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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林被侄女堵得一时没了话……
“可要是成了的话,不仅小叔你出了心口的气,咱做生意的本钱,也用不着犯愁了。”杨麦香也是突然小脑瓜子转了转,才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好歹能暂时稳住,一心送上门挨揍的小叔啊。
“那成吧。咱赶紧的,别回头赌局散了,啥话都白搭——”杨长林默了片刻,还是沉着脸点头同意了。
于是,叔侄俩便加快了脚步……
很快,杨麦香便被自个儿小叔领着,走到了山脚下的一个破庙外。
“咱进去吧!待会儿,行事机灵点啊——”杨长林扯了下有些愣神的侄女,小声提醒道。
杨麦香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此时面色平复了下来,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小叔,也不知方才是谁跟个疯牛似的,一个劲的要发疯的,嘴上倒是啥也没说,就跟着走了进去。
庙里年久失修,到处都显得破破烂烂的,里面除了一尊蒙上了许多灰尘的破旧土地公公神像,就只有一张破木桌子了。
五六个,或光着膀子,或穿着件粗布背心,或坐着,或站着的汉子,正热火朝天的开赌着,看着他们叔侄俩进来……
“哟——,这不是荡水村的杨二嘛。咋地?今儿个又来给咱送钱啦?”为首先开口的,是那个坐在左手边方向,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语气里带了浓浓的嘲笑和挑衅。
此人,名叫胡汉子,就是王家坝本村的人,庙里的赌局,亦是他带头组起来的。
杨长林险些又一次被挑起火来,攥了拳头,杨麦香瞧着不对,赶紧扯紧了他的袖子,这要是打起来,自个儿肯定也得跟着遭殃。
“咋的今儿个还带了个小丫头片子?也没听说,杨二有这么大的闺女啊?莫不是在路上拐来的,袋里没有银子,拐个丫头来当本钱,押给咱们?”说这话的,是个站着的年轻小伙子,也是王家坝的,外号‘大个子’,长得倒也确实壮实,立在方才开口的胡汉子边上,环着双手抱着胸,斜了眼说道。
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这可不成!咱可是本分的平头百姓,不兴做这活人的勾当——”另一人笑话着,接腔道。
杨长林忍了几忍,才把那肚里的火气压了下去,嚷嚷道,“瞎说八道啥呢!这是我亲侄女,昨儿个本来答应要买糖给她吃的,一时忘了。这不,今儿个就跟我闹上了,非跟着我不放,连上个茅坑都跟着。我也没有法子,只能带上了。”
“哎哟——,没想到这火爆脾气杨老二,还能被个丫头片子治住了哩!真真是难得哟——”又是一阵哄笑。
杨麦香以行动配合,立马装着副瑟瑟的样子,扯着小叔的袖子,小声的道,“小叔不是说,这里有糖吃吗?咋没看见啊?”
“自个儿亲侄女,又是个女娃,我总不能抓起来揍一顿吧。真真是磨人!都快烦死了!”杨长林也是机灵,迅速的配合演了起来。
扯着杨麦香几步走到赌桌前,自发的挤开,原本在右手边方向坐着的人,一屁股坐在了他们拿来当凳子的破筐子上,又转脸凶巴巴的朝着小侄女道,“赶紧闭嘴,现在小叔有正事做了,你给我安静点啊!”
胡汉子见此,抬头‘不着痕迹’的,与立在他手边的‘大个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儿,两人不约而同的咧了嘴笑,这傻货倒是又自动送上门了。
杨麦香这下子更显委屈了,可怜巴巴的眼里含了泪,瘪着个小嘴。
对面一个心地还算厚道的汉子,许是看了杨麦香一副可怜相,有些不忍,倒是出言说了几句,“杨二,你也忒混了!咋把自个儿亲侄女带到这地方来了?今儿个就别赌了,快带你侄女回去吧!”
“是哩——,今儿个我们瞅着你也不方便,回去吧,改日咱再陪你过了手瘾。”胡汉子也跟着假模假样的开口劝道,实则是忒了解杨二的性子了,知道他拗着筋,旁人越是这般劝,他却越是不会听。
果然,杨长林一脸愤然地拍桌子而起,“咋地?你们这是怕了不成?我告诉你们,老子最近专门跟一个高手学了一招,待会儿可得好好试试。”
“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边待着凉快去,别耽误了老子的大事。”
杨麦香继续一副委屈状,越发缩着脖子,站在一旁发起抖来。
胡汉子给使了个眼色,‘大个子’便顺势将‘可怜’的杨麦香拉到自个儿身边,假意哄了几句,“过来,到叔身边,甭理你那犟驴子亲叔,等叔赢了钱,给你买糖吃啊。”
“好了,好了,既然杨二今儿个手又犯痒,咱就陪他玩两把呗。早让他过了手瘾,也好带了侄女回家去,免得在这添乱。”胡汉子扬声发了话,这赌桌又开始开动了起来。
两个露缝的破瓷碗,上下一扣,骰子就被‘叮叮当当’的摇了起来。
待到快要下注的时候,杨长林却突然出声说道,“玩腻了那一套,咱今儿个换个玩法如何?”
“换啥玩法?”胡汉子抬起眼皮,瞅了‘大个子’一眼,‘大个子’回了个安心的眼神,意思是甭管这小子耍什么花招,咱这屋里这么多的人呢,便开口问道。
杨长林跷了跷二郎腿,一脸的嘚瑟,“老子最近刚学会了一手绝活,待会儿让你们都见识见识!”
“好你个杨二,还跟我们耍起花腔来了!有屁快放,说吧,啥绝活,值当你这么嘚瑟。也不怕吹破了牛皮,待会儿下不来台。”
“听声——,猜骰子!你们随便哪个来摇,我把眼睛蒙住,保准猜得准那碗里的骰子是几点的数!怎么样?敢不敢来见识一下?”
第二十五章 赌来的第一桶金(下)()
胡汉子几人颇觉得不屑,这厮还真是一天不吹,就活不下去了,压根就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只当这傻货又在吹牛了,不过,送上门的,不坑白不坑。
“行啊——,那咱们今儿个可就好好见识见识喽!李彪子,去到土地公边上扯块布条来。”胡汉子发了话,话里透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轻视。
蒙上了黑布,杨长林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放了话,“咱今儿个也不墨迹了?平时都是一文钱打底,今儿个,老子直接五文钱打底了。”
如此一招,倒是让众人心里没了底,难不成这傻货还真有能耐了不成,胡汉子莫名的有些拿不定了,但,情势当前,也没啥可退的,当即从自个儿怀里掏了五文钱放在桌上,拿起碗来,自个儿动手摇了起来。
一旁立着的几个人里,也有两个耐不住的,跟着扔了五文钱下注。
叮叮当当的想了半晌,才‘砰’的一声,将碗停在桌面上,自个儿先开了条缝,冲着里头看了一眼,才又将碗扣实,挑衅地道,“杨二,给报点数吧!咱可都等着见识哩!”
杨麦香眼神好使,一下就看到里头的点数,赶紧演上商量好的戏码,“小叔——”
杨长林心中立时有了数,却装着一脸的不耐,“干啥——,不是叫你闭嘴了嘛!甭破了老子的功力,回头揍你!”
为了不引起发现,接着戏码演下去,杨麦香小声的又嘀咕了句,“我的糖呢?”,话音只有边上的几个汉子听得到。
果然,诸人没有起疑,倒是有个汉子笑话了她一通。
“好了,安静,我已然猜到了——”
“多少?”
“两点——”杨长林拖长了音调,信心满满的开了口。
“不改了?那可是五文钱哩?”‘大个子’好意的在一旁提醒道。
杨长林潇洒的摇摇头,坚决吐出两字‘不改’。
扯下布条,开了碗,果然正朝上的点数是两个圆点,杨长林得意的将桌上另三份五文的铜板,划拉到了自个儿的面前,挑眉道,“还来不来了?老子可是一早就说了,咱有绝活的!你们要是怕了,我可就走了——”
乡下汉子更显血性,被这么一激,还有谁肯走的,当下三三两两的放了话,“就不信邪了?他杨二能蒙对一回,还能蒙对下一回?”
一个个的,都掏了铜板出来,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就有了五份打底的‘五文钱’。
“大个子,你亲自去给杨二爷蒙眼,一定要蒙严实了!”胡汉子也不信邪。
“小叔,咱回去吧。”杨麦香躲在人堆里,顺势开口又说了句话。
杨长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再啰嗦,老子把你丢出去啊!快来,快来,老子就得趁着这热乎气,多赢上两把。”
于是,第二轮骰子摇起,胡汉子照常掀开碗瞅了眼,这回是个六点。
杨麦香看清了点数后,再一次照着戏码演了,装作一脸委屈的,带了哭腔说道,“小叔,我要回家——”
杨长林会意,这回倒是没有发火,蒙着双眼,难得不算嚷嚷的哄道,“别吵吵,小叔正发着功呢。赢了钱,叔带你去买糖。”
杨麦香抽抽噎噎的应了声,“哦——”
“六点——”照样拖长了音,杨长林跟自个儿侄女演完了该演的戏码,便脱口说道。
胡汉子眼皮子跳动,“不改了?”
“不改!老子发功一趟也不容易,哪能轻易就改了呢?”说着话的当儿,已经自己扯了布条,掀了瓷碗,果然,里面的点数是六。
“嘿嘿——,又让我听对了!”照样将桌上的铜板划拉到自个儿面前,杨长林接着一脸嘚瑟的说道,“怎么样?老子没骗你们吧?这绝活可是我师傅最拿手的,听说从没出过岔子哩。我这新学上手,本来还没啥底的。”
“还来不来了?再来,我就上十个铜板了,你们跟不跟的?”
一听十个铜板,倒是有个汉子退缩了,直接丢了话说不玩,“我不玩了,今儿个兜里统共只带了十来个大钱,都被你赢过去了。”
“成,不玩就不玩呗!咱这虽是个小赌局,但咱们这些人,可都是老熟人,大家出来玩玩而已,都是自愿的,也不兴那些下三滥的强迫手段。”杨长林接口回了句。
“想不想再见识了?要想,赶紧的下注吧!”
胡汉子吊着眼,实在见不得杨老二这副嘚瑟样,二话不说就跟了十文,旁人见此,也纷纷跟着下了注,很快,桌子中间又堆了五十个铜板。
……
叮叮当当一落声,这回的骰子倒是摇出了一点。
杨麦香依旧演戏,埋在人群里喊了声‘叔——’
杨长林收到侄女给出的提示,很快又答对了点数。
在场诸人,看着他一把搂过桌上那小堆的铜钱,眼都红了。
“咋样?我要下二十文了?你们跟不跟?”
往往喜欢赌钱的,都有个通病,那就是越输就越要赌,哪怕最后输红了眼,也不会轻易放弃,总想着,哪一局,能够掰回本儿来,不然,怎么会有那‘输的裤子都没了’的说法哩?
杨长林自个儿就是个好点小赌的,所以,十分知道这种心理,因此,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散了,自个儿没钱赢了。
果然,虽然大家伙一听二十文,都有些吃惊,但犹豫之下,还是都跟了下起注来。
……
照旧按着商量好的戏码来演,每轮骰子摇完后,杨麦香说的第一句话里的字数,就是正确的点数。
杨长林一路顺当的又赢了五六局,底注越下越大,面前的铜板,已经堆了老大一堆了。
杨麦香目测一番,估计得有四五百文了,屋里的几人,也基本都把家底儿输的差不离了,赶紧给小叔使了个眼色,叫他撤退。
杨长林却不急着走,瞥了眼已经输红了眼,脑门上大把大把的冒着汗珠子的胡汉子,心知这货就是平时让他输钱的主谋,怎么想都觉得自个儿很有必要,趁着今儿个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坑回来一把。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转,接着,豪气一推,将自个儿面前的所有家当,哗的一声推到桌子中间,放话道,“最后一把了,我全押喽——”
立时,屋里便炸了锅……
吸气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都咬着耳朵,暗笑这杨二是赌疯了啥的。
“你们还有没有谁,能跟得起下注的啊?”杨长林扫了一眼诸人,问道,最后的眼神,却是定在了一脸纠结犹豫的胡汉子身上。
胡汉子眯起了眼,心里正摇摆个不定,那桌上一堆的铜钱,可得有四百多文哩,实在是明晃晃的忒扎人眼,若是赢了的话,那可都是要到自个儿的腰包里了。
“咋样?有没有了?没有,我可就走了。没见着我小侄女嚷着要吃糖呢嘛,老子得给她买糖去了!”
胡汉子越发的显得纠结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儿兜里唯一剩下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