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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她的母亲气得声音变了调,“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都说爸爸的死和大哥无关!”陈方出生以来,第一次执拗地违抗着母亲,“他们……外面的人都说,爸爸的死不是邵元帅的干的,大哥也不是幕后主谋,他们都说邵元帅和大哥是被冤枉的!”
十几年来,帝国上下对于老国王的死,有无数的流言蜚语,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把怀疑带进了黑森林宫,展开在王室的面前。
“他们是谁?”那个女人说,声音压得极低,看着小女儿的眼神像是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陈方的交际圈十分简单,不是她学校的校友,就是几个贵族女伴,她得到消息的途径非常有限。
她哽住了,不敢多说,怕连累更多的亲友。
“虞飞城,”那个女人说,冷冷地看着女儿,对卫星城指挥官说,“我命令你,对全国上下进行调查,一定要追查出流言的来源。”
虞飞城站起身,行了个礼,接下了任务。
“至于你,”她看着陈方说,“你就留在黑森林宫好好反省吧,你让我非常失望。”
“最近事情很多,即刻处决邵续霖吧,不要再试图让别的人影响我了。”那女人最后说,慢慢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似乎是要看出还有哪个人敢于违抗她的命令。
“请稍等。”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郁氛围。
沉默着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终于说话了。
女王走到哭泣着的陈方身边,认真地看了看她的眼睛,用手指擦掉了她的眼泪。
“你真的喜欢他吗?”她用很小的声音问妹妹。
陈方紧紧咬着嘴唇,似乎稍一松懈,抽泣声就会从她的咽喉中掩饰不住的迸发出来。听到姐姐的话,她用力的点头,于是落下了更多的眼泪。
女王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众人说:“以女王的名义,刘光和虞飞城,两位指挥官,从即日起,你们暂时放下其他的工作,重新调查卫星城老城主之死。”
她的母亲从女王说话起,就在旁边想要打断她。听到这里,终于像是忍不住了:“已经调查过一遍的事情,你这样,是想要置王室的尊严于何处?”
一向在母亲面前唯唯诺诺的女王,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女王的名义,”她继续说,“派特使前往北方城,邀请大哥到首都来。”
这番话引起的震动更大,连刘光都变了神色。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女王在想些什么,被流放的大王子将要回来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的母亲注视着她。
“妈妈,”女王说,“最近有太多的流言,我不希望爸爸的不幸成为很多人兴风作浪的理由。我需要大哥回来,还有二哥,他也应该回来了。我们四兄妹需要好好的谈一谈,问问大哥,为什么要做那件事。”
——她说的平淡,但是在座的众人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她要开始查多年前国王遇刺事件的真相了。
“我会保护你的。”
在押送邵续霖回牢房的时候,陈方在走廊里追上他们,看着邵续霖,极其认真地说。
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着的,努力对邵续霖笑。
邵续霖看着她,一言不发。他可以恨她的母亲,恨在当年案件中落井下石的人,恨袖手旁观的人。却对这个天真到幼稚、善良到无知的公主殿下不知道该采取怎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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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在黑森林宫有一场盛大的舞会。五颜六色的彩灯将宴会厅映照成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开场舞以后,刘光和虞飞城站在大厅的一角,举着酒杯,看着窗外。
“你怎么不去跳舞?”虞飞城问。
刘光苦笑着说:“才从战场上下来,听惯了炮火声,耳朵给震坏了,听不准鼓点,刚才踩了人家小姑娘很多下。”
虞飞城想象了一下,被那场景也逗乐了。
“北方城很苦吧?”虞飞城说。
刘光想了想,说:“比在这里好。”
两个人心知肚明,处境相似的两个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简桦死的时候,说过什么吗?”虞飞城说。
“没有,”刘光告诉虞飞城,“他什么也没说。……我原本以为他弟弟会撑不下去,不过现在看,总能过去。”
虞飞城古怪地笑了:“公主殿下对他青眼有加。”
“是我让陈方这么做的,”刘光说,“陈方对我说,她姐姐是个心肠很软的人,我猜她一定舍不得让唯一的妹妹伤心。”
得知真相之后,虞飞城好像更加不满起来,说:“你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刘光当然明白他是指老国王遇刺案件又被掀了出来,这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过来,走到刘光身边,说:“大校,有一位尊贵的小姐想请您跳个舞,不知道您是不是愿意赏脸?”
刘光苦笑着推辞:“谢谢,只是……”
那女子把扇子掩到了刘光的嘴上,阻拦了他推辞的话。
“不是我,”她造作地笑着说,“您请看落地灯后面的那位女士。”
她微微偏过身,刘光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女王站在那里,正在和几个女伴说话。
“哦。”刘光明白了,对虞飞城点点头,自己拨开人群,向女王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刘光走后,那女子似乎对虞飞城有了兴趣。
“我是卫星城的军人,我姓虞。”虞飞城只得顺着她的话客套下去。
那女子用扇柄抵住了额头,做出思考的模样:“姓虞吗?我不记得首都有哪个世家姓虞呀?”
虞飞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说:“我是平民出身。”
“哦。”那女子瞬间失去了对虞飞城的兴趣,似笑非笑地对他行了一个宫廷礼,转身向人群中走去。发饰上的大羽毛扫到了虞飞城的脸上。
——这些无知而又倨傲的贵族,迟早会被时间淘汰。
女王挽着刘光步入了舞池,旁边人看见他们,纷纷让开了舞步。
“我哥哥还在青年堡垒,他也跟我打了招呼,让我尽量保护邵续霖。”女王说。
听到女王提起陈寄,刘光暗暗松了一口气:“北方城所有的士兵,感谢您的仁慈。”
女王微微一笑,在音乐声中,拉着刘光旋了一圈,裙摆飘起,是一朵盛开的花状,引起围观的贵族们一阵啧啧的称赞。
“妈妈的心情不太好,这支舞跳完我就要回去探望她。”女王说。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听从她吗?”刘光问。
“我已经长大了,”女王说,“有的事情,我希望按照我的方式来做。”
“比如说?”
“我喜欢大哥,”女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反而有了些沉重的感觉,“我一直希望能再见到他。”
——看来,当年,老国王和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子女。
“可是现在突然重查当年的事件,很可能会造成帝国动荡,外面敌国还在虎视眈眈……”
“我想过了,”女王的脸上又露出了稚气的笑容,“如果大哥是无辜的,就把王位让给他吧!我不在意!”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刘光知道,女王的话一传出去,帝国内部必将掀起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他忽然觉得,也许女王的母亲一直把持着政权并不是一件坏事。
女王和公主都没有成为一个合格帝王的资质,如果没有她们的母亲在身旁,天真的人都会死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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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邀请我去首都?”北方城,石屋中,一个青年男子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看着才送来的邸报。
“是的。”
他面前的投影里,站着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黄远。
沉默了一会之后,两个人都嘲讽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的妹妹也终于忍不住,想要杀我了。”男子说。
“我们会保护殿下的安危。”投影中,黄远轻轻地鞠了个躬。
“如果我死了,”男子说,“你就是北方城的新指挥官,大家在这么艰苦的地方跟了我这么久,不要亏待他们。”
“我会跟您一起去首都,”黄远保证道,“不会让危险靠近您。”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保存实力,我们把北方城经营到现在这样不容易。我还不想跟我亲爱的妹妹翻脸。”
黄远说:“可是现在首都已经欺负上门了,我们还要忍吗?”
“殿下,”他顿了顿,说,“您想过没有,失去您的北方城,首都会容许我们存在吗?”
男子默然了,片刻之后,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会为您夺回失去的王位。请您怀有信心,让我们去黑森林宫吧。”
第56章 女王之都·4()
邵续霖在时间塔,听着幻影钟分秒走过的声响。
在万里之外的北方城,简桦同样听着头顶滴落的水滴的声音,数着自己的心跳。
除了每天定时会有面无表情的看守送来简陋的食物,他们几乎已经被世界遗忘了。
身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简桦回头,倚在墙边的田芮奇陷入了昏睡中。
他生病了,从呼吸就能听出来。
简桦走到田芮奇身边,蹲下身,摸了摸他烧得滚烫的脸。
从在北方城醒来,第一次睁开眼,看到在自己身边的田芮奇,简桦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北方城安插在暴风谷的卧底。
简桦仔细想了想北方城的计划。
——卫星城有北方城的卧底,害死了养父。
——暴风谷同样有北方城的卧底,包括原先的军医和十五岁就在刘光身边的田芮奇。
青年堡垒、复活岛堡垒……又会怎么样?
他们派了很多人,在帝国各地制造舆论,为大王子的重新登基造势。
即使这次打退了敌国的进攻,天下大乱在即。
简桦不知道田芮奇为什么要留在自己身边。看样子,黄远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在北方城关一辈子了,邵续霖、陈寄、刘光他们也都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简桦这个人,对黄远来说,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把田芮奇安排在他身边?
这些日子,简桦思考最多的除了如何离开北方城寻找邵续霖,就是怎么甩掉田芮奇这颗身边的定时炸弹了。
现在,田芮奇病了,这大概是个不错的机会。这里环境恶劣,只要不管他,他很快就会死。
简桦后退几步,远远地坐到了另一边。
田芮奇和邵续霖差不多大,两个人的性格很像,尤其在争强好胜方面。大概年轻人都有这样不肯服输的心气。
也还是有所不同。
邵续霖生病的时候,会喊简桦的名字,会在睡梦中试图抓简桦的手,会不断的靠近简桦寻求温暖。
而田芮奇此刻,虽然病得不轻,也只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呻吟声。
简桦合上眼,把田芮奇的身影关在视线之外。现在的他,很想念邵续霖。不知道邵续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邵续霖操作机甲的时候,神情会变得和平常不一样,人就像是会发出光芒来。
他是一个天生的军人,机甲战争的天才,带他归隐山林远离纷争,或许的确是简桦的梦想,但绝不应该是邵续霖的未来。
简桦又想起了他和邵续霖离散那天的清晨,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声,他抓起衣服跑到门外,看见丛林中巨兽肆虐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邵续霖死了,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邵续霖受伤的样子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
慢慢的,和田芮奇青年跳脱的脸重合了。
简桦猛地睁开眼睛。——时间才过去一小会,田芮奇还蜷缩在原来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简桦还是不希望这个和邵续霖相似的年轻人死掉。
田芮奇在昏迷中,听见有巨大的铁索撞击的声响,“嘡、嘡、嘡、嘡”还夹着生锈的铁链摩擦的声音。他勉力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头仿佛有千钧重,一点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头昏眼花。
模模糊糊中,仿佛看见简桦正在用力敲打铁牢门,那些嘈杂的声响,就是他的举动发出来的。
“你在干什么?”他有气无力地问。
“找人来救你。”简桦说,停下了动作,走到他身边,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
“你的伤口也还没有痊愈,不要乱动。”田芮奇说,他还记得简桦腹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