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倘若是如此,歩悠然以为选择御史大夫定是可以帮上忙的。
车子已行至府门口,在一众下人的带领下走的旁门进了院儿,一路东绕西绕,至一西厢房内。
屋内镜前端坐一妇人,此人穿着镂金百蝶穿花裙,肩披一五彩刻丝的短褂,头上别着鸾凤金钗,侧有金坠,极尽奢华,从镜面上注意到歩悠然走了进来,转身起身,样貌约有四十左右,但保养较好,肤色白皙而莹润,很显富态。
此人正是御史大夫大人的正房张李氏,李紫莹,性格豪爽。
与歩悠然之前所想象的略有不同,她一见到歩悠然以后先是夸赞一番,然后二人便热络地聊了起来,连带着让歩悠然为她选择了几身那日所展出的家居服,都一一买下。
因歩悠然想着对她还有事所托,不由又多待了一会儿,为她介绍了几款时下流行的发髻。
“步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李紫莹一面对着镜子比照,一面满意地夸赞,“听闻太后娘娘寿宴那日赞不绝口的礼物,亦是你亲手准备的?”
歩悠然浅笑。
“步姑娘今年有多大了?”她放下镜子,转身打量她,“仔细看来,倒是猜不出你年纪。”
歩悠然揖身,“夫人,这个问题可以保密吗?”
李紫莹抬眉暗笑,“好,好。”她叹了口气,“女人的容颜是最不容易保住的,虽说我觉得你这些手艺不错,但倘若因此而耽误了终身大事,亦觉得有些可惜。”
歩悠然转身开始收拾东西,讷讷回应,“夫人说得是。”她故意避开,“其实,民女今日来还有一事想托夫人,夫人知道阿三烟馆吗?”
“阿三烟馆?”李紫莹眸光一转,“名字很耳熟……是不是卖金属镂空烟盒的那家?”
歩悠然点头,“民女托的便是此家,不知因为什么被官府停止对外销售。”
“哦?这道是没听说。”她嘀咕道,“若你急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打听打听。”
“那就有劳夫人。”歩悠然就此拜别。
再从旁门而出,正巧看到一辆马车在身边停下,再一细看,竟然是阿三的,歩悠然欣喜走上前,“你怎么也在这里?”
阿三面容冷凝,抬头瞥了一眼这道旁门,“你是来找御史大夫大人?”
歩悠然摇头,“你等一下,”回身对等着自己的那辆马车车夫说了两句,再次折返上了阿三的马车,坐在他的旁侧,“你别告诉我,你也是来找他的?”
阿三没有反驳。
“看来我们二人不谋而合。”歩悠然笑道。
阿三喟叹,“若知道答案,只怕你便再笑不出来。”
歩悠然敛笑,“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怕是你想都想不到。”
“谁?”
阿三自嘲笑道,“我之前还以为是我庸人自扰,想得太多,没想到,真的成真了。只是我怎么也猜不到,此人会是这般城府,筹划已久,怕是你我都躲不过这一劫。”
歩悠然默然不语。
“小小年纪就这般可怕,只怕将来……不敢想象。”阿三摇头,扭头对歩悠然再次晦涩一笑,“猜到了吗?”
“楚瑾瑜。”歩悠然脱口而出,没有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第十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二)()
莫名地,歩悠然脑海中就窜入这三个字。
阿三低沉地笑着,“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唯一遗憾的便是认识你时间太短,若是再早些,相信定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是因为他从咱们这里买走的几只大麻?”歩悠然不解。
“嗯。”阿三点头,“这只是其一,也或许,”他笑了下,“没有这些大麻,他还有别的安脏理由。”
歩悠然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情不自禁地自笑了。
阿三扭头,“你笑什么?”
“我笑……命运!”歩悠然双腿慵懒地一伸,径自倚靠在车板上。
“命运?”阿三疑惑,“怎说?”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遇上的,就算是再轮回,还是一样。”歩悠然笑了笑,“无论你如何刻意逃避也是无用。”
阿三望着歩悠然,“你这个样子……有点像是……”楚瑾瑜?
这时候马车突然颠簸了下,歩悠然猛地坐起身,“怎么回事?”
车夫安抚道,“没事没事,刚刚有人向路中间丢了一棵白菜。”
阿三和歩悠然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两人不再言语。
过了三日,原本以为的官府缉拿一直没有等到,相反,却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那便是朝廷内新封了一个代理中书省左相大人。
听闻此人刚一上任便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建议皇帝清理门户,铲除‘内奸’,上了年纪的告老还乡,新纳入一批‘得力干将’,至此,以新任左相势力崛起,甚至明显压过了中书省右相李廷延的势力。
朝廷局势正纷乱,内的生意近日来也渐冷清。
刘万娘坐在椅上,不由感慨此次朝廷的变幻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速度之快,信息之闭塞,至少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那信任代理左相是谁,充满了迷局。
歩悠然将新裁的家居衣叠好,让小丫头放在外面的车内。
刘万娘看向歩悠然,“今日还去?”
歩悠然收好化妆箱,抬头,“今儿个应是最后一次。”
“唉。”刘万娘摇了摇头,才不过短短几日,却好似苍老了不少,她禁不住自嘲笑道,“想我刘万娘一把岁数,竟然看不透眼前的局势发展了,当初让咱们院接了这些活儿,一则赚钱,二则是拉拢关系,稳固咱们的根基,没想……这些人全都被告老还乡,可笑,想想亦是可笑,我刘万娘亦是见过市面之人,朝廷更迭换代也是赶上过,可如此架势,却真没见识过。或许,是老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演变?”
“妈妈说笑,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猜得透朝廷局势呢?”
刘万娘抬眉,“丫头,这里亦没有外人,你还跟我藏着掖着?你分明是知道什么的?对吗?”
歩悠然心一惊,“我、我知道什么?”
“新上任的左相,你……知道是谁吧?”刘万娘锐眸一眯。
歩悠然手攥紧了箱子,“怎、怎么可能?时间到了,我赶紧去御史大夫大人府上。”说完,慌忙跑了出去。
刚走出的东漓看着歩悠然的背影,不由问道,“妈妈,步姑娘这是怎么了?”
刘万娘没有言语,径自起身上了楼。
……
今日的李紫莹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穿着一系素衣,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的雍荣华贵之态,她的头发仅是如同民妇一般向上绾了个髻,没有任何的饰品。
歩悠然根据她的穿着为她化了一个淡妆,“夫人,看看如何?”
她扯住歩悠然欲拿镜子的手,笑道,“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不用看了。”
歩悠然手未撤回,看她一脸倦容,想必这些日子为御史大人的事情定是操心了不少。
“万金的请帖收到了吗?”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红色请帖。
歩悠然点头。
“唉,想来此时设婚宴亦是徒劳之举,只怕两个孩子是白白牺牲。”她晦涩地笑了笑,“之前我道还说你总忙这些事耽误了终身大事,现在反倒真是羡慕至极,两袖清风,来去自如,亦无牵无挂。”
“夫人明日也去参加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明日就要回绍阳,路途遥远,恐今儿过了晌午就动身,没法子参加了,若是看见万金,代我祝福他。”
歩悠然缓缓点头。
“我倒还忘了一件事,”她抬起头,“你十日以前拖我帮你查的那个烟馆事情,我问了我家大人,他说这是皇上的旨意,不仅是阿三烟馆,所有烟馆都要关闭,以后全部由朝廷掌管。”
“由朝廷?”歩悠然愤怒提声,“他们并不是因为想要禁烟才关闭,而是想要侵占?”
李紫莹安抚说道,“你别生气,朝廷向来不也都是这样?怪只怪烟馆的生意做得太大,我听我家大人说,今年的税额一半都是烟馆所贡献的,可见有多少人眼红,纵使不是朝廷,亦可能是任何一个人都会独占,想开一点,倒有没有什么。”
“怎会没有什么,好歹是我们……”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才一点点做大起来,现在说关就关,关键是朝廷插手,根本无需费一分钱就给抢走,这不是流氓的行为吗?
况且,仔细想来,她并未得罪朝廷,相反,而是一步步地小心维护拉拢,无论是太后左派,还是皇上右派,都面面俱到,而阿三此人更为圆滑、八面玲珑,又怎会得罪某一人?平日给朝廷达官显贵送礼亦是不少,按理说该是理当照顾才是,又怎会背后挨刀?
除非……
李紫莹抬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怎会就这么巧?亦或许是新上任的左相出的主意?”
歩悠然敛睑暗笑,左相,楚瑾瑜!
若是如此,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之前只是怀疑,毕竟按照歩悠然所知道的历史演变,至少还有七八年,楚瑾瑜才会坐上这个位置,却没有想过,历史亦是会改变的。
歩悠然长舒了口气。
李紫莹看了一眼她,“算了,听闻左相这人并不是善类,倘若他哪怕一点点好,都不会让朝廷这些几代老臣如丧家之犬遣返回老家。”她攥着歩悠然的手,“虽话说单身没有牵挂,但姑娘还是多为自己打算,今后这路不好走,适当时候定要明哲保身。”
歩悠然点头,待出门之际,看到一丫鬟撑着伞服侍着一女子从正门走入,那丫鬟甚觉眼熟,一细看,竟是小晴,那么前面的女子就是宋家小妹妹。
她明日即将大婚,按理该待在府内不出才对,又怎会来这里?
歩悠然踌躇间走了出去。
历史的演变已经朝着歩悠然无法预知的方向所行进,从一开始的再穿越到现在楚瑾瑜提前步入政治之路,一步步走来,都是歩悠然没有预期到的。
……
清三年,四月十六日,宜嫁娶。
李府内,礼堂一早儿就已备至妥当,一对儿红烛盘龙高烧,红布为壁,金盘绘凤,喜气逼人。府内客人已纷纷而至,热络地聊天。李万金穿着一身红色喜袍老早等在门外,向着轿子的方向翘首期盼。
随着一声长吆喝,礼炮声响,噼里啪啦,喜气盎然,讨喜糖的,要红包的都聚集了过来,轿子已近,在下人搀扶下,宋亦玲缓缓下了喜轿,迈着婀娜小步,头上顶着红布头,左脚跨过高门槛,自此便成了李家人。
李万金跟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亦玲。
良辰已到,一拜高堂,二拜天地,三、夫妻对拜。
歩悠然站在人群中,看到此景,心理不由晦涩又悲哀,想到昨夜一反常态的东漓喝得酩酊大醉,有道是多情总被无情伤。
她心里情不自禁地喟叹,决定不再去看,想着转身向外走。
没成想,李府太大加之人多,竟是让她转迷糊了,走到一处花丛间,更是不小心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郡主赵彦华,另一个是宋家二公子宋亦凡。
她下意识地就要找地方藏身,想着或许二人仅是泛泛之交,简单寒暄几句便完事,却从不知道原来这两人渊源颇深,绝不是三两句可以完结的。
“我喜欢你,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宋尚书大人的儿子,仅仅是因为你是宋亦凡!”赵彦华撕心裂肺地喊着,“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信?我真的喜欢你!”
宋亦凡五官泛冷,“郡主,是在下不配,还请您收回您的心。”
“可笑?太可笑了。”赵彦华眼角泛着泪光,“天下间我是第一次听说还有心能收回的,宋亦凡,你当初要不是对我无心,为何在不知道你我身份之时三番两次救我?为何每次都会我这般照顾?你若对我无心,为何在听说我要离开时还恋恋不舍?”
宋亦凡看到赵彦华伸过来的手,身子稍退,“是在下的错,让郡主误会了。”
赵彦华摇着头,几近崩溃,“我不信,我不信。你到底在怕什么?是身份吗?我可以不要这个郡主,它不过是一个名号,我从来都不想要,只要你答应,你说一句爱我,我随时都可以跟你离开。”
“郡主说笑了,在下不配。”宋亦凡退,再退。
“……”
步悠然半蹲身子,脚已发酸,心想这二人好墨迹。
“你猜,他们俩个会如何?”
步悠然一怔,耳廓处吹来一丝风,令她莫名地颤栗,她扭头,不期然正与那高挺地鼻尖擦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