禁心中一暖:“没事,我只是问问,过几日,我要登门拜访。”
“那正好,这几日作坊里的第二批纸正在赶制,我都在,你什么时候来都行,你来了要是赶上厕纸出来了,我再送你一批。”
“那便说定了。”
卫瑾对她道别之后,二狗子这才冷冷地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不爽得很。
那柳大的板子也打得差不多了,到底是自家的大哥,柳二柳三还是厚道,借了柳三升的马车,将两人给驼了回去,顺便将张氏和柳蓉也弄回去。
柳三升则是带着二狗子南极北极和其余几个工人去了县城之中到处闲逛。
二狗子身边的那几个土匪都是熟面孔,是二狗子从那群土匪里面提拔出来的,那其中便有个冷峻的青年。
便是当初受监牢的二头目,良心未泯,被柳三升给策反了,领着一群土匪招安了。
那青年名叫赵隆,家里原先是泰山县的,父亲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武馆,被其他的武馆排挤,他爹也病死了,家道中落无处可去,正巧便被土匪给抓了上山去,成了土匪。
他有武功底子,在那土匪窝里当了小头目,还没升职几天,柳三升就上山了,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赵隆脸色冷冷的,比二狗子稍微大了一岁的模样,是二狗子挑选出来的帮助管理那些土匪的小头目,他也算是尽职,一直兢兢业业的。
一路之上,几人说说笑笑,南极北极赵隆几人抱着大包小包地,去找城里有钱人家挨家挨户地送,说这是试用装,给他们试用试用,若是好用就只管下订单。
送到了归去来兮酒肆,酒肆老板送了他们几壶好酒。
送去了糕点作坊,出来的时候,手里少了一叠纸,南极的肩膀上多了一大口袋面包蛋糕,那面包蛋糕有大有小,有加果仁的,加肉的,加糖的,可是好吃极了。
南极说,面包太重了。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人手一个,一会儿就吃完了。
这东西现在可是风靡全宁山县,卖得也是便宜,很受欢迎,只有二狗子知道,这是出自柳三升之手。
赵隆拿了两个,吃了一个,往兜里揣了一个。
又去了凤还巢绸缎庄,柳三升送给了老板一叠厕纸,那老板笑吟吟地接了,说什么也要送柳三升几匹布。
又去了成衣店等,出来的时候,柳三升便多了一身新衣服。
走了大半个县城,众人手头的纸越来越少了,但东西却越来越多,南极傻笑道:“老板,我们该最后给卫老板送纸过去的,兴许赶上饭点卫老板还会请我们吃上一顿!”
众人哈哈大笑,柳三升往南极嘴里塞了一个面包:“这面包还没撑死你啊!”
一路之上,众人都是欢声笑语,手里的东西不见少,只见多,众人才算是见识了柳三升的强大人格魅力。
那打秋风的速度,可是比起他们打劫还痛快,不过那东西都是人家亲手笑眯眯地送上来的,还生怕柳三升不接。
送完了厕纸,柳三升便只等着回家坐等订单上门了,回看手头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众人满载而归。
她手头还抱着一套新衣裳,还有珠宝轩老板送的一根银簪。
她停住了脚步,看向了背后的那几个人,轻轻嗓子:“你们也该是该找媳妇儿的时候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柳三升为何问起这个。
在场的,除了她,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还都是一大群光棍。
“你们都不小了,媳妇儿找好了吗?”
无人应答,南极贱贱地道:“就等着你给我涨工钱呢,涨了工钱有了银子,媳妇儿自然就找得到了。”
柳三升将他白了一眼,那其中一个小子着实是不好意思地道:“在家的时候,有个邻村妹子跟我好着,我去年出去做工的时候,她还说了要等我回去娶她,可是一出门就被抓上山做了土匪,现在又回不去,不知道那个妹子现在怎么样了。”
柳三升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那小子过了去,柳三升将那银簪给了他,道:“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拿着簪回家送妹子去,可别忘了年过完了回来继续上工。”
那小子大惊失色,道:“东家,不行不行,这簪子可是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不拿我可是要生气了!”柳三升将那簪子硬塞了过去,二狗子也板着脸,道:“老板叫你拿你就拿!”
那小子才红着脸拿了银簪去。
柳三升又扬扬手头的包袱:“这儿还有身衣裳,可是只有一件,谁家还有媳妇要哄的,快快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那赵隆站了出来,红着脸道:“我。”
柳三升便将衣裳给了他去。
眼看着天色渐晚了,众人便出城坐船回村里去。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轮太阳悬在山巅之上,血红色的夕阳光辉落在村子里,人们踩着那血红色的光辉三三两两扛着锄头往家走,见着那回来的柳三升几人,知道他们是去城里打官司回来,那柳大家的下午送回来了,被打得惨啊。
“东家,回来了啊!官司打得还好吧!”
“东家,今天番瓜又长了几个腾出来。”
“东家,那个叫啥咖啡的东西,已经开始抽芽了。”
众人与柳三升打着招呼,柳三升一一回应了,这村里的人她都认识完全了。
走到村头,路边便有一户人家,姓夏,一个女人正在收衣服,见着那回来的众人,忙打招呼道:“柳当家,二当家,你们回来了啊!”
柳三升与她挥手:“回来了回来了。”
那女子便是这夏家的闺女,今年才十七岁,前年便嫁人了,没想到嫁过去当晚,夫君便暴病而亡,洞房还没进,竟然就成了寡妇。
婆家当然是生气了,说那好好的儿子,怎么一成亲就死了,分明就是这夏家闺女克死,一怒之下,将她给赶了出来。
可怜,刚出嫁就被休了,还冠上了一个寡妇的名头,现在众人见她都喊夏寡妇。
她还为这个名头哭了好几回,后来便也默认了。
因为她被赶回来,夏家老爹与那婆家的理论了好几回,没理论出个什么来,倒是将老爹给气病了,去年村里来了土匪,那老爹更是一吓,一命呜呼了。
如今家中幸好还有兄长主持家业,家中也有几亩薄田,便都卖给柳三升了,一家都在给柳三升种田上工,全家也算是富足了。
那夏寡人算是个美人,肤如凝脂、貌若春花,也年轻,嫁的也是个好人家,只是夫君命薄,不然现在定是郎情妾意了。
看着柳三升等人离去之后,夏寡妇依旧是看着那一群人,特别是那其中最挺拔的那一个,眼神再也挪不开,有种痴迷,有种爱恋,加上那夕阳的光辉,显得如此迷人。
回到了宅子里,苏鸾凤早就让人备好了饭,李香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今日可是勤快得很,就怕再惹恼了柳三升,殃及了一家人。
虽然在那镇上吃了一些面包,但是哪里能够,此时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苏鸾凤端上饭来的时候,柳三升便吃得狼吞虎咽的。
苏鸾凤不禁打趣道:“看你那模样,好好的一姑娘,叫吃相给毁了,以后谁还敢娶你!”
但眼神却看向了对桌正一起吃饭的二狗子,见二狗子似乎是没听见一番,继续低头吃饭。
但北极看着二狗子眉头一阵阵难言的跳动,他知道二狗子此时心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