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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假慈悲（）
刘小宝和洪七零都还躺着，不过地点变成了医院花园的草坪。
“没听说过钦差都有尚方宝剑？你觉得要是没有官方背景，我能从乱星光明正大跑到地球来啊…我爹好像是和炎黄军方秘密商定了什么，商定了什么我也不是太在乎，反正结果就是让我来找你，能光明正大出来放风，这是混乱星域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不来我不是傻缺嘛…”
刘小宝一听急了：“那你个蠢货刚才还当着那么多人说我是不是袍哥会什么什么的，你这不是卖我啊？”
“那是因为见到你之前那帮真正的蠢货告诉我说，他们认为你是袍哥会的。”
“然后你用事实证明我不是，主要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妄想把你当枪用？”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说就全明白了。
洪七零就说了两句话就试出刘小宝到底是不是袍哥会的人，虽然他拿了尚方宝剑，知道刘小宝的实底，但这并不是丐帮那么多不知道刘小宝实底的人、凑在一起也不能判断出刘小宝到底是不是袍哥中人的理由。
这说来有些绕，但只要理清楚头绪就会发现，是有人故意想要借刀杀人。
你不是牛啊？一个人可以打十来个，还能吓得上百人不敢动手，那你还能打过整个丐帮？就是这么个弯弯绕了。
幸亏是洪七零来了，不然刘小宝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想想一头雾水夹在两个大帮派之间生不如死，关键还是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不由得还是有点后脊发凉。
刘小宝在想，或许丐帮那些人知道他就是刘小宝，或许压根就不在乎他是谁，就是单纯就是因为凤凰的事想要弄死他，但只要自己死了，这些还重要吗？
至于袍哥会，那些人反正也还没砍到他身上来，刘小宝觉得遇到了再去费脑经也不迟。
“反正吧，不仅是成都这个姓吴的，还有很多人都没安好心。你不知道，丐帮地球负责人的位置已经空缺很多年了，明年三月就是十年一届的丐帮大会召开之期，我在这节骨眼上来了地球，你觉得那些原本势在必得的老爷们，会想我好过？”
“要是你没遇到我那不好说，遇到我了嘛，又是自己人了，我和你联手，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的。唉，你爸对你真好，为了把你送来镀金，可算是下了血本了，我都没见过我爸长什么样。”
刘小宝说着有些忧愁，但不是过去三年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愁，而是一种满不在乎的愁。
“没见过好，你以为我爸这是对我好就大错特错了。”
“难道是门阀内的明争暗斗？你几兄弟啊？不会那老吴也知道我的底子，而且还是你某个兄弟或是姐妹的心腹什么的？”
刘小宝不是在试探，他是想把问题分析清楚，所以洪七零也并没有因此就戒备他什么，反而是在雨后清香又清凉的草地上躺得更舒服了些。
“老吴也知道？如果这样，这事就复杂了，虽然我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至于心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家就我一个，就算心腹，他也只可能是我爸的心腹。”
两人都是豪门出身，对这些都是熟悉得很，聊开了以后两个人一互补，简直就好像是两个武林高手在互相帮忙打通任督二脉一样，很多很复杂的问题也是豁然开朗。
“我想想啊…老吴不可能知道你的底，他一个地球的小喽啰头子，我爸不可能告诉他，况且即便是我爸那样的枭雄，也不敢与炎黄共和联盟军方为敌，不然你知道的，虽远必诛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就是因为凤凰？凤凰这么漂亮那些人应该是不知道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单纯的争风吃醋才因为凤凰的事来找茬，但凤凰又是个什么路子？
刘小宝暂时把这问题放到了一边，因为比起这个，刘小宝对洪七零家的八卦更感兴趣一些。
“听说你们混乱星域可以三妻四妾啊？就算你妈生孩子不行，你爸不知道多娶几个？”
洪七零一幅怎么可能的样子，“娶了不少，我走的时候刚纳了第二十房。”
“擦，这么多啊…那怎么就你一个？”刘小宝简直是羡慕死了，人家娶二十个都不犯法，自己要娶一个还没得逞就被发配回地球来了。
洪七零哪知刘小宝内心所想，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当即向他彻底敞开了心扉…
“就活了我一个，虽然我没有亲手杀他们。”
刘小宝鄙夷道，“难怪你爸宁愿和军方与虎谋皮也要把你发配回地球来，有你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弄死你吧，要是他再生不出来怎么办。不弄死吧，要是生出来又被你弄死了怎么办？话说你小子也真够手黑的，连女的也不放过。”
“我看上去有那么恶劣吗？”
洪七零有些愤怒，刘小宝还是鄙夷，“那你爸就这么牛，要A就全是A？一次都没水过？”
“女的没机会活命，我爸太封建，要不是他把我的亲妹妹掐死了我妈也不会自杀，我可能也不会…算了，反正我都把人弄死了，说这些假慈悲也没用，说说你吧，你好像也不简单啊。”
刘小宝原本还想对洪七零敞开心扉，听他这么说却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你就知道我是击败克里斯的刘小宝，其他的一无所知？”
“是，我爸还哄我说是让我来保护你这个共和联盟的青年才俊，我原来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绣花枕头…现在我很怀疑，到底是我来保护你，还是你将要保护我。”
“什么鬼？不管什么鬼，既然你不知道我的事，就还是先别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有我在你至少可以安心的睡觉就行了。”
很显然刘小宝是在转移话题，但妙就妙在他转移到了洪七零的心坎上。
“你看出来了？”
“眼神看似懒散，两个眼珠四个瞳孔却从不放松，四仰八叉的躺着也不忘了随时把两只手掌用力贴在地上，而不是枕在脑后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你很累，这种累不是短时间的，弄得都好像是你与生俱来的特质一样，由此我大概可以想象乱星到底是个多么糟糕的地方了，居然连你这样地位的人都没有安生觉睡。”
“乱星其实不糟糕，糟糕的是人心，没有法律的约束，人比魔鬼还要恐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混乱星域有史以来首任星域大法官，到时候我会惩恶扬善，我会颁布法典…”
这么有梦想，也不怕演讲时被打了黑枪…刘小宝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才行，所以他微笑着鼓掌了。
他没有经历过洪七零经历过的那些，但之前三年的人生经验让他大概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煎熬的日子。
吃碗汤圆吃出了硫酸馅儿…
加了剧毒佐料的夫妻肺片…
突然掏出匕首捅人的卖水饺的老奶奶…
外加一个用皮鞭打招呼的奴隶主老板…
对了，还有…“七零，你们那儿有裤裆藏雷的美女老师吗？特知性身材又特好的那种。”
洪七零已经睡着了，无人来回答刘小宝这个无聊透顶的问题。
刘小宝微微苦笑，他想要是把过往三年的温暖和温馨都换成这些想象中的东西，可能也和乱星差不太远了…
那般环境里走出来的少年，居然想成为一个法官…
想着有些好笑，所以刘小宝笑，但其实是震撼，刘小宝被震撼了，就算真是假慈悲，这也是苦行僧的假慈悲。
第三十七章：直面向前（）
洪七零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
“你一直没睡？”洪七零心中感动，不用回答，刘小宝两个黑眼圈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夜未眠的刘小宝笑着回道：“我想找找乱星的感觉。”
洪七零当然能领会到刘小宝这是要和他并肩前行，点头道：“你不想说你的家事，我也不追问了，但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肯定要去上海读书。而且狂叔给我指了一条路，叫我去百花战队，百花战队也在上海，这是我迟早都要去的地方，但就算要去，哪怕是狂叔给我指的路我也不想走了，我想换个玩儿法。”
“怎么玩儿你说了算，我保证不会掉队就是了。”一夜好觉，洪七零和刘小宝之间最后的隔阂也是冰雪消融，现在刘小宝指哪儿他就打哪儿。
“还有两个月才开学，这两个月刚好可以把百城联赛海选赛打完，所以我们首先得组个队才行，还有不到六天了，现在我们至少还差两个人，虽说预选赛在哪儿打都是打，但我的打算是去外地，不过现在我没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丢开成都这边的事。”
洪七零听懂了，想也不想的道：“我这里没问题，要走马上就可以走，问题是我也没钱，也不可能找人拿钱落人把柄，要是在乱星我就直接去抢了，在地球，以现在警察的效率，如果还想打比赛的话，我觉得还是不抢的好。”
“切，你的尚方宝剑拿出来舞两下，我看来谁敢抓你？话说你的尚方宝剑到底是什么？”
“那倒是真没人敢，可我怕烫手啊，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了，英雄联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大招要憋着才是最有威胁的，所以我觉得你也不需要知道，记得我还憋着一个大招保底就行了。”
“有道理，屁憋久了也更臭…你这是让我放开手脚不用顾忌太多…李刚有钱，但他的钱不是他的，是他爸妈的，我不想再欠任何人情了，所以他也算是没钱的，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
刘小宝和洪七零找到李刚的时候，这小子正坐在院门口哇哇大哭呢，声音又粗，不知已经吓跑多少路过的小朋友了。
“怎么？”
“我爸妈都走了…”
“去哪儿了？”
“要知道我至于哭吗我？”
看李刚哭得欢实，刘小宝很没同情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洪七零倒是一脸无所谓，他愿意跟着来，无非是因为刘小宝给他吹说这里有家豆浆油条怎么怎么好吃来着。
“不会回来了？”
“反正我看他们留给我的信，怎么看怎么像遗书。”
“也就是说，你也一无所有了？哦，不，你至少还有这个曾经属于我的院子。”
“还有卖之前房子的几百万存款，所以如果你是来嘲讽我的，注定不能得偿所愿。”
“我没那么闲，你前天说要跟我走？我给你这个机会。”
“去哪儿？”
“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现在我们吃早饭，巷口有家豆浆油条还不错，你去买五人份的来。”
“我们不是只有三个人啊？而且为毛是我去。”
“第一，我估计我旁边这个货能吃三人份的，都给我嚷嚷一路说饿不行了。第二，当小弟就要有当小弟的觉悟，这也就是现在，以后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叫你去吃翔，你也得马上像恶狗一样扑过去。”
“凭什么我就是小弟！而且为毛要让我吃翔啊！”
“凭你打不过我，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我想让你吃翔，虽然要废点手脚，但你觉得我要是愿意，我做不到？”
“钱！”
“不是在你兜里吗？”
太欺负人了！李刚不说话，擦眼抹泪儿买早餐去了。
“别说，混乱法则真好使。”得逞的刘小宝脸都笑成一朵花儿了。
“你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洪七零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可怜李刚，也是贼笑连连。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货的爹妈上战场去了。”
刘小宝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李冬城和陈醉的真实身份。
当年那个鲜为人知的五人团死了两个，必然要有人补上去才行，而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冬城和陈醉。
一座残败的孤院，避风港湾般的网吧，满街慈祥和蔼的街坊，还有出手阔绰心思细腻的队友，最妙的是那个女神一般的老师…无数真实的故事。
这是张狂的安排，却是这么的浑然天成。
这是刘小宝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所以他会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又要怎样去避免。
上一辈的事，刘小宝隐约知道一些。
就好像是冰山运动中的一角，只露八分之一，却可以携同水面下的八分之七，以一种直面向前的不可抗拒之力，支撑刘小宝的思维无限化的发散出去。
答案很多，在新的故事到来之前，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刘小宝也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才是完全正确的，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
他不想有一天自己的队友也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更不想也绞尽脑汁去安排这么一场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