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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吴贵家和菊霜家都是三太太从周家带过来的陪房,都是周家的家生子,往上算个四五代,还牵亲带故的。开始的时候,两家人倒也和气,日子一久,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再加上周家人多钱少,分给三太太的嫁妆自然就很有限了。
&nb划拉来划拉去,铺子吧,统共就这么三间,还全挤在西市旮旯里头,据说当时周家谁都没想到三太太不声不响攀上了俞家这根高枝儿,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好的铺子全被三太太上头几个先嫁得嫡出长姐瓜分干净,带到夫家去了,留给三太太这几间还是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陪嫁庄子吧,倒是整了两个,一个赛一个的大,可惜每年的出息也就那么多,一年到头也多不了百八十两钱的。
&nb俗话说得好,矮个里头还能拔出个高个呢,吴贵家和菊霜家为了抢庄子铺子的管理权没少闹腾过。一开始两家人家你来我往,倒也没分出个胜负来。后来,菊霜和吴贵家的梅雪都进了三太太房里当差,梅雪却越长越标致,吴贵家夫妻两瞅着,就起了小心思,各方面疏通,还孝敬了不少好东西给周家几个太太。前年,三太太屋里头原本的一等丫鬟到年纪放了出去,菊霜跟梅雪被提拔成了一等丫鬟,吴贵一家起初高兴得不得了,过了一段日子,却看出不对劲来了,两个一等丫鬟的地位不能同日而语,菊霜是三太太的心腹,把持三太太房里大大小小一众事宜,梅雪几乎成了隐形人。
&nb这次菊露抢了原本属于梅雪的姨娘位置之后,吴贵家的彻底爆发了。
&nb菊霜怕她又沁出个什么好歹来,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忙抬高了声音,道:“三太太的大事儿,就是想四小姐了,可是她也说了,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给老太太请安。”
&nb吴贵家的看菊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听到菊霜这等冠冕堂皇的话,心里暗骂一声“马屁精”,故作怪声道:“菊霜姑娘可真是为四小姐着想,要是老奴今儿个不在这里,四小姐就要被你骗过去了,竟然敢乱传三太太的话儿,要是四小姐被二房那个”说着说着,突然又停了下来,往四周看了看,见只有一个丛绣缀在俞定书后头,方才那些撑伞的小丫头们都在二门外忙活着,才放下心来。平日里在三房的地界上沁惯了,一跟菊霜抬杠就口没遮拦的,说溜了差点把秘密在这大门口嚷嚷出来,实在是太大意了。
&nb“丛绣,扶我去朝晖苑。”俞定书倒也没在意吴贵家的,她本就觉得母亲突然重用吴贵家这事儿蹊跷,今儿个从山上下来也被这死婆子恶心得够呛,分神去听了几回她的话,也没听出什么重点,干脆不再理会她。
&nb丛绣往菊霜的方向看过去。
&nb“四小姐,这雨下得大,到朝晖苑还有一段路,我们都晓得你对老太太的孝心,老太太仁慈,定不希望你冒雨前去。”菊霜笑得有些僵,她之前就让丫头去喊了轿子,这会子四小姐就急着要去朝晖苑,还让丛绣扶着,却是落了她的脸面。她气吴贵家的不给她脸子,故意有了方才那一番护主的做派,故意跟吴贵家的反着来,没曾想居然没在四小姐这里讨到好。
&nb俞定书倒也没坚持,她本就没那个功夫去扫菊霜面子,只不过见她和吴贵家的嘴上没完没了,一副扯着她要斗个输赢的样子,大感厌烦,才出声打断她们。下雨天自己走路易弄湿裙裾,也容易着凉,有软轿自是再好不过的。她扫视周围几人噤若寒蝉的样子,这几个月来在山上所受的那些郁气去了一大半,往日里那种俞家小姐的气势又回来了。她摆了摆手,道:“那便坐轿吧。”
&nb几人安静下来,菊霜等了一会儿轿子,眼角瞥见吴贵家的伸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房院子的方向,方想起心里头一直存着的古怪来:软轿停在杂院那头,再耽搁也耽搁不了这么长时间,连两个来回都走得了了。
&nb她正惊疑不定间,忽见吴贵家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再仔细看时,这老货已收敛了笑意,迎了上去,道:“总算来了,四小姐可等了有一会儿了。”
&nb众人见这吴贵家的一反常态,没有对这些粗使婆子颐指气使,正奇怪间,看到轿子后头闪出个人来,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nb俞定书愕然道:“梅雪你怎么来了?”
&nb被唤作梅雪的丫头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冲俞定书福了福身,道:“四小姐,三太太使我出来接你,让我一看见你,就带你回院子,旁的地方千万不要去。”
&nb俞定书也顾不得什么老太太了,急急忙忙进了轿子往回赶。
&nb梅雪袅娜婷婷地跟在她后面,那走几步喘捂着胸口喘一声皱一下眉头的模样儿,惹得内院行走的几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厮们都往她们这瞧,让菊霜相当不自在。
&nb丛绣眼看着吴贵家母女一边一个把持着轿子边上,也不想上去凑热闹,便慢了几步,和菊霜走到了一起。
&nb眼见着四小姐去不了朝晖苑了,吴贵家的和梅雪又只管哄住了主子,旁的却一点不理会,菊霜只得跟在后头善后。
&nb她伸手冲抱着衣物的夏草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nb因是没说清楚名字,夏草后头跟着的丫头似打了鸡血一样,挤开了夏草跑到了菊霜跟前,甩着两条小辫子,笑嘻嘻道:“菊霜姐姐喊我什么事?”
&nb菊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再去找夏草的时候,人早就走远了。再打量眼前这个丫头一脸机灵相儿,只得把请罪的差事交给了她。
&nb待这丫头走远了,菊霜和丛绣一道走,丛绣问她:“我瞅着这丫头脸生,仿佛没见过。”
&nb菊霜笑得很难看:“是新提拔的三等丫鬟,说是吴妈妈手下李婆子的三侄女。”俞家用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进府之后的丫头先做粗使,再从粗使里头提三等,以此类推,熬资历拼人脉地往上走,任你的背景再雄厚,都要从基层开始。像秋鸿那般一下子做火箭升职的实属特例,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俞府传说。
&nb丛绣怔了怔,倒也没多问什么,只闷声道:“好歹先做几天粗使,学些规矩啊。”
&nb菊霜和丛绣说不上多熟,这会子也不可能三句话成知己,听到丛绣这些话,菊霜唯有干笑几声。她想起前些日子吴贵家的大肆敛财,收了不少礼,如今她们三房的三等班子甭说连大房,跟二房院子里的粗使都比不得了,不免有些郁郁。
&nb丛绣又向她打听梅雪的事:“那个‘病西施’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配给二癞子做老婆了吗?”
&nb梅雪是吴贵家的培养的姨娘预备役,还是经过三太太娘家周家认证过得预备役。这基本上是三房权力中心的丫鬟们众所周知的秘密。别看吴贵家的粗鄙不堪,梅雪却是她花大价钱养出来的,识字不说,有事没事还能对着花掉上几滴泪,重活累活细活凡是丫鬟干的活她没一样能干成的。三太太早防着她了,好几次看到她往三老爷的书房蹭,都叫着要把人许给后巷角的“独眼龙”二癞子,几次都偃旗息鼓了。
&nb菊霜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三太太倒是想的,周家那头不让。”说罢,停了一会儿,语气里头带了些凄苦的味道:“原先周家属意的姨娘是梅雪,三太太她如今菊露成了露姨娘,周家大太太来了好几趟,话里话外不放心我跟着三太太。如今吴贵家的凭自个儿本事得了三太太重用,可不得狠着命趁这时候把这桩婚事给搅了。”
&nb丛绣很吃惊:“三太太不防着她了?”
&nb菊霜神色更加不好了,吞吞吐吐道:“三太太前些日子被三老爷呵斥了一顿,三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进三太太院子了三太太如今的行事和以前很不一样了”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这话不大妥当,连忙转了话题,冲朝晖苑的方向望去:“四小姐在山上抄了这么多天经,不管怎么样,总得去老太太那里露个脸,也不晓得三太太是怎么想的”
&nb丛绣哼了一声:“三太太怎么想的我是不清楚的,不过我们家四小姐是被吓得不轻,吴贵家的这老货受重用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梅雪给提上来了,四小姐赶着回去看三太太,莫不是着了这母女俩的道了。”
&nb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这周五能顺利把那个庭开结束,开完庭我还能依旧坚挺地双脚着地,我这周肯定努力再更一章!
&nb阿门,佛祖保佑,希望现场法警叔叔够给力。
&nb好吧,我承认铺垫有点长,但是这些人物确实都有很重的戏份。
72阳谋(三)()
&nb俞家老小在老太太的朝晖苑等了大半天;最后,三房打发了个眼生的傻缺丫头来请罪。这不请还好;一请把俞老太太气了个仰倒。连大太太这个自诩忍功一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忍者神龟也忍不住想化身仵作;把三房众人的头切开来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豆腐脑。
&nb你请罪就请罪吧;好歹想个理由;什么四小姐感冒发烧扭到脚;哪怕说被狗咬了;好歹都是个理由,气势汹汹冲进来直接冲着老太太嚷嚷“四小姐直接回三太太那里了,今天就不来老太太这里了”是什么意思?
&nb我勒个去的;感情老太太还死皮赖脸非要四小姐过来不!这四小姐是皇后还是王妃啊;老太太请她来一次还得提前预约。
&nb二少爷俞承泽总算不吊书袋子来段冗长的“之乎者也”前|戏了,他表现出了惊人的反应能力,一步上前,冲着来请罪的丫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道:“哪来的贱婢,敢乱传太太的话,在祖母面前挑拨离间”
&nb被骂的丫头很不服气,听她家二少爷这么一说,就要开口顶嘴。
&nb二少爷俞承泽常年跟在大少爷俞承誉后头屁颠屁颠拍马屁,俞承誉是谁?撇开那二百五的性子不提,身为俞家的长孙,在吴州城里的地位是杠杠的,平日里讨好他的人,不吹牛说能绕地球1/10周啥的,绕个吴州城绕半圈还是没问题的,凭着二少爷这副怀才不遇穷酸书生像能够常伴俞承誉左右居然没被对方嫌晦气,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这二少爷绝壁是个高手,咳咳,溜须拍马的高手。
&nb拍马屁的人必须具备的两项技能:1、厚脸皮;2、会察言观色。二少不晓得自个儿的脸皮厚不厚,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比较好的,一看这丫头撇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想也不想就冲着边上的人吼了起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死丫头拖下去。”
&nb这要是在平时,给二少十个胆二少爷不敢指使她们,不过情况特殊,二少很难得的霸气侧漏了。
&nb众人很有默契地把三房这个傻不拉几的丫头堵上嘴拖了下去。
&nb可是,老太太还是被气到了。
&nb俞家三太太是什么样的奇葩,不说驰名整个大梁国,好歹在吴州城的极品儿媳妇排行榜里头还是能排的上前五的。
&nb所以,谁也没有怀疑三太太是不是真的会说出这种话,因为她本身就长了一张肯定会在重要日子里不识相的脸。
&nb三太太这般挑衅老太太的权威,所有人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可能是三房想分家了。
&nb二少揪着没眼色的三房丫头一枚回到了自家院子,在三房老小的注视下,让婆子狠狠地抽了这丫头十记板子。本来是要打二十记的,但是不闹不说话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让二少菊花紧成了花骨朵儿。二少坚持到十记勉强凑成了个整数之后,踉跄着逃走了。
&nb――孔夫子在上,他总觉得老娘装深沉的样子让他很蛋碎,怎么看怎么像前段时间在菜市口被卡擦的那个莲花邪教教主,一副“牺牲自我,拯救全国人民”的光辉形象。
&nb第二天,三老爷就又滚到朝晖苑请罪了。
&nb他苦大仇深面露菜色地一步步走到了院子里头,待扫地的粗使婆子一清完前面的石板,他就“吧唧”一下跪倒在地:“俞家不孝子向母亲赔罪”
&nb俞家人已经很习惯但老爷开启的“小白菜”模式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老太太跟他们一样,是绝对不会相信三老爷的诚心的。
&nb老太太因为俞定书的事情被气得不轻,一大早起来就有些咳嗽。紫兰晨起发现不对劲,连忙喊了大夫。
&nb朝晖苑的人进进出出,三老爷跪的地方实在是选的太中间了,好几次差点把来来回回的丫鬟们绊个狗啃泥。
&nb家里有老人生病了怎么办?侍疾呗。
&nb老子病了儿子侍,老娘病了儿媳妇侍。
&nb三老爷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跪在朝晖苑丢脸更好的求原谅的方法,他毫不犹豫就把自家