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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在头上摇曳着,忽闪忽闪的,烛火晕红,他的身影在光影深处尤显虚幻,他隔着那段距离,侧谋看长老,道,“长老,你说呢?这真的复国后,这皇位是我做还是她做?”
长老吓得冷汗都出来:“少主,你怎么能这么问,你是主子的后人,她不给你给谁?况且,她的寿命又那么短了……”
卫风洒然一笑:“也是。”
长老叹了一口气:“少主莫要想多了,我们还是想一想以后的路该如何走。这慕容玥的大军一直在关外呆着,攻下西夜也不过才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那四大部落都比西夜弱,他领着几十万的大军在关外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看来真的是要佣兵造反了。”他摇头道:“大源的皇帝一点怀疑也没有,就这么由着他去?”
卫风便是一笑,寒眸中颇是有些意兴阑珊:“慕容玥和楚煊赫是拜把的兄弟,可是这世上哪有一颗心的兄弟?”
也就只有那个傻女人会为了慕容玥丢了性命。
卫风静静的望着远处的,目光里的那丝玩世不恭渐渐退去,变得平和,变得冷静,变得淡定如水:“做这天下也实在是太累人了。争来争去到头来不过是一堆黄土……”
长老诧异道:“少主,你怎么会这么想?”
卫风不语。
月光静静的照进来,洒在他的肩膀上,在侧殿里,大胡的皇帝还在酣然如睡,而他的皇后正在和他的元帅苟合,更让人觉得厌恶的是那个女人还自称是前朝的武后转世,与他有着那么一丝的关系……卫风突然那般累,那般的厌恶这里的一切。
夜风穿过长廊而过,吹在他的鬓发衣衫上,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冷,他淡淡的吐了一口气:“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前线。”
说完,他也不理会身后长老的呼叫,起身一跃,那道红色的身影翩然消失在夜间。
这几日天气转热。
王朴带兵去夺回靖城,楚煊赫也跟着而去。
他们在前线和大胡打了几站,虽胜得漂亮,夺回靖城周边的几座小城,但仍有伤亡。自入春起,便有伤员不断从前线转移到徐州,送入医帐。再后来,伤员渐多,医帐内已无法安置,皆摆于露天草地之上。
药材源源不断的从京都运来,但人手明显不足。军医和药童们忙得脚不沾地,一日下来,竟连口水都来不及饮。
由于天气渐转炎热,有一些救治不了的伤员的尸体必须迅速掩埋,还得广撒生灰,以防瘟疫。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一日下来,上百名伤兵让江笑影累得筋疲力尽。
月落日升。
黎明时分,江笑影松了一口气,从营帐里走出来。左手拎着药罐,右手提着药箱来到了城楼。
城楼上,已经退居二线的余成站在那里。这几日,他派人在城楼边不断巡回警戒,经过连场血战,阻住大胡大大小小上百次发动的攻袭。
“外公。”江笑影唤道,将手里的药递给余成。
余成接过,一口将药饮尽。
江笑影轻声道:“外公,您早些回去歇着吧。您早日将伤养好,这样才能有精神继续明天的事。”
余成正要说话,却见远处出现了一队火光。众人警觉。
那队火光越离越近。有人在城楼下叫嚣:“快点开门!皇上受伤了!”
皇上受伤了!
一阵汹涌的马蹄声奔腾而来。那马蹄声沉闷之极,声音传来处,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条长龙。江笑影略略一望,便发现那个队伍不少于五百人。
这支队伍整齐的穿着大源的军服。他们慢慢散开,露出最后的马车。
那车帘一晃间,便可看见楚煊赫正倚在塌间,脸色苍白,胸间沾血。
余成看了看,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雄厚的声音沉沉地传出:“请亮令牌!”
一旁的一个侍卫骑马上前,正是楚煊赫平时的亲信:“余老元帅,皇上伤及严重,人都来了,你还要什么凭证!”
余成注意到,在他向马车看去的时候,楚煊赫正沉沉地盯着他的脸。他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养成了习惯,无论任何人进城都要问上一问,现在可把这个小霸王弄怒了。他挥手:“开城门……”
“慢着!”江笑影突然大声制止。
余成转头看着她:“影儿,怎么了?”
江笑影道:“外公,还是让他们把令牌亮出来吧。”
马车的四面八方,都是和马嘶驴叫声,这些声音中,偶尔还掺杂了几个将士不满的抱怨声。
江笑影道:“亮出凭证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外公如此秉公处理,想来,皇上是不会怪罪外公的。”
那名亲信骑马上前,怒道:“皇上受伤,人都在这里了,你们是皇上的至亲,会认不出人来?你居然还拖延时间,到底有没有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
江笑影反怒道:“亮出令牌很难吗?你倒是一二三的拖延时间,依我看,是你没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
“你……”那亲信怒得挥起马缰。
“不得胡闹!”马车上,男子掀开帘子,凤眼微眯,他低哑的,慢腾腾地说道:“笑笑,既然要看凭证就亮给他们看……?”
江笑影面色平静,微微垂眸,星空般的双眸对视于他。
令牌亮了出来。
第264章 重伤2()
江笑影看了半天,的确是楚煊赫的印记,点点头,道:“好。”说完,转头,对着余成说着什么。
底下的人可是等急两人。就连身下坐骑似乎都急了,喷了几个响鼻,在原地打起圈来:“皇上的伤势不能拖延,你们可是快点儿啊!”
城门缓缓打开。他们一悦,正要纵马上前时。一队将士从城门里骑马出来。在顷刻之间,将这些人围在中间。他们手中的长剑散发出寒森森的剑锋,直是阴沉沉地围着那些人。
城门缓缓关上。
猛然对上这些杀气毕露的将士,怒火腾地冲上胸臆,咬着牙,领头的不怒反笑道:“好一个余成,好一个江笑影。你们,你们当真是要造反啊!”
这时,江笑影冷漠的声音从城楼传来,“别装了,你们压根儿就不是大源的将士。”
那名亲信直气得身子晃了几晃:“我们不是大源的将士?你看看我们身后那一位是谁?江笑影,你连皇上都不认了!”
马车上的男子再次扬起头,对着江笑影:“笑笑,可还是再怪我?”他的脸色平静,黑的长发,如玉的面孔,血色斜长的凤眼,一点点都是楚煊赫的模样。
“如今,你连我与你的情谊也不顾了吗?”男子脸色沉冷,语气十分严肃,已是在对她毫不留情的呵斥。
江笑影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砰砰地跳得有点快。此人不是楚煊赫,差点儿就被糊弄过去了。
她平静的朝余成点点头。
余成挥手:“就地解决!”
底下是杀戮声一片。
那五百人很快被解决掉。余成在城门盯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幸好影儿发现的及时,煊赫武功高强,若真的是他,哪有如此就轻易解决掉的。”
此刻,天大亮。
江笑影回到军营,又开始忙碌的一天。忙得不可开交,抬进来的伤兵越来越多,正手忙脚乱间,忽有一个受伤的小兵被抬进帐篷突然说道:“皇上从马上掉下来了!正在送回徐州的路上。”
营帐内顿时炸开了锅,不管是军医还是伤员们都有一瞬间的震惊,互相打听消息。砰砰砰的,江笑影心跳飞快,看着那名新送来进来的小兵:“皇上怎么可能掉下马?”他的武功那么高强。
那名小兵道:“原本是在攻打大胡的军队,都快赢了,皇上突然心疾发作,跌下马。”
江笑影愣了一下,手忙脚乱抱起药箱就往外跑。
城楼上,余成还在那里站着。
江笑影气喘吁吁的上了城楼。
天上黑云遮日,大风渐起,刮起层沙。
对着渐渐满目的黑云,江笑影暗暗想着:楚煊赫到底有没有事?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敌人的另一个手段?……她心里有一些慌张忐忑,也不知道为什么楚煊赫胸口的伤会时不时的发作,怎么治也治不好。
就在江笑影胡思乱想时,只见前方处,马蹄轰隆,却是一众征骑夹着滚滚烟尘而来。
难道是楚煊赫回来了?
因为凌晨发生的事,城楼上的守卫军不敢掉以轻心,各个警惕地盯着那队人马。
那个队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烟尘尽头,江笑影清楚地看到,一个大大的“楚”字旗帜,清楚地出现在眼前。
是他,真是他
江笑影紧紧握着拳,有点不受控制地想向那个队伍里奔去。
不过她强行按捺住了,她知道,越是关健时候,便越需要冷静,东方念诡计多端,可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那队人马真是越来越近了。
慢慢的,停住在城门口。
“皇上受伤!赶紧开城门!”说话的是楚煊赫身边的亲信,也就是早上扮的那个亲信。他飞快的拿出令牌,对着城楼上的人道:“令牌在此,开城门!”
马车的车帘没有掀开。只能瞧见一个身影,正卧在榻上。看身形正是楚煊赫。
江笑影咬着唇,双眼亮晶晶的。
余成不敢掉以轻心,道:“请让皇上说几句话。”
那名亲信很是犹豫的说道:“皇上掉下马,胸口大量溢血,昏迷不醒,你叫我等如何叫醒他。”
余成犹豫了一下,挥手道:“你把令牌掉上来让我瞧一瞧。”
可是令牌也有可能造假啊!今天早上不就是假的吗?
那名亲信对江笑影道:“江小姐,难道你忘了华山之约?”
江笑影一愣。心怦怦的跳着。她张嘴就想让人开了城门,可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都等到这一时刻了,还是慎重些的好。
想是这样想,她的心跳还是飞快,她开口道:“华山之约?你叫皇上醒来自己和我讲!”
那名亲信一愣,微微有一些恼怒:“江小姐,皇上正在昏迷之中,难道要小的叫醒他吗?你可知皇上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不止胸口,肩膀上也都是伤口,想来,江小姐应该都知道吧。”
是他,是他,可是,再强烈的冲动,也被她谨慎的性子给克制住了。江笑影道:“你不必叫醒他,你把他的伤口亮给我看一看。”她的手握着药箱,一次又一次地命令自己平静下来。
那名亲信震惊的看着江笑影:“江小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余成道:“你有所不知,凌晨有人装扮成你们的样子企图混进城内。所以,我们这会儿警惕些好。”
……四周一片安静。
那名亲信点头:“好!”然后策马往后,与周围的人交错了一个眼神。
江笑影看得仔细,厉声说道:“他们是假的,射箭!”
城楼上的弓弩手准备就绪,箭弩射出。
底下的人拉着马缰,叫道:“撤退!”
轰隆隆的朝着远处而去。
江笑影吓出一堆冷汗,扶着城墙,摊在地上。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说道:“好险!”
她怎么能忘了,东方念是攻心的能手啊!同样的计谋很少人会在使用第二次——那个人知道她和楚煊赫的秘密约定,知道楚煊赫肩上的伤,也知道自己此刻因为楚煊赫受伤的事心慌意乱……
江笑影慢慢地合上双眼,一直握紧的拳头在松开的同时,不知怎么的,她低低一声长叹,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担心。
丑时,月朗星空,凉凉冷风,扑面而来,骏马的铁掌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泽,击起无数黄泥沙土。
月光洒下一片淡极的月华,映得那队人的银甲闪出一丛寒光。寒光移动,那群人很快就就到了城门口,在城门底下急道:“皇上在此,请开城门。”
此时,城楼的将士经过白天那两遭,守门的将士警惕着,哪里还肯轻易相信,只当那贼人死心不改,又拿出同样的计谋欺骗他们。于是,也没有去禀告余元帅,守备就吩咐弓弩手准备好。
底下的马声嘶鸣,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十来个,楚煊赫身边的亲信楚沉叫道:“令牌再次,快开城门,皇上受伤了!”
守备怒骂道:“同样的方法用三次,你们当我们是傻瓜啊!他娘娘的!射箭!”
那弓弩长箭便如蝗虫般射下。
底下的将士一惊,马声嘶鸣,有几个没有做准备的将士被射落下马。
楚沉大惊,护在马车旁,手中银枪团团而舞,箭尖击上银枪,一阵火花,将箭击落于地:“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