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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麦香眼里迅速的闪过失望,虽然这些天来,她与杨长生这个‘爹’几乎毫无交流,可也没有产生什么冲突和矛盾。
偶尔他下地回来的时候,也会一言不发的从兜里掏出,几个路边摘的野果子,递给自己和全哥儿。
虽,那样的父爱很不明显,但杨麦香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她一直认为,杨长生对于子女的关爱,是内敛而深厚的,平日里只不过被他沉默寡言,憨厚老实的性子给掩盖住了。
可,此刻……
相较于杨麦香的失望,王氏此刻只能说是心内绝望一片,所谓失望,也只不过那么短短一瞬,打从她嫁进这个家起,杨长生几乎从来就未曾真正的偏帮过她一回。
兴许,恰是杨长生这般息事宁人的态度,触到了王氏身上最强硬的筋脉,只见她猛一把揩去自个儿的眼泪,转过身,对着炕上的郑氏,语气决然的说道,“这事,不给个说法,就甭想完——”
那股阴森森的眼神,嵌在她严肃又决然的面容上,还真有些十足骇人的架势。
但,这回郑氏却没再像先前那样“鸵鸟”,想是有了儿子的撑腰,整个人气焰都嚣张了起来,坐直了身子,双手插了腰,面上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你还想咋地?难不成想来打杀了我不成?这天底下,还没听说过,有儿媳妇敢来造婆婆的反的!”
明显的避重就轻,王氏显然也听了出来,一把拉过一旁的杨麦香,撸起她的袖子,两条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虽然隐隐淡化,但依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杨长生看了,也不禁倒抽了口气,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您好好瞅瞅吧,也甭跟我扯些乱七八糟的,媳妇就想问问,这天底下有没有哪个当亲奶的,能下的了如此狠手,把孙女打成这样的?不光是这胳膊上,身上,后背上,两条腿上,哪哪儿都是伤啊——”
说着话的时候,王氏亦忍不住掩面而泣,每每看到一次那些刺人眼的青紫,心就止不住的抽抽犯疼。
因此,此时此刻面对着郑氏,只有满腔的恨意,连‘娘’都不愿再唤上一声了。
“我的老天爷啊,咋不让我代为受过了呢?我可怜的闺女,才这般小的年纪啊——咋就能狠得下心,下这毒手啊——”
耳边传来媳妇‘呜呜’悲痛的哭声,杨长生也并非毫无所动,且,那也是他亲生的闺女,心头一阵阵的疼惜翻涌,忍不住走过去想摸摸闺女的头发,却被她一偏而过。
杨长生伤心之余,只能转过脸,颤着唇看向炕上的老娘,“娘,你咋就——”,眼神里亦带了不予言说的控诉,更多的却是无奈。
郑氏受不住儿子的眼神,但也晓得大儿子向来与她贴心,实不会拿她怎样,便强装着凛然,“哼——,我个当亲奶的,教训教训孙女,难不成还要被你们些个小辈指责了不成?这事儿,拿到哪里去说嘴,也没有我没理的。”
“教训?呵——,我闺女究竟做错了啥,要你这个当奶的,下这样的黑手教训的?”王氏冷笑一声,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死丫头干活偷懒,手脚又慢腾,我咋就不能教训了?哪家的娃子,打小没有被长辈打过骂过的。况且,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值当的你们这样来闹腾?”
越说,似乎越觉得自个儿占了理,又指了王氏,骂道,“你个搅家不闲的主儿,不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成日里就想着整点事儿出来,搅得一大家子不太平才高兴了不是。整个就是一祸害,你那闺女又能好到哪里去?赶紧给我滚蛋!真后悔,当初让我儿,娶了你个扫把星的玩意。当初,要不是咱家娶了你这个名声败坏的主儿,你还有啥子活路?不知感恩就算了,现在还敢跟着婆婆顶缸了……”
郑氏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些刻薄到底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的吐了出来。
王氏显然已经招架不住,颤巍巍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若不是杨麦香眼疾手快的扶着,险些就要怦然倒地。
这事儿整得——,咋就变成这个局面了?杨麦香无语抬头看屋顶,正确的轨道,不该是王氏盛气凛然声讨,郑氏心虚认错吗?
可,此时……
郑氏一脸的傲然盛气,仿佛她才是那个一点点错都没有的主儿,而王氏却眼神迷离,似乎受了巨大的打击。
还有,一直沉默不言的杨长生,好像亦被郑氏的话语刺激到了,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杨麦香瞧着很是担心,不禁握了王氏的手,低喊了声,“娘——”
王氏这才回过神来,紧攥着闺女的小手,方又积蓄了些许力量,泪眼婆娑的冲着郑氏说道,“既然您说的这般委屈,那便让平哥儿他爹给纸休书吧——您就尽管睁着眼睛好好看看,我王玉兰离了你们杨家,是不是就成了没了活路的死人——”
话里不乏决绝的味道,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和不再隐忍的委屈,“至于平哥儿和全哥儿两个,那是你们老杨家的孙子,我可以不带走,但,麦香是个闺女,也是你们口里一句句所说的‘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我也不放心把她一人扔在这狼窝里,免得又被哪个黑了心肝的下了毒手……”
从未有过的决绝和严肃,王氏这回显然是动了真格,杨长生惊得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震惊无比的盯着媳妇半晌,一脸的不确信,“他娘,你真的要抛下我跟孩子们——”
王氏撇过脸去,眼里有那么一丝的不忍,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哪就这么容易割舍了,哽咽着回道,“你娘也不是头一回有那样的说词了,既然这样,我王玉兰也不是一个专门看人脸色,赖着混饭吃的人。更何况,这回麦香的事儿,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给个说法,我这个当娘的,也咽不下那口气——”
杨长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王氏分离,他努力的从话里听出了一丝的松动,以为媳妇还是为了闺女的事在较劲呢,踌躇片刻,还是转过身去,看着老娘,近乎恳求的喃喃道,“娘,您老就甭梗着了?”
王氏的决然,其实已经使得郑氏气短,但此刻儿子的窝囊,却更让她火大,实不肯示弱,她就不信,王氏这个当娘的,还真就狠得下心抛下孩子走人。
当即,瞪着双浑浊的老眼,硬撑道,“哼——,要走就走,没人拦你!不过,麦香那死丫头片子,即便是个女娃,那也是咱老杨家的,没有让你带走的理儿。”
郑氏坚信自个儿握住了媳妇的命脉,老神在在的坐着,就等着儿媳过来低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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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崛起()
偏,现实与想象相反,王氏那般要强的性子,又怎会在此刻受她的牵制呢?
当即拽着闺女,大踏步冲出了屋门,一出去恰又碰上了正躲在窗口下偷听的吴氏,脚步不由愣怔了一下。
“大嫂——”吴氏有些讪讪,没想到被碰了个正行。
然短暂的尴尬之后,却又装作一脸的严肃,义愤填膺的说了句,“大嫂做的对,我支持你!”
王氏嘴角弯了弯,扯起一抹苦笑,便又拉着闺女走了。
杨长生从未见过媳妇这样果断的决绝,第一反应便是想抬脚去追,生怕王氏真的动了真格,领着闺女回娘家去。
“你个没出息的,给我站住——”郑氏见不得儿子那副窝囊相,急的险些从炕上滚下来,大声喝道。
杨长生立时双腿似被线缠住,想动却又动弹不得,心内却跟千万只蚂蚁爬过,焦急的不行。
一直事不关己的杨老爷子,经过迅速的心里考量之后,此时却咳嗽一声,冲着为难不已的儿子挥挥手,阴沉沉的嗓音发话道,“去吧——,娃都有三个了,这离是离不得的。爷们家的,甭整日这么窝囊,随便说几句软和话就得了。要实在不成,应付娘们家家的,几个巴掌挥过去,看她还能咋地掀腾?”
杨长生得了话,也没仔细听清自个儿老爹说的啥,拔腿便追了出去。
郑氏恨得直拍炕面,惹来杨老爷子一记利嗖嗖的眼刀子,“你个败家老娘们,好给我消停点了,要是再作的话,别怪我不给你脸面!好好想想,要是老大媳妇走了,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扛起一大家子?”
深深的警告意味,郑氏顿时熄了火焰,气的直挺挺躺在了炕上。
再说这厢,王氏领着闺女一路气咻咻的进了屋,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拽着小儿子福全起来,撩起衣服,脱了裤子,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
“娘,你干啥呢?”小福全明显有些被吓到的样子,怯生生的问道。
可,此时的王氏显然没有心思哄他,只认真的拉了全哥儿的手问道,“你老老实实告诉娘,奶奶有没有打过你?”
全哥儿不明白王氏为何突然这般发问,而且还看上去有些吓人,又想起从前郑氏的威胁恐吓,当下便有些没了主意,要怎样回答。
只能偷偷的抬起眼皮,瞅了眼自个儿姐姐,以示询问之意。
杨麦香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也不指望能够息事宁人的收场了,况且,她也并不多喜欢郑氏这个‘奶奶’,若是,能够利用这次机会,与她划清界线,兴许也是一桩好事。
“恩——,以前我干不好活的时候,奶奶就会拧我的耳朵,拧的好疼好疼哩!”全哥儿低着头,垂着眸,小声的回道。
杨长生刚要迈进屋门的脚步,突然犹疑了起来,似乎有些害怕起面对屋里的娘儿三个,一股子歉疚感油然而生。
“爹——”全哥儿偏头看到杨长生,便叫了一声。
“都在呢啊——”硬着头皮走进来,恁大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一脸的局促和尴尬,似乎连手脚都不晓得该怎么放了。
杨麦香对他方才的表现十分失望,见他进来,只掀了个眼皮子,也没开口唤上一声,便抿着小嘴,偏着身子坐到炕尾去了。
王氏更是连眼皮子都没稀得抬一下,直接忽视,站起身来,将屋里唯一的一个旧木箱子打了开来,又在炕上铺开了块包袱皮,开始悉悉索索的收拾了起来。
杨长生面色越发暗沉,似乎有些隐忍的愤怒,低沉了声音质问道,“他娘,你这是干啥子呢?啥话不能好好说了,非要闹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要狠下心来,抛下我们父子几个?”
王氏气极反笑,嘴角撇起一丝讽刺,“好好说?就你们母子一心的那架势,哪儿还有我说理讲事的地?
杨长生你脑子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吧,这受了欺负虐待的,都是你的亲骨肉,不是啥没有关系的外人。
我平日里受些个闲气也就算了,谁让我充其量就是个外姓人呢?可麦香,全哥儿,平哥儿他们,难不成也是外姓?凭啥子也要受虐?
你个当亲爹的,嫌不嫌丢人了哟,眼睁睁看着儿女受了欺负,却不敢吭个一声,还有哪个比你更怂的呢?”
王氏今儿个也是气的狠了,竟一丝颜面也不给留的,就当着儿女的面,奚落起杨长生来。
杨长生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恼的,紧攥了拳头,有种想要爆发的趋势,但转念一想,全是他自个儿理亏,又有些泄气,突然有些孩子气的蹲了下去,说道,“我又能咋办?那是我亲娘,一手把我拉拔了长大,难不成我还能去做那等忤逆之事?麦香挨打,我咋就不心疼了?可我能咋办了?要换了旁人,不用你们多说,我早就冲上去拼命了!你们咋就一个个的,不晓得我的为难,光逼我了哩——”
素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今儿个也是被逼的急了,方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
杨麦香莫名的有些挫败感,不知该怎么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杨长生了?好像天生就没个主见似的,就遇了这么点子事,都能让他为难成这个样子,真真是有些‘怂’的感觉。
王氏亦有些既好气又好笑的感觉,瞧着丈夫这般幼稚的行为,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想了想,轻叹一口气,还是决心与他好好谈谈,“麦香,带着弟弟出去玩会儿,娘跟你爹要说会话。”
杨麦香应了一声,很是赞同王氏的做法,不管咋说,她跟杨长生总是十多年的夫妻,哪能说分离就分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